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唉!」老柳頭恨恨地一跺腳,「那人的骨架是不是很大,胳膊腿都比平常人要長?」老頭兒的臉色一陣陣發青。張老娃快被老頭兒一雙大手捏得喘不上氣了,只能「嗚嗚」地點頭。
「小婁,拿一床被子裹好這個神像,老娃,你趕緊帶我們去紅薯窖,再叫你家裡的趕緊去我家讓我家大孫子拿傢伙過來。」老柳頭說幹就幹,一連串的指令下得很是迅捷,我也不敢問,就由著老頭兒指揮。老頭兒邊指揮還邊嘟囔:「六丁六甲神將被毀,邪陰地氣出,恐怕龍印也鎮不住了,要趕緊!」
龍印?六丁六甲神將?我更是摸不著頭腦。老頭兒也是一言不發,走出門的時候還惡狠狠地回頭威脅了張老娃一句:「你娃要是這次壞了事,死十次都不足惜!」張老娃本來就哆嗦,這下嚇得更是面無人色。
一路上老柳頭嘴裡不停地說著,是真的,娘的腳,皇帝命,死多人,地脈,保駕臣之類的話,罵得瑣碎而難聽,張老娃也不敢多說,只是深一腳淺一腳在前面帶路。
豫中平原的初秋夜寒氣漸重,此刻已接近深夜,露水初萌,冷意頓生,我不由得抱緊了包著神像的包子形被子,空曠的四野,只有月下拉長的三個人影急匆匆地朝前趕著,旁邊的野地裡蟋蟀、油葫蘆賽著叫歡,還有老頭子憤怒而低沉的叫罵,好容易等老頭兒的憤怒平復一點,我才敢小心翼翼地問:「爺爺,您為什麼一見這個東西就這麼生氣啊?您到底在罵誰呢?」
老頭兒聽了這句話竟然陡地收住腳步拿了那桿兔子槍朝前面帶路的張老娃一比畫:「除了他還有誰,他爹膽子都夠大了,但是找了一輩子也沒找到,沒想到他小子更會惹事,兩三天的時間竟然擅動了六丁六甲困龍鎖,這下好了,等著百鬼夜行吧,等著這方圓幾十里雞犬不寧吧!」老頭兒的哀歎一聲緊似一聲。月光下,被兔子槍指著的張老娃是連回頭看我們一眼也不敢。
「六丁六甲困龍鎖?」這個好像聽老鍾他們上次念叨過,說什麼戰國人頭祭塔是人為的至寒極陰之地,但也不是全然無破解之法,好像是古道術書上說用什麼什麼鎮法祈福然後用什麼什麼龍鎖給封住至陰之氣,但我記得好像老鍾跟老苗兩個人當時都是順口提起來墓下的歷險時當笑話講的,根本就沒把這種事情當成一回事,就是茶餘飯後的一次八卦式消遣,可是老柳頭為什麼這麼鄭重其事地提出來,而且表情相當的惶然?
「怎麼會呢?六丁六甲困龍鎖是鎖陰寒地氣的,這裡原來是道觀,應該是福地才對,怎麼會和六丁六甲困龍鎖聯繫在一起呢?」我結合著自己胡亂看的風水雜書和老鍾他們上次的談話,大著膽子接了一句。老柳頭沒有料到我會說出來這樣的話,很是驚詫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就誇起來:「你竟然能知道這些,看來老婁家的家學沒有丟啊!」
說話之間我們已經到了離秋稷寺沙崗約兩千米的一個凹坑裡,秋稷寺是建在兩個遙相呼應的兩個大丘陵上的,平原地帶少山嶺,這兩個因為秋稷寺而顯赫的丘陵雖不高,但因為四周是平原所以依然顯得十分峻拔。雖然白天的廟會異常的熱鬧,但是由於秋稷寺地處荒野,遠離村落,因此會散人去之後,土丘上孤零零的秋稷寺仍顯空疏蕭索。我們離著秋稷寺老遠就能看到道觀裡昏黃的電燈光,顯得鬼意森然。絮絮叨叨之間,我們就來到了發現地窖陷阱的兩個丘陵之間的狹長溝裡,這裡是整個秋稷寺原址裡最不起眼的地方,雜草蓬生,荊棘橫雜,一般這種地方因為水灌溉不到而且土質沙壤,所以不適合開墾種植,張老娃侄子的紅薯窖就挖在這裡。老柳頭告訴我,鄉下很少有人把紅薯窖挖得離家這麼遠,而且靠秋稷寺這麼近,除非別有目的。
聽了老柳頭的介紹,我開始注意掏出鑰匙開紅薯窖十字形閥鎖的張老娃,突然就發現一直蹲在我們前面開鎖的他一動也不動直直地盯著紅薯窖口,兩腿在不斷地抖動,整個人像篩糠一樣開始晃起來,又好像被電擊了一般,一手抓住胸口,一手顫抖地指著紅薯窖口,嘴裡不停地發出「呵呵」的怪聲。
老柳頭嚇了一跳,飛起一腳就把張老娃給踹了出去。張老娃就這樣被一腳踢飛,抱著手躺在豫中平原的山土地上,兩眼發直,依然是一副見了死去老爸的神情。
老柳頭趕緊上前給他把脈,良久,搖頭,很不解地翻看他的眼皮,說這老小子不是中了什麼毒吧,難道是真的被嚇成這樣了?
什麼東西能把他嚇成這樣?他也就是沖這個紅薯窖看了一眼而已,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佔據在裡面?他好歹也是敢刨墳掘墓的主兒,膽子不至於這麼小吧?
第二十六章 六丁神將
帶著疑問的老柳頭用手裡打獵用的長把手電筒往下照了照,什麼東西也沒有,就見裡面零零碎碎堆了好多發霉發爛的紅薯,老頭兒二話不說,順著紅薯窖旁邊的沿口就下去了,我本來還想攔住他等天亮再說,可老頭子一下去就啊的一聲,我也趕緊抱著那只裹了神像的被子順著口禿嚕了下去。這個紅薯窖有七米深,足足是兩層樓的高度,令人奇怪的是,這麼深的紅薯窖竟然沒有湧水,而且下面透氣性良好,簡直是奇跡。
我下去一看不要緊,一層虛汗刷地就起來了,只見靠近紅薯窖裡面的地方被清理出一個一米見方的洞口,黑黝黝的洞口裡似乎有陣陣風聲傳出來。我們倆心裡同時閃過一個念頭:不好,有人已經順著窖口下了地宮。
老柳頭把手裡的加長手電筒平端在胸前,然後把身後背的兔子槍遞給我:「會玩嗎?」我有點激動地點點頭,摸了摸貼身攜帶的「辟邪」,心裡一陣忐忑。看老柳頭的架勢他要進去。可是,我的心裡還真是沒底兒,因為這次跟上次的韓王陵歷險真是差遠了,這次跟上次不一樣的地方太多了,上次是有備而去,而且裝備一流,設備先進,而這次我們是為了打獵而來,除了一把散子兒的長桿兔子槍,身上就只有狗皮袋子裡自己炒制的黑火藥,以外就是一些零碎的打獵用的小東西。我忙著收拾手裡的東西,在檢點東西的同時把手裡抱的那團東西滾進紅薯窖深處,並用紅薯小心地掩蓋起來。就在我忙活的時候,老頭兒開始耐不住了。
老柳頭推上了長桿電筒開關。和我手裡拿的微型手電不一樣的是,這種手電筒是打兔子特製的,十五節二號金鐘電池用鐵皮仔細地裹好,大功率的燈泡照得前面頓時一片雪亮,從那個黑洞口照進去,裡面一陣透亮。
裡面的情況讓我們吃了一驚,下面不是張老娃曾經向我們描述的那個藏滿了珍奇異品的墓室,倒像是一個空落落的舊儲藏室,要不是燈光籠罩住正中間的那具石棺,我們肯定會以為來到了誰家廢棄的舊地下室。
「這個矮子,現在說瞎話都不眨眼了,裡面哪裡有東西?」老頭兒話隨人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一個虎跳,正落在洞口下的墓室裡。天啊,這可是一間普通房子的高度啊,他老人家可是七十多歲的人了啊……還沒等我回過神,老頭兒就仰頭吼叫:「幹啥了,還不下來?」我應了一聲,說是跳,還不如說是跌了下去,等我站穩身形,拿手裡的手電朝四周觀察,發現這是一個純石磚砌成的磚室,和韓王陵那樣的戰國時期風格粗獷的墓室不同,這個墓室全是用大片的青石打磨堆砌而成,表面光潔,石縫彌合得十分緊密,但是有些地方卻故意留了一些間隙。
我左顧右盼了半天,才發現身邊的老柳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手裡的電筒牢牢地照著一個物件,而那手電的燈光竟然在微微顫抖。
我奇怪地看了老頭兒一眼,只見他枯皺的老臉上激動得鬍子亂抖。我又看了一眼他照著的那個東西,沒什麼奇怪的,只是在墓室的一角一尊陶瓷臥虎,線條簡約流暢,文飾卻異常華麗。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準備上前去仔細看看,老頭兒飛起一腳就把我蹬開了:「幹啥呢?別碰,小心著道!」我有點迷茫地看著吹鬍子瞪眼的老頭兒,心想不至於吧,這麼個東西就會著道。
老頭兒也不理我,讓我把兔子槍給他,把手電遞給我。那個手電是繃簧開關,必須得推著才能亮,一鬆手就滅了,也是為了節省電量。畢竟大功率的燈泡耗電量是驚人的。就在措手之間,燈滅的一剎那,就看到一雙綠熒熒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我們。
老頭兒二話不說拿起兔子槍的槍把就朝那只瓷製的臥虎砸去,一陣碎響,令人吃驚的事情出現了,碎裂的瓷製臥虎裡,一尊跟我們在張老娃家裡見到的神態相似的猙獰神像佇立在碎瓷片之間,不同的是這個形似地獄煞魔的神像嘴裡銜著一根脛骨,右手抓一隻人頭,左手提一個口袋。
「天啊,難道傳說是真的?」老頭兒的身形明顯地搖晃了一下,我以為他要跌倒趕緊過去扶他,他推開了我,這才發現是腳底下一塊石板在輕輕移動。一推之間,老頭兒差點失去平衡,緊緊抓住我的手,艱難地吐出來幾個字:「乾坤索斷了,六尊神道通了,看來是鎮不住了。」
我有點害怕此刻他的神情,趕緊扶好他。剛站穩,他拿起手電就往頭頂照。
「老天!」我差兒點叫出來,因為此刻我們的頭頂已經是漆黑一片,我們下來時的那個洞口已經無影無蹤。敢情我們闖的是一個困龍宮!傳說很多帝王怕自己陵墓被掘,就會在自己的陵墓周圍設置一些類似的偽裝墓室,放置一定的陪葬品,等盜墓賊下墓掏明器的時候,墓室裡那些被觸動的機關就靜悄悄地合上,盜墓賊就只有被困死一條路。換個通俗的講法,我們倆就像被裝進了火柴盒的蟑螂,火柴盒現在合上了,我們倆只有悶死一條路。
當我把這個從地下建築類學術著作《地陵志》裡看來的東西講給老頭兒聽的時候,老頭兒說也只有你們家會藏有這類書,可這不是你說的那種困龍宮,其實從張老娃家開始看到那尊神像開始,我就想到了一個傳說,一個有關秋稷寺的傳說,以及那個傳說裡所包含的秘密。老頭兒說話的語氣已經愈發的沉重,彷彿是不堪這個秘密帶來的重負。
「什麼秘密?」我還在舉著微型手電四處照頭頂,妄想從頭頂的洞口裡找出蛛絲馬跡。
「你知道當年為什麼要叫秋稷寺嗎?」老頭兒問我。
我愣了一下,這個還真不知道,好像老鍾給我的資料裡沒有提到,只是說建立年代無考。「秋稷寺,和這個墓室有關嗎?」我追問。
老頭兒不理我,扭頭走向了這個四方磚室中間的那個石棺。
這個石棺顯然不是精細之作,但令人驚奇的是,石棺的頭頂卻蹲著一條S形石刻的蛟龍,蛟龍肩生兩片小翼,四爪踩踏石棺頂部,整個造型呈威嚇狀。據我所知,中國龍裡的形象很少有帶翼的形象,但是有一種龍卻有翼,那就是當年曾隨黃帝征伐蚩尤的應龍。相傳蚩尤被黃帝斬首以後,身體依然作怪,黃帝就派了應龍前去剿滅,後來就在蚩尤的墳墓上塑造應龍的造像來鎮壓蠢蠢欲動的屍身。老頭兒看到這個龍以後苦笑了一下:「還真的是應龍,看來,當年的傳說十有八九是真的!」
四下亂找的我突然很驚奇地看到石棺的四角用粗大的銅製鎖鏈牢牢地鎖住了支撐石棺的四個大柱子,而柱子下面好像有一對人腳,我指給老柳頭看的時候,他卻一言不發動手去推那個石棺蓋,就在他剛剛移動了那個石棺蓋的時候,就看見石製應龍的兩顆眼珠突然紅了起來,彷彿是兩顆充盈了血液的燈泡,我心裡暗叫不好,趕緊去拉老頭兒,只見那棺頂的應龍突然發出一陣「刺啦」的聲音,從尖尖的龍嘴裡噴射出一陣陣的氣體。我倆立刻捂著鼻子退後,可是僅僅是一陣莫名其妙的氣體,臆想中的毒氣和煙霧都沒有出現,反而是一陣類似於土腥氣的味道瀰漫在磚室裡。
看來設計這個機關的匠師什麼都算到了,唯獨沒有算到時間的力量,再偉大的機關在時間的面前其抵抗力等於零,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也許機關匠師有通天的巧術,可是無情的時間會腐朽、摧毀一切。
老頭兒幾乎是立刻撩起來衣服,扯下一塊布用我們在韓王陵裡的方法土製了一個防毒面罩。看來人尿解毒這個道理好像很多人都知道。我們倆都蒙著一塊臊臭的爛布,在認定確實沒有毒氣後才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具石棺。
老頭兒一邊圍著石棺轉,一邊示意我搭手一起挪動棺蓋。從下到這個磚室開始我就一直在揣度這個磚室石棺裡躺的是何人,簡陋的墓室,但是卻有著陰毒的機關,而且這個石棺處處透出詭異,這些機關似乎不是為了防止盜墓賊窺視墓主的明器,更多是為了防止人們打開這個石棺,難道這個石棺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懷著這個心思我們輕輕地移開了石棺蓋,看來當年的機關師對自己設置在應龍裡的毒氣機關很有信心,認為肯定沒有人能逃開那一劫,所以接下來我們沒費勁兒就打開了這個石棺。
打開這個棺材的時候,我竟然渾身一哆嗦,一股寒氣撲面而來,當石棺蓋從我面前一寸寸移開,那種陰寒之氣更重了,面前的這具石棺突然變成了一塊南極地底的一塊千年寒冰,那種寒意徹心透骨,而看到的情況更是讓我根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一個骨架奇大、骨骼粗獷的屍骨痛苦地蜷縮在石棺裡,在其仰面朝天的頭顱上,眼睛、鼻子和嘴巴裡赫赫然釘了四根黃燦燦的金釘,而這四根銅釘是透過一副詭異的金黃色面罩蓋在這個屍骨上的。整個石棺就像是開足馬力的冰櫃,寒氣刷刷地四處外溢。我抬頭看老柳頭,他也是一副鐵青的面孔,正緊盯著棺材裡的屍骨。
但是,如果我沒有眼花的話,那麼,他身邊的那個人是誰?只見對面的石棺旁,並排站了兩個老柳頭,都用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盯著石棺裡的那具屍骨,只見其中一個老頭兒,輕輕地抬起頭,一副煞白的面孔,竟然衝我淺淺一笑,露出來滿口赤裸的枯牙,而且他嘴裡赫然是一個黑洞。就在我想要驚叫之際,那個老頭兒一下就不見了,只見另外一個老頭兒依然不停地查勘這棺裡的屍骨。我剛想過去,就發現我的身邊趴伏著一個人,著裝是那麼的熟悉,而且他手裡的東西也那麼的眼熟。靠,這不是我嗎?「我」仰起蒼白的臉衝我微微一笑,好像是一起看風景的朋友給我一個友好的招呼,看到一個完整版本的「我」在衝我笑,我的後腦一陣發暈,渾身都抽緊了。
就在我準備抽出腰裡的「辟邪」給他一下時,就感覺自己被一雙大手緊緊地抓住了,耳邊響起了一聲炸雷似的吼聲:「你要幹嗎?」只見老柳頭憤怒地看著我,我的匕首正對著自己的胸口。
我結結巴巴地把剛才所看到的東西說給他聽,他「哦」的驚異了一聲:「你竟然還是個雙瞳?」又來了,又來了,拜託大爺大叔們,你們能給我解釋一下什麼是雙瞳嗎?
老頭兒沒有搭理我的要求,而是一個勁兒地追問我到底都看到了什麼?我把自己看到的都描述了一番,他才喟然一歎:「看來,老祖宗說的是對的,這個秋稷寺的確是來鎮他們的。」
「什麼?鎮他們?鎮誰們?老爺爺,您別打啞謎了好不好,從進墓到現在,我還懵懂著呢,您能不能告訴我,您這麼匆忙下到這裡,又打開一個這麼風格詭異的棺材,還說了一通跟佛家禪理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原因?」
「鎮誰們?」老頭兒無聲一笑,臉上一下就堆積了半個世紀的滄桑,手指一指石棺裡的那具屍骨,「當然是鎮他們了,無論是從這個道觀還是我們見到的六丁六甲陰神像都是來鎮守他們的!」
當我隨著老頭兒的手指望石棺裡看的時候,頭皮一下就麻了,頭髮也乍起來了,石棺裡哪裡還有什麼屍骨,只有一大攤黑色的枯炭似的物質,隱約之間看著像個人形,在臉部的位置牢牢地釘著一隻黃色面具,顏色已經很黯淡而且缺乏光澤度。
「小子,你剛才真的看到有兩個我和兩個你?」老頭兒一本正經地問我。我直愣愣地盯著他的身後,不知道是該答應他的話,還是應該先尖叫,因為就在他的身後,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正慘笑著伸出兩隻手,悄悄地朝他的脖子伸過去。
「啊!」我驚叫了一聲。老柳頭吃驚地看著我,而他身後的那個人就在這一聲驚叫中無影無蹤了,我連比畫帶指地跟他講述了剛才我看到的東西,老頭兒聽了之後臉色輕輕一變:「六丁神將現在被我們找到了兩個,而且張老娃和我們打開了兩個石棺,那個人石棺裡出現的人腳估計是你陰瞳看到的幻象,就和你剛才所看到的那些東西一樣,他們終於耐不住寂寞了啊,他們終於出來了!」老頭兒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