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我本來想查找一下那三十六個佇立的帶劍金人,可是卻發現王魁和呂強似乎特別懼怕這三十六座今人,遠遠的繞著他們走,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這三十六個傢伙給扯過去。
就在我們仔細查看之際,四周的火苗開始忽明忽暗起來,我們幾個都詫異的看著王魁和呂強,他們倆也用傻乎乎的表情看著我們,似乎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就在轉眼之間,似乎接到了命令,周圍十八座燈盞似乎約好了,竟然忽閃了一下同時滅掉了。
我們的心一下抽緊起來,要知道這鮫人油只要稍許就可以燃燒數年之久,老柳頭可是用我的藏私狠狠地在燈盞裡加上了足有百年不滅的鮫人油,可是,火焰竟然在轉瞬之間就湮滅了。
只有宋旭東手裡持的射燈發出一束光,可是也只能照亮眼前不大的一片地方,其他的地方則儘是黑暗。彷彿是為了把恐懼加深,就感覺一股陰風嗖的一下從教脖子處刮了過去,從腳涼到了頭。
「誰」老鍾突然吼了一聲,本來寂靜的墓室被他這一吼頓時嗡嗡作響,大家的汗毛立刻起立,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背靠著背站在一起,四下裡開始打量起來。
半晌無人應,老鍾吼了這一嗓子之後也不吭聲了,四周空氣裡似乎開始有流動的東西,有什麼東西似乎細細索索的在經過,而且極像是腳步的聲音。
「你們除了地上躺那個,還有人下來麼?」我偷聲問也緊緊靠在我身邊的王魁,而他似乎比我還緊張,幾乎能聽到他牙齒磕碰的聲音,兩個似乎比我還緊張。
輕輕的腳步聲再次響了起來,宋旭東只要聽見聲音響,就飛快的把射燈給照過去,可是光影所到之處是什麼也沒有。
兩個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在我想再次追問的時候,只聽王魁突然驚叫了一聲:「他來了,他來了」喊完就想跑。
老鍾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他:「誰,誰來了?」
王魁和呂強緊張都快說不出來話了,「他,他,那個被圈在這個地宮裡的人,我們見過他,他活了」
呂強一指地上躺著的傢伙:「他就是跑得慢,才落到了那個人的手裡」
兩個人語無倫次的話語讓我們一頭霧水,但是很快聽出了個大概:雖然他們下來的非常順利,而且一路上為我們鋪路搭橋,讓我們也跟著下來,但是,在前往地宮最後一個甬道時卻意外地遇上一個黑影,當時三個人大著膽子跟了過去,結果藉著燈光一看,卻是一個持劍的今人橫在那裡,於是那個倒霉鬼就去用手搬哪個金人,就在他搬著金人準備挪開之際,兩個人清楚地看到從金人的肋下伸出來一隻手重重的打在了那個倒霉鬼的身上,那個人直接就飛了出去,然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兩人被這卒變嚇壞了,就在一愣之際,就看一張人臉緩緩地從石壁上漂浮起來,和他們在初入墓門影壁上見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就在這個時候,我在另外的一層墓室裡觀看一場獵獸斗並弄出了聲響,那個漂浮在空中的人臉一下子無影無蹤,兩人這才驚魂未定的給我施了幻術之後,趕緊離去。
「你說,你們在墓門的影壁牆那裡看到了一幅畫?」老鍾有點疑惑,宋旭東小聲提醒:「他可能指的是地宮裡的金剛牆」老鍾哦了一聲,似有所悟。
「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計劃好的行動」王魁剛說到這裡,就聽見半空中飄來一陣似有似無的笑聲,說是笑聲其實比哭還難聽。
隨著一陣陣的陰風飄過來的聲音,飄渺無蹤,似乎是京劇裡的念白,也像一聲歎息,那種聲音根本就不像是從人的嗓子眼裡發出來的,更像是從我們自己的心底裡冒出來的。
聲音越來越響,回音也越來越重,似乎處在一個不斷迴響山谷的中央,但是我們這次都聽明白了,這聲音不是單純的歎息,也不是什麼唱腔,似乎裡面有內容。
「擅……」宋旭東,小心的猜度著聲音裡的第一個字,「入……」緊接著第二個字也慢慢的出來了。
片刻之後,我們很快就把這句話給搞清楚了:「擅入者死」每個人心裡都在默念一番。我緊張得四下裡看了一下,王魁和呂強似乎被嚇壞了,而宋旭東面部雖無表情,但是抓射燈的手卻越來越緊了,趙家兄弟各抱了一隻小獸緊張的靠在我們身邊,而老鍾依然是一幅無動於衷的表情。
聲音越來越響,細細索索的腳步似乎也越來越近,突然,在我們的正上方像爆炸一樣騰起一陣煙霧,很快就籠罩了下來。
「快閃開,」老鍾說完用一個轉身把我們全推開,似乎遲了一點,我們全都被籠罩在了白煙裡面。一種涼絲絲的感覺霎那間就粘了裸露的每一寸皮膚。
突然之間,射燈滅了,我知道,這次真的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涼意過後是迅速酥麻的感覺,手突然被一隻大手抓住,賽進來一顆不大的藥丸,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吃下去,沒我的吩咐不准吭聲」
感覺四周好像都是匝巴嘴的聲音,不大會功夫藥丸便下了肚。我們都緊緊地挨擠在一起,默不作聲的等著老鍾下令。
可是,老鍾卻半天沒有吭聲,整個陰暗的墓室裡一片沉寂,就連那兩隻剛被馴服的小獸也似乎通人性一般沒有了聲息。
大約有一刻鐘左右,就覺得身上的酥麻感覺開始不斷的蔓延,就覺的酸軟無力,似乎有許多毛毛刺入了自己的肌膚,不大會功夫,七個人竟然萎頓在了地上,連帶上地上本來躺得一個,八個人躺的是姿勢各異。
「呵呵,呵呵」一陣似鬼似梟的慘笑聲在墓室裡響了起來,聽到這個很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我的頭皮刷的一下炸了起來。
就在離我們不遠處的三十六個金人的中間,一束藍光竟然拔地而起,上下聯通似乎是一個藍色的光主體,在光柱裡隱隱約約有一個人。
看到這個熟悉的人影,他猙獰的面孔,尖利的笑聲,惡毒的神態,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幾乎不能相信目前所看到的這個人竟然是他。
只見他悠閒的踱到我們跟前,雙手一拉,一團火焰便出現在手上,火焰跳動下他的神態顯得更加的凶狠。
「人還真不少,加上外面那個廢物,你們剛好湊夠九九之數,還真是大吉啊」說罷仰天大笑,手裡又拿出一個棒球大小的白團,笑說:「要不是你們都中了這東西,我還真不敢出來見你們,你們人太多啊」
他用一根旋風鏟撥弄著我們幾個的身體,便看便嘖嘖有聲的讚歎:「嘿嘿,河間王家,太原呂家,咿,這裡還有兩個趙家養狗的小傢伙」剛說到這裡,突然往後一躍,倒跳出去幾米遠,大聲地怪叫了一下:「呀,什麼東西,敢咬爺爺」
目所能及,只見在藍光的耀映下,兩隻張牙舞爪的小獸正瓷牙咧嘴的朝這個人緊緊地逼過去。
「啊,電鏡,披甲獾,趙家把自己的老塚給掏了麼,從哪來的這古董寶貝?」這人一邊怪叫,一邊朝後退,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支防五四的改裝槍,對準這兩隻小獸就開了一槍,可惜這兩個小傢伙行動實在是太迅捷了,一轉眼的工夫就沒影了。
那人也不追趕,還是蹲下來看著我們,用旋風鏟邊撥弄我們的身體邊說:「你們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們呢?」
然後站起來自言自語一番:「按照古制,你們可是大逆啊」然後一字一句的背誦起來:「諸發塚,已開塚者同竊盜,開棺槨者為強盜,毀屍骸者同傷人。諸挾仇發塚,盜棄其屍者,處死。發塚得財不傷屍,杖一百七,刺配。諸盜發諸王駙馬墳寢者,不分首從,皆處死」
說完,他用旋風產又碰碰我們的臉:「一窩子盜墓賊,一窩子狗東西,你們盜的可是皇陵地宮,按律當處死」
他說的這話嚇了我一跳,難不成他真的要在地宮之下執行私刑把我們全部都悶在這裡。
只聽他歎了一聲氣:「文革以後,都極少在這裡處死人了,你們看見那個人沒有」他指了指剛才被老鍾挖出子彈頭的那個乾屍,「就是趁著破四舊動亂時期,無意中得到了一張地宮的設計圖,就偷偷潛到這地宮裡妄圖盜寶,要不是我父親在這祭室外面發現他,幾乎都給他得手了,事後為了嚇唬別人,我家只有替他擔了這盜墓賊的罪名」
他又指了指牆上掛著的那些乾屍:「看到沒,從元以後,歷朝各代的盜墓賊都在那裡掛著呢,這就是你們的榜樣,按我家的老規矩,依然可以把你們作成人殉,然後作舊,掛在這牆上,冒充古物。可是,你們這裡面似乎還有官家的人,這讓俺很難辦啊,按道理,進這裡的人可都不能出去啊,這叫俺可咋辦呢?」
「都不能出去,可是你為什麼能來去自如呢?」一個聲音冷冷的問。那個人得意的一回頭:「因為咱家是御封的守山將軍,歷代都可以自由進出」他一回頭看見了那個人驚得一楞正:「老柳頭,你沒被他們纏住?」
只見在陰影裡慢慢的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帶我一起下墓,剛剛失蹤了不久的老柳頭,他看起來很狼狽,身上的衣服被扯得零零碎碎,但是,依然精神抖擻,身手敏捷。
「張老娃,你瞞得不錯啊,想不到你竟然也是守這座陵的人。」老柳頭依然是冷笑,「你這趙家人封的官,倒還真的是忠心耿耿,替老趙家盯著這座千年大墳啊」
不錯,出乎我們很多人的意料,下藥迷倒我們眾人,最後神秘現身的竟然是那個齷齪的矮子,滿臉惶恐之色,看起來窩囊透頂,背負一個盜墓者罪名的張老娃,而且他的身份似乎也很撲朔迷離,根據自己的說法,顯然他也是個守陵人,一個正牌的巡山將軍。
第十七章  巡山將軍
這個結果讓我們大多數人都跌破了眼鏡,特別是看過他表演的宋旭東和趙家兄弟,眼睛瞪得溜圓,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和語言都為之一變的矮子。
「哼哼,沒想到那些河猴子對你這麼好,竟然沒把你給吃了,也好,那你也乖乖的跟他們躺在一起吧」張老娃用槍指著老柳頭示意他向我們靠攏。
「知道為什麼河猴子不吃他麼?」老鍾不知道什麼時候卻站了起來,用一把槍對準了張老娃的腦袋,一邊問話,一邊示意他把槍遞過來。
《我在新鄭當守陵人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