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節


鄧玲驚恐的望著依依,說:「你,你,你個小野種。為什麼還沒有去轉世投胎!」
依依陰沉著臉望著鄧玲,說:「你這個壞女人,害的我家破人亡,我要殺了你。」
「依依。你不能殺人,你身上在背負孽債……」陳景皓看著依依,剛剛想要說話,被我伸出手給打斷了。
我說道:「依依,別怕,殺了她,她現在也是一個鬼魂,鬼魂和鬼魂在人間自相殘殺,天地是不會追責的。」
依依「嗯」了一聲,手狠狠的一用力,就將鄧玲的一隻手指頭給扳了下來。雖然鄧玲比依依大,又稍稍懂點玄法。但是依依死亡的時間比鄧玲長,加上在我的身邊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多少也學到了一些術法,鄧玲根本就不是依依的對手,在陣陣慘叫聲中,無比不甘和驚恐的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月光靜靜的灑在依依的身上,一切又重新的恢復了平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因果循環,勸君以人為善。
第658章鞠教授
靜謐的夜空,繁星點點。
我轉頭靜靜的看著依依,依依此刻目光停留在鄧玲消散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我沒想到,就是為了給依依找一個手指頭會引發這麼多故事。不過只要給依依將指頭接上的話,依依的事情也總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走在回藥香鋪的路上,遠遠的我看到路燈下,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婦女朝著我們這邊走來。婦女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說:「你看到我女兒手指頭了嗎,你看到我女兒手指頭了嗎?」
「耗子,你在這裡等等!」我叫住了陳景皓,邁開腳步就來到了婦女的身邊,婦女抬起頭渾濁的眼神就朝著我看了過來。她剛剛想要說話,我碾碎了手中的一些「安魂香」,婦女就沉睡了過去。
「葉城,你要幹嘛?」陳景皓走到了我的身邊,看著地上安靜躺著的依依母親,開口問道。
「我幫她看看,或許能夠治好她的病。」我說道。
陳景皓搖了搖頭,說:「心病是治不好的,除非……」是說到這裡,陳景皓轉頭朝著遠遠站著的依依看了過去,說:「依依,我施法幫你進到你媽媽的夢中,你好好的和你媽媽說說,解開你媽媽心中的這道心結吧。」
依依輕輕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陳景皓叮囑的開口說道:「記住了,你只能在你媽媽的夢中待五分鐘,五分鐘之後一定要出來,不然的話,你和你媽媽都會有危險。」
依依沉默了片刻,說道:「放心吧,耗子哥哥,我一定會按時出來的。」
接著,陳景皓便開始施法,和安眠我不同,他直接將依依的魂魄弄進了婦女的夢中。我拿出手機,開始看著時間。
五分鐘的時間原本很短,但是現在在我看來,卻度秒如年。我緊緊的觀察著依依媽媽的表情,她媽媽臉上從開始的驚喜變成了黯然神傷接著又焦急了起來,最後才緩緩的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五分鐘的時間沒有用到。依依就從媽媽的夢境中飄了出來,我轉頭看著依依開口問道:「怎麼樣,依依?」
依依衝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告訴我媽媽,我現在過的很好,手指頭也已經找到了,讓她好好的生活。接下來,就靠葉城哥哥你們的了!」
幾分鐘之後,婦女緩緩的從地上坐了起來,眼神清晰了許多,不再有之前那般渾濁了。婦女疑惑的看著我和陳景皓,然後開口說道:「你們……就是我女兒說的那兩個朋友吧?」
我點了點頭,說:「阿姨,依依這些年過的很好,手指頭我也幫她找到了,你就好好的生活吧。」
婦女「嗯」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身上的污泥,說道:「是我執念太深了,兩位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感謝你們……」
「阿姨,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依依也幫過我很多忙的,以後阿姨您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藥香鋪找我,不過要白天過來。」我說道。
「嗯,你們真是好人。」說完之後,阿姨又和我們說了幾句話,轉身就朝前面走去。看著路燈下,阿姨那孤獨寂寥的背影,我心中十分的複雜。
「阿蘭,阿蘭,真是你嗎?」就在中年婦女剛剛走出兩步的時候。一個急促的聲音響了起來,婦女回頭朝身後看了過去,疲憊的臉上就閃過了極其複雜的神色。
我和陳景皓跟著轉頭朝身後看了過去,只見在我們的身後,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手中抱著一個小女孩,正驚訝的望著依依的媽媽。
而中年男人手中抱著的這個女孩。不是別人,竟然是鐵柱的女兒晨晨!
晨晨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在我的和陳景皓的身上,遠遠的就開口說道:「哥哥,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我輕輕的一笑,說:「或許吧,我也覺得我在哪裡見過你,可能是在我們的夢中?」
「阿蘭,你這些年都到哪裡去了,我在老家找了你三年都沒有找到你,我還以為你,你……你出事了呢。」中年男人走到阿蘭的面前。
「塵哥……」阿蘭走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哽咽的叫了一聲。
「依依呢?我們的女兒依依去哪裡了?」中年男人激動無比的拉住了阿蘭的手。
看到這一幕後,我心中隱隱的已經猜到了一些什麼,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後,就朝著前面走了過去。
陳景皓跟著我的背後走了過來,說道:「橙子,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說道:「看來你還真是入世太淺了,家庭偶像劇看過沒有?」我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陳景皓,說道:「那叫塵哥的肯定是被鄧玲那個小三欺騙了,至於是怎麼欺騙他的……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你只要知道,一個新的家庭就要誕生了。」
是啊,有時候我的推測真的是很準,在今後的十幾年時間中,依依的父母又重新的走在了一起。隨著鐵柱的女兒晨晨的加入,這三個原本破碎了的家庭,漸漸的忘記了各自的傷疤,雖然偶爾有小吵小鬧,他們卻格外的珍惜。
另一天。我帶著依依的手指頭,來到了紹城中醫學院,我們來的時候正是小學期開學的季節。望著這個我讀了四年書的大學,這裡的一草一木我都十分的熟悉。
不算宏偉的教學樓,安靜的小道,陽光下的籃球場。一幅幅畫面都在我的腦海中勾起了無數的回憶。
只是,學校中的這些學生,我卻已經一個都不認得了。物是人非事事休,當我走過一個公告欄的時候,陳景皓喊住了我,說道:「橙子,快看,這裡有你的照片呢!」
我轉身朝公告欄看了過去,這塊公告欄是學生會專用的,此刻上面貼著歷屆學生會會長的照片。倒數第三張,那個穿著白色襯衫還略帶一些青澀和得意的男生,就是我。
「原來當年的我這麼傻啊!」看著照片中的自己。我輕輕的一笑,邁開步子往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現在的學生會長真矯情,就只知道弄一些形而上學的東西……」
「切,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都畢業這麼久了。難道有人記得你,你還不樂意了。」陳景皓跟在我走在校園中,說道。
穿過一片樟樹林,我們就來到了老師宿舍,我指著最偏僻的一間房間,說道:「就是這個宿舍了。也不知道那老頭子在不在。」
大學腳我七脈針法的老教授脾氣古怪的很,現在的學生們大多數都不喜歡聽課,老教師誰都不敢,偏偏就拉著我學習七脈針法。那時候還在學生會工作的我因為私下活動很多,也不怎麼聽課,卻唯一不敢逃這老教授的課。老教授對我格外的嚴格,說要是我敢不聽他的課的話,就讓我大學畢業不了,偏偏那個時候我又比較乖,就這樣,這老教授成了我大學生涯中印象中最深的老師了。
我走到宿舍門口,正準備伸出手敲門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老師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好奇的盯了我良久。
看到女老師之後,我愣了一下,說:「怎麼了,老師?是不是我太帥了,把你給迷住了?」
「葉……葉會長,你回來了啊!」年輕的女老師驚喜的說道。
我愣了一下,發現這人認識我後,我也仔細的想了一會兒後,驚訝的說道:「你,你是學生會的青青?」
「嗯,會長,我和你是一屆的,你這是要找鞠教授嗎?」青青看著站在門口的我,問道。
我「嗯」了一聲,說:「原來那老頭子叫鞠教授啊,讀書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姓鞠呢。」
青青突然笑了出來,說:「別說會長你不知道了。我也是當上本校的老師後,才從校長那邊聽說的,不過你現在來找鞠教授可能要撲個空了。」
「怎麼了?他不在嗎?」我問道。
青青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畢業的那年,鞠教授就教了辭職信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聽完青青的話後,我轉頭朝陳景皓看了過去,陳景皓也眼睛複雜的看著我。這鞠教授果真是夠神秘的,我一畢業他就辭職了。
見我滿臉愁容的樣子,輕輕開口問道:「會長,你,你有什麼著急的事情找鞠教授嗎?」
我說:「我這裡有一截斷了的手指頭。已經腐爛了很多,我想問問鞠道長有沒有什麼再生藥水能夠提起手指頭中的細胞,把手指頭重新生長起來。」
青青聽到我的話後,眉頭緊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竟然鞠道長不在的話,那青青。我們先走了。」說完,我轉身和陳景皓就一起朝著學校外面走去。
就在我剛剛邁出兩步的時候,青青叫住了我開口說道:「會長,等等,我現在在研究一個在生肢體的課題,已經初步有了一些進展。要是會長你相信我的話,可以交給我試試。」
我從口袋中摸出了那個瓶子,遞到了青青的面前,說:「你看,手指頭都已經這樣了,三年了,還能夠復生嗎?」
青青接過我的瓶子的,仔細的看著,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會長,你這哪裡是手指頭啊,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細胞都死光了肯定是不行的。有沒有冰凍的遺體什麼的,從遺體上面弄一些鮮血和細胞或許還能夠成功……」
我想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行,青青,你現在忙嗎?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我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提起點有用的東西。」
接著,青青跟著我來到了藥香鋪,青青從依依的屍體上提起了一些鮮血和細胞後,說道:「會長,這屍體保存的很好,或許能夠成功,不過需要幾年的時間,你能等嗎?」
「幾年不要是有生之年系列的就可以了。」我輕輕的一笑。
青青「噗嗤」輕笑了一聲,說道:「會長,你真會開玩笑,做多五年就會有進展的。」
我目送著青青離開了藥香鋪,陳景皓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小子,緊盯著人家姑娘家看著幹嘛呢,來吧,說一下你接下來打算幹嘛吧。」
我回身走到了櫃檯前,坐了下來,仔細的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啊,我想回老家一趟,不知道我奶奶她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還在昏迷中的奶奶,我的心中多少的有些擔心,還有就是在奶奶的身上隱藏著太多的謎團,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時候揭開了。
第659章接手指
重新回到藥香鋪,在天亮之前,我們又有驚喜的收穫。藥香鋪二層的蠟燭突然就亮了兩支,加上第一天亮起的蠟燭,短短的半個月時間中,十隻蠟燭就只剩下了七支了。
我臨時改變了回新葉鎮的主意,而是決定等到這十支蠟燭都亮了之後,在回去找奶奶。畢竟新葉鎮離這裡還有幾千公里。紹城附近又沒有什麼飛機場,我害怕我們離開的時候會出現意外,那時候我們後悔都來不及。
花開花落,春去秋來,只是這一等就是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從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變成了四十多歲的中年,兩鬢也有了一些白髮。期間爸爸媽媽也到藥香鋪來看過我,問了一些奶奶的事情,爸爸媽媽說奶奶身體都好,但是就是處於沉睡之中,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不知不覺,奶奶也已經一百歲的高齡了。有時候我真擔心奶奶會在睡夢中死去。
在這二十年的時間裡,藥香鋪的十支蠟燭亮了九支,這九支蠟燭在過去的十年間相繼亮起的,第十支蠟燭我足足等了十年。直到現在都沒有亮起。
《蝕骨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