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還記不記得一個月前咱倒騰那只紅皮子巨蟒的事，就是那回老錢說的活計！」
我皺眉想了片刻，點了點頭：「就是在聚財堂喝酒的那天？我記得老錢不是說另找別人了麼，怎麼？又讓你給攔下來了？」
光頭拍著胸脯得意一笑：「那可是個純技術活，只有像禿爺這種專業的才能勝任。在老錢手裡邊掐了一個月了，硬是沒能找到下家！」
骨頭將吃剩下的雞骨頭從嘴裡拿出來：「說了半天，到底是啥大活啊，能掙錢不？」
「這不問的廢話麼！不掙錢咱干個什麼勁吶！」光頭翻了個白眼：「詳細情況我還沒問，無非就是挖坑下地拿東西的流程，今天就是回來先找你們商量商量，如果都沒意見的話咱就著手開始準備！」
我有些猶豫：「水晶碎片都還沒有找齊，那還有多餘的力氣出去倒鬥，再說咱們又不缺錢，還是算了吧。」
光頭撇了撇嘴：「老張這話你可就說錯了，咱們現在可不是富豪，相反窮的要命。昨天我仔細算了算，老骨你們倆銀行卡裡的錢加起來都沒超過七位數，以後咱們東奔西跑的，這點錢遠遠不夠用。別看這小半年淘弄了不少物件，但都是比較極端的玩意。要麼買不了幾個錢，要麼就是太過珍貴賣不出去。再不出去搞點硬貨回來，過一陣子可就全都得蹲在家裡喝西北風了！」
這番解釋說的雖然有些直白，但話粗理不粗，我們目前的情況的確就是如此。這前前後後每去一個地方除了食宿車費之外，還有裝備和請嚮導所需的費用等等。消費的時候感覺不到什麼，但是聚在一起匯總之後數字卻大的驚人，幾乎都在幾十萬左右！
現在我們手中只有五塊水晶碎片，除去光頭被搶走的那一塊不算，還有兩塊需要尋找。從兩個月前的韓國之旅就能看出，好運氣並不會一直圍繞在我們身邊，同『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一樣，越是最後的部分便越是難找。所要花費的經歷和資金也有可能跟著增加，四個人確實應該抓緊時間增加一些積蓄！
第六章金陵十二釵（二）
見到我有些猶豫，光頭就知道這事有戲，添油加醋的又說了一頓，把倒斗的經過簡化到了不能再簡化的地步。讓人聽起來，彷彿就是去到某一個地方將值錢的玩意裝進自己口袋，然後再帶回來賣掉這麼簡單。
骨頭對於沒有什麼態度，完全跟著我走：「俺聽老張的，老張去，俺也去！」
冷琦則也表示無所謂，淡淡的說了句：「你們決定吧。」便轉身走回了房間。
思考了一上午，我沒有想到可以拒絕的理由。曾經覺得盜墓賊這一行業十分缺德，死人的東西都挖出來販賣。但是自從認識了光頭之後，這種看法也逐漸得到了改觀。不知道是正視還是扭曲了思想，現在反倒覺得倒斗也是一種職業，是一種工作，與常人無異，只是工作的時間和環境不一樣罷了。
小葉的死帶走了我大半感覺，膽小、害怕、恐慌、緊張等等。這些感覺似乎在我抱著小葉屍體的那一刻全部消耗殆盡了，現在很少有東西能讓我再次產生這些感覺。沒有了小葉，沒有了牽掛，我彷彿也像個得道高僧一樣看淡了一切。將生死置之度外，便也沒有了顧忌，於是在光頭期待的目光中一口答應下來。
事情決定好了，光頭下午就將我們三個拉到了聚財堂，讓老錢趕緊說說詳細情況。見到這個活計最終還是被我們給接了下來，老錢是既開心又擔心。開心的是終於找到了下家，擔心的是我們的安全。畢竟幾年前他已經坑了光頭一次，現如今就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坑一次。
將我們引到內堂，老錢生意也不做了，直接讓鋪子裡的夥計關門放假。等到安靜下來。才沏了一壺從雲南專門帶回來的正宗鐵觀音坐到了我們對面：「禿爺，這事您可得先想清楚了。雖然談不上什麼九死一生，卻也好不到哪去。倘若有什麼不妥大可放棄，大不了我推了這單生意作罷。」
光頭品著香茶擺了擺手：「老錢頭你這歲數越來越大，怎麼也變得越來越墨跡了，放心吧。沒把握的事禿爺從來不幹。我們哥幾個去意已決，你就抓緊時間，趕緊說說詳細情況吧。」
老錢微微歎了口氣，隨後說起了正題：「這是兩個月前過來的一單生意，那時候你們還在韓國沒回來呢。委託人是個姓孟的大老闆，這孟老闆是搞房地產的，就愛收集一些文玩古董。這個是其中之一，也是他最喜歡的一件。」說著老錢起身從旁邊的小櫃子取出一張照片放在了我們面前。
照片上拍攝的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盒子裡邊從左到右擺放著十一枚造型精美的古代髮釵。這些髮釵的大小完全一樣。只是末端的雕飾略有不同，每一枚發叉都是個長髮女子的身形。那些女子的相貌都不一樣，卻個個都是沁人心脾的美女，看上去極為養眼！
這些髮釵似乎是極為有名的古董，只看了一眼光頭便叫出了聲音：「金陵釵！？我靠，歷史上還真有這玩意？」
老錢點了點頭：「當初看到照片的時候我也下了一跳，沒想到傳言之中的古董確有其物。金陵釵本是十二支一套，你也看到了。這盒子裡少了一支。那位孟老闆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這最後一支金陵古釵。」
雖然並不認識這到底是件什麼古物。但是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和那些名稱卻讓我感到十分耳熟，想了片刻猛然反應過來：「這金陵釵……和《紅樓夢》裡說的那『金陵十二釵』有沒有什麼關係？」
不等光頭開口解釋，冷琦就搶了先：「金陵釵一共有十二支，指的就是《紅樓夢》裡的金陵十二釵。相傳這十二枚古釵就是林黛玉、薛寶釵、賈元春、賈探春、史湘雲、妙玉、賈迎春、賈惜春、王熙鳳、賈巧姐、李紈、秦可卿十二人所佩戴的髮釵，是一位技藝高超的玉匠親手製作而成。據說這十二支髮釵除了塑型不同之外，其長度和重量完全一樣。有巧可奪天工的美譽。」
我聽後眉頭皺的更緊：「《紅樓夢》好像不是真事吧，既然故事和人物都是作者杜撰出來的，又哪來的這十二支髮釵？」
「這個啊，是這麼回事……」光頭正要解釋，卻又被冷琦蓋了過去：「這只是傳說中的解釋。真正的來源其實是明朝一位公主命人為自己專門打造的髮釵，因為一年裡有十二個月，所以便打造了十二支，與《紅樓夢》中的金陵十二釵沒有半點關係。只是因為名稱十分相似，所以才被混為一談。」
聽完了這番解釋，連旁邊的老錢都瞪大了眼睛，愣了片刻豎起了大拇指：「冷琦姑娘真是博學多才啊，老頭子我在這一行混待了這麼多年，還沒能瞭解的這麼詳細，當真不簡單，不簡單啊！」
光頭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可是我們『四人組』裡邊的『精英隊花』，禿爺的風頭算是徹底被蓋過去了……不過這活可真不咋地，這麼多年讓那水晶碎片鬧的禿爺實在是不願意再找東西了，這無頭蒼蠅太不好當了……」
老錢給我們重新倒了一圈茶水：「自然不是讓你們滿世界去亂撞，孟老闆已經給出位置了，範圍縮的很小。」接著詳細講了起來：「原本孟老闆手裡只有十隻髮釵，這第十一支是他三個月前在南方一個古玩街上找到的。那是一個農村老漢，自己進山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些古器，其中就包括這支髮釵。
孟老闆以兩萬塊的價格買下了這支髮釵，給錢的時候無意中聽到老漢喃喃自語：『早知道這玩意這麼值錢，不如多拿一個好咧。』聽到這話，孟老闆立刻詳細追問，並且又多給了老漢五千塊錢。
見到了現錢，老漢便也並不隱瞞，直言相告說自己在山裡的某個位置發現了一個大坑，坑裡堆放著許多古器。他不懂這些東西，只好挑了些好看的拿出來賣。當時一共看到了兩支這樣的髮簪，只是在收拾的時候掉了一支滑落到古器的縫隙裡了。因為閒麻煩，所以老漢也懶得尋找，便直接背上自己所挑選的這些古董出來賣錢。
孟老闆聽後大喜，當即又甩給老漢五千塊訂金，希望他再回去一次把那枚古釵找回來，他願意出雙倍價錢四萬收購。有錢可轉老漢倒也並不拒絕，滿心歡喜的答應下來，兩人約定三天後還在原地碰頭交易。
沒想到三天後孟老闆如約而至，卻並沒有見到老漢的影子。一連半個月過去，那老漢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第七章條子（一）
聽到這裡，我點了點頭：「所以，這個孟老闆就想找人把那最後一支古釵找回來。可是，既然都已經談妥了價格，那老漢為什麼沒有回來呢？我們又不知道詳細方位，要怎麼找啊？」
老錢繼續說道：「發現古釵的大概方位，那老漢曾經告訴過孟老闆，找起來應該也不是很困難。既然他是在大坑裡邊發現的古董，那八成都是個斗子，至於大小和規模光憑這點信息咱肯定是推測不出來的。但是據我估計，坑中沉積了大量古器，就說明並沒有被土夫子溜過，有可能是多年前的大墓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所以土層發生了坍塌，以至於露出了那麼個裝滿了古器的『寶坑』。如此一來，應當並不難尋。」
光頭嚥下嘴裡的茶水哼聲笑道：「那要照這麼說這事還變得簡單的，直奔目的地找到那個大坑然後把裡邊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走就算完活。哎，這麼大塊肥肉，在你這放了兩個月硬是沒有願意吃的主？」
「非也非也。」老錢歎了口氣：「過程的確是簡單，最後到嘴裡的也的確是塊肥肉，不過難的就是這個地方。那老漢所說的地方在湖南省宜章縣南部一個山脈之中，名叫莽山。莽山一林海莽莽，蟒蛇出沒而得名，至今仍保存著有6000公頃的原始森林，其中的植被和動物昆蟲的種類全都有數萬種之多。而你們要去的，是莽山深處的一處山谷，叫做莽山蛇谷！」
「啥！？」最後這個名稱把骨頭嚇了一跳，手裡的茶杯差點被摔倒地上：「又是個有大蛇的地方！？媽啊……俺是打心眼裡不想再看見大蟒蛇了……」
莽山蛇谷這個地方在我的腦海中還存在著一絲模糊的印象，因為在我大學畢業剛剛進入同仁報社的時候，手寫的第二篇書面報道就是這個。因為當時是對著電腦逐字抄寫。所以不經意間也記住了大概內容，聽老錢這麼一說頓時回想起來：「莽山蛇谷……是不是蛇種類佔全國百分之八十的那個地方？」
老錢也是一愣：「老張兄弟你知道這個地方？」
我微微點頭：「那是全中國蛇種類和數量最多的地方，據說各種蟒蛇毒蛇草蛇的覆蓋量大的驚人，隨便一處草叢裡就有可能潛伏著七八條蛇甚至更多。當地有一種說法叫做『坑比山多，樹比坑多，草比樹多。蛇比草多』，聽去過的人講，這句話雖然說的有些誇張，但與真實情況卻也差不了太多！」
老錢歎氣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經常來我這出貨的那幾個土夫子都不願意接受，不想因為這點錢而搭上了性命。那孟老闆也是赤峰人，等待了兩個月也很著急，已經把價碼抬到了二十萬。」
骨頭皺著眉頭問：「二十萬……這也是『肥肉』？要不咱們也別幹了……」
「不懂別胡扯！」光頭白了他一眼：「咱們不是奔著這二十萬去的，而是那山谷裡邊的斗子和古器。平常普通的小斗子有點值錢的瓶瓶罐罐都肯定滿滿的塞到棺材裡。絕對不會堆放在外邊。像這種成堆放在大坑裡的，說好了那是個皇陵，說不好最差也得是個君王諸侯或者將軍的大墓。在那裡邊溜上一圈，拿回來的玩意至少能出手個七到八位數！」
我也有些猶豫：「可是那蛇谷……恐怕有點危險吧？」
光頭信心滿滿，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幹什麼沒危險？現在這世道，如果讓閻王爺相中了，半夜出去撒潑尿都能被流星砸死！有膽子才能賺錢，再說又禿爺在呢。有什麼好怕的。廢話不多說，這貨我們接了。老錢你趕緊問問那孟老闆更詳細的地方，收拾收拾明後天就出發！」
既然光頭已經應允下來，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頭默認。
對於蛇這種東西其實我並不畏懼，骨頭也是一樣，兒時我們在大黑山沒少烤了蛇肉吃。那時候一群孩子最大的不超過十二歲。最小的也就七八歲，在山上遇見無毒的草蛇之後便用樹枝壓住蛇頸，然後拿小刀將整個蛇頭割下來。蛇的內臟很小，只有一條細線，從腹部劃開幾厘米長的小口。稍微用力就能一股腦兒的全部拽出來。
去除了內臟再將蛇放在溪水裡簡單涮一涮就算處理完成，隨後架起篝火往裡一扔。大約半個多小時候，等蛇身外邊的鱗皮被烤焦了，裡邊的蛇肉就也差不多熟透，挑出來每人一段直接用手抓著吃即可。蛇肉但不上鮮美，但非常特殊，吃起來味道與雞肉類似，卻如同牛肉一樣頗有嚼頭。現在回想起來，我嘴裡都會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
將這件事談妥之後，老錢讓我們先回去準備，他向孟老闆打聽好更詳細的信息之後再電話聯繫。
從認識我們開始，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光頭還從來沒正經八本的倒過一回斗子。這次終於要回歸老本行了，他顯得異常激動，回去的路上走在我們前邊一會像個小孩一樣蹦蹦跳跳嘴裡還哼著小曲，一會又深沉起來喃喃自語的念叨著應該都準備些什麼東西。
經過兩個多月的修養，四個人的身體都已無大礙，回到樓房簡單準備了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這就算收拾完畢，剩下有關裝備和機票的問題就都由光頭來處理。
老錢的效率很高，當天晚上就直接登門拜訪來到了樓房。他告訴我們，其實關於蛇谷裡『藏寶坑』的具體方位他也只是聽那老漢大概描述的一番，詳細的方位和周圍都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幾乎一無所知。唯一可能有用的線索就是那老漢曾說過，在那個『藏寶坑』附近不遠的地方有一座七八米高的彌勒佛石像，不清楚是山體自然形成還是人為雕刻。
雖然不怕蛇，但是一想到那種『蛇比草多』的場景還是讓人有些心驚膽寒，骨頭面色緊張的又打起了退堂鼓：「那老大個山……那老大個谷……肯定不咋好找，要不咱還是別去了吧……」
光頭在旁邊踢了他一腳：「關鍵時刻就屬你鏈子掉的最快，咱需要的其實就是這麼個方位，至於那孟老闆的二十萬酬金，能碰上古釵咱就順手給他捎上，碰不上就拉到，不要也罷！」
老錢聞聲連連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在大山裡找一支小小的古釵的確很有難度。但是尋一座千古大墓相對來說卻更容易一些，再加上又禿爺和冷小姐這等高人存在，相信你們一定平平安安滿載而歸。至於孟老闆的古釵，禿爺說的不差，遇上了就算白撿二十萬，遇不上也不用強求，畢竟安全第一！」
光頭嘿嘿一笑：「借你吉言，我們哥幾個這回志在必得，絕對能搞回點硬貨給《聚財堂》填倉！」
等送走了老錢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我們各自休息，唯獨光頭興奮的失眠，坐在電腦前咧著大嘴網購裝備。因為想要提高到貨效率，所以光頭在網店上選好了合適裝備之後讓店家直接打包，然後他自己上門去取，這樣省去了快遞安檢問題和周轉時浪費的時間。
第二天早晨等我醒來的時候，沙發上又只剩下了骨頭一人，茶几上還多了張紙條：「禿爺拿貨去了，順便把機票也解決了，哥幾個就在家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吧。PS：老張的吉普我開走了，這個點應該沒有交警檢查，放心……放心……咱保證違章記錄不會超過三個……」
放下紙條，我默默的回房間拿出了手機查詢了一下自己駕照的剩餘積分，望著屏幕上顯示的『5』在心中祈禱著死禿子的違章最好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別超過三個……
但是光頭只算好了出發的時間段，卻沒顧忌到回來的時間段。下午三點，正當我準備打電話詢問他怎麼還沒回來的時候，他卻率先打了過來，接通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張，快想想辦法，禿爺讓條子給扣住了……」
一聽這話我頓時緊張起來，因為如果是去的時候被扣住還好，因為車上沒有裝備，最多也就是個無照駕駛，找找交通隊的朋友就能解決。但是回來的時候被扣住，那性質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如果他這次也手欠購買了什麼槍支子彈或者手雷炸藥的話，那不單單是無照駕駛，還會涉嫌私藏軍火。如此大的罪名，就是認識警察局長那都未必好使……
做了個深呼吸冷靜下來之後我詢問光頭現在的情況，他墨跡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位置被扣住了，最後還是詢問旁邊的交警之後才悶悶的來了一句：「在西環的306高速公路上……」聽完這句話我氣的腦袋直冒青煙，低聲吼道：「你他媽個大傻逼，沒有證件後備箱拉著一堆違禁物品還敢往高速路上開，你他媽早晨出去的時候腦袋讓門擠了吧！？」
第八章條子（二）
半個多小時後，冷琦骨頭我們三人打車來到了306國道入口的交通崗樓，遠遠就看到那輛熟悉的白藍色吉普停在馬路旁邊。
打聽著走進交警值班室，我一眼就看到了被拷在暖氣管子上的光頭，在他旁邊還有兩個土裡土氣的男子也套著手銬。見到我們光頭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臉苦笑道：「同志們終於來了，看來組織上還是關心我的，趁著條子還沒搜車快趕緊想想辦法……」
直到警察還沒有搜車，我懸著心稍微放下了一點，湊到近前詢問他到底都買了什麼，有沒有什麼違禁物品。光頭翻著白眼回想了半天，最後點了點頭：「後備箱地下有一套組合式麻醉槍，這玩意算不算？」我白了他一眼：「廢話，麻醉槍也是槍，具有殺傷力。沒有相關部門的批文是不允許攜帶和購買的，你閒著沒事吃飽撐的，買那玩意幹嘛？」
光頭委屈的撇了撇嘴：「我這不是擔心在山裡邊遇見大蟒蛇麼，咱這麼一槍過去，既不殺生還能保證安全，兩全其美的事吶。再說那只是把小型麻醉槍，殺傷力不大……」
正說著，一個身穿制服的交警從外邊走了進來，看著我們厲聲問道：「你們幾個是幹什麼的？這地方不能隨便進，沒事趕緊出去！」骨頭憨憨一笑：「俺們是王生發的家屬，就是這個光頭……嘿嘿……警察同志，啥時候能放他走啊？」交警打量了我們一番坐在辦公桌前：「他涉嫌無照駕駛，雖然沒發生什麼交通事故，但國家現在嚴打這種情況。先交五千塊罰款，拘留十五天等待處理吧。」
「什麼玩意？拘留十五天！？」不等我們開口，旁邊的光頭先跳了起來：「老子即沒出事又沒違規。罰款咱認了，還拘留處理什麼玩意！我他媽明天還有事呢！」交警眼睛一瞪：「嘴巴放乾淨點，小心我再給你多加一條『辱罵執勤交警』，拘留一個月！」
光頭還要說話，我連忙讓骨頭把他的嘴捂上，從身上摸出五千塊現金遞了過去：「兄弟。我們明天的確有急事，要不您給通融通融，這五千塊罰款就直接交到您手裡了。」那交警二十多歲，年齡似乎比我還要小一點，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參加工作，心中的正義感極強，當即把錢又退了回來：「罰款到交警大腿繳納，你們回去吧，七天以後可以提車。十五天以後再來接人！」
聽著面前這位小交警的語氣我不禁心裡一涼，因為像這種剛剛從警校裡出來滿腦袋正義感的警察最難處理。別說是五千塊錢，就是拿五萬放在這他也照樣不會領情。又試探了問了幾句，我也徹底沒有了辦法，只好讓光頭稍安勿躁，等他被轉移到了交警大隊再找熟人處理。
話說回來，把光頭拘留個十五天到是沒什麼大礙，大不了我們的計劃往後延遲半個月。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吉普車後備箱裡那把組合式麻醉槍。此時是車流量高峰。所以交警們只是扣押司機，還沒來得及檢查車內物品。等晚上忙完了。還是會逐一檢查，到時候光頭可就不是拘留十五天那麼簡單了！
既然交警這方面說不通，我們也只好玩點花花腸子，一邊讓光頭好好配合調查，一邊假意離開，實則拿著備用鑰匙向著吉普摸了過去。被截獲的車輛都豎直在馬路旁擺成了一條直線。我們的運氣還不錯，吉普車前邊聽了一輛前四後八的大貨車，擋住了大部分交警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