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白小雨低著頭抖著肩膀。像是在無聲的抽泣。離娟見他這幅模樣問道:「你……你怎麼了,哭了嗎?」
說著就要走過來看看白小雨,白小雨伸手阻止了離娟說道:「我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看見我流淚的樣子,因為我覺得眼淚只能留在咱們結婚的時候才能流。我一身修為被廢,你雖然不嫌棄我,但我自己嫌棄我自己。在這個強者如林的世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我這次偷走哭喪棒就是要借它的力量完全改變自己,就算背上叛族的罪名又怎麼樣,就算全天下都看不起我。但我心中有我自己的信念,這個信念就是你,離娟。我不知道這一趟自己是否還能回來,如果三天之後我沒回來。請你去洞府前方第三個山頭找我的屍體和哭喪棒,如果我回來了,會親自向族長負荊請罪。為了我的愛人,你。我不後悔。」
離娟聽完整個人都哭成了淚人,一個男人的堅毅承諾又怎麼是她這樣的女人能抵擋的了的呢。
離娟使勁的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幫你求情的,你為了我犧牲這麼多,我一定會一輩子陪著你的。」
白小雨緊了緊身後的盒子,轉身頭也不回的朝洞外走去,接著拿出黃五給的藥丸放進嘴裡,一吐濁氣,洞外的隱形冥火又顯出了形,他轉身看著一臉驚訝的離娟,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接著揮了揮手,繞了出去。
離娟此時心中滿是震撼,他不明白為什麼白小雨能吐出濁氣,這可是千年道行才能做到的事情,她把這些都歸功於哭喪棒,此時她心中再也沒有一絲懷疑,滿腦子都是白小雨最後的那個自信微笑,她決定等白小雨回來,但她注定是要失望了,白小雨不是不會回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那可就是離魅滅族的時候了。
白小雨繞過冥火,趕緊一路狂奔,沒跑一會兒就見一道白光閃過,再一眨眼楊小燕和宋輝就出現在他的身邊。
宋輝見白小雨身後背著的大盒子,高興的說道:「行啊你小子,真弄來了啊。」
楊小燕也高興的跳了起來說道:「小雨哥太靠譜了,你不知道我和宋哥在外面都快急死了,準備你再不出來我們可就要衝進去救你了。」
白小雨擺了擺手說道:「這過程也真是險象迭生,還好是順利完成任務了。咱們趕緊走遠點說話吧,我估計一會兒裡面的離魅就該醒了,我還殺了一個離魅,先幫我把七魄放回本體吧,這幅身體實在是太變扭了。」
楊小燕對白小雨說道:「小雨哥,你忘記了啊,你那屍體……不是,你那身體上還沾著離鋒的血呢,你現在如果七魄離開離鋒的身體,那離鋒可就算真的死亡了。到時候離魅血就會起作用,那離魅一族就能感覺到你的方位了,你跑哪兒他們都能抓住你。」
白小雨一拍腦門兒,我勒個去的,這可怎麼辦啊,難道要一直用這幅身軀嗎?
宋輝拍了拍白小雨的肩膀說道:「恐怕在你找到黑朝天和要到他戒指之前都得用這幅身軀了,只有等你拿到戒指,再滅了離魅一族,到時候才能回你的本體,這樣他們都死絕了也就沒人來追蹤你了。」
白小雨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這可真是有家不能回,有身子不能用啊。」
宋輝對楊小燕說道:「小燕子,你去把小雨的身體和黃五帶過來,路上我負責扛著好了,咱們馬上啟程朝西面走,盡快找到黑朝天。」
楊小燕點了點頭接著身邊就出現了白小雨的身體,白小雨一見自己的身體嚇了一跳,說道:「你什麼時候弄來的?我連眼都沒眨啊。」
楊小燕歪著頭說道:「就剛剛啊,嘿嘿,最近速度用的越來越純熟,你的眼睛可能沒跟上。」
黃五探出頭對白小雨說道:「姑爺好本領,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功的,那藥丸可還管用?黃五出品,必屬精品。」
白小雨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用好用,多虧你這藥丸,不然我可就沒命回來了。」
宋輝扛起白小雨的身體說道:「咱們走,一路向西吧。」
白小雨點了點頭就上路了,為保萬一還是先讓楊小燕進聚魂瓶了。宋輝要抗白小雨的身體,那是沒辦法,沒必要的話還是別兩個九善魂一起出現了,萬一惹出大動靜再叫楊小燕出來也能第一時間閃人。
調整了一下方向,白小雨和宋輝就開始朝西行走。
白小雨一邊走一邊琢磨著那首滁州西澗,他對宋輝說道:「宋哥,這首詩你怎麼看呢?那黑朝天也真是會折騰,直接說自己在哪兒不完了嘛,何必這樣呢。」
宋輝想了會兒說道:「我覺得黑朝天肯定有苦衷,不然他一個大老粗哪兒會幹這麼文縐縐的活兒,在哪兒就在哪兒,不在就不在,整這麼玄乎沒什麼意思。我覺得既然咱們從這首詩的題目找出了方向,那就說明具體的位置肯定是隱藏在字裡行間了,這滁州西澗描寫的景色和這火焰山深處完全不同,那詩裡寫的可是一片江南夜間的美景,主要景色還是一條大河呢,圍繞著大河才有描寫的其他黃鸝啊,幽草之類的,這火焰山深處也沒大河啊。」
現在這個點兒可是凌晨,要是一般人不開冥途,那看白小雨這邊就是一個妖怪旁邊飄著一具人的屍體,那還不得被嚇死了。火焰山深處荒無人煙的,但好在白小雨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黑夜。
此時白小雨仔細想了想宋輝的話和這首詩,又想到了之前在進火焰山的時候那個地中海給他說的火焰山地形。整首詩都得圍繞著大河才能說的過去,那就說明穿過火焰山之後那個以前乾涸的儲洲很可能是關鍵所在地,只有找到這樣一個以前的大河才能算驗證了詩中的景色。
白小雨把這些說給宋輝聽之後他點了點頭說道:「嗯,我覺得你說的挺對的。那個乾涸的河床很可能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但你別忘了,四句詩同樣很重要。你有沒有想過黑朝天的藏身地會不會是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甚至……甚至得特定的時候才能出現?」
白小雨點了點頭說道:「宋哥,你這個猜測好大膽啊,不過極度有可能。如果黑朝天待的那地兒好找的話,早就被離魅一族發現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找出四句詩中每一句的重點,那就分別是幽草、黃鸝、雨、舟。這四樣是每一句裡的關鍵字,我相信這四樣東西肯定是找到黑朝天所在地的關鍵。」
宋輝點點頭說道:「咱們都仔細想想吧,現在我們也趕了不少路了,如果一路朝著西面走,大約再走三天就能橫穿火焰山走出去了,到時候注意一下乾涸的河床,按說以前那樣的綠洲肯定規模不小,留點心吧。」
第一七零章秘境
連續趕了三天的路白小雨都快累趴下了,但他背著的可是整個離魅一族視為珍寶的哭喪棒,現在他在路上,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們追到,所以即使再累他也不敢有片刻的耽擱,除了趕路還是趕路。
就這樣終於在第三天的下午四周的山丘漸漸的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原,看來火焰山也終於是走到了盡頭。
又走了一會兒白小雨看見一大片下沉的土地出現在眼前,這些下沉的地面大約有兩三米深,範圍能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讓白小雨驚喜的是這片下沉的土地中央停著一艘小船,就是那種不大不小的小舟。
這四句詩中的第一個關鍵字『舟』,已經找到了。
白小雨一路跑到了小舟旁邊,來來回回的看了十幾遍,又把船裡船外都翻了個遍,甚至到最後把整個船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就是一個破船,根本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一把火燒了都嫌麻煩。
白小雨又把整個乾涸的綠洲都轉了一遍,怎麼也找不到一點兒關於黃鸝、幽草之類的東西,火焰山深處干的要命,幾年估計都下不了一場雨,哪兒還能找到什麼雨啊。
白小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著整個乾涸的綠洲有些茫然。黑朝天那個老傢伙也真能折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這個地方,現在都走到這兒了,再讓他回頭想想是不是哪兒走錯了也不太現實了,離魅那群凶神現在肯定遍佈火焰山的找他。如果再走回頭路可就是步步驚心了。
宋輝把白小雨的身體放在外面的河床上,自己飄了過來說道:「沒什麼線索嗎?」
白小雨搖了搖頭。說道:「咱們是一直順著詩中的線索找來的,現在就整出這麼個破船。難道我們之前所猜測的都錯了嗎?這玩兒的也太高深了,我都懷疑黑朝天是不是外號柯南啊,還是咱們點兒太背了?」
宋輝沒說話,他來到這艘小船邊上仔細的看了看,接著指著船內對白小雨說道:「小雨,你看看這艘船的顏色,沒有覺得不太對勁嗎?」
白小雨見宋輝這麼說,就爬起來來到小船旁邊,也仔細的盯著船內看了看。他發現這船內部木板的顏色有些不均。嚴格來說木頭的顏色就是那種快要泛白的顏色,但船內此時卻有些地方發黑。
白小雨思維也很敏捷,他只是稍微一想就若有所思的對宋輝說道:「這艘船淋過雨?或者它浸過水。」
宋輝笑著點頭說道:「和聰明人說話真是太省事兒了,沒錯,這船內有些地方已經發黑,明顯是被水浸泡過所產生的腐爛。要知道在這麼熱的地方,幾年都不下雨,這裡怎麼會有水呢。你再看看這裡,船縫之間。」
說完宋輝指著船的兩側縫隙之間對白小雨說道:「這裡的縫隙更黑。這是因為縫隙內不像船板有那麼大的空間,縫隙進水不容易揮發,而且這裡面居然還有青苔。有青苔說明什麼,說明這裡面肯定經常淋雨或者進水。如果幾個月下一次雨青苔是不可能生長出來的,加上船板的發黑,我可以斷定這地方肯定是每天都下雨。不然這些景像是無法解釋清楚的。」
聽到這白小雨摸了摸下巴說道:「但是這說不通啊,火焰山深處乾旱無比。幾個月下一次雨都不大可能,怎麼可能每天都下雨呢?」
宋輝又觀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接著來到船邊說道:「確實很奇怪,離開這艘船的附近土地都沒有經常淋雨的徵兆,難道這有這艘船的上方下雨嗎?我看了下,根據青苔的成長情況以及船板發黑的程度來判斷,應該是8個小時就會被淋一次雨,這個結論是加上了火焰山日照的時間和整體溫度推算出來的,正負不超過20分鐘。」
白小雨聽完都傻了,他愣愣的看著宋輝說道:「不是吧宋哥,你什麼時候研究起生物了啊?這也太牛了吧。」
宋輝得意一笑說道:「你忘了我日月輪迴魂可以模仿任意人的本領了嗎,只要見識過就能模仿出來。小時候爺爺帶我去下面的時候,我有幸聽過地府第一智者地藏王菩薩的傳道,當時聽不懂,現在成了日月輪迴魂之後想到了以前他說過的話,給自己的智商都提高了不少,這才有了剛剛的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