第261節
我愣了一下:何以見得?
悶油瓶道:重量太輕。
胖子驚訝道:你他娘的能掂量出來?
這個不奇怪,一般經手古董的人,這點手藝都是要練的,而且你掂量過純鐵的人或者做過模具的人都會知道,一塊鐵的重量和普通人想像的是不同的,鉛筆盒大小的鐵塊,力氣一般的人用兩個手指是夾不起來的。
我對胖子道:你們半路出家的基本功不行,像這種手頭上的功夫,我們或多或少都要練幾家子。
胖子呸了一聲:胖爺我花這麼多閒功夫練這個幹嘛,買只電子秤才多少錢。
我做了個鄙夷的表情,接著問悶油瓶道:什麼東西要被包在鐵皮裡保存,你有沒有什麼啟發或者印象。
悶油瓶搖頭,胖子就道:以前有一種鐵包金,運輸的時候金塊外面包上鐵皮,不顯眼,不過這外面的鐵皮看上去是鑄上去,而且重量還輕了,裡面肯定不是黃金。
鐵包金這我倒沒聽說過,我只知道有一種叫鐵包金的藏獒,爺爺有過一隻,水土不服一直養不起來,後來給村裡的牛踢死了,胖子說的不知道是胡吹的還是他真見過。
讓我在意的是,那上面那些模糊的花紋,既然有花紋那麼這東西至少有裝飾作用。
會不會是什麼鐵器的部件。胖子又道:比如說鐵香爐的腳,或者以前車上的車轱轆上的裝飾品?
我心說也有可能,我對鐵器的認識不深,鐵器易生銹,在古墓中很難保存所以世面上流傳的遠不如銅器和瓷器,鐵器的價值一般也不高,所以大部分搞古董的人都不熟悉,我實在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過既然是古物,那麼這東西肯定有點來歷,應該和他在這個村子裡經歷的事情有關。
我想起胖子昨天的想法,有一個推測,他說羊角山附近可能有一個古墓,事情的經過也許是這樣:悶油瓶當年可能在文錦的考古隊裡,這葫蘆可能是他們從那個古墓裡帶出來的一件東西。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小哥把這葫蘆藏了起來。這玩意有可能是來自於那座古墓,否則很難解釋其來歷。
胖子皺了皺肥眉:我也推測是這樣,那麼當年小哥把東西藏起來,顯然是在堤防什麼,當時情況恐怕非常複雜。
有堤防必然有敵對,說明考古隊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不會像阿貴說的那麼單純了。
三個人沉默了片刻,我感覺有點舒坦,又有點鬱悶,開心是這裡得到的信息比我想像的要多的多,鬱悶的是這些信息都只能大概的勾勒出一個事件的大體樣子,沒法觸到細節。
文錦在這裡出現,阿貴在照片上的年紀只有十七八歲,現在阿貴肯定有四十出頭了,那麼就是有二十到三十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正好是西沙事件發生前後,那麼文錦在這裡出現的時間應該是在西沙出事前沒多久他們離開這裡之後才去的西沙我沒有看到照片上有其他人,她是跟著另外一隻隊伍來的這裡還是和西沙是同一支隊伍就不清楚了。
悶油瓶在這裡被越南人綁了當阿昆,時間應該是五六年前,中間差了十五年,這十五年他在幹什麼?我感覺很有問題,以他的身手那幾個越南人定然不是對手,就算對方有槍,我想逃脫總不是問題,為什麼會被捆著當豬崽?難道他和陳皮阿四的見面是他設計好的?這些都是疑問。
剛才搶咱們東西的人,會不會和這件事情也有關係?胖子問。
我想起這茬來,就問他們道:你們有沒有看清楚。
干,那傢伙跑的比兔子還快,只看到這人蓬頭垢面的,體型和你差不多,一溜煙就沒影了。
我心說這人是誰呢?我們到這裡來基本上不會引人註明,這是一個單純尾隨我們的小偷,還是局內人?這有點讓我意外,有點如影隨形的感覺,如果他和這件事情有關係,那麼我們現在的處境就有點糟糕,晚上得關門睡覺了。
等下咱們問問阿貴,那人像個瘋子一樣,指不定他知道。胖子道:現在怎麼辦?咱們拿這個鐵葫蘆也沒轍,要不等下找個鐵匠看看能不能溶開一部分。
我道不然,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這種東西我知道有一種處理方法,可以使用硫酸一點一點把鐵殼子融薄了,你看這些表面的爛鐵疙瘩,估計有人已經對這東西這麼幹過,不過由於某種原因沒有成功就停止了。
說不定這麼幹的人就是悶油瓶,我還有一個感覺,他對於這東西那種危險的感覺,可能正是他在用硫酸溶解鐵封的時候發現的,當時他在溶解的過程中可能忽然發現了什麼危險的跡象,讓他印象非常非常深刻,使得他立即停止了作業。現在他雖然什麼都忘記了,但是那種印象還留在腦海裡,讓他覺的不安。
當然這是一個推測。但是我感覺很有這種可能。
胖子點頭,這個好辦,硫酸嘛,我去化肥站要一點來。
我心說那玩意還是不要輕易去動他的好,等一下可以帶到阿貴那裡仔細琢磨琢磨,讓悶油瓶仔細的看看。
悶油瓶將這隻鐵葫蘆放回到鐵箱子裡,翻上蓋子,胖子就抱起來:得,今天算是有收穫了,這玩意現在我得貼身看著,你們趕快再進去翻翻,還有什麼,那閨女等下就回來了,抓緊時間。
我想起楚哥和我說的照片還沒看呢,心說那才是正事,就立即起身往窗戶走去。
剛站起來,還沒走兩步,我忽然感覺有點不對,轉頭一看我一愣,我看到在一邊的高腳樓上方的山坡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幾個村民,不知道什麼出現的,正面容陰霾的看著我們。
第二季 陰山古樓2 第二章 古怪的村子
悶油瓶拉住了我,我當時心裡咯登了一聲,第一反應是:他們什麼時候站在哪兒的?
我們生活在城市中,習慣於平視一切,到了這裡一般沒有習慣會去注意山頭,所以剛來的時候,這山坡上有沒有人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如果他們一早就在上面了,那麼我們爬進高腳樓肯定就被他們發現了,這就有點不妙了。
而且看他們幾個表情,似乎都很不善,有點冷目的感覺。
我有點不知所措,一時間也停下來和他們對視,就發現這幾個人都在四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山民生活艱辛,普遍顯老,所以實際可能更年輕一點。
他們也沒有的舉動,就是看著我們.
我在老家並不受歡迎,以前也經歷過這種場面,知道這肯定是對我們有很大的警覺但還拿不準,看來我們剛才爬出來真的有可能被看到了。
在山村裡,絕對不能得罪當地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輕則被趕出去,後者可能直接被扭送進派出所。我和胖子的底都不乾淨,進了派出所難保不會出更大的事情。
這時候再爬進去就是找打了,胖子在我們後面打了幾個啤的音,暗示我們快走,別和他們對著看,這有點挑撥的意思,把人家惹毛了人家衝下來。
本來就是做賊,我的心裡就有點陰影,這時候心跳更快了,一下緊張起來,感覺有一股壓力從山上壓下來就想離開。但我看了看那高腳樓,又覺得不能走,這唾手可得的東西,卻不能得到,好比看小說,眼看謎題就要揭開,作者卻又繞起圈子一樣。一時間沒有挪步,胖子就架住我,一邊對我輕身道:晚上再來,差不了這幾個小時。一邊拖著我就走。
我們三個蹦著身子,盡量自然的離開,走入村中,走到一段距離才回頭,後面的村民沒有跟來,才鬆了口氣。
這情景有點像小時候我和老癢去果園偷桔子,偷完出來正好碰上園主,兩個人兜裡全是桔子嚇的要死,只好佯裝路過,那種緊張感使得你的腳都不聽使喚,現在當然沒有小時候那麼厲害,但是感覺並不好受,而且還有點好笑。
憑藉著記憶,我們繞了幾個彎路回到了阿貴的家裡,阿貴不在,她的大女兒在編簸箕,看到我們就問我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道太熱了吃不消了。
胖子徑直回到房裡,將那鐵箱子藏到床下,我們才安下心來,胖子出去討水喝,我則惦記著那沒有看到的照片,覺得渾身燥熱,心神不寧。
胖子比我多個心眼,問阿貴的女兒,那木樓後面的山路是通到哪兒去的,平時走的人多不多,阿貴女兒說是山裡的田里,夏天了,西瓜熟了,所以有人經常上山去摘西瓜。那老木樓老早就在了,以前聽說有個老太婆住過。
我看了看悶油瓶心說老太婆?難道悶油瓶以前是和一老太婆同居的?他那空白的十五年搞不好是在這裡被關著當性奴,那太悲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