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所謂地厲之氣,即地表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大地滋生萬物都需要水來給予幫助,水又屬陰,所以地厲之氣吸多了對一般人其實是非常不好的,就是普通人睡地上睡多了也會經常得風濕和關節炎之類的疾病。
修道之人如果喜歡睡在地上,那這人的體質肯定是非常適合修地厲之氣的。而土地在以前另一個重要的作用是下葬已經逝去的人,所以大地又屬凶。這種帶有凶性的地厲之氣吸多了道行會突飛猛進,甚至一日千里,但同時人也會變的喜怒無常,性狠好殺。
這也是十方道人的師父發現他喜歡睡地上之後,立刻嚴厲訓斥他的原因。
但十方道人注定是個亂世魔王,天生就有著一副百厲不侵的身體,地厲之氣吸進來之後對他的身體一點兒傷害也沒有,他可以完全把這些地厲之氣轉化為道行。他的師父發現他喜歡吸地厲之氣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
後來十方道人為了擺脫師父的糾纏,一個人離家出走,來往於各個墳地間。通常都會在這些墳地四周睡上幾天,等他走的時候,那些墳地本來濕潤的地表往往會變得土地寸裂,乾枯無比。
此時普通的地厲之氣已經無法滿足十方道人的需求了,他更需要的是一些帶著屍氣的地氣,這些土地所滋生的氣息相較於一般的地厲之氣更加的厲害,吸入體內所得到的道行也更加的多。
再後來墳地都被他吸的差不多了,而且墳地的地厲之氣也滿足不了他了。
十方道人就開始各處尋找古墓,找到陵墓之後下到墓地深處,一個人待在墓室中打坐,有時候幾個星期,有時候幾個月。
這時候十方道人的道行已經十分了得,難尋敵手了。
有一天他終於停止了吸取地厲之氣,因為他感覺自己的實力已經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他踏進江湖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殺了自己全家,以及他的師父。此時他的性情已經大變,變的沒有感情、目中無人。他憎恨一切修道之人,只要遇見修道之人,都是殺無赦,而且喜歡斬草除根,一殺就殺一家,不留活口。手段之殘忍,在那個時候幾乎讓人聞風喪膽。
十方道人殺的越多,心中的魔性就越強,到最後已經變成了一個半人半魔的怪物。
他這種喪盡天良的做法終於得到了懲戒。
話說那天各大門派的掌門都集結到了一塊兒,聯手要殺十方道人。當時去了六個掌門,估計個個都會飛劍斬jj,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在那個時候那可都是正兒八經的高手,每一個都是一方霸主,按現在比較時髦的話來說那可都是大神。人去多了也沒用,只會白白送命,所以就挑了這六個精銳。
那一戰可謂是腥風血雨,這六個掌門心裡都知道,此戰必須殺了十方道人,從他們與十方道人見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結局。如果不殺掉十方道人,憑這瘋子的性格,絕對是滅了這六個門派,再殺了上下每個派中人的全家,這種斷子絕孫的做法在當時也是所以人都恨十方道人入骨和必須殺他的原因。
後來六個掌門只活下來兩個,還被十方道人打成重傷,這才徹底把十方道人給殺了。
這戰開戰之前六個掌門聯合上書鬼差,把十方道人的種種罪行都交代了出來。目的無非就是讓鬼差在一邊盯著,只要十方道人一死,立刻就要把他的魂兒給勾走。不然一旦讓他逃脫並且適應了遊魂狀態,肯定會展開瘋狂的報復,同樣是後患無窮。
地府這邊也很慎重,派了四個大區無常在附近埋伏著。十方道人一死他們就衝了出來,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按住了他,接著強行上了鎖魂鏈,這才徹底把他給抓住。
要說十方道人死後也不是個善茬,這要是一般的鬼差根本就別想抓住他。但此行埋伏他的可是四個大區無常,上來就是全力而為,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十方道人被帶到下面之後就成了十方惡鬼,那傢伙在審他的時候罪狀多的都數不清。判官整整念了三天三夜,才把他所有的罪狀念完,接著直接打到地獄最深處,什麼地兒關最重刑的犯人就把他關在什麼地兒。
十方惡鬼被關起來之後,整天整夜受鬼差的各種折磨,幾乎是不間斷的輪番來。每次只有鬼差換班的那麼十幾分鐘他才能暫時的免受皮肉之苦。也就是在這十幾分鐘的時候他開始想辦法要逃離這個地方,如果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他最少還有幾千甚至幾萬年的罪要受,到時候說不定都整成瘋子了,還談什麼投胎啊。
十方惡鬼生前修的就是地厲之氣,在地府受苦的間歇他試著用生前的法門轉換地厲之氣,就這樣一天天的靠那麼十幾分鐘的時間轉換,居然讓他融合了地府之中的冥氣。自此他就開始每天用冥氣修煉,剛開始還是刻意的去壓制這股冥氣,到後來他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冥氣外放。
到最後那些進來折磨他的鬼差基本上都被他殺了,漸漸的那個地府牢籠也困不住他了,就在他感覺出去的日子就在眼前的時候,閻王爺進來親手把他給封進了千秋琉璃佩。這不開玩笑嘛,讓你跑了接著再從地府殺出一條血路跑到陽間,那還不天下大亂了,地府的臉往哪兒擱啊。
接下來的事情白小雨也就知道了。
看到這白小雨不禁感歎世事無常,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山還有一山高的,量你十方惡鬼再厲害,輾轉波折之後也還是被困在了火焰山冥火之中,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
這時白小雨對面的下鋪傳來一個聲音:「嘿,兄弟。看的什麼呢,還挺入神的,可以給我看看嗎?」
第一三五章不尋常的過客
臥鋪車廂是一間一間隔開的,一間之中又分兩邊,分別是上中下三個鋪,兩邊也就是一小間共六個鋪,這個一般坐過臥鋪的人都知道。
白小雨上火車比較的早,他找到位置之後,其他五個鋪都沒有人。他一放好行李就打開小冊子看了起來,看的比較入神,以至於火車開了,甚至他的中鋪和上鋪都已經有了人他都不知道。
此時被人一叫他才反應過來,轉頭朝對面看了過去。
叫他的人是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這人穿著一身羽絨服羽絨褲,腳上還穿著一雙大棉鞋,帶著一頂雷鋒帽。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企鵝一樣。表情有些油裡油氣,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小子臉上全是雀斑,看上去就跟白小雨平時吃的香蕉差不多,還是芝麻蕉。
本來白小雨是不太喜歡這樣的人的,感覺這種人沒個正經,這倒不是重點,因為白小雨也不正經,但看他這幅模樣,在不正經的前提下肯定是個游手好閒的人,可能還帶著幾分無賴,這就不太合白小雨的胃口了。
但這哥們兒一臉的芝麻白小雨倒是真沒忍住,他忍著笑說道:「啊,沒什麼哥們兒,這是家傳菜譜秘方,不能給別人看的。兄弟平時是不是喜歡吃芝麻蕉?」
這哥們兒聽白小雨這麼說一愣,接著摸了摸臉,有些尷尬的說道:「嗨,我這從小就這樣,習慣了。兄弟坐這班臥鋪,想來也是準備長途跋涉了,這旅途無聊的咱交個朋友吧。我叫宋輝,兄弟要是喜歡叫我芝麻蕉那當然也可以,反正也有人叫我宋麻子,但我可沒把自己馬子送給過別人,哈哈。」
……
這哥們兒還會講冷笑話?
白小雨在愣住的同時也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叫這哥們兒芝麻蕉之後他會很生氣,甚至出言與白小雨交惡,這樣一來白小雨其實就達到了目的。因為他並不喜歡這人,出口傷人雖然未免讓人心冷,但這也是能直接讓宋輝一路上都閉嘴最直接的方法了。
可白小雨沒想到宋輝這人不但不生氣,相反的還如此能開得起玩笑,居然還會說點兒冷笑話。這麼一來白小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有些尷尬的說道:「那什麼,宋哥,我剛跟你開玩笑呢,沒別的意思啊。小孩兒不懂事亂說話,希望你別介意。」
宋輝擺了擺手笑道:「嗨,什麼哥不哥的。我剛上來就看你對眼兒,就知道你肯定也是一貧嘴的主。這不,果然被我猜中了。我這人話多,喜歡交朋友,我是直接到吐魯番的,這一路上要是不說話那還不得憋死啊,還好有兄弟你陪伴啊。來,抽根煙。」
宋輝剛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就從白小雨的上方傳來一個女聲說道:「這可是臥鋪車廂,你在這兒抽煙得多危險,要抽可以去吸煙室。」
宋輝一聽趕緊點頭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咱們這就去吸煙室。」
白小雨這時才開始打量起這間臥鋪隔斷裡的所有人。
在白小雨中鋪的位置是一個中年女人,穿的很有講究,氣質也很出眾,臉上隱隱的還有著一些不怒自威的神態,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白小雨甚至可以斷定,這個女人十有**是個領導,只是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會擠火車,這也是剛剛出聲阻止宋輝的那個女人。
再往上是個學生摸樣的哥們兒,看樣子和白小雨差不多大小。這大冬天的他居然只穿一件薄襯衫,襯衫下隱隱的露出來一些肌肉,看來這人的身體應該十分不錯,此時正拿著筆記本看著電影,還挺投入。
接著朝宋輝那邊看去,宋輝的中鋪是個很胖的男人,大約四十出頭,派頭很大。床邊放著一件很厚實的大衣,看衣服的料子好像還不便宜,此時他正皺著眉頭的說道:「我可真是找罪受,這也太擠了,早知道就不坐火車了,我那林肯車比這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這時他的上鋪探出了身子,是個很幹練的小伙子,他笑了笑對胖子說道:「馬總,我早說了火車您坐不慣。可您偏偏說什麼要與民同樂,沒坐過火車嘗個新鮮。現在火車也開了,咱也回不了頭了。我已經讓小劉開著車同時出發了,等到了地方咱辦好了事兒還是開車回來吧。」
胖子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還是你周到啊,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坐火車回來了,提前就通知小劉開車過去了,我這是過慣了舒服日子過不慣苦日子嘍。」
這時睡在他對面中鋪的女人皺了皺眉頭,但卻異常有城府的沒說話。相反的她上鋪那個學生自言自語的說道:「這還算苦日子啊,我還買過站票站過兩天一夜呢。」
胖子聽完笑了笑,倒是也沒再說話,並沒有一般有錢人的那種輕蔑神色。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裡,白小雨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趟車上他的這些鄰居怎麼都這麼有特點呢,他總有一種感覺,這趟旅途會不會出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