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空中的綠霧基本上都已經在老鐘的火焰攻勢下沉澱了下來,我們只需要對付地面這條奇怪的地毯就可以直達石門了。
  就這樣我們倆一路播撒著激動的水花,哼唱著直殺主墓室。
  第41節:第九章 陵中墓室(1)
  第九章陵中墓室
  在打開石門的時候,老鍾說了一句讓我記憶深遠的話:「他娘的,這條路是爺們才能走的路!」
  石門終於在老鐘的手下被推開了,儘管在石門打開之前我已經做了N種推測,但是並沒有想像中出現的暗箭四射、毒物亂飛的場面,平靜得讓人生疑。
  儘管如此,我和老鍾仍然小心翼翼地前進,在過完甬道之後,一座圓頂蒙古包似的磚制古墓室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在一座磚制方形的墓坑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墓室,的確令人匪夷所思,這就像一個盒子裡裝了一個雞蛋,而我們就是千辛萬苦鑽進盒子裡的螞蟻,此刻就站在盒子裡面雞蛋外面衝著蛋殼發呆。
  「我活了這麼大歲數,見過的墓葬沒有萬座也有好幾千座了,像我們今天看到的這座是第一次。」老鍾有點困惑了。
  我則吃驚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除了在牆壁上的壁畫,散碎零落的一些文物,似乎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但是我的直覺隱約告訴我跟剛才所過的甬道有些不對勁。
  不對,空氣是流通的,這裡的空氣沒有剛才那個甬道裡的沉滯的味道,明顯可以感覺到有對流的風吹過來。就在我暗自生疑的時候,老鍾告訴我一個讓人吃驚的消息,迄今為止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可以進入墓道的入口,也就是說,這個雞蛋也許根本就沒有入口讓我們進去,我們被尷尬地夾在了甬道末端墓室前面。
  但是這一個消息似乎還不夠衝擊,老鍾緊接著告訴了一個讓我更吃驚的事情: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進來了,恐怕那個人到現在還在這裡面。
  我問你怎麼知道?他指指背後,我扭頭看,一件朽爛的屏風後面一隻洞口正呼呼地往裡面灌風。
  我仔細察看洞口的痕跡,越看越吃驚,新土痕,新鏟印,包括腳印都是新鮮的,而且洞口四周有剛剛被摩擦過的痕跡。
  難道,我們在這裡遭遇到了盜墓賊?
  老鍾不由得握緊手裡的傘兵刀,我也很快就把旋風鏟攥緊了,兩個人互相照應著朝四下裡打探開來,剛走了兩步,就感覺腳下一軟,似乎有什麼東西纏住了我的腳,當即猛地朝後一跳,當頭上的戰術射燈剛照清楚地面,手裡的傢伙也不由分說地就衝了過去,誰知道噹啷一下,在半路被老鐘的傘兵刀給架住了。
  「是個人!」老鐘的話嚇住了我。
  但是仔細看那個人已經趴在了地上,臉孔衝下,整個身體似乎都軟了。
  老鍾看著我緊張地握著旋風鏟,便說:「放輕鬆點,別緊張!」
  「我靠,你不緊張一個試試,連墓主人都沒搞清楚是誰呢就差點把小命丟在這裡,再加上這傢伙又不明不白地趴在這裡。」我一邊發洩著被驚嚇的怨氣,一邊用旋風鏟翻動這個趴在地上的人。
  等把整個人翻過來放好,用射燈仔細一照,我們全傻了。
  躺在我們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此行的主要目的,也是讓我們差點命喪這裡的罪魁禍首,我以後的搭檔——老苗。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了,他不是應該在戰國墓裡嗎?我們中間走岔了,他怎麼也在這裡出現了?
  老鍾一拍腦袋:「我明白了,我們遇見夾心墓了!」
  「什麼?什麼夾心墓?」我鬧不明白怎麼又變出來一個夾心墓。
  「古代葬人下棺多講風水,就是所謂的五福旺地,什麼利子孫滿錢糧之類的說法,雖然不知道是否靈驗,但是這類風水寶地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山水明秀或者靈異之地。一般來講,靈蛇斗貓之處叫龍虎旺地,喜鵲撲蛇之地叫龍鳳之地,還有一類是通過某些宗教的秘法來勘定的王室陵墓自有其奧妙之處,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了,」老鍾開始神道起來,「這塊地方估計就是以前某些宗教所謂的風水寶地,所以早在戰國時期就可能有方士為王室選中了這塊地方,估計在東漢的時候又有人用相同的勘域術為這個墓主人選中了這塊地方,所以就造成了墓疊墓的現象。」
  聽完老鐘的話,我有點明白但是卻有一點始終縈繞在心頭:「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覺得這塊地方不是塊福地,而是一塊大凶之地。」我對老鍾說。
  雖然有疑問,但是卻管不了那麼多了,伸手就去扶老苗想查看他是中了什麼招。
  只見他面色蒼白,雙唇緊閉,但是鼻息尚存,只是身體異常的冰冷。老鍾替他把脈良久也找不到原因,試試心跳依然是強健有力,可就是昏迷不醒。
  這下難辦了,打斷了我們的冒險計劃,盡快把老苗送到地上才是正事。就在我們絞盡腦汁想辦法要回到地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抱老苗的手臂針扎一樣的疼痛,緊接著一片麻木的感覺開始蔓延,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從手臂上傳來一陣恐怖的寒意。
  老鍾見我突然不說話並且臉色突變,似乎有所察覺,猛地一下推開我手臂裡抱著的老苗,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褪下外罩一看,一條小指粗細鋼筆長的灰白色的乾癟旱螞蟥正死命地叮在我的臂彎裡,我的血液正通過它的三嘴吸盤飛快地流入它的體內,使它慢慢膨脹起來。
  第42節:第九章 陵中墓室(2)
  「不好!」老鍾一看,嚇了一跳,趕緊從背包裡拿出一袋白色的粉末狀顆粒用口水濡濕形成糊狀,塗在我的手臂周圍和這只螞蟥身上,只見螞蟥一碰到這種糊就立刻痛苦地蜷縮其身體,很快就萎縮成一團,放開了扣在我手臂上的吸盤,掙扎著掉落在了地上。
  驚魂未定,只見老鍾三下五除二就剝光了老苗的上衣,我一看,頭皮都麻了,老苗的身上最起碼叮著十幾條這樣的螞蟥,有的已經吸飽了血液,亮晶晶的身體圓鼓鼓透著光澤。
  老鍾苦笑了一下:「恐怕你的感覺是對的,我們真的來到了大凶之地!」
  隨著頭上的戰術射燈慢慢增強光線,範圍不斷地擴大,我的嘴巴慢慢變成了O形,在老苗躺倒身後不遠的地方,目力所及的範圍內,竟然是層層疊疊密密匝匝的屍體,鋪滿了整個圓形墓道和方形墓坑之間的空間,又是跟剛才墓道裡相同的排列方式,但不同的是,這些屍體不是骸骨,而是一具具有肉的乾屍,儘管已經脫水變黑,面目全非。
  這些屍體全部都是渾身赤裸,不著一縷,而且屍體上密密麻麻地掛滿了乾癟的旱螞蟥,這些旱螞蟥就像春天的楊樹穗緊緊叮在這些乾屍的身上。這些乾屍都是一副安詳狀,顯然是在一種很平靜的狀態下死去的,說明屍體並不是被旱螞蟥叮咬而死,而是死後才放入的。
  正在我觀察的時候,老鍾已經飛快地掏出了一袋剛才的白色粉末,撕開袋口以後,把背包裡的礦泉水倒進口袋裡,捏著袋口上下搖晃了一下,袋子裡的白色粉末很快就溶解了,緊接著傾倒在老苗赤裸的身上,那些液體所到之處,螞蟥都抽搐著蜷縮著身體掉落下來。老鍾又讓我打著燈,仔仔細細地把老苗週身上下檢查了一個遍,然後用手浸蘸了液體後擦拭老苗全身,又在腋窩、腿彎等處捋落幾條大螞蟥。等確認老苗身上已經徹底乾淨的時候,老鍾把剩下的液體掰開老苗的嘴巴一股腦全倒了進去。我急忙攔卻沒攔住,就問:「你倒的是什麼東西啊?」老鐘面無表情地說:「鹽水!」
  「什麼,你說剛才你拿的這些東西全都是鹽?」我吃驚不已。
  「你以為呢?要不怎麼把這些螞蟥全部都弄掉!」老鍾依舊面無表情。
  「不會吧,大哥,你竟然在裝備裡弄了幾袋鹽!」面對這麼重的裝備包我簡直抓狂了,太佩服他了,我還真的以為他會在古墓裡弄燒烤呢。聯想到燒烤,又想起來滿地的乾屍,我突然感覺到一陣陣的噁心。
  「你的包裡也有,是下墓的必需品!」老鍾一邊幫老苗清傷口一面解釋。
  我急忙翻開自己的背包,果然在第二個夾層裡發現了三袋五百克裝的食用加碘鹽。
  老鍾繼續說:「鹽水不僅可以消毒,必要的時候還可以配合礦泉水補充體力,而且在遇到一些意外的時候會有想不到的用處,比如今天,鹽水是旱螞蟥的死敵,越是簡單的東西,用處有時候就越大。」
  就在老鍾不停手救治老苗的時候,我看見老苗的背包掉落在大約十多米處的屍堆裡,裡面好像有東西在閃光。
  鬼使神差一般,我抬腿就朝屍體上跨,準備去拿回老苗的背包,就在這個時候,老鍾一把拉住我,怒吼著:「你不要命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只見他拿出來一把傘柄刀,正是剛才砍死大蛇的那柄,上面血跡斑斑,淤積了好多積血。只見他輕輕地把那只傘柄刀在乾屍堆上一放,那些乾屍上的乾癟螞蟥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一樣,突然活了過來,緊緊地叮在了傘兵刀的血塊上,然後叮咬起來,身體就像吹氣一般又脹了起來。
  我嚥了口唾沫,說話開始有點結巴了:「這些旱螞蟥,竟然都還活著!」
  「屍體也是活的……」一陣微弱的聲音突然輕輕地傳進了耳朵裡,我和老鍾同時一震:「老苗!」
  只見老苗吃力地撐著自己的腦袋,虛弱地看著我們,嘴巴微微開合:「這墓不是墓屍體祭祀,墓主人頭骨漢墓主人借戰國古墓兵屍陰氣詛咒……」
《我在新鄭當守陵人第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