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反對盜墓?」我用手電照住那具乾屍的小黑辮子,感情還是個滿清遺老,「那他還叫盜墓賊?」
老頭悵然一歎:「他是盜墓賊中的異類,一生酷愛各種技巧機關,以鑽研破解各種能工巧匠留下的陣局和機關為樂事,足跡遍佈三山五嶽的大小墓穴,遍掘大小墳墓千餘座,而且從無失手,相傳乾陵有隱室十九間,世間人不為知,而此人悉數發掘,視機關陷阱毒煙瘴氣如無物,從容進出,還有茂陵、北宋眾陵也盡皆發掘,都全身而退。」
天啊,老頭說的這些陵墓隨便拿出來一座都可以舉世震驚,雖然其中很多陵墓在歷史上屢遭洗劫,但按照他的說法,這個人竟然可以進入那些連史書上都不曾記載的隱室。我開始帶著敬意看著這具枯小乾巴的屍體,那歪斜在一旁的頭顱似乎依然倔強地訴說著自己的輝煌。
老頭似乎嫌這些事跡帶給我的震撼不夠,又說:「他不僅精通機關數術,而且精研周易八卦,先天五行,風水定穴術,是盜墓賊中不世出的奇才,有人曾經傳說他在驪山迤邐十餘日夜入祖龍山陵,遍巡九鼎十八室,然後空手而出。」
「他找到了秦始皇陵?」面對這具乾屍,此刻我只剩下了敬仰,太牛了,要知道,時至今日,現代人連衛星都用上了,依然無法準確地定位秦始皇陵,而這位哥哥竟然進出如自己家門一樣方便。
「當時軍閥四起,世道迷亂,人人自危,誰還去管這些啊,但是有一種人生來就是一根筋,就是被人譏笑為遺老的守陵人。那些受了皇命赦封死守墳墓的五大巡山將軍追逐了他三年,但是依然被他脫逃,後來守陵之戰,他以六十歲的高齡參戰,但是日軍破陵之時他奇跡般地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了音訊。」老頭述說這段故事的時候不自覺地帶上了仰望的色彩,搞得氣氛一下悲壯起來。
後來的後來,爺爺補充了這個名叫黃玉卿的清末算學舉人盜墓的真正原因。原來,他這個高中秋闈的算學舉人精通格物之術(就是機關物理學,古代叫格物),年少中舉,真可謂春風得意一時無兩,可就在他人生的最巔峰時刻發生了兩件足以改變他一生的事情:第一件,皇帝倒了,大清瞬間變民國;第二件,他最鍾愛的那個日誦千言、出口成章的小兒子卻突然重病,再也不能說話。時值清末,亂世之秋,黃舉人帶他醫遍黃河上下依然無果,後來不知道聽誰說在邙山上某名醫陵墓中陪葬了奇方,能救人性命,遑措之下,黃舉人夜探名醫陵,結果被人出告,當時民國的勢力還沒有達到各地,巡山將軍將其出告至洛陽,他被革去功名投入大獄,就在他要被處死之際,民國革命軍到達了那裡,他獲救了,可是他的小兒子卻病死了,家庭也早已支離破碎。出獄後的他就以出入各大陵墓為樂事,但是他盜墓不同於那些盯著黃白之物的盜賊,一是破解墓裡的各種機關,二是撿拾古人陪葬在墓裡的奇書異方,凡是聽說哪裡有設計蹊蹺的建築、地宮和陵墓他總要去嘗試,後來守陵之戰之後,他就再無音訊。
我蹲在地上仔細地看這個背負著傳奇色彩的乾屍,心裡一個勁地慨歎,突然我想到一個問題:「老爺子,您老怎麼知道他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雅賊的?」
老頭也不嫌乾屍髒,毫不介意地拔下了乾屍嘴裡銜著的那根玉管:「就憑這個,九龍玉笛,相傳他用此物在楚王的水陵裡降服了守墓河童,由於這個東西就像是趙家的馴獸哨一樣獨一無二,所以,我不會認錯的。」
「噢?可是您怎麼知道這是九龍玉笛呢?」我還是有疑問。
老頭意味深長地看我了一眼:「清末五大巡山將軍,都對前輩禮敬有加,為了協助他們,我家的上輩人曾經親手抓住過這個人,但是相惜他一身好本事,又不曾作惡,於是便放了他,這才有了『黃河龍難壓中原蟲的說法』。」當時老頭的一席話的確唬住了我,但是後來爺爺聽說老頭這番說辭後就說了一句:「狗屁,他柳家的人去抓人家時一起被困進了地宮裡,要不是人家黃河龍,他們那個將軍早就變枯骨了,看他們拿什麼說嘴。」當然這都是後話,而當時我對老頭的話是深信不疑。
就在我們收拾行裝準備繼續往下走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這個乾屍身上的一件東西,這件東西一下勾起了我渾身冰涼的懼意,那是一條鎖鏈,一條鏈接著一個骷髏鐵牌的鎖鏈,一條被稱為鎖魂鏈的鐵鏈。那條鎖魂鏈就掛在乾屍的腰間,和我剛才看到的情況是一模一樣。
老頭見我有點不對勁,問我怎麼回事,我把剛才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一下,他用手電仔細看了我腦後的大包,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不吭聲,直到我催促再三,他才告訴我,我剛才是被封陵印打傷的。
「什麼?封陵印?你是指跟張老娃的養子一模一樣的封陵印?」我有點難以置信。
「不是一模一樣,他身上的字是一個『封』字,而你的後腦上則是一個『困』字!」老頭一字一頓地告訴我,我肯定是被機關打暈以後產生了夢境,所以看到了有人給我套鎖魂鏈。
「他一定是把你當成盜墓賊了,所以想把你也捆上。」老頭冰冷的聲音讓人發顫。
「誰?誰把我當成盜墓賊了?」我有點底氣不足。
「他!」老頭同時推開了兩個手電。我這才看見原來在這個狹長的甬道角落裡竟然還有一個高大的塑像,渾身赤黑,頭生雙角,兩隻獠牙露出唇外,渾身虯結的肌肉,手裡持的正是我剛才看到的那條帶著骷髏鐵牌的鎖鏈,就在那個鐵牌的正中央,一個大大的「困」字鐫刻在那裡。
我用槍把輕輕地碰了一下,才發現是生鐵鑄成的,而我的手電剛剛移開,就發現兩顆綠熒熒的眼珠又出現在半空裡,敢情,我剛才看到的那兩個綠眼珠是它的,眼珠的地方一定是用了某種螢光礦石,能夠暫時存儲光線,隨著光源的消失,綠眼珠也會慢慢消失,就跟我們小時候玩的那種可以短暫夜光的跳跳球是一個道理。
「六丁六甲困龍鎖,沒想到我們已經看到了三個,應該還有三個。」老頭拿了大手電去查看那個鐵人,而我則被地上的這個乾屍所吸引,這個人的經歷簡直是所有少年所羨慕的,身懷絕技,出入險境飄然而出,只為了墓裡的竹簡書帛,簡直是古俠客風範,且帶著儒雅之氣。就在我再一次上下打量他的時候,卻發現在他面前有掉落的一根鐵釘,我拾起了那根鐵釘,鐵釘已經銹跡斑斑,但是鐵釘尖已經被磨平了。就在我仔細研究這個不起眼的東西時,老頭看了一眼就明白這個東西是幹嗎的,他將手電緊貼著磚壁,在陰影的立體呈現下,我才清晰地看見,原來在乾屍面前的磚壁上密密麻麻地篆刻了一大片的字,由於時間隔得太長,劃痕不是很明顯,只有用光線打一下,才能看到這些字跡。
很大的一片字,而且是用的文言體,只看了幾句就看不下了,不愧是晚清的文舉人出身,寫得我是一句也看不懂,而且很多繁體字也認不全,就為這點可憐的古文功底,我被老柳頭狠狠地鄙視了一把,順便又數落了一頓我的大學老師,依然是跟老鍾一樣的論調:「不知道你們現在大學裡的老師都教的什麼,老祖宗的東西都忘完了嗎?」
我心裡替所有的大學老師抱歉,不是你們的錯哦,你們也不容易,都是混口飯吃,被這些平白認為「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崇高使命感的老傢伙給狠狠地誤解了一把,他們不知道現在的大學都已經商業化了,現在的大學跟街上賣豆腐的沒什麼區別了,只要學生不把孩子生在課堂上,哪裡還管我們學不學老祖宗的東西啊。
我只好賠著笑臉聽老頭逐字講解磚壁上的內容。原來,這是那個飄零一生、傳奇一生的黃河龍最後的遺書,他詳細地回憶了一生的經歷,對於十年寒窗苦讀最後卻盜墳掘墓十分不齒,但是,他也詳述了在此間得到的樂趣,他讀過漢武的文章,看過唐宋的詩詞,與元大帝擦肩而過,撫過無弦焦尾琴,也面見過祖龍始皇帝,這其中的樂趣無人能體味。
聽到這裡,我有點無言,一個受過巨大傷害的奇才,竟然以盜墓來逃避紛亂的現實社會,真是莫大的諷刺。
很快,他就說到了正題,原來他久慕秋稷寺地陵,無緣得見,機緣巧合下,於鎮陵龜首入地陵。怎麼會是從鎮陵龜首進入的呢?我有點不明白。
接下來他描述的情景更是讓我吃驚——這個地陵一共有六個入口!還沒等我問老柳頭都哪六個入口時,描述到這裡就戛然而止,再下面完全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老頭時而臉色興奮,時而悲苦,到後來乾脆也不給我翻譯他都看到了什麼,只是趴在磚壁上一個勁地研究這些個東西,直到我拽他,他才長舒了一口氣,目光迷離地看著我。
我有點擔心,老頭是不是看得多了,這會有點魔怔了?誰知道他好像潛水好久一樣長出了一口氣:「印證了我的想法,這裡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墓葬,準確地來說,是一處王陵,可是這個王陵又不是一個王陵。」老頭繞口令似的一番話把我弄暈了。
什麼叫王陵又不是王陵啊?到底你在講什麼?就算不懂也不要裝懂啊!你這個老頭明顯就是野路子,跟人家老鍾和老苗那種職業神棍一看就有差距,人家老鍾解釋的時候總是一臉的神聖,就算我知道他是在胡扯,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去相信真有其事。
老柳頭給我講的故事帶有明顯的傳奇色彩,而且顛覆了大家所熟知的歷史。原來黃河龍在牆上寫就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這裡真的是一個困龍局,準確地說是一個風水大陣,為的是鎖住地脈,困住龍氣。而起因竟然是一次無稽的迷信活動,但是這次活動的結局卻是慘烈的,乃至令人髮指。
北宋哲宗年間,司天監夜觀天象,突然發現紫微星暗淡,並偏離了原來的位置,而且旁邊竟然有一顆若明若暗的星星出現,立即密報了皇帝。當時的宋哲宗為之震驚。古人認為紫微星動,象徵著改朝換代,紫微星旁有賊星出現,象徵又有應世命主亂世爭權。
亂世星象動,天罡地煞應劫而出,山土移,風水動,據風水師的說法,紫微星動以後,一個身負龍命的人也就隨即降生在人世間,按照星象而言,明明這個真龍命主應該降生在汴梁,降生在皇家,但出人意料的是,九九重陽之夜,人皆見斗大的星辰雨降落在東京西南,民間紛紛傳說有真龍降生,隨即護駕的天罡地煞也紛紛轉世於龍鳳呈祥之地,隨時候命,輔佐龍主以取天下。就在皇帝驚疑之際,大相國寺四處游訪的大和尚無意中曾對弟子說起,說在嶺南歸來途中,見一處地方水土豐美,人物毓秀,路上奔走的孩子皆是將相之姿,幾個村落裡夜間紫氣沖天而照,應有大富貴之人誕出。
對於星像這回事,皇帝也許不是很相信,但是涉及自己的地位,就不由得不認真了,於是,當時的皇帝就派出了幾支隊伍四下打探。這些隊伍都是由深諳風水之術的大師率領,在司天監的指引下,本來從東西南北四個地方出訪尋找異姓龍脈風水的隊伍都意外地在一個地方會合了。當一行人在這個地方見面以後全都無語,各個沉默,等登高遠眺以後,都汗流浹背,原來此地水土已呈龍勢,按照堪輿術來講,幾乎是鐵定的帝王地,而且臨近的地方鳳凰幾乎展翅,形似鳳凰的大嶺頭部嘴喙幾乎伸到了河邊,只要一啄到水,連母儀天下的皇后就也孕育而出了。
要是在別的地方發現這種風水,他們肯定是迅速報告皇帝,然後破壞龍脈,可是在這裡,一夥人卻再三猶豫,最後還是商討幾天以後才敢報於皇帝。皇帝得知了這個地方以後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猶豫之後還是橫下來心命人將風水悉數破壞。
「究竟是什麼地方會讓皇帝也前怕狼後怕虎,不敢果斷地決斷呢?」我的好奇心伴隨著老頭的描述而起。
老頭指了指腳下:「這裡就是汴梁西南、群星墜落之地,後周帝后四陵所葬之地!」
哦,這下我明白緣何宋朝的皇帝這麼為難了,因為這天下本身就是人家的,現在竟然天命顯示在人家的祖陵之地有龍脈出現,異象頻生,奪了人家天下的老趙家自然心虛氣短!
公元954年,後周皇帝郭威死葬新鄭,臨終前傳位於養子柴榮,文韜武略的柴榮即位五年即崩,天下便落到了年僅七歲的兒子柴宗訓身上,可惜小皇帝僅坐了龍椅八個月,就因為趙匡胤就發動了著名「陳橋兵變」而被迫遜位。入宋,降為鄭王。按說老趙拿了人家的天下應該就知足了,自己兄弟該幹嗎幹嗎去了,可是老趙家對柴家一直小心翼翼地提防著,本身這皇位來得就名不正言不順,做賊心虛,聽不得別人說哪裡有龍氣,聽不得說柴家後人有龍相。柴宗訓不到二十歲就卒了,歷史記載柴宗訓尚未成婚,也就是說沒有後代,這下老趙家放心了,大張旗鼓把柴宗訓又葬回了新鄭,甚至連當時的皇帝趙匡胤都為這個曾經的侄子皇帝戴了十天孝,後周的遺脈似乎就這樣結束了,趙匡胤甚至為了作秀還找來了柴宗訓的遠房幾個親戚給分封了一下,給予一定的待遇,由他及他的後人承擔奉祀後周皇族之職。但是這位柴氏後人,應該是柴榮兄弟們的後代,已經與柴榮沒有什麼關係了。
故事似乎就這樣結束了,可是歷史就是喜歡與人開玩笑,在宋朝立國將近百年的時候,這裡卻突然冒出了龍脈,怎麼不叫趙家老小都大吃一驚。
於是祥和平靜的龍店鎮附近突然出現了一群群道士與和尚,手裡拿著羅盤等堪輿之物開始尋龍定穴,佛道兩派在確定龍穴的位置上開始了無休止的爭論和互相攻擊,但是最後爭論的結果卻出奇的一致,龍首的位置竟然在秋稷寺所在陵崗,而唐時香火極盛的秋稷寺此刻卻已大半都毀損於戰火,初建時期的秋稷寺和其他的道觀一樣是沒有地宮的,而就因為這次的斬斷龍脈,破敗不堪的秋稷寺在一個月之間大變模樣,不僅修葺一新,而且有了官派的天師。
一個月後,凡是星斗墜落之夜誕生嬰孩的家庭全部被官府以莫須有的罪名抓走,三天後,有人從秋稷寺附近的水井打水,水裡竟然有絲絲血痕。而傳說中柴宗訓臨幸過婢女而誕下的一個十歲大的男孩也不聲不響地失去了蹤影。緊接著,一位著名的建築機關大師,自宋以來被能工巧匠們視為神一樣的人物進駐了秋稷寺,開始了一項不為人知的浩大工程。
「神一樣的人物?口氣不小啊,誰比公輸班大師還像神?」我心裡憤憤不平。自從我知道太爺爺被譽為「黃河活魯班」的時候心裡美得是五彩斑斕,別人推崇我們家的機關數術的時候我雖然嘴上謙虛,但是儼然卻以「黃河小魯班」自居,雖然我連刨子長啥模樣都不知道。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神一樣的人物」,我是大大的不忿,自然要替老祖宗搶回這口氣。
老頭揶揄地看著我,嘴角滿是狡猾的微笑,嘴巴只輕輕地蹦出來兩個字,我當時就愣住了,看著周圍堅若磐石的鐵桶四壁,心裡的悲涼就像是滿牆的爬山虎瞬間纏滿了身子。
因為老頭輕輕說的那兩個字是:「李誡!」
李誡,這兩個字蹦進我耳朵裡時就像冬天房簷上的一串冰凌串子砸進了脖頸裡,頓時後背一片冰涼。
我看了看地上斜躺的這位高人前輩,心裡不禁是滿滿的苦澀,怪不得這個一向挑戰高難度連驪山祖龍陵寢都來去自如的人最後折在了這裡,著實是一點都不冤,因為修造這裡的這個人是百年不世出的建築奇才,別人也許不知道這個人,但是只要家學稍微淵源一點的建築世家都知道這個彪炳史冊的奇人,就算是不知道這個人,也一定聽說過他組織編纂的一本書,那本書叫做《營造法式》。
為了對得起家學,我曾經在老鍾講完家族故事之後惡補了建築機關方面的知識,勉充內行,我記得在一本書上是這樣介紹李誡和他的《營造法式》的:他通曉建築及書畫、地理、人物,博學多能。在「將作監」(主管全國建築工程的政府機構)供職,前後達十三年之久,歷任將作監主簿、監丞、少監和將作監,並主持營建了許多規模巨大的宮殿、王邸、太廟等工程,在建築工程規劃、組織、管理等方面,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
李誡還奉旨編寫《營造法式》一書,歷時三十年並經過多次改編,到宋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定稿,崇寧二年(公元1103年)被批准頒布全國施行,成為當時官方建築的規範。這是我國歷史上第一部關於古代建築規範的專著。此書的編成,是中國建築史上一個劃時代的創舉。它首次統一了兩千年來中國建築的規格,明確了設計施工的制度,制定了估工算料的定額。《營造法式》的出現,標誌著我國古代建築技術已發展到一個新的水平。它不僅是研究我國建築學發展的最詳盡、最全面、最系統的科學寶庫,也是當今世界上最重要的建築學著作之一。
我記得當時在看這段文字的時候老鍾剛好從我身後走過,看我認真學習還誇了兩句:「好啊,知道補習一下了,這個人應該好好看看,他可是你們機關數術界的祖宗,當時人都叫他賽魯班!」
「賽魯班啊!」我有點悲憤地看著四面的磚壁,轉頭問老頭:「你可看清楚了,這個乾癟老頭寫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雖然這樣問,我心裡已經知道,這十有八九是真的,因為自我們一路走來,雖然只是不長的一段路程,但是歷經的機關卻都是匪夷所思,讓人想破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