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在篝火堆旁邊,昨晚慌慌張張打亂的許多東西還散落在地上,我和光頭大概整理了一下,隨即他取出發射器裝填好信號彈,瞄準天空準備扣動扳機。
第四十六章同行
就在光頭高舉發射器想要扣動扳機進行發射的時候,突然有兩隻手從背後伸出來搭在了我的脖子之上,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從腰間拔出黑金匕首反手砍了過去,對面的光頭見狀也立刻將手中的發射器當成手槍,放下來直直瞄準了我的身後。
黑金匕首在被我抓著劃過了一百八十度,最後架在了一個白嫩的臉蛋之上。那是冷琦的臉,掛著俏皮的笑容,看著我輕聲呼喚了一句:「張瑞。」我連忙收回匕首,一邊打量著看她有沒有受傷一邊出口埋怨:「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萬一被匕首誤傷了,得不償失。」
光頭也放下發射器,伸著脖子左右看了看,隨即開口問道:「冷女俠,你不會也把老骨給扔了吧?」聽他這麼問我才反應過來,此時站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冷琦孤身一人,全然沒有骨頭的蹤影。冷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走到旁邊將一團厚厚的乾草撥開,骨頭正躺在其中舒舒服服的酣睡。
光頭鬆了口氣,關掉保險收起發射器:「果真是傻人有傻福,咱們掛在樹上那麼玩命,他躺在這裡倒睡的舒服。沒事就好,兩天沒合眼了,禿爺實在頂不住了,必須要跟周公扯扯淡……」說完乾脆直接躺在骨頭身邊閉上了眼睛,三秒鐘不到鼾聲就響了起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坐下詢問冷琦昨晚的經歷。冷琦一臉輕鬆,指了指草堆中的骨頭:「昨天分開之後我們就繞回來了,然後骨頭躺在這裡就不起來了。我弄不動他,所以只好躲在裡邊等待,瞇了一會,睜開眼睛就聽見你說話了。你們呢。還好吧?」
我做出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示意她別問了,那樣又冷又困又景象的夜晚,這輩子乃至下輩子我都不想再有了。
暖暖的太陽照在身上,我的眼皮也忍不住總是打顫,哈氣連天。冷琦看到後關心的讓我也去休息。自己抱起了一把MP5衝鋒鎗在懷中,雖然手法笨拙但姿勢依舊十分標準。我有些詫異,呆呆的問了句:「你……會用嗎?知道保險怎麼打開麼?」
冷琦聽後立刻抬起右手,熟練的將衝鋒鎗側邊的保險開關撥了上去,隨後自己也十分驚訝:「我……我不會啊……」
考慮到白天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即使有也能提前看到,所以我叮囑冷琦發現什麼異常情況立刻叫醒我,接著也拿出一把衝鋒鎗放在旁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骨頭已經醒來正坐在一旁啃著半塊乾麵包,光頭還在酣睡。冷琦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懷抱衝鋒鎗,警惕的盯著四周觀看。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大腿,將光頭踢醒,催促著他趕緊起來繼續趕路。
雖然只休息了三個多小時,但身上的乏累感覺得到了大大緩解。最起碼不會困到睜不開眼睛。伸了個懶腰簡單收拾一番吃了點東西,四個人打起精神繼續前進。預計在天黑之前走出這片區域。
往前走了不到十分鐘,我們再次回到了那顆倒塌了的大樹旁邊,野豬的血跡還隨處可見,大樹的根部徹底撬了出來,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一米多寬的樹坑。光頭歎了口氣:「這可是禿爺又一次死裡逃生的地方,就是沒帶相機。否則非得拍張照片留作紀念。行了,繼續前進吧,別走的太快,小心點那條巨蟒和野豬。」
我抱著衝鋒鎗跟在最後邊和冷琦並排行走,最後轉身看了一眼這顆大樹準備離開。餘光卻看到了遠處有幾個晃動的影子。我警惕的打開了衝鋒鎗保險,叫住前邊的光頭躲在大樹後邊仔細觀察。這幾個影子是從我們走過的地方出現,遠遠看上去似乎也是幾個人影!
光頭一邊瞇著眼睛細看一邊也摸出了已經換好彈夾的衝鋒鎗,打開保險皺眉說道:「太遠了,看不清楚。不過影子不大,應該不會是野豬,可能是猴子或者猩猩吧。」正在這時,蹲在旁邊的骨頭突然笑呵呵的開口說了話:「人……嘿嘿……三個人……嘿嘿嘿……」
我仔細看了看骨頭,試探著問道:「老骨,你能聽懂我們說話了,你人不認識我,我是老張啊?」但它臉上依舊是那副傻樣,呆呆的盯著我看了幾秒,又噗嗤笑出了聲音:「你也是個人……加在一起是四個人……再加一個是五個人……六個人……好多好多人……」
光頭擺了擺手,微微歎了口氣:「算了,這種事情不能著急,讓老骨慢慢恢復吧。不過……不過那好像還真是三個人!……」
抬頭字再次看去,那幾個影子又走近了一些,這次能清楚的看到那的確是三個人影,最前邊的似乎是個老頭,穿著一身青灰色長袍,後邊跟著兩個年輕男子,清一色的補丁衣服加老北京布鞋。老頭手裡拿著個彎把拐棍,走的不緊不慢,像是在狂公園一樣。後邊的兩個男子則背著兩個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背包上邊還各插著一把洛陽鏟和木柄鐵鍬。
看清楚幾人的身著打扮之後,光頭瞇著眼睛冷笑一聲:「我當是什麼人,原來也是幾個土夫子。前邊這老頭看不出功底如何,但後邊那兩個隨從絕對是十足的燦頭,八成都是個出體力挖坑的貨……」
在這種地方遇到土夫子是我事先沒有預料到的,眼看著幾人即將走到近前,我輕輕推了推光頭:「既然不是猛獸,咱就各走各的路,各過各的橋吧。」光頭卻搖了搖頭:「不急不急,同行相見沒有不說話的規矩。等一會禿爺跟他對幾句行話,探探虛實。」
幾分鐘過後,老頭帶著兩個男子走到了近前,見到我們也是微微一愣,估計是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碰見人。光頭站起身目光犀利的抱了抱拳:「敢問可有聽頭?」
『聽頭』是土夫子之間的行話,如果來人是土夫子便會按照規矩說上幾句表明自己的身份。
那老頭聽後抬眼打量了光頭一番,剛要開口應答,身後右邊的男子突然站了出來,輕聲說了句:「師傅,讓俺來。」隨後往前走了幾步,挺高了胸脯大聲吼道:「天王蓋地虎,我們來淘土!寶塔鎮河妖,老子要發飆!」
第四十七章數斗子(一)
聽了那男子喊出的這幾句『行話』,我們都憋得滿臉通紅,強忍著讓自己不笑出來。站在一旁的老頭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抬起拐棍掄在男子屁股上,壓低了聲音吼道:「丟人現眼的東西,趕緊給我滾回來!」見到老頭生氣了,男子也不敢怠慢,點頭哈腰的退了回去。
老頭瞇著眼睛看了看我們,隨後盯著光頭皺了皺眉:「南邊有河,北邊有橋,敢問幾位是準備游著過河還是走橋過河?」光頭冷笑一聲,將脖子上的摸金牌亮了出來:「不下水也不走橋,爺們昂首闊步,專走大路!回問您又是如果過來的?」老頭裂開嘴角晃了晃手中的枴杖:「腿腳不好走不得大路,只能過橋圖個方便。」
雖然這幾句對話看似與我們現在的情況根本搭不著邊際,但其中卻隱含著兩個土夫子相互之間所交流的信息。老頭口中說的『河』與『橋』其實是在詢問路子,游泳過河即水貨,過橋則是有些功底,意思就是打探幾人淘土的功夫。光頭兩個都沒回應,直接說了專走大路,這是高速老頭自己算是土夫子中的佼佼者,雖然歲數年青,但手底下的活計絕對不『年青』。
對完了這兩句行話挑明了身份,幾人便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老頭嘎嘎一笑,率先做起了自我介紹:「老頭子姓丁,佔個便宜別人都稱呼丁伯,這兩個是我的土地,左邊的叫大毛,右邊的叫二毛。既然碰上了就是緣分,我這帶了一壺解乏的老酒,反正時辰臨近中午,不如坐下來一起吃個飯如何?」
光頭也把我們都介紹了一邊。隨即皮笑肉不笑的回應:「在這深山老林裡邊酒可真是個好東西,不過咱這行的規矩你也知道,幹活不喝酒,喝酒易誤事,所以這酒還是等著回去輕功的時候再喝吧。」丁伯也不勉強,笑著點了點頭。招呼兩個徒弟原地坐下,一邊喝著水一邊瞇著一雙賊溜溜的小眼睛觀察四周。
既然知道了這個所謂的丁伯是前來倒斗的,那幾本與我們就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於是我看著光頭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找個借口脫身,抓緊時間繼續上路。光頭也明白我的意思,往前走了幾步剛要開口告辭,沒想到丁伯卻率先開口問道:「幾位可是夠辛苦的,既然咱們祖師爺定了這合夥的規矩。老頭子也不會佔便宜,剩下的一半由我們來挖!」
這句話聽的我和光頭都是一愣,完全不知道這個丁伯在說些什麼。光頭的反應還算迅速,詫異的神色在臉上稍縱即逝,若無其事的也坐在地上開始套話:「咱幹的就是這個辛苦活,自然要辛苦一些。看您這一把年紀,想必一定是見多識廣,不如對此先評價評價如何?」
丁伯聽後哈哈笑了兩聲。隨後抬起腦袋看著那顆倒在一旁的大樹緩緩說道:「見多識廣不敢當,不過像這種立樹為碑的情況老頭子當真略知一二。這種樹斗子墓前全中國只發現了十三座。有驚人的將軍大墓,也有令人失望的平民小鬥。可以說裡邊是否有硬貨,全憑運氣。不過從這顆樹的年齡上來看,幾位的運氣定然不差。當然了,能遇上幾位,也是我們的運氣。」
聽到丁伯提起『樹斗子』三個字。光頭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擺了擺手,哈哈笑道:「沒什麼運氣不運氣的,誰讓祖師爺定了規矩,既然見了面,有財就得一起發。你們先歇著。我再去打打胚子,一會挖坑的時候咱在換人。」說罷招呼著我往大樹根部走了過去。
幾句話裡,光頭沒有露出一絲破綻,所以丁伯也沒有任何懷疑,笑著點了點頭繼續休息。
跟在光頭後邊來到那顆大樹根部的樹坑旁邊,我輕聲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光頭指了指地面上半徑一米的坑洞解釋道:「我說這顆百年大樹怎麼讓野豬撞兩下就輕易的倒了,原來是底下藏著座大墓!昨天晚上太亂沒好好看,今天若不是那老丁頭眼尖,咱還真就這麼錯過去了!
樹斗子是古時候的一種喪葬方式,傳說最開始是由一個富商發明。那個富商賺了一輩子前,到了最後該享用的時候卻得了絕症。他不甘心看著自己辛辛苦苦一輩子的積蓄就這麼白白落到別人的手裡,於是就想全部帶到棺材裡邊。修建陵墓的時候,他看到一個正在庭院裡種樹的家丁,受到了地面上樹洞的啟發,於是命人將陵墓入口的墓碑和裝飾全部去掉,最後的入口用一顆大樹封死,周邊也種植上一模一樣的樹木,這樣即便是死後也沒有人會找到陵墓挖走錢財。
這顆大樹上以前應該刻著文字,只不過因為時間太久遠所以長的變了形狀。」說完光頭指了指大樹三米高的位置,大概比劃了一番。在那裡果然有不少歪歪扭扭的痕跡,仔細分辨不難看出來應該是一個『墓』字。
伸手摸了摸樹上那些青黑色的紋路,我抬頭看了看光頭:「禿子,咱們這次出來可不是為了倒斗發財,你還真要跟他們合夥一起幹?」光頭湊到近前輕聲說道:「雖然這不是主要目的,但也能算是個次要目的。樹斗子百年難得一見,可遇不可求,這種好機會咱可不能放棄。挖一條墓道進去轉轉浪費不了多少時間,放心吧,咱們人多力量大速戰速決,不會耽誤正事。」
望著坐在遠處閉目養神的丁伯,我微微歎了口氣,知道光頭這個習慣很難改,今天如果不讓他倒了這座樹鬥,估計以後就成了天天墨跡的新話柄了。於是只好點頭同意,叮囑他不要太貪心,進去以後見好就收,盡量多多節省時間。
說著話兩人又來到那個黑漆漆的樹坑旁邊,舉起手電照向內部,這是個大約兩米的深坑,周圍的土壁上佈滿了被拽斷的殘根斷莖,像章魚的鬚子一樣有長有短奇形怪狀。唯一異常的便是深坑底部,那裡並不像正常大樹倒塌之後高低不平的模樣,而是十分平整,彷彿被人特意處理過一樣。
光頭看著兩眼放光,面露喜色:「還真他媽是個樹斗子,這回運氣不錯,確實不錯!」說罷縱身跳進坑內,用工兵剷除去一層泥土之後,幾片緊湊擺放的青灰色石板漏了出來。光頭趕緊十足,一邊揮舞工兵鏟嘗試撬動石板,一邊開口解釋道:「按照樹斗子的標準構造,石板下邊應該還是泥土,往下挖十到二十米會有一層密封帆布,帆布再往下是一塊板子,通常是白石板,也有用白玉或者青銅材料代替。掀開板子,就是入口了!」
口頭上推測完了,樹坑底部的石板也被光頭成功撬起了一塊,翻開一看,正如他所料,地下果然還是泥土。我抬手豎了個大拇指,誇讚道:「不虧是職業的,這自古以來各種陵墓的類型你是不是都背下來了?」
光頭臉上也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百分之百咱不敢說,不過說百分之八十禿爺還是很有把握的。這幾塊石板的作用是防止大樹根莖穿透泥土進入墓室,這堆陵墓的堅固程度有很大的影響。剩下挖洞的活計相當辛苦,咱也別便宜了那幾個老小子,既然那丁老頭已經答應了,索性就讓他們來吃這份苦。」
把樹坑底部的石板全部撬開取出來之後,我和光頭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丁伯依然像個老道士一樣,坐在地上閉目養神,二毛靠在一顆大樹邊上也打起了瞌睡。唯獨大毛湊到了我們的地盤,一臉色相的看著冷琦,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見到我和光頭回來了,立刻就退了回去。
我關切的詢問冷琦有沒有什麼事情,冷琦微微搖頭:「一切正常,就是那個大毛挺煩人的,總是嘮叨個沒完。」光頭清著嗓子咳嗽了一聲:「老丁頭,門口的我都處理好了,剩下的部分就交給你們了。盡量快著點,否則天黑了就不好伸展了。」
丁伯聞聲睜開眼睛,嘴角微翹點了點頭,隨即拿枴杖將坐在一旁抱著大樹酣睡的二毛敲醒,走到樹坑旁邊招呼著兩人開始打洞,自己則又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指揮一邊同我們閒聊。
在閒聊中,我們得知這大毛和二毛是親哥倆,二毛為人比較憨傻,沒什麼壞心眼腦袋一根筋,與骨頭有的一拼。大毛則一百八十度翻轉,不但有心眼,而且心眼還極多。腦袋瓜自然也十分靈活,什麼事情教一遍就會。旁人都說是大毛搶了二毛的靈氣,所以一個聰明一個憨傻。
聽到丁伯說了這兩兄弟的事情,我才開始仔細打量大門,果然發現這大毛和二毛長相極為相似,如果不仔細看簡直和一個人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大毛的下巴上沒鬍子,而二毛長著一小撮鬍子。丁伯開玩笑道,這撮小鬍子就是他分辨兄弟倆的最大特徵。
冷琦坐在我身邊,聽完李伯的講述俏皮的問道:「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那老三,三毛哪去了?」光頭接話茬道:「三毛?三毛流浪去了……」
第四十八章樹斗子(二)
大毛和二毛的體格比我稍微強壯,卻又不及光頭,介於我們中間。大毛的心眼的確很多,丁伯指揮著他們挖坑,他則指揮者二毛。半個多小時過去,盜洞已經挖了接近兩米的深度,幾乎百分之八十的力氣都是憨傻的二毛出的。光頭站在旁邊觀察著進度,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因為這比他預想的慢了許多。
丁伯雖然是個土夫子,但大毛和二毛只是學徒,看樣子不是兩人沒有學習多久,就是丁伯根本沒傳授什麼有用的東西。兩人抱著鐵鍬,盜洞打的沒有任何技術性可言,就像是普通人挖坑一樣見地就鏟,見土就挖。盜洞邊緣凹凸不平,上下間的大小也極不統一。
光頭將雙臂抱在胸前,背靠著一棵樹說起了風涼話:「我說老丁頭,你這倆徒弟的技術看起來可不怎麼樣,按照這樣的速度,恐怕兩天咱們也看不見底。要不您下去,親自給我們露兩手開開眼?」
丁伯笑著擺了擺手:「年輕人腦袋不靈光,就是要多加鍛煉才行,咱們這些個的道的就不要攙和了。反正有吃有喝有地方,也不在乎這些時間哈。」
光頭微微搖頭,冷笑一聲:「您這心態可是當真樂觀,一把年紀了還覺著自己有用不完的時間。咱可不行,就這樣每天還覺得時間不夠用呢,想鍛煉徒弟您還是換個時間吧。俗話說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咱們怎麼也得頂他四五個,這樣,我先去起個頭,您瞧好吧。」說完拎起折疊工兵鏟讓大毛二毛哥倆出來,自己跳了進去。
打盜洞對於光頭來時候簡直是小菜一碟。並且他打盜洞的速度我不止一次見識過,簡直快的恐怖,有好幾次我都想給他起個『人肉挖掘機』的綽號。
見到光頭拎著一把小鏟子縱身跳了下去,丁伯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似乎是在等著看笑話。但幾秒鐘過後,但他看到盜洞中有源源不斷的泥土被扔上來的時候。表情漸漸嚴肅,到了最後直接站起身走到近前向下張望著查看。
光頭採用的是他最拿手的迴旋式挖掘法,這種方法的挖掘速度極快,但同樣技術含量較高,沒有幾年的實踐經驗普通人根本無法掌握節奏。挖坑的時候利用鏟子兩端,相互之間不停歇的挖掘,旁邊人看起來就像是有兩把鏟子在同時運作一樣。
只過了不到十分鐘,盜洞的深度就又增加了接近兩米,光頭一個人的速度比大毛二毛兩兄弟整整快了三倍!看的二毛在旁邊。不停的拍著手傻乎乎叫好。
又往下挖了一米,光頭收起鏟子爬了出來,看著丁伯擦了把腦袋上的汗水:「這個頭起的應該不短了,想必定老爺子一定也坐不住了,來吧,換您下去讓我們開開眼界。」
進過了剛剛的觀看,丁伯心裡已經知道了光頭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吊兒郎當,但其實暗藏了一身驚人的本領。絕對是土夫子當中的『戰鬥機』!愣了幾秒鐘後,起身拍了拍手:「光頭兄弟技藝驚人。老頭子我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迴旋式挖掘法咱是沒那個技術了,只能用點笨法子,獻醜了。」說完從大毛二毛手裡接過兩把鏟子,跳進坑內,雙鏟齊揮,挖掘速度與光頭相比竟然不相上下!
大毛二毛兩兄弟攜帶的是家裡常用的木柄鐵鍬。與專業的工兵鏟相比要更加沉重,並且鋒利程度也大大下降。能用這種非專業工具挖出專業的效果,可見這個丁伯也的確有兩把刷子。二毛在旁邊看著,依舊拍手叫好。
盡快速度擊鼓相當,但丁伯畢竟已經一把年紀。在體力上無論如何也稍遜一籌。堅持了十分鐘不到就氣喘吁吁,最後放下鏟子爬了出來,臉色明顯比之前差了許多。
經過兩個專業土夫子這麼一插手,盜洞已經打了接近十五米的深度,大毛和二毛繼續下去進行最後的挖掘,我們則在上邊準備著稍後下墓所需要的各種裝備。
下午四點,太陽開始往西方墜落。在盜洞挖到十八米的時候,挖掘工作終於告一段落,光頭之前所推測的那塊密封帆布露了出來。因為年代太過於久遠,帆布被空氣和土壤腐蝕的已經七零八落破敗不堪,只剩下了幾塊殘片,殘片下方出現了一塊巨大的青銅板子。
那塊青銅板子是個長寬都為兩米的標準正方形,上邊刻滿了紋路和歪歪扭扭的篆體文字。雖然兩邊曾經裝有拉環,但此時卻已經不翼而飛,大毛二毛兩兄弟忙活了半個小時,最終也沒能成功將青銅板子撬下來。光頭下去查看了一番,隨後爬上來分析道:「青銅板子是個整體,重量至少在五百斤以上,如果底部進行了加厚,還會更沉。就算是沒有進行任何密封設施,單憑兩個人的雙手夠嗆抬的起來,咱們得另想辦法。」
丁伯聽後轉身在他們的背包裡取出了四五個巴掌大的鋼勾和一捆繩索,將二者連接在一起,比劃著解釋道:「雙手抬不起來,咱們就用繩子,把鉤子固定在板子上,大家一起拉應該不是問題。」
因為沒有其他辦法,所以我們只好趁著天黑之前嘗試一下。在將五個掛鉤全部固定在青銅板子上之後,大毛二毛我和光頭,四個人抓著兩根繩子同時用力,接連拽了兩次,第三子終於鬆動開來,慢慢被拽到了地面。這塊石板的重量比想像中更沉,讓光頭猜到了,底部的確進行了加厚,總厚度超過了十厘米。徹底拽上來之後,四個人都累的全是熱汗,雙臂酸麻。
休息了片刻,天陽又一次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之中,森林重新被黑暗吞噬。趁著還有些亮光,我們將下墓所需的繩子固定好,裝備全都裝在身上,陸續沿著盜洞滑了下去。
除去了巨大的青銅石板,一個同樣邊長為兩米的正方形開口呈現在幾人面前。幾分鐘後,七個人全部平安到達底部。但四周卻一片漆黑,即便是打開強光手電也不能照射到任何東西,彷彿所有光芒都被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吞噬了……
第四十九章地宮(一)
盜洞打通之後,讓朗姆留在外邊看管裝備,七個人陸續全都抓著繩子滑了下去。等所有人都落地之後,我舉起強光手電往四周照了照,卻並沒有找到明亮的光圈,彷彿光芒照射出去就被黑暗吞噬了一樣。從周邊傳來的回音上判斷,這裡應該是個較為龐大的空間,地下的真正規模要遠遠大於幾人的想像。
幾分鐘過去,每個人都舉著手電,卻還是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見方向。除了腳下的地面之外,上下左右沒有任何可供分別的參照物。光頭沉了口氣,隨即從背包裡摸出了發射器和照明彈,憑感覺裝填完畢之後,瞄準斜上方扣動了扳機。只見一個明亮的光點應聲飛上半空,隨即爆裂開來,像是太陽一般。
照明彈的光芒十分明亮,晃的幾人睜不開眼睛,紛紛抬起胳膊護在面前。等光線變暗一些的時候,我瞇著眼睛仔細查看,這才發現此時坐在的地方並不是想像中的墓道或者墓室那樣的狹窄空間,而是在一個十分龐大的地下洞穴裡。這個洞穴的規模大的驚人,照明彈竟然都無法籠罩到它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