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光頭好奇的撿起來查看,發下那是一塊火柴盒大小晶瑩剔透的薄片。回憶了半天才想起這是從松針嶺苗墓內那具屍體的頭顱內掉落出來的,當時就被胖子隨手撿起來塞進了口袋裡。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面前這個小薄片,光頭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曾經有誰提起過這個東西。
悶頭想了一上午也沒想出個頭緒,收拾完胖子的遺物,光頭帶著那塊薄片向老錢的聚財堂走去,想讓老錢給鑒定一下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就在他穿梭在古玩街的時候,目光一斜,偶然又看到了那白鬚老頭的鋪子。光頭心中忽然一驚,猛的想起那白鬚老頭當初曾問過他和胖子在松針嶺裡有沒有帶出來什麼嬌小之物。莫非這嬌小之物,指的就是這奇怪的薄片?
想到這裡,整件事情在光頭心裡打了一個大大的結。於是他調轉方向走進了白鬚老頭的鋪子,準備一問究竟。
第三十二章前因與後果
走進鋪子內,跟上次一樣一切都沒有變化,那老頭依然穩穩的坐在破桌子後邊瞇著眼睛捋著鬍鬚。光頭此時身處在其中想起上次和胖子來時的情景,心頭不禁一顫,悲傷的神情再次掛到了臉上。
老頭察覺到有人進來,半睜著眼睛看了看說道:「光頭兄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對了,那位胖子兄弟怎麼沒跟著一起來?」光頭與他的交情並不深,也不想多說廢話。於是直截了當的問道:「這些你就別管了,我這次來就是想問你上次所說的『嬌小之物』到底指的是什麼?」
老頭聽聞似乎受了一驚,頓時來了精神,瞪大了眼睛道:「光頭兄弟問這個是為何意?難道……」見他還想套話,光頭知道如果繼續這麼直截了當的問下去不但不會有結果,他的問題反而會比自己多。於是打斷他道:「你不用之乎者也的,也不用這個那個,只要你告訴我那東西到底什麼來頭,我可以考慮幫你去再找一遭。」
聽他這麼說老頭臉上明顯有些失望,但有人幫自己尋找終歸是好的,在沉默了一會後重重歎了口氣:「也罷,無論得到得不到都得緣來靠。這事告訴你也無妨,若是你能找回來給我,我必有重謝,若是找不到就全當我講了個故事。」說完將瑪雅人的水晶之城以及水晶碎片的故事講了一遍。
雖然故事神乎其人讓人難以信服,但是當光頭聽到『誰擁有水晶碎片,他的親戚朋友就會接連死去直至輪到自己』的時候還是心裡一震。聯想到從松針嶺回來自己父親母親以及後來胖子慘死的過程,他頓時氣由心生,發了瘋一樣衝到桌子旁邊雙手拎著老頭的衣領就拎了起來!
老頭見他反應如此之大臉色也是一變,無奈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怎麼敵得過光頭這當過兵的大漢,只能像件衣服一般被掛在光頭手上掙扎著問道:「我老頭子從來不曾得罪與你,光頭兄弟這是作甚……?」光頭衝著他怒吼道:「不曾得罪與我!?狗屁!養我三十年的爹媽,伴我近十年的兄弟現在都他媽死了你知道麼!?你知道麼!?」
一聽這話,老頭頓時將整間事情明白了個大概,拍著光頭硬如鋼鐵拳頭說道:「事情還有補救的機會,你先莫急,待我慢慢向你道來。」光頭如此反應也只是因為剛才一時衝動,現在一腔怒火發洩了一半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便將老頭重新放回到座位上鐵青著臉問道:「補救的機會?人都死了還怎麼補救,你以為你是太上老君還能起死回生!」
老頭正了正衣領,指了指面前的凳子示意光頭坐下平息平息怒氣,隨後說道:「雖然整間事情是因我而起,但當初你兄弟二人滿載而歸之時我特意問過你們是否得到此物,若是當初你們把他交由與我,今天的事情就不會再發生了。」光頭沒好氣的答道:「我們又不是故意想留下,只是因為物件太多所以遺漏了,如今已經鬧得我家破人亡,你倒是說說還有什麼補救之法。」
老頭也是滿面愁容,沉默了半天抬頭說道:「剛才的故事你也聽完了,如今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詛咒的部分已經靈驗。我所說的補救之法……若是你能將所有水晶碎片集齊並且找到水晶之城,按照故事所說瑪雅智慧會實現你一個任何願望。只要到時讓詛咒消失並且死者復生即可,不過……」
雖然這個法子聽起來過於扯淡,但是接連的死亡確實證明了水晶碎片的詛咒,所以光頭願意一試。想到已故的爹媽和逝去的胖子還能回來與自己團聚,他臉上終於露出了多日不見的笑容,恨不得現在馬上飛奔出去尋找碎片。激動過後光頭聽完後話問道:「不過?不過什麼?」
聽光頭問完,老頭苦笑一聲:「不過談何容易啊,老頭子窮盡一生,到現在都已經是土入一半之人卻依舊一無所獲,更別說集齊八塊了……」說完從桌子底下的抽屜裡拿出一本泛黃的筆記小本道:「這個本子裡記載著我曾去過和托付別人去過的地方,你拿去吧,這能讓你少跑許多冤枉路。」
光頭接過筆記小本翻開看了看,發現裡面每一頁都詳細記載著某個地區某個地方以及情況怎樣和結果如何,當然無一例外都是以失敗告終。他翻了幾翻裝進兜裡起身準備離去,卻被老頭叫住。
光頭看著他道:「怎麼?後悔了?捨不得我可以還給你,咱不怕跑冤枉路!」老頭笑著搖了搖頭:「這說的是哪的話,只是老頭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光頭兄弟能否應允。」光頭懶得聽這一套之乎者也,於是不耐煩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這也算你幫了我個忙,能答應的我自然不會推辭。」
老頭聽後嘿嘿笑了笑,隨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低聲道:「這水晶碎片我尋找一生卻始終不知其真實面目,光頭兄弟能否把那碎片拿出來讓我一瞧?」聽他說起水晶碎片,光頭頓時眉頭一皺,警惕的問道:「你要幹什麼?要知道這東西全世界就一套,我是不可能讓給你的!」
老頭聞聲連連擺手:「我既然告訴了你這些自然不會再搶,這些東西已經找了一輩子,現在也該休息了,只是單純的想看看罷了。」光頭半信半疑,開口問道:「給你看看到是可以,不過我也好奇,你願意花一輩子時間找這些東西到底為了什麼?為了那區區一個願望值得麼?」
聽光頭這麼問,老頭神色有些黯然,低著頭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十分痛苦的事情。片刻後再次歎了一口氣:「這是一場大賭博,賭注便是一輩子。而現在……我輸了……」說完搖了搖頭竟老淚縱橫。想起自己的老父親,光頭心生不忍,於是從懷中掏出那枚水晶碎片遞了過去。
老頭雙眼含淚將水晶碎片翻來覆去看了個遍,隨後重新交回到光頭手上拍著他的肩膀道:「這種東西全憑緣分,記住不要陷的太深,否則我就是個例子……」說完步履蹣跚的走向店舖內堂。就在他走進內堂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高聲說道:「如果詛咒是真的,那麼下一個將會是你!所以,抓緊時間吧……」
光頭在原地呆呆的站了許久,隨後跌跌撞撞走出了店舖。此時時間已經臨近晚上,太陽已經開始西下,古玩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十分冷清。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光頭就感覺自己像是看了一場科幻電影一樣,神乎其神的劇情讓他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
接下來光頭先是回到樓房對著地圖把那本老頭給他的筆記研究了一番,把已經有人探索過的地區全部標了出來。同時也通過互聯網和圖書館等途徑查詢帶了一切其他關於水晶碎片的資料,並且從中瞭解到了林大帥以及龍鳳鴛鴦墓的相關記載。忙活了一個通宵,他發現白鬚老頭幾乎已經尋遍了大半個中國,但都是一些鄰近城市周邊的郊區山林,剩下的地區大部分都是南北兩部的原始森林以及沼澤沙漠等人跡罕至極難涉足的地方。即便是排除了一半的國土,但是尋找起來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於是光頭決定從北到南逐一尋找,當即網購了一批美國頂尖裝備。在等貨期間他去公墓跟父母和胖子告別,又找到老錢說自己想出去旅遊散心,可能很久以後才能回來。老錢倒也並不吃驚,看到經受了如此一連串打擊的光頭還能有如此想法很是欣慰。
一番攀談後光頭得知老錢也準備起釘挪戶,將聚財堂從瀋陽轉戰到黑龍江老家去邊做生意邊養老。兩人一算發現正好順路,於是光頭便搭上了老錢的順風車。一個星期後光頭背著裝備找到老錢,老錢將全部家當都撞在了一輛大卡車上,裡三層外三層包了個嚴嚴實實,臉上喜氣十足。
兩天以後光頭在吉林下了車,按照自己畫的地圖開始了漫長的搜尋旅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光頭做夢都沒想到沒了胖子和自己默契的配合,上山下水都變的困難了許多。他一個人用了一年的時間磕磕絆絆將整個吉林以北筆記本上沒有標注的地區幾乎全部探索了個遍,卻始終連個碎片的影子都沒見到。此時光頭才明白那白鬚老者為什麼將這件事比喻成一局幾乎贏不了的賭博。
隨後光頭在河北省承德一處密林內行走的時候忽然遇到山洪暴發,他隨身的裝備全部洪水沖丟,自己也被洶湧澎湃的水流直接衝到了城市裡。洪災過後全國各地的武警戰士都被派來抗洪救災,光頭也被人從水中救起。巧的是救他的這個戰士正是當年在瀋陽軍區與他一同服役的戰友。
此人名叫洪伍,退伍後被部隊分配到了偏遠山區鎮守邊關,最近幾個月才被調回來。本來已經可以退休離隊,卻剛好得到山洪暴發的消息,便直接跟隨部隊前來抗洪。雖然兩人關係不像與胖子那樣要好,但是在部隊外邊遇到了多年不見的戰友兩人都很激動。洪伍直接將光頭帶回了赤峰老家,修養一段時間後光頭的身體徹底恢復,便告別洪伍準備重新購買裝備繼續南下。
正在這時,光頭偶然看到了同仁報社報紙上的預告板塊,說近期本報記者將會雖文物局陳教授一同前往海南路西熱帶雨林探訪遠古部落白矮人。光頭拿出地圖看了看發現路西熱帶雨林也在未探索的範圍內,於是便眼珠一轉辦了一個假記者的身份混進了我們的隊伍。
再然後,當他看到骨頭手裡的水晶碎片後心中十分激動,但又不能硬搶。合計一番後本來想等回來以後出高價購買,卻沒想到現在三人竟莫名的變成了生死之交,而水晶碎片也從一塊變成了三塊……
第三十三章黑吃黑
聽完光頭的故事頓時讓我感到十分震驚,沒想到在這平日裡嬉皮笑臉好似一點煩惱都沒有的光頭身上竟然有著如此一段不堪回首的慘痛經歷。骨頭更是聽得雙拳緊攥,眼睛都跟著紅了一圈,眉間擰著個疙瘩一臉嚴肅的對光頭說道:「什麼狗屁詛咒,沒事,俺不怕!以後老張咱哥三個就是新搭檔,那個水晶片咱也一起找,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光頭看著他咧嘴笑道:「以前怎麼看不出來你這麼講義氣?該不會是看上我那一千萬了吧?」骨頭性子直,聽不出來是玩笑話,一臉委屈的回道:「剛說你點好你他媽就扯淡,夠吃夠喝俺就知足,錢多了不也是一堆廢紙麼。」我在旁邊打斷他倆道:「行了,你們倆就別鬥嘴了。既然都有水晶碎片,那就說明現在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其他的。」
骨頭聽了用力點了點頭:「嗯,說得對。老張你爹媽不是出國了麼,不知道這詛咒會不會追到國外去……」聽他提起這個,又想到光頭的經歷,我心裡也隱隱感到有些不安,於是悶頭喝了杯酒不再言語。骨頭自知說到了我的擔心處連忙轉移話題問道:「禿子,你那個小本子還在不,看看咱們接下來應該去哪。」
光頭苦笑一聲:「自從那次被山洪暴發,除了這身衣服,我隨身的所有東西都被沖丟,就連銀行卡身份證都不知去向。我本來是想回瀋陽老家補辦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回去就跟你們去了熱帶雨林。」骨頭一臉失望:「小本子也丟了?那……那咱們還怎麼找?」
面對著他這個問題,我們都沒有說話,心中也的確沒有答案。在有筆記本的情況下,一個吉林省就讓光頭找了一年的時間。現在筆記本丟了,我們簡直就像在浩瀚無垠的宇宙裡尋找一顆星星一樣,幾率微乎其微。
骨頭悶著腦袋想了半天,最後有些惱火的埋怨光頭:「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不好好放著,你真是個豬!」光頭聽了卻像觸了電一樣瞪大了眼睛盯著他:「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我見了心中頓覺納悶,按理來說以他們倆鬥嘴的習慣這一句玩笑話還不至於讓光頭生氣,現在怎麼會忽然這樣?
骨頭也被他問的一愣,滿臉不解的答道:「我說……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不好好放著,咋啦?」光頭語氣急切的打斷他:「不是這句,是後邊那句!」我一聽這火藥味都上來了,連忙在一邊打圓場:「不就說了一句你是豬麼,不至於生氣,咱繼續喝酒,繼續喝酒哈。」
聽我說完,光頭忽然激動的一拍桌子,一臉喜悅道:「對!就是這句!你們倆還記不記得那天咱仨看的竹簡?」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的問道:「竹簡?什麼竹簡?」光頭急的拿著酒杯手舞足蹈:「就是從墓裡邊帶出來的那個,黃金竹簡!線索啊,上邊的詩就是線索!」
他這話說的我眼前頓時一亮,猛的想起那天骨頭分析的翻閒話,現在仔細一琢磨,發現剛好陰差陽錯對了個嚴絲合縫!有了那八句詩,我們要尋找的範圍就會大大縮小,幾乎可以達到直奔目的地的程度。想到這裡,我們心裡都十分激動,酒勁也過去了一半,連忙放下筷子準備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當我去結賬的時候,老闆娘一邊找零錢一邊動了動嘴唇悄聲說道:「張記者,門外有幾個穿西裝的,從你們進來就一直守在外邊。我看不像好人,八成是衝你們來的,你一會出去了小心點。」我微微點點頭說了聲謝謝,隨後靠在櫃檯上假意數錢,實則用餘光看向外邊,果然發現有四個身穿黑西裝頭戴墨鏡的人在盯著我們。
那四個神秘男子體格並不是很壯,如果在正常境況下骨頭一個人就能擺平,但是現在他倆都喝得都遠目眩,我不禁隱隱有些擔心。見我呆在原地,光頭走過去問道:「你幹嘛呢,趕緊走,回去還有正事要辦呢!」說完回頭向門口走去。我一把拉住他輕聲問道:「咱們被人盯上了,你行不行?」
光頭一聽身體依舊保持著一副搖搖晃晃的姿勢,拍著我的胸脯壓低了聲音道:「不就是那四個小子麼,剛才我就發現了。放心,我來擺平。」說完擺了擺手自己率先走了出去。知道光頭是沒醉裝醉頓時讓我放心不少,而骨頭的酒量我瞭解,這點酒還放不到他。
於是我們大搖大擺的走出了來仙客飯館。在飯館的南側是一片平房,其中細小胡同相互加錯,白天也少有人走。光頭再看了看四周環境後向著那片平房區域走去,一邊一邊挺著胸脯笑道:「瞧好吧,這回我讓你們倆見識見識正牌的特種部隊擒拿術!」骨頭聽我說了情況後眨了眨眼問道:「你在瀋陽軍區當的不是普通兵麼?特種兵跟你有啥關係?」
光頭尷尬的笑了笑:「嘿嘿,當時有特種兵給我們上過課,我就學了幾招……」我聽了也咧嘴笑起來:「合著你這還是盜版的,還好意思說正牌。」光頭辯解道:「雖然沒正經八本學過,但是我聰明啊,早就把那些要領給掌握了。再說了,其實特種擒拿術和普通的沒多大區別,別說來四個,就是五個我都不耽誤全部放到。」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進胡同,四周的平房一所挨著一所,其中的通道也縱橫交錯。轉了沒幾圈我就徹底失去了方向感,而一行字緊跟在身後的那四個黑裝男子也似乎不想再繞圈子,加快速度跟了上來。
正當我準備開口提醒的時候,就見光頭猛的停下身子,向後飛起就是一腳,直接將迎面撞上來的兩個人踹出兩米多遠趴倒在地。另外兩人臉上微微一驚,右手同時摸向後腰,兩把明晃晃的砍刀隨後被拔了出來。骨頭挽起袖子就要衝上去幫忙,卻被前邊的光頭攔下:「你們倆找個乾淨地方看好戲,這些小嘍囉我統統交給我。」
話雖這麼說著,我和骨頭依然在他旁邊不遠處緊張的看著,畢竟在那尖刀之下一個不小心白色進去紅色出來那後果是很嚴重的。況且這幾個人明顯是做好了下死手的準備,萬一光頭牛皮吹打了露出什麼破綻,我們也好及時幫上一把。
不過接下來的大斗光頭並沒有丟了面子,赤手空拳面對兩把白刃不慌不亂,三下兩下就將兩人的砍刀打落在地上。看的骨頭在旁邊不住的揮拳喝彩:「不管你這是不是正牌的,不過打的確實好,改天也教俺兩招!」
兩分鐘不到,那兩人就被打的鼻青臉腫,站在對面顫顫巍巍不敢再戰。光頭雙手叉腰歪著腦袋問道:「說吧,你們是什麼人。我禿爺素來與人無冤無仇,你們這幫雜碎到底是衝著誰來的!?」那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猛的跑向身後的胡同,一拐彎沒了身影。
光頭正在洋洋得意,此時那肯善罷甘休,大喝一聲「站住」接著就追了過去。我看了看地上那兩個人,被光頭一腳踹的不輕,正不住的嘔吐,一時也問不出個因果。於是招呼著骨頭跟上,免得光頭獨自一人出現什麼意外。
誰知道剛跑了幾步就看到光頭滿頭大汗的從胡同拐角處又跑了回來,一邊衝我麼擺手一邊喊道:「我操他媽,快跑!」我和骨頭頓時一愣,心說這剛才還輕鬆愉快呢,怎麼拐了個彎就變樣了?於是我開口問道:「怎麼?是打不過了還是對方放狗了?沒事,還有我們哥倆呢。」骨頭也隨聲應喝著:「就是,你這樣叫做……落荒而逃,不雅觀啊。」
光頭似乎沒心思跟我們開玩笑,氣喘吁吁的罵道:「別他媽扯淡了,趕緊跑!」我剛想再次詢問,忽然看到剛剛那兩個黑裝男子也從胡同中追了出來,緊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不到五秒時間裡黑裝男子竟然從兩個變成了二十幾個!骨頭也在一旁驚叫道:「我操,這他媽就是黑社會吧!?」
第三十四章倒霉的光頭
此時光頭已經跑到我們身邊,一手一個拉著我們就往前衝。我邊跑邊喊:「禿子你特麼是不是追到賊窩了,結果賊沒抓找反倒惹了一身騷?」光頭憤憤的罵道:「我他媽就知道這群孫子不止這麼點人,就是沒想到有這麼多,你們倆到底是誰得罪了那個老大,趕緊承認了別拖累人啊!」
骨頭也罵道:「剛收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特麼個死禿子現在就變卦了!」
我們三個在歪歪扭扭的胡同內急速穿行,但是無奈因為胡同內有很多碎磚土塊,我們跟在光頭後邊又看不清道路,所以兩撥人的距離慢慢拉的越來越近!光頭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對著前方不遠處一個十字路口吼道:「兵分三路,老張家聚齊!」說完一頭扎進了左邊的胡同內。
骨頭的反應也非常迅速,跟在光頭後面拐到了右邊。跑在最後邊的我一看沒得選了,只好應了一聲全速向前跑去,速度也快了許多。那群黑裝男子見我們分開並不驚慌,頓了一下後井然有序的分成三波向著三個方向追去。
在這種胡同內上演追逐戰,最怕的就是死胡同,萬一慌不擇路衝了進去那就成了典型的甕中之鱉任人宰割了。不過我並不擔心自己,以為我知道這條胡同只要一直跑下去很快就會重新衝回到馬路上。相反是骨頭和光頭,他們倆本身就不熟悉地形,再加之跑的又是左右兩側,遇到死胡同的概率與我衝出去的概率幾乎可以畫上等號。
正如我所預料的,在跑了不到五分後,一條馬路出現在眼前。人流也變的密集起來,那些黑衣男子也不敢太過放肆,我也很快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當我匆匆趕回家裡的時候,骨頭正坐在門口喘著粗氣。身上的背心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胳膊上有幾處劃傷。見我回來了便重重的吁了一口氣:「老張你可回來了,俺還以為你被那幫孫子抓住了呢,趕緊把門開開讓俺好進去喝口水。」我一邊開門一邊問道:「我沒事,到是你怎麼弄的這麼狼狽,禿子呢?」
骨頭走進客廳將茶壺裡的水一飲而盡搖了搖頭:「俺沒遇著禿子,就是那坡胡同太窄了,這衣服和胳膊都是在牆上蹭的!」我聽了無奈的笑了笑:「這肌肉太多也是累贅,看來以後你得『瘦瘦身』了。」隨後又擔心起光頭的安危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到了晚上六點還是沒有光頭的消息,我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骨頭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站也站不穩坐也坐不住,悶著頭想了半天盯著手機說道:「老張,要不……咱報警吧?」我歎了口氣:「想光頭這樣的只能報失蹤,可是法律規定只有在人員失蹤七十二小時後才能立案,光頭這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呢。」
骨頭瞪著眼睛氣道:「啥?七十二小時!?等那會再立案黃瓜菜都涼了,俺跟警察說讓他現在就找人!」說完拿起茶几上的座機就要打110。就在他剛剛按完11兩個按鍵,門口忽然傳來撲通一聲悶響,接著就是當當敲門上。我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到門口瞄著貓眼往外看了看,卻發現門外什麼都沒有。
骨頭也放下電話走到我身邊輕聲問道:「咋了?砸不開門?」我搖了搖頭:「既然那群人能盯上咱們,肯定也知道咱們的住處,在沒搞清楚之前完事都要小心!」說完我拿出了高中時用過的球棒遞給骨頭,給他使了個眼色後猛的打開了門。骨頭也順勢將球棒舉過頭頂,隨時準備奮力一擊。
然而門後卻並沒有什麼黑裝男子,而是光頭趴在門檻上有氣無力的敲著門,我連忙招呼骨頭將他扶進屋裡。光頭的狀況比骨頭還要慘,衣服被扯撕了好幾處,後背也滿是瘀傷,額頭還破了一個口子正在微微往外滲著鮮血。骨頭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問道:「別跟俺說你這也是在牆壁上蹭的……」
光頭臉色通紅,似乎十分惱怒,咬牙切齒道:「別他媽讓我抓住這幫孫子,不然我抽了他們的人皮做鞋墊,刮下脂肪做燈油!我……」我打斷他道:「先別罵了,你這到底怎麼弄的?關鍵時刻特種擒拿術也都不好使了?」雖然話是玩笑話,但我心裡確實十分奇怪,以光頭的身後應該很容易脫身,無論怎麼說也不會弄到如此地步。
光頭緊攥著拳頭嘴裡還罵個不停:「他們當然抓不住老子,我他媽一個小失誤讓他們鑽了空子,還搶了我的碎片!不行,我還得找他們去!」說完起身就往門外沖。我連忙將他重新拉回到沙發上讓他詳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光頭在衝進胡同拐了幾個彎後就運氣不佳遇到了死胡同。但是胡同末端的牆壁不到三米,這根本攔不住他,在一段助力跑後輕鬆爬了上去。卻沒想到因為角度問題在上牆的途中褲兜裡的水晶碎片從中掉落,被那群人撿了個正著。掉了什麼東西光頭都可以不要,唯獨這水晶碎片。當即又從牆上跳了下來想搶回碎片,無奈雙拳難敵四手,幾個回合下來光頭就被打趴在地,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將碎片拿走。
看著情緒激動的光頭我知道就算他出去也不會再找到那群黑裝男子,鬧不好還會惹出一些別的不必要的事端,於是安慰了他幾句讓他暫時平息怒火。骨頭也應和道:「就是,反正一塊水晶隨便放在他們手裡也沒什麼作用,咱還是得……昂……從長計議!」
待光頭穩定情緒後,我們三個頭對頭圍在一起分析起來。可是三個人輪番想了個便,發現都不曾得罪過什麼人,也沒與外人打過交道,這莫名的襲擊就好像流星一樣從天而降沒有任何徵兆。正當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骨頭忽然一排腦門:「對了,你們說會不會是哪家古董店老闆搞的鬼?」
他這一提醒我和光頭都覺得可能性極高,薄利古玩街如意坊鋪子裡的老闆肯定還在惦記光頭身上那枚鳳凰眼,上次黑吃黑不成功,這次又派了人前來硬搶。光頭聽完一拍桌子:「肯定就是那孫子錯不了,我找他去!」說完起身又要走。
我連忙將他按住分析道:「咱們現在無憑無據,就是去了那老闆也定然不肯承認,況且以咱們現在的處境,去了不還得被胖揍一頓。」光頭惱怒的歎了口氣:「那你說怎麼辦!」我繼續說道:「既然那老闆的目標是鳳凰眼不是水晶碎片,那他肯定就不知道水晶地圖與那碎片的價值,咱們只要找個貴重的玩意去套套話然後作交換,他肯定樂意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