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在原始森林中。亮天後的每一分鐘都十分寶貴。我們不知道距離外界到底還有多遠,所以必須要盡可能利索,把時間都用在趕路上。將野雞和蛇肉均分吃掉之後,我和骨頭把能用的裝備全部打包帶走,光頭則將三個木屋內的旮旮旯旯全都翻了一遍,尋找可能用的上的東西。
雖然木屋內幾乎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但他最後的『戰果』還不錯,在抽屜裡翻到了三包接近一百八十發長頸獵槍子彈。
身為獵人,薩爾滿那把長頸獵槍放在骨頭手裡自然如魚得水,當兵的光頭對軍火比較挑剔,還是願意用MP5放開了突突,所以索性就把獵槍扔給了骨頭。
大約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清晨七點半,四個人打起精神根據指南針所指示的方向,離開木屋往南進發……
接下來的路程比我們想像中要好過太多。因為常年有獵人穿梭行走,所以已經在地面上踩踏出了一條比較明顯的道路。只要沿著這條道路行走,找到出口只是時間問題。
果不其然,中午剛過了十二點,沿著那條小路幾個人就穿出茂密的森林遠遠看到前方出現了一片村落。那是一處看起來比較荒蕪的山村,抬眼望去佇立的房屋屈指可數。骨頭伸著手頭查了一遍,隨後嘿嘿笑出了聲音:「這村裡也有十戶人家,跟俺們黑山村一樣!」
光頭也伸著脖子仔細看了看。隨即皺起了眉頭:「這些個房子草頂木柱老的不行,看樣子也不是什麼發達的地界。估計距離大城市還得有一段距離。咱們是進去歇歇腳,還是略過去繼續往前走?」
我沉了口氣,擦掉臉上的細汗:「過了這個村子,距離市區多遠還是個未知數。咱們不如先去村子裡問問情況,順便弄點吃的。如果路程近,那就堅持堅持一口氣走出去。如果比較遠。那就留宿一夜,吃飽喝足明天早晨在繼續走。」
十多分鐘後,我們來到村子近前,剛剛走到村口就碰見了一個身背秸稈看起來年過七旬的老太太。光頭很有眼力見,見狀立刻衝上去將老太太身上的秸稈接過去背在自己的背上。邊走邊問:「呦呵,老太太您都這麼大歲數還幹這麼重的活,不怕閃了腰吶?」
對於我們幾個陌生人的到來,老太太並不是很吃驚,笑著擺了擺手:「啥歲數大不大的,就是湊活著活著呢。干的動就干,幹不動就不幹,沒準什麼時候就入了土地了。」光頭一翹眉毛:「瞧您說的,哪的話。依著我看,就您這身板,至少還得健康個二十年。」
老太太嘴裡已經掉的只剩下三顆牙齒,笑的卻很開心,熱情的帶著我們進了村。村裡的房子少,人口似乎更少,一臉走過幾戶人家門口,院子裡都是空空蕩蕩十分安靜,見不到半個人影。老太太的家在進村之後第三間房子,那是個土房,外邊看著雖然破舊,不過裡邊收拾的非常乾淨。
幾人圍坐在屋內的火炕上,老太太端上來幾個已經有些發蔫的蘋果:「咱這地方就窮,沒啥好招待的,這蘋果看著不咋的,吃著還能湊活著解解渴,別見怪哈。」
打聽了一番之後,我們從老太太那裡得知,這個村子名叫『新家營』。雖然名字裡帶了個『新』字,可村子其實已經舊的幾乎發了霉。一共十戶人家,年輕的都是城市裡發展,剩下的基本上全都是老頭老太太。從這裡繼續南下的確就能進入市區,不過路程比較遙遠,而且途中要繞過一片荒涼的無人區,步行的話至少要三天才能通過。
以我們現在的食物儲備和精神狀態,直接去往無人區結果一定不會太好。沒辦法,只能懇求老太太能不能讓幾人留宿一夜,並且提供一些食物和水源,第二天一早四個人就離開。老太太非常和藹,笑著點頭答應:「反正只有我老婆子一個人,只要你們不嫌棄這房子破舊就行。都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飯。」說罷轉身在廚房裡忙活了起來。
經歷了之前那蒙古兩兄弟的事情,我們不得不把警惕性又提高了一個級別,儘管這只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太太,可是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無。於是我和光頭也跟了出去,一方面幫老太太幹一些利索能力的活,一方面防止一會要吃的飯菜裡存在什麼問題。
老太太要做的是『鍋貼餅』,就是將棒子面和野菜混合在一起,然後鑽成團貼在大鐵鍋上。我和骨頭在大黑山也經常遲到,此時看著熟悉的工序,聞著熟悉味道,心裡頓時塞滿了回憶。光頭一邊幫著給灶膛燒火一邊同老太太閒聊:「老太太,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發現家家戶戶都比較安靜,難不成所有的年輕人都走光了?」
老太太微微歎了口氣:「基本上全都走了,只剩下兩個會打獵的蒙古孩子,可是也不經常在家。三天兩頭就進山打獵,啥時候能回來也沒個準時候。」
這話聽的我差點沒把手裡的瓷碗仍在地上,光頭也頓了頓,抬起腦袋跟我對視了一眼,裝作若無其實的模樣繼續開口問道:「蒙古人?名字肯定很咬嘴吧?」
「不咋咬嘴,一個叫薩爾滿,一個叫薩爾德。是哥倆,歲數跟你們差不多。算一算這次走了有快一個星期了,沒準今天晚上就回來了……」
第七十二章無人區(一)
聽到薩爾滿和薩爾德這兩個名字,我和光頭立刻就確定了心中的猜測。薩爾滿兩兄弟果然就是這個新家營內的其中一家住戶,並且還是唯一的一戶年輕人。通常像這種人數比較稀少的山村,大家相互之間都比較熟悉,如同一家人一樣過日子。倘若老太太知道是我們殺死了薩爾滿和薩爾德,恐怕熱情友好的態度會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折。
正當我們忙活著手中的事情在心裡若有所思的時候,老太太端著一盤切好的鹹菜走進了裡屋。光頭立刻湊到我身旁低聲耳語:「趕得好不如趕得巧,殺了那兩個混蛋還大搖大擺來人家村裡借宿吃飯,估計咱們也算是世界上頭一號了……」
我把手裡的黃瓜掰下一半堵在他嘴上:「小點聲別扯淡,反正薩爾滿和薩爾德不會回來了,只要咱們不說,老太太就也不會發現。只要把今晚挨過去就成了,一會想法進屋告訴老骨和冷琦一聲,讓他們千萬別說漏了嘴。」
光頭將手中的乾柴仍在一邊,嚼著黃瓜點了點頭,等老太太出來,他馬上溜溜躂達的走進了裡屋。
老太太的所準備的都是一些比較普通的家常菜餚,雖然大多都是白糖獅子,拌黃瓜絲等等的涼菜,不過對於我們這些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吃上過正常飯菜的人來說,已經算是絕佳的美味。在這種偏遠山村內,奢侈的並不是肉,而是雞蛋。因為家養的母雞數量很少。下蛋的更是少之又少。
老太太家裡一共還有三個雞蛋,加上院子裡母雞剛剛下的一個,一共四個全部拿來給我們炒了個韭菜雞蛋。看著前前後後忙來忙去的熱情老太太,我實在想不通這新家營的村民如此熱情,薩爾滿和薩爾德兩兄弟怎麼就會是那麼畜生的兩個人。完全不像是這個村子裡的一員。
忙活了接近一個小時,老太太終於東拼西湊準備出了一桌四菜一湯。像照顧自己的兒女一樣笑著讓我們多吃一點。香噴噴的大米飯和四盤有滋有味的菜餚看的我們口水直流,連客氣都忘記了,狼吞虎嚥的鼓起了兩個腮幫子。三分鐘不到就空了飯碗,老太太在旁邊笑瞇瞇的看著,起身要幫我們重新盛飯。
骨頭見狀連忙起身接過飯碗,一邊往外走一邊笑道:「大娘您歇著吧,盛飯的活俺來幹,嘿嘿,俺來幹。」話音剛落就聽『噹啷』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他踢到了。我下意識低頭看去,心裡頓時一緊,只見被骨頭碰到的是薩爾滿的那把長頸獵槍,不知道骨頭什麼時候立在了門口。
薩爾滿和薩爾德是村子裡唯一出去打獵的人,所以這唯一的一把長頸獵槍對於新家營的村名來說應該也不會太陌生。倘若被旁邊的老太太一眼認出來,就算是傻子也能猜的出來薩爾滿兄弟一定出事了,並且兇手就是我們幾人!
老太太雖然年過七旬,但眼不花耳不聾。如此巨大的聲響不會聽不到,也跟隨著眾人的目光看向地下。光頭的反應還算迅速。一個閃身站在老太太面前從身上摸出了幾張百元大鈔塞了過去:「老太太,謝謝您的款待,這麼大歲數還前前後後的忙活。這點錢不算太多,您拿著買點營養品補補身體,順便買幾件新衣裳估計也還富裕。」
果然,見到這一幕老太太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笑著將鈔票又塞了回去:「啥錢不錢的,這裡沒啥好吃的東西,你們不嫌棄就行了。再說村子距離市區這麼遠,就是有錢也沒地方花。再說我一個老婆子都快如土的人了,還穿啥新衣服。浪費。」
光頭緊跟著又推了回去:「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老了老了才是應該享福了,就該吃好的穿好的。今天這前您一定得手下,要不然這番我們就不吃了,晚上也不住了。」
趁著兩人抓著鈔票推推搡搡之際,我沖對面的冷琦使了個眼神,她回憶的點了點頭,以極快的速度伸出右腳,腳尖抵在槍身上微微一挑,直接把長頸獵槍抓在手中藏在了幾人的背包後邊。前後動作一氣呵成,用了不到五秒鐘時間,老太太沒有任何發覺。
面對堅決的光頭,老太太終於敗下陣來,從一沓鈔票中抽出了一張:「你可真是個強娃子,我這一桌飯菜加上住宿費,一張就足夠了,多了老婆子說啥都不能要!」光頭哈哈一笑:「這就對了,不是我強,您不收下,這頓飯我們還真就張不開這個嘴。」說完重新坐在凳子上:「對了,來了這麼半天,怎麼沒看您家別的親人,您沒有兒子或者女兒麼?」
提起這個,老太太臉上原本開心的神色頓時暗淡了許多,長歎口氣坐在了火炕邊上:「老伴走了有塊六年了,還有兩個兒子,三年前也走了。現在就只剩老婆子一個人,什麼時候死什麼時候就算解脫了……」
一句話說的我們心裡十分酸楚,全都放下碗筷抬起了腦袋:「大娘,您的兩個兒子去哪了?難道也是跟著年輕人進城打工了,那也應該多找時間回來看看您,或者直接把您接到市區去啊。」
老太太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本來是要進城打工了,可是還沒等進城,就被閻王爺爺接走了。這樣也好,能早點下去陪陪老頭子,等過幾年我再下去,一家人就算團圓了……」
光頭把嘴裡的米飯嚥下去:「話可不能這麼說,哪有盼著家人到地下團圓的。既然您兒子不是進城了,冒昧的問一句,那是出了什麼事情。是得病了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我也起身倒了杯熱水送了過去,一屁股坐在幾人背包前邊,將那把長頸獵槍擋的更加嚴實。
雖然嘴上說的輕鬆,但老太太明顯十分難受,濕著眼眶擺了擺手:「這事怪不得別人,就是西邊那片無人區。這倆小犢子不顧村子的規矩偷偷跑進去打獵,結果……唉……」
第七十三章無人區(二)
望著老太太一臉痛苦的表情,幾人都沉默下來湊到近前,我微微歎了口氣:「無人區?就是我們明天去市區的時候要繞過的那片地方?」
老太太輕輕點了點頭:「就是那片無人區,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村子裡就有了規矩,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也絕對不能踏入無人區半步。幾十年以來,所有人都遵循著這個規矩,與無人區保持一定距離。可是……可是那兩個小犢子……居然為了一條九頭蛇就……唉……」
聽到『九頭蛇』這三個字,幾個人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那條曾經多次出現的九頭白蛇,光頭皺緊了眉毛:「九頭蛇?什麼九頭蛇?」
「我也沒有見過,只聽說那是一條白色的九頭小蛇。」老太太擦了擦深陷的眼窩:「那是兩年前的夏天,當時村子裡的人口還有許多,外出打工的只有幾個。白天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們出去打獵,抓一些野豬野兔,運氣好了還能帶頭熊回來。女人們就負責在家裡收拾這些獵物,把骨肉和皮毛分離清洗乾淨,然後再拿到市區販賣。
可是有一陣子城裡突然來了警察,說我們抓的大多數都是國家保護動物,是犯法的,不讓再繼續打獵了,還把獵槍拿走了不少。沒有了獵槍,不能打獵,村裡也就沒有了活路。所以才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出去尋求生計。
我那兩個兒子也是一樣,因為沒有盤纏,所以就準備進山再偷偷打點東西換點本錢好出去找事做。當時同去的還有村裡一個叫大腦袋的娃子,他們三個從小一塊長大,感情好的沒話說。三個人合計合計就背著獵槍進了山……」
老太太講述的十分生動,我們圍坐在四周聚精會神的豎起了耳朵。這才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老太太的兩個兒子和同村的大腦袋雖然都是經驗豐富的老獵人,但沒有獵槍的獵人就好比吃飯沒有了筷子,三個人一路上雖然能遇到不少野兔野豬,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望塵莫及。光憑那幾個簡陋的陷阱和手裡笨重的石塊,根本觸及不到那些動作靈敏快如閃電的動物。一天走下來三個人一無所獲,日落餘暉之時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村裡。
進村不久,就在三個人準備分道揚鑣各回各家的時候,大腦袋突然指著不遠處一顆大樹驚叫了一聲,隨即瞪大了眼睛激動的全身打顫。老太太的兩個兒子聞聲轉頭看去。只見那顆大樹上懸掛著一條什麼東西,顏色白的異常。定睛細看,驚訝的發現竟然是一條九頭白蛇。
在城區內蛇皮的價格並不便宜,甚至還有些昂貴,蛇肉的價格也在其他類別之上。普通蛇類尚且如此,這只外形奇特的九頭白蛇必定也是價值不菲,沒準能發一筆小財。三個人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一天的疲乏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精神一震爭先恐後的往樹上爬去。
然而那條九頭白蛇似乎知道自己受到了威脅,就在三人爬到大樹中間即將來到近前的時候。突然九頭一轉直接從樹上掉了下去,隨即像一條白色閃電一樣飛快往遠處逃竄。
這條九頭白蛇的個頭並不大,從頭到尾總體加起來長度也不過一米。眼看著到嘴的鴨子馬上要飛,三人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也紛紛從大樹上跳回到地面撒丫子開追。九頭白蛇看似身體小喬,實則游動起來速度極快。三個人相互交替在後邊狂追卻也勉強可以跟得上。
從村子最東邊一直追到了最西邊,幾千米距離過後九頭白蛇依然在快速逃竄,速度明顯比之前慢了許多。跟在後邊緊追不捨的三個人見狀心裡頓時又多了一股無形的動力,鼓足一口氣繼續加快速度。
新家營西側已經遠離森林,十分空曠。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平地,除了土塊就是石頭非常乾淨。九頭白蛇找不到躲避之地,只好一路向西衝搖頭擺尾狂衝,十幾分鐘之後誤打誤撞衝進了那片荒蕪蒼涼的無人區範圍之內。
一直追趕到無人區邊緣,三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望著遠處的九頭白蛇猶豫起來。因為村子裡幾代人都有著古老的規矩,任何人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得踏入無人區範圍內半步。大腦袋比較膽小,當即放棄了追趕,不想因為這麼一條小蛇而壞了規矩。
不過老太太的兩個兒子卻不願意眼睜睜看著九頭白蛇款款而去,認為這片無人區看上去一目瞭然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哪會存在什麼危險,村裡的規矩只不過是嚇唬小孩罷了。短暫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大腦袋最終還是選擇的放棄,老太太的兩個兒子咬咬牙繼續狂追。
此時天邊的太陽已經只剩下一抹餘暉,天色開始變暗,黑夜馬上降臨。以九頭白蛇目前的情況,堅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筋疲力竭被輕鬆抓住。於是大腦袋就站在原地望著兩兄弟背影,等著他們回來。誰知兩人越跑越遠,在空曠的地域上只剩下了兩個黑色小點,最後被黑暗所覆蓋……
這種偏遠山村沒有柏油馬路也沒有路燈,所以晚上的唯一照明設施就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倘若沒有那將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黑暗。碰巧這一晚就特別邪門,天空中萬里烏雲,卻就是沒有月亮。雖然有星光,但也是寥寥無幾,真正意義上的星星點點,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根本無法映射到地面。
一個人蹲在幾乎絕對黑暗的環境中吹著冷風,大腦袋不停往肚子裡嚥著口水,內心十分緊張,一遍又一遍祈禱著兩兄弟快快回來。
這一等就是接近五個小時,臨近凌晨十二點,大腦袋終於有些堅持不住了。內心十分忐忑,聯想到村子裡延續了幾代的規矩,猜測他們會不會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就在他準備轉身回村叫人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飄過一片烏雲,烏雲後邊藏著月亮,餘光將大地照的模糊昏暗,兩個跌跌撞撞的人影突然出現在遠方……
第七十四章無人區(三)
看著那兩個人影,大腦袋終於鬆了口氣,連忙用力揮手示意。但是那兩個人影似乎並沒有時間去理會他,而是如同逃命一般瘋狂奔跑。由於距離太遠光照太暗,所以大腦袋無法看清兩人的面目表情,不過單從逃跑的動作上來看就能想像出來兩人一定極其恐懼。
此時天空中唯一那片遮擋住月亮的烏雲慢慢散去,月光從遠處灑滿大地,將四周照射的一片幽亮。對於獵人來說,必須要有的就是一雙犀利的眼睛和敏感的警惕性。大腦袋也不例外,很快他就發現了兩個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壯起膽單子高喊了一句兩兄弟的名字。
結果自然沒有回應,遠處的人影除了狂奔之外還是狂奔。十幾秒鐘之後,烏雲徹底散去,地面上的光照也達到了最大亮度。距離二十多米,大腦袋這才看清,遠處的兩個人影赤身裸體竟然沒穿衣服,而且全身似乎沾染了某種粘稠的液體隨著奔跑不斷灑落在地上。
隨著兩人越跑越近,大腦袋也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下意識往後退去。就在兩個人影跑到十米開外的時候,一股濃稠的血腥味被微風吹進了大腦的鼻子,他瞇眼一瞧,嚇得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雙腿亂轉爬都爬不起來。
那兩個人影的確是之前尋著九頭白蛇追進無人區的兩兄弟,只是此時再出來已經沒有了半點人樣,彷彿剛剛在地獄經歷了一番苦不堪言的酷刑一樣,模樣慘不任務。老大的頭髮已經沒有了,準確的說是一大半頭皮都被硬生生拽了下去。身上的皮肉也被撕掉了許多,鼻子和左眼的位置多出了兩個血淋淋的大洞,從頭到腳像是在鮮血裡淋浴了一番一樣!
老大的情況更加糟糕,以胸膛為中間,整個右臉以及右半身和右腿上的皮肉完全被撕扯下去,肌肉和血管在血肉模糊中若隱若現。並且他的兩個耳朵也被齊刷刷消掉。身上的血液近乎乾涸,直看的人全身發炸!
大腦袋從小在森林裡打獵,小到麻雀老鼠,大到野豬棕熊,全都曾經親自上手剝皮切過肉,對血淋淋的場景並不陌生。但此時看到兩兄弟這副模樣,還是直接被嚇了個半死,癱坐在地上兩條腿自己就抽了筋,鼻涕都流了一臉。
兩兄弟托著重傷的身體跑到無人區邊緣終於再也堅持不住。相繼摔倒在地上,望著癱坐在前方的大腦袋張了張嘴,模糊不清的說著什麼。儘管兩兄弟已經變成這副模樣,大腦袋卻也不能置之不理,揉好了抽筋的雙腿之後爬起來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
但是還沒等他走到近前,趴到在地上的兩兄弟突然劇烈掙扎起來,緊接著就好像有個無形的東西追了上來,將兩兄弟再次拖進了無人區內!
在大腦袋眼裡。除了趴在地上一邊痛苦掙扎一邊往無人區深處移動的兩兄弟之外周圍沒有任何東西。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還是如此。彷彿真的有一隻隱形的大手,抓住兩兄弟用力托著兩兄弟的身體。
原本大腦袋就害怕的要死,此時看到這番場景,內心深處對無人區所有的恐懼感一股腦全都湧了上來。他再也堅持不住,顧不上幾人的裝備,大叫一聲就發了瘋似的往回狂奔。
從無人區邊緣到新家營步行大約要走上三十到四十分鐘。大腦袋一口氣衝回去硬是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當時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除了還在為兒子擔心的老太太之外所有人都早早的進入了夢鄉。
大腦袋連滾帶爬的衝到了村長家,連大門都沒走直接翻牆跳了進去,扯著嗓子『村長村長』喊個不停。新家營村長本名就姓新,已經年近五十。聽到外邊的吼叫聲也被嚇了一跳。連忙趴在火炕上打開窗子探出腦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