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與此同時,骨頭和冷琦也走了回來。俗話說人多力量大,膽子就也跟著變大了。我不再耽誤,打了個『掩護』的手勢側身鑽過了門縫。在黃銅大門的另一邊,光頭毫髮無損的站在門前,正在盯著門體上那灘血液發呆,手中的黑金左輪還隱隱冒著硝煙。
我鬆了口氣,隨後舉起手電在他臉上晃了晃:「怎麼回事,你打中什麼了?」被強光這麼一晃,光頭才從發愣的狀態中緩過神來,目光呆滯的看了看我隨後又看了看黃銅大門:「我沒事,只是左輪走了火。好像……好像根本就沒打著什麼東西……」
聽完了解釋,我才徹底放下心來,收起黑金匕首輕聲開著玩笑:「你這個從部隊退役的老兵可不太合格啊,連不關保險這種低級錯誤都能犯?」但隨即忽然感到哪裡有些不太對勁,轉身望著黃銅大門上的血跡沉了口氣:「你沒打到什麼東西?那這門上的血跡是哪來的?」
光頭似乎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所以根本沒有理會我的玩笑。滿臉迷茫的搖了搖腦袋:「剛才我想把左輪收起來,不小心就扣動了扳機,子彈直接打在了門上。就這麼一米不到的距離,的確什麼都沒打著吶……這……這血跡好像突然就迸濺出來了!……」
短暫思考了幾秒,我剛剛平靜下來的心突然一下子又緊張起來,盯著光頭急聲說道:「快檢查檢查你自己。沒準是跳彈打在身上什麼地方了!」
跳彈是一種射擊反彈現象,有時候子彈在擊中某些比較堅硬的金屬物體上時,巨大的作用力會導致彈頭二次反彈,從而對周圍的人或物造成不必要的傷害。如果沒有碰觸到神經或者神經被巨大的疼痛麻痺,有的人在被子彈擊中的瞬間甚至幾分鐘時間內都不會感覺到自己中彈。
而此時我們面前的這兩扇黃銅大鐵門恰好就是堅硬的金屬物體,子彈打在上邊有百分之八十都會發生跳彈反應,既然在開槍時之後光頭一個人停留在近前,那麼毫無疑問,門上的血液必定是他自己被跳彈擊中的瞬間而留下的!
現在幾人已經迷失了出口的具體方位。前方還存在多少危險都還不得而知,如果在這個時候發生人員上的傷亡,那顆真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了。想到這些,我連忙湊到光頭身邊,轉著圈仔細檢查了一番,卻並沒有發現他身上什麼地方還沾著血跡,而他自己也感覺一切正常根本沒有受傷。
三個人的手電光在光頭身上來回晃了半天,光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禿爺自己的身子。如果真被跳彈傷到了哪還能感覺不到。就這麼遠的距離,剛才我看的清清楚楚。左輪剛剛走火,這門上就自己開出了一朵血花,跟我自己本身沒有半毛錢關係!」
骨頭瞪著眼睛憨聲問道:「照這麼說,那你的意思是……這扇大黃門……自己出血了?」說著湊到近前仔細看了看,頓時直起了腰板:「哎吆俺的媽!還真不是啥跳彈想像,這子彈頭還在門上呢。好像真是大門……自己出血了!從這味道上來看,出的還是人血!」
我也馬上走過去看了看,果然發現那顆左輪子彈的彈頭有一半已經嵌進了大門內部,另一半屁股露在外邊。在彈頭周圍的血液顯得格外濃重,似乎出血點就在這裡。我反手將背包側邊的工兵鏟取了下來。把尖銳的鏟尖抵在彈頭上稍加用力,彈頭就被鏟了下來,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取下了子彈頭,大門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彈孔,出乎我們的意料。這個彈孔並不是一個凹槽,而是一個孔洞,這說明這扇黃銅大門並不是實心的,只是外側有著一層薄薄的黃銅,在其內部還另有它物!除去子彈頭之後,孔洞之中頓時又有更多散發著陣陣腥氣的黑紅色血液流淌了出來,整扇黃銅門的下半部分都被染成了血色。
這種想像我是第一次遇見,雖然黃銅大門是個死物,但是望著如此之多的血液流淌出來,還是讓人心生寒意,全身都覺得很不自在。
站在後邊的光頭見到這番景象非但沒有放鬆,反而變得似乎比剛才還要更加緊張幾分,一雙眼睛已經瞪大到了極限,呆呆的盯著門上源源不斷往外淌血的彈孔看了幾秒,長歎了口氣。這口氣他歎的十分顫抖,身體很明顯的在跟著一起哆嗦,眉間的疙瘩也擰的老高,狀態非常不好。
我從來沒見過膽大貪心的光頭有如此表現,此時的他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完全沒有了往日咧開大嘴開玩笑的模樣,臉上也沒有了半點笑意,剩下的除了緊張還有些許惶恐,極度不安的心態早都已經抑制不住掛在了臉上。
這種極為緊張的神情看的我心裡也禁不住有些發毛,試探著輕聲問道:「禿子,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
光頭微微搖了搖頭,隨後往後退了幾步,轉圈看著墓室周圍的墓牆不斷在口中輕聲喃喃:「不行,咱們得盡快出去!越快越好!這裡一定有出口,一定能找到出口……」
第四十二章血門之墓(二)
看著光頭如此反常的狀態,我心裡十分詫異,轉身看了看冷琦用目光詢問。
冷琦看了看黃銅大門上的血液也微微搖了搖頭:「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大門,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轉了幾圈,光頭重新走回到我們身邊,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但臉上依然掛著惶恐和緊張。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低聲說道:「這是血門之墓,大凶大煞,就算是倒斗界有名的高手都不一定敢下來!零五年的時候曾經流傳著那麼兩句順口溜,叫『帶血的墓,閻王的門,只要進去,就得留下魂!』那一年我所認識的兩個老前輩都在這種墓裡走過,一個至今渺無音訊,多半凶多吉少。一個雖然出來了,卻已經成了不生不死的植物人!可以說,血門之墓是土夫子的大忌,在這裡倒鬥,就像是兔子在狼窩裡吃草一樣!」
不聽還罷,聽完了光頭這幾句簡短的解釋,我頓時覺得後脊樑嗖嗖直冒涼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遠那扇『血門』保持一定的距離!
冷琦蹙眉微皺,沉思片刻輕聲說道:「這兩句順口溜我也聽過,當時還以為是謠傳。沒想到血門之墓竟然是真的,世界上真有這種陵墓存在!」我緊接著發問:「說的這麼邪乎,那這血門之墓裡到底存在著什麼東西,兔子進了狼窩,難道是存在著什麼專門克制土夫子的東西?」
光頭輕笑著歎了口氣:「不是專門克制土夫子,而是專門害人性命!具體存在著什麼東西沒有人知道,或者說沒有活人知道。因為去過這種陵墓裡的人……都死了!」
聽來聽去反倒把我弄的越來越糊塗,只是瞭解到這個所謂的血門之墓極其凶險,但其中具體存在著什麼害人的東西,又是如何凶險全都不得而知。最開始是恐懼。但此時心中卻又多了一絲詫異,想不通為什麼單憑這幾句謠傳就能將光頭他們這種已經有十多年『斗領』的老江湖都嚇成這樣。
幾人說話這個空檔,骨頭仔細研究了一下流血的大門,隨後走過來笑著說道:「俺知道了,這些血液是裝在大門中間的,只是在外邊包了薄薄一層黃銅皮。剛才禿爺一槍把黃銅皮打破了。所以裡邊的血液就都流出來了。不過要把兩扇大鐵門都灌滿,估計得好幾個人的血加起來才能夠……」
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光頭的重重感覺仍然沒有消散,用力嚥了口唾沫:「不行,咱們不能再往裡走了,必須要想辦法出去。實在不行……就重新打洞出去!」
我皺了皺眉頭:「還重新打洞?我偉大的禿爺,咱們身上的這點水分已經幾乎都被搾乾了,還要打洞恐怕沒有『資源』了……話說回來,只不過是個傳說而已。這把你嚇的跟老骨都有的一拼了。以前打退堂鼓的肯定都是他,現在可好,換成你了……」
「你不懂,雖然只是謠傳,但是我能感覺的到……這座墓……不簡單!……」光頭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在內心鬥爭了半天,隨後重重的出了一口氣:「也罷,不走咱們也沒有別的選擇。大不了就是意思,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禿爺拼出去了。如果這次能活著出去,以後在同行面前能直接把牛逼給吹爆了!」說完擦了把臉上的汗水,帶頭鑽過了黃銅大門。
雖然話已經說的如此悲壯,心裡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是回想著那些關於血門之墓的謠傳,四個人心中還是免不了的緊張。冥冥之中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頂在心頭。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防止不在黃銅大門之後這個空曠的空間密室方向,光頭拿出了指南針在前邊帶路,向著正前方小心翼翼的緩慢行走。我拿著強光手電不停在四周來回晃動,想要找到邊緣看看這個空間到底多大。但射程三十餘米的強光手電卻始終沒能碰觸到末端,所發出的光芒全都被遠處無盡的黑暗所吞沒!
為了能緩解光頭緊張的狀態。我快走幾步跟他並排繼續開著玩笑:「這次終於有一件冷琦不知道的事情了,你怎麼不趁此機會多炫耀炫耀,再多講講關於那個血門之墓的事情?」光頭目光直直的看著前方,注意力高度集中,一邊走一邊動著嘴唇開口回答:「不是不想說,而是禿爺也就只知道這些。可惜那位老前輩變成了植物人,否則從他口中一定還能瞭解到許多關於血門之墓的情況!」
我點了點頭,輕歎口氣:「看來土夫子這行果真不是誰想幹就能幹的,說成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幹活』簡直一點都不為過,這份錢賺的也不容易啊……你說……」話還沒說完,卻忽然被光頭打斷,只見他猛然停下腳步,抬手做了個『禁聲』的手指,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仔細聽,有動靜!」
我立刻會意的閉上了嘴巴,屏住呼吸豎耳傾聽,除了眼珠之外身體也都進入了徑直狀態!然而,十幾秒鐘過去,周圍仍然靜的出奇,沒有任何異樣的聲響。後邊的骨頭輕聲問道:「啥聲音都沒有啊,禿子你是不是太緊張了,俺聽說……」後邊的話還沒等說出來,光頭就反手摀住了他的嘴巴。
這時,忽然有一種女子的哭聲傳進了我的耳朵!那不是單一的聲音,而是好像有很多名女子匯聚在一起淒慘的哭泣,聲音婉轉悲傷,聽得人心驚肉跳!這陣哭聲時大時小,時遠時近讓人辨不清徹底方向,只是能感覺到就在四周不遠的地方,但就是無法尋找來源!
骨頭緊張的兩條腿都劇烈哆嗦起來,臉色瞬間變的慘白,額頭上也拱起了一層冷汗。我的情況差不多,只是還能自主控制著不讓自己的雙腿顫抖。停留了片刻,哭聲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變得越發嘈雜,讓人感到極其煩躁不安,有一種想要砸東西的衝動。
光頭輕輕揮了揮手:「不要刻意去聽,繼續往前走,想點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說完繼續往前走去。這一次明顯加快了速度,幾乎是大步流星在快速前進。我緊緊的跟在後邊,努力思考著其他事情,但卻怎麼都無法將注意力從那種哭聲上轉移,總是不受控制去傾聽。
慢慢的,隨著我們越走越遠,那陣聲音也開始變小,直到最後微弱到一定程度,被幾人的腳步聲徹底蓋了過去。我微微鬆了口氣:「這地方確實古怪,還好咱們走出來了!」光頭臉上擰在一起眉毛卻還是沒有舒展開來,警惕的回應道:「不一定,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小心為妙!」
還不等我再次開口說話,光頭的警告就再一次得到了印證。當四個人開始放慢行走速度的時候,我猛然間發現耳邊的腳步聲竟然還是那麼急促,與我們毫不相符!當四個人再一次徹底停住腳步的時候,頭皮馬上又麻了起來,因為之前的腳步聲,還在!
起初我還以為是空間太大所以形成的回音,但等待了片刻這種理解就不攻自破,因為沒有任何一種回應可以持續十多秒之久!這陣腳步聲與先前的哭聲一樣,彷彿在很遠的地方,又好像就在身邊。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支無形隊伍從我們身邊經過。步伐整齊且鏗鏘有力!
硬著頭皮又快速往前走了五六分鐘,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側已經有了牆壁,空間也在急劇縮小,最後等到所有詭異的聲音全部徹底消失的時候,偌大的空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演變成了一條兩米多寬的墓道!
這一次的墓道不再使用之前那種堅硬的白色材料建造,而是比較普通的青色石塊,墓道內的空氣十分乾燥,但兩側的牆壁卻帶著潮氣。可能是因為緊張的狀態持續了太久,光頭的整個腦袋都蒙上了一層細汗,體力消耗十分巨大。冷琦見狀讓他跟在後邊放鬆神經休息休息,自己則換了位置跟我一起並排打起了前鋒。
墓道的空間並不是很大,上下左右一目瞭然,所以我們也都放鬆了不少,邁著大步往前行走。
前進了二十多米之後,我忽然被冷琦抬手攔住,她伸出食指指了指地面:「有機關!」
我慢慢蹲下身子用手電照著俯看地面,只見在我雙腳往前十公分的青石磚上有一條比較整齊的縫隙,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是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還是很容易被發現。
「這應該是地坑,你們後退,我先過。」說完冷琦把銀鞭從腰間抽了出來,慢慢走到了裂縫另一的端石板上邊。
當她往前走了五米的時候,只見那條縫隙忽然變大,緊接著縫隙另一端地面上的所有青石塊忽然全部發生了坍塌,露出了一個五米多深的大坑,在大坑底部佈滿了密集程度極高的根根石刺,與此同時,墓道的頂端也發出了隆隆的聲響,一塊四方的巨石自由落體砸了下來!
第四十三章機關算盡(一)
那塊四方巨石的大小與地面上的凹槽完全吻合,有人站在上邊必定先會掉入深坑被石刺穿透筋骨,隨後讓千斤重的巨石徹底碾成肉末!
好在冷琦早有預防,在機關剛剛啟動的瞬間,立刻雙腳點地飛馳起來,一個完美的前空翻之後平穩的落在了深坑另一側的青石地面上!我們站在另一端揪心的看著,見到她安全無事的躍了過去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但已經湧到嘴邊的『好』字還沒等叫出來,卻硬是卡在了牙縫之中!
只見在冷琦雙腳落地的同時,兩側的青石牆壁忽然嗖的一聲左右彈開,一排接著一排猶如釘子牆一般的機關弩展露出來,每一把機關弩上都安裝著尖銳鋒利的弩箭,弦已經被拉成了弓型蓄勢待發!
這是一種無路可逃的境地,後方是五米多寬的深坑,上邊還有正在下落的巨石,而左右兩側密集的弩箭機關一直往前延伸了七八米之長,並且從上到下沒有半點死角,以人類的速度根本無法在機關啟動之前脫離陷阱。只要弩箭被徹底觸發,那麼墓道中間的一切東西都會在眨眼間變成『刺蝟』!
雙腳已經落地的冷琦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這竟然是個連環機關,轉動眼珠快速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情況,知道自己已經插翅難逃,最後竟然直接放棄了逃跑,無聲的站直了身子,靜靜的聽著千百隻弩箭從左右飛射過來!
我站在五米開外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覺到眼珠快要脫離眼眶,全身焦急的劇烈顫抖起來,顧不上開口說話,把心一橫助跑兩步之後踩著深坑的邊緣跳了過去!
這一跳我確實用了全力,似乎都已經超越了極限,雙腿的跨度之大使得韌帶都劇烈的疼了一下!五米的距離。一米助跑,對於專業的跳遠運動員來說或許算不上什麼,但是對於我這樣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來說,卻是冒了很大風險。甚至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來估算,我根本就跳不過去,可能在三四米的位置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萬分焦急之中。不知道激發了身體的自我潛力,還是讓哪位路過的大神附了體,我竟然奇跡般的跳了過去,雙腳正好落在了深坑的邊緣,不偏不斜站在冷琦的正後方。接著跳躍時產生的這種衝力,我直接將冷琦撲到在地上護在了懷中,盡量用自己的身體將她護住,閉上眼睛等待享受『萬箭穿身』之苦!
當我們撲到不到半秒鐘之後,兩側隱藏在牆體之內的機關弩發出了一陣比較尖銳的卡噠響動。緊接著所有卡主箭弦的彎都在同一時間一齊縮了回去!接下來便是利劍離弦發出的嗖嗖聲音。我護在冷琦身上緊閉雙眼,在腦袋裡胡亂的想像著那種萬箭齊發的壯觀場景,和自己被射成刺蝟之後的模樣。
出乎意料,雖然能感覺到不斷有弩箭射在身上,但我的身體卻沒有任何疼痛之感,彷彿那些弩箭所刺的不是我的身體一樣!這個過程很快,不到三秒鐘便徹底結束。聆聽著耳邊的寂靜,我在心裡自己自言自語。都說人在死亡的時候感覺不到疼痛。因為神經會比思想先一步死去,或許我現在就是這種狀態。身體已死,只是還剩餘一抹殘留的意識沒有消散……
這種胡思亂想的狀態沒有持續多久我的腦袋就被身下的冷琦抬了起來,她有些變了聲音,盯著我急聲問道:「張瑞!張瑞!」我慢慢把瞇著的眼睛睜開,與她四目相對看了片刻,她皺著眉毛。表情十分嚴肅,但眼睛裡已經泛起了淚花,一行淚水劃過臉頰滴在地上。
忽然,光頭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老張,抱一會就趕緊起來吧。別抓這個機會就佔人家冷女俠的便宜,臉皮可以厚,但也不能太厚了不是。」聽到他的喊聲我才猛然反應過來,嘗試了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似乎並沒有受傷,抬起頭左右仔細一看,只見周圍的地面上稀稀落落的躺著不少弩箭,數量遠沒有之前預想中的多。
這時冷琦也發現了異常,將我推開,自己站起來悄悄抹掉了臉上的淚水,表情瞬間恢復如常。我站在她身邊,舉著強光手電仔細照了照兩側的弩箭機關這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冷琦卻是觸發了連環機關的陷阱,但不知道是她命大還是我命大,這些隱藏在牆體之內的暗弩雖然還可以照常運作,但是其中的弩弦卻因為時間太長有的柔韌度大幅減弱,更多的則徹底失去了彈性。在機關徹底被觸動之後,只有極少部分的弩箭射了出來,卻已經沒有了任何殺傷力,其餘的還全都安安穩穩的停在機弩的箭槽上。
見到我們都沒事,另一邊的光頭和骨頭也重重的鬆了口氣。此時那塊巨大的方形石頭已經徹底落盡了深坑,大小和深淺剛好將深坑完全蓋住,地面頓時又恢復了之前的平整,兩側的牆體也在弩箭機關被觸發後重新閉合,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光頭邊走邊解釋道:「任何陵墓的機關都不會是一次性的,因為不可能只有一夥盜墓賊光顧。這不但是個連環機關,而且還是個複合機關。等到一定時間後這塊巨石肯定還會被循環到墓道頂端,那些空了箭槽的機弩也會重新被弩箭填充!」
經歷了這次的驚險事故,冷琦雖然在伸手和知識方面都要略勝光頭一籌,但光頭畢竟是倒斗老手,那些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經驗是冷琦所沒有的,所以幾人還是決定繼續讓光頭去前邊做先鋒,骨頭跟在旁邊做助手,我和冷琦則跟在後邊當『後盾』。
排兵佈陣完畢之後,光頭正了正臉色,將緊張重新掛在臉上,同骨頭一起小心翼翼的繼續前進。
冷琦走的很慢,似乎是有意在放慢速度想要與他們拉開距離,我不好開口催促她,只要也跟著放慢了速度。沒過一會,我麼就和前邊的光頭和骨頭拉開了五六的距離。我心裡有些詫異,因為在這種地方最重要的就是搭檔之間相互配合幫助。現在拉開了如此之大的距離,如果前邊的骨頭和光頭遇到了什麼緊急情況,我們都無法在第一時間出手援助。
又走了幾步,我真剛準備詢問原因,冷琦卻側臉看著我率先開了口:「以後,不要管我!」
說這六個字的口氣非常平淡,但是卻像六個冰涼刺骨的雪球打在了我的身上,那種感覺從外冰到內。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抬頭問道:「什麼?你說什麼?」冷琦將目光移開,口氣不變又重新說了一遍:「以後,不要管我!」愣了幾秒,我尷尬的笑了笑:「沒……沒事,舉手之勞嘛……」
「我不用你舉手之勞!」
這句話的口氣又冰冷了幾分,我多少有些下不來台,只能繼續僵硬著笑容:「這不是用不用的,屬於一個人的習慣,再說……又沒事……」
「萬一有事呢!如果那些箭弦沒有老化,你知不知道你會被射死!」冷琦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以至於聲音分貝都高了幾分,前邊的光頭和骨頭全都聞聲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帶詫異的望著我們出口詢問:「怎麼了?」
我連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光頭撇了撇嘴:「沒事你們離那麼遠幹嘛,感情還真把老骨我們哥倆當成探路石了?」
我瞪了他一眼:「別扯淡,越亂你越添亂,別浪費時間,趕緊走!」
光頭閉上嘴巴點了點頭,轉身正欲往前走,冷琦卻再一次叫出了聲音:「小心,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