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這種模樣的烏篷小船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見過呢?
啊!
我想起來了,在回漩沱的時候,那個打漁子的黑衣人,乘坐的便是這樣的烏篷小船。
我的心中猛然一驚,莫非攔住我們去路的正是打漁子門人?他們這是做什麼?報仇嗎?
「哼!」爺爺冷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九流派當中的打漁子!」
虎子皺起眉頭:「三爺,你跟打漁子有過節?」
爺爺說:「之前有個打漁子門人在宜賓作怪,被我廢了武功,有可能他們是來尋仇的!」
虎子道:「三爺,你有沒有覺得不太對勁?看打漁子這陣勢,很明顯是事先埋伏在這裡的,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航行路線?」
爺爺面沉如水,臉頰很不自然地抽搐了兩下:「我們的行蹤被人洩露了!」
虎子大驚:「你的意思是……有人出賣了我們?將我們的行蹤洩露給打漁子?」
爺爺沉重地點點頭。
虎子氣得渾身發抖:「媽的!有誰知道我們的行蹤?難道……難道是何家人?」
我們的行蹤被人洩露,除了何家以外,誰還知道我們的行蹤呢?要不是黃家?抑或是盧家?反正這三個家族都有可能。可是,我想不明白,我也不敢相信,大家同是巡江人,他們為什麼要出賣我們?
「狗日的!」虎子狠狠跺了跺腳:「三爺,待我們離開這裡,我一定要掉頭回去問個清楚!」
十數艘烏篷小船漸漸圍攏上來,呈一個扇形的包圍圈逼近。
每艘烏篷小船上面都有兩個打漁子門人,一前一後,後面那人負責掌舵,前面那人高舉著精鋼閃爍的弩弓,就像狙擊手,冷冷瞄準我們。這些人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勁裝,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他們的眼神犀利如刀,在黑暗中發出野獸般的光芒,看樣子全是打漁子門下的精銳好手。
沉寂。
死一樣的沉寂。
空氣變得非常凝重,我的掌心已經溢滿冷汗。
當烏篷小船靠近送葬船的時候,十多個黑衣人整齊劃一地放下弩弓,齊刷刷從背後抽出一把月牙形狀的彎刀,刀刃非常鋒利,反射著冷冷月光,讓那刀刃看上去就像一條極細的銀線。
不知是誰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那十多個黑衣人像是得到了進攻指令,同時發一聲喊,全部躍上送葬船甲板,將爺爺和虎子團團圍住,雙方立刻爆發出一場激戰。
叮叮噹噹!
兵器相交,迸濺出耀眼的火星。
刀光霍霍,彷彿把那天上的月亮都給斬碎了。
爺爺和虎子不愧是一流高手,即使陷入敵人的圍攻,兩人也是從容不迫,逼使那些黑衣人一時片刻都無法靠近。
「呀--」一個黑衣人呼喝著搶上前來,掄刀劈向爺爺後背。
爺爺但聞勁風聲響,心中早有防備,也不回頭,定屍筆凌空飛旋,反手擋在背後,噹的一聲,硬生生架住了那把弧月刀。緊接著,爺爺迅速轉身,定屍筆畫了個圈,黑衣人手中的弧月刀光當落地。爺爺欺近一步,定屍筆在黑衣人身上連點三下,黑衣人身上騰起三團血霧,慘叫著跌入冰冷的江中。
而另一邊,虎子叔出手更不留情,追魂劍出,每出一劍,必殺一人。
但見劍光飛旋,虎子從兩個黑衣人中間穿梭而過。
兩個黑衣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登時就僵住了。
匡當!
他們手中的弧月刀無力地落在地上,兩人的脖子上都出現了一條極細的血線。然後那條血線迅速裂開,變成深邃的血口,滾燙的鮮血直接從血口裡面飆射出來,猶如在空中綻放的血色花朵。
撲通!
兩個黑衣人同時跪倒在地上,就那樣直挺挺地死掉了。
「船艙裡還有兩個小孩,把他們也殺了!」敵人發現了我和四喜,兩個黑衣人提刀衝進船艙,砰地踹翻了木頭方桌,舉刀便向我們當頭斬落。
生死關頭,我的鬥志也被激發出來,就地一滾,躲過當頭一刀,起身一拳擊中黑衣人腰眼,黑衣人捂著腰眼蹬蹬蹬後退幾步,眼睛裡透露出驚怒之色:「小兔崽子!」
我心中暗叫可惜,如果我的勁力足夠強大,這一拳就算不能要了黑衣人的命,也足以令他倒地不起。
第三十六章傷痕,男子漢的勳章!
「老子要宰了你,受死吧!」黑衣人再次揮刀衝了上來,之前他低估了我的戰鬥力,挨了我一拳,感覺很沒面子,所以非常的憤怒。
這一次,黑衣人的刀法非常兇猛,我躲閃的也非常吃力。
狹小的船艙限制了黑衣人的發揮,這樣的環境對年幼矮小的我反而比較有利。
我施展出滾地戰術,一直在黑衣人的腳下靈活地左閃右躲,黑衣人一時半會兒竟拿我沒有辦法。
砰!
黑衣人高舉弧月刀,卻不慎把漁燈砸爆了,玻璃碎片灑了一地,船艙裡一下子變得漆黑無比。
我就地一滾,順手摸到了一塊玻璃碎片。
一股狠意自心中升起,我咬緊牙關,將手中的玻璃碎片狠狠插入黑衣人的右腳腳踝。
「啊呀--」黑暗中傳來黑衣人痛苦的吼叫,他的跟腱被碎片割斷,翻身重重地摔倒在船艙裡。
這傢伙哀嚎連連,基本上已經成了一個廢人,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不過在疼痛的刺激下,這傢伙狀若癲狂,胡亂揮舞著弧月刀,我也不敢靠近,只能與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借屍填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