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丁亥拘我魂。」我看著這幾個字,心裡一陣苦笑,心想他娘的,看來我們這回真的要被拘魂了。我輕輕地撫摸著這幾個字,突然心裡一動,用力往下壓了一下,只聽見「卡卡」兩聲,幾個本來是突起的字體被平壓進了棺材頭部,而基座下的棺材竟然微微一動。老頭兒也被這個變化吸引了,一起湊過來看,這下才發現,棺材和基座處並不是一體的,而是有一條縫隙。老頭兒用力地敲敲石棺,傳出來的是「砰砰」的甕響。
裡面是空的!這個發現鼓舞了我和柳老頭兒,我們倆對視了一下,一起發力推這個石棺。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這個看起來龐然巨大,似乎有千斤重的大石棺竟然被我倆輕鬆地給推開了,似乎下面裝上了輪子。
我們的推測是正確的,這個石棺下面的確有兩道滑槽一樣的軌道,而且就在那個玄武巨龜對應的位置,地面上有七條深淺不一的凸凹石穴,原來竟然是一把密碼鎖。
我靠,太神奇了,千年前的古人竟然會使用密碼鎖,如果不是按照特定的順序按下七塊龜甲,那麼處於石棺基座底層位置的七條石柱就不會升起,石棺就會被牢牢地鎖在這個地面上,而我們也壓根推不動石棺,也就看不到石棺下面的這兩扇繪製著睚眥頭像的石門。
石門啊,老頭兒和我都激動萬分,雖然現在我們不知道這扇石門會通向何處,但是最起碼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我們可能找到了通往傳說中地宮的甬道。
儘管老頭兒和我都做了充分的準備,可是當我們提起這兩扇石門的時候,從裡面升起的陳腐之氣還是差點把我倆給熏倒,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裡面的穢氣似乎很快就消散在了外面的空氣裡,一個幽幽然的黑洞口就出現在我們倆眼前。
我把方便手電和加長的手電一起打亮,照進了黑門裡,這是一條斜下的階梯,寬窄僅容一個人通過,階梯呈四十五度走勢往下斜。用尿液重新濡濕了一塊破布,牢牢地紮在鼻子前面,搶在老頭兒前面往下走,因為洞口太窄,根本橫不下加長手電,只好把長筒手電熄滅,手裡抓著那支微型的迷你手電往下走,另一隻手裡牢牢地抓緊了那支「凶」刃「辟邪」。誰知道在走了約有十米左右以後,前面的路突然被堵死了,就在我準備回頭之際,後面卻緊緊地逼上來一個東西直衝我的腦後,一陣劇痛之後,好像有個人跟了上來,不對,老頭兒並沒有跟下來,這是誰?
我反手一揮,辟邪夾雜著一股陰風直奔後面而去,手腕猛地一緊,一隻大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小臂,一個熟悉的聲音立刻響起在耳邊:「小渾蛋,是我!」是老柳頭的聲音,我這才把心放到了肚裡,用手電照過去,老頭兒手裡拿了一塊鐵牌,鐵牌上的末端是一串鎖鏈,老頭兒幽幽然地說:「你剛進來我才想起來,忘了給你這個了!」
「這是什麼?」我好奇地看著他手裡拿的鎖鏈鐵牌,可是,老頭兒從下墓到至今都沒有拿給我看啊,怎麼現在突然給我一個這樣的鎖鏈?我有點警覺地往後退,老頭兒臉色蒼白,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我:「這是鎖魂鏈啊,我們發丘掘墓的都要用鎖魂鏈把自己的魂魄鎖住,以防丟在墓裡回不來。」
還有這麼一說?我疑惑地看著他手裡的那一串鎖鏈,又用手裡的小手電照他的臉,面對燈光的直射,老頭兒眼神卻一閃也不閃,還是面帶微笑,直愣愣地盯著我,嘴角僵化一般向上翹著。
我又把手電照向那串鎖鏈,心裡「咯登」一下,這鎖鏈盡頭那裡不是一個鐵牌,而是一個白花花的人頭骷髏,鎖鏈的樣式也跟我們剛才看到的壁畫上面一模一樣。老頭兒嘴裡還在喃喃地自語:「你們挖墳掘墓啊,我們在這裡守啊!」說著這些話就把鎖鏈往我腰間扣。完全是出於一種下意識的反應,我躲開了他往我身上套鎖鏈的動作,老頭兒一下撲了個空,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依然木呆呆地轉過身來,嘴裡嘟囔著:「你們挖墳掘墓,我們守!」然後又一個猛撲,這下動作更離譜了。老頭兒的動作僵直,身形呆板,被我閃空之後差點撞到牆上,就在這身形交錯之間,我赫然看到,老頭兒的眼睛裡竟然沒有瞳仁,不好,著道了!
我深吸了口氣,平端著匕首在胸前,閉上眼睛,心想來吧,要是老頭兒,一定不會捨命撲上來,要是妖孽,撞死活該。就在這時,感覺鼻子下面人中的部位一陣尖厲的疼痛,直透骨髓,彷彿全身都被針紮了一般,我猛地睜開眼,就看見眼前一雙綠熒熒的眼睛不轉眼地盯著我,就在我一驚之際,剛想抬手摸自己的貼身匕首,卻發現渾身一點勁兒也沒有,雙臂似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那雙綠熒熒的眼珠還是不錯眼地盯著我,就像黑夜裡的一雙狼眼。就在莫名驚詫之際,就聽見一陣洪鐘大呂似的響聲在我的耳朵裡陣陣迴盪:「小子,你怎麼了?」直到我逐漸適應了眼前的光線和耳邊的聲音,才明白不是聲音過於巨大,而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不大會兒的工夫,一部分的肌體逐漸恢復了自主支配意識,一抬頭才察覺到後腦上一陣劇痛,腦袋裡嗡嗡的響聲不絕於耳。
我一定是被這個兩眼綠光的傢伙敲了悶棍,緊接著回憶起來柳老頭兒向我推銷鎖魂鏈的場景,難道是老柳頭下的毒手?他有什麼陰謀不成?
半晌之後,我的四肢開始能夠活動了,這才摸到後腦上有一個圓形的大包,那個包似乎呈一個詭異的橢圓狀,而且包上還凸凹有致。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又一陣遠遠的聲音傳過來:「小子,你怎麼了?咋半天不吭聲啊?」聲音是從剛才進來的洞口處發出來的。我猛地一激靈,不對啊,老柳頭還在洞口,可是我剛才明明看到老頭兒在我身邊來著。
如果說老頭兒剛剛偷襲了我之後就馬上閃回了十幾米開外的洞口,那這老頭兒的步伐未免也太快了點,可要是說老頭兒壓根就沒跟過來,那我剛剛看到的是什麼?我又一次尋覓剛才看到的綠色螢光眼珠,可奇怪的是,壓根找不到那兩隻眼珠的影子。
手在地上四處摸索著,終於找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微型手電,推開手電,燈光在劃過半周之後,在我的左側籠罩住一個人,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羅衫的人,蹲坐在我的身旁,倚著旁邊的磚壁,一副很疲累的樣子。我下意識地以為是老柳頭,伸手搬過他的肩膀,轉過來的一張臉差點沒把我的魂嚇丟,那是一張黑色乾癟的枯屍臉,兩個眼眶裡已經沒有了眼珠,只剩兩隻黑洞,一張嘴巴裡含著一根玉管,亂如蓬絲的頭髮黑白雜間,枯草一樣的髮辮懸掛在他的乾屍腦袋後。屍體能幹成這樣明顯是經過迅速脫水形成的。
我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面對著一具枯屍,尤其是我在我和他正面距離小於五十厘米的時候「他」竟然開口說話了:「你在看啥呢?我剛才喊你半天你咋沒聲呢?」
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腦袋直接嗡了一下,緊接著就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啊,媽媽啊,救命!」事實證明,我當時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是多麼的丟人,以至於後來老鍾他們一幫人只要想臊我,就捏著嗓子喊:「啊,媽媽啊,救命!」然後我就會想一頭碰死在他們面前。
聲音和手都是老柳頭的,原來他在洞口守候了半天不見我回轉,也不見有回音就著急了,把長筒電筒擰掉了幾截,抄著這支改造的便攜手電尾隨而至。
他用電燈照著我的時候,我正和蹲坐在身邊的那具乾屍在「對眼」,他第一反應就是我被「魔怔」了,隨即一掌拍在了我的左肩上,哪知我當時是被嚇得愣住了,還以為是乾屍突然復活了,所以就喊出了那句讓我下半生都無地自容的話。
誰知道老頭兒並沒有嘲笑我的失態,而是看到這個嘴含玉管的乾屍以後吃了一驚:「黃河龍?」
驚嚇了半天以後我也回魂了,老頭兒的這句話讓我一愣,「什麼黃河龍?」
「你沒聽你爺爺說過『漠北鳥,江南漁,黃河龍難壓中原蟲』?」老頭兒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搖頭:「不知道!」心說我倒是聽老鍾說過,跟武俠小說似的。但這次我學聰明了沒表示出來。
「他是民國末年黃河南北岸都聞名的盜墓賊,生性孤僻,特立獨行,曾經跟幾大盜墓世家一起守衛過督軍墓,但是因為此人無家無門,行蹤詭異,而且水性極佳,所以人們用神龍見首不見尾來比喻他,都叫他黃河龍。」老頭兒似乎見到了故人,一下打開了話匣子。「此人與你太爺爺曾經很是要好,因為他有兩點和你太爺爺相同,第一,他反對盜墓,第二,他嗜好各種機關術。」
「反對盜墓?」我用手電照住那具乾屍的小黑辮子,感情還是個滿清遺老,「那他還叫盜墓賊?」
老頭兒悵然一歎:「他是盜墓賊中的異類,一生酷愛各種技巧機關,以鑽研破解各種能工巧匠留下的陣局和機關為樂事,足跡遍佈三山五嶽的大小墓穴,遍掘大小墳墓千餘座,而且從無失手,相傳乾陵有隱室十九間,世間人不為知,而此人悉數發掘,視機關陷阱毒煙瘴氣如無物,從容進出,還有茂陵、北宋眾陵也盡皆發掘,都全身而退。」
天啊,老頭兒說的這些陵墓隨便拿出來一座都可以舉世震驚,雖然其中很多陵墓在歷史上屢遭洗劫,但按照他的說法,這個人竟然可以進入那些連史書上都不曾記載的隱室。我開始帶著敬意看著這具枯小乾巴的屍體,那歪斜在一旁的頭顱似乎依然倔強地訴說著自己的輝煌。
老頭兒似乎嫌這些事跡帶給我的震撼不夠,又說:「他不僅精通機關數術,而且精研周易八卦,先天五行,風水定穴術,是盜墓賊中不世出的奇才,有人曾經傳說他在驪山迤邐十餘日夜入祖龍山陵,遍巡九鼎十八室,然後空手而出。」
「他找到了秦始皇陵?」面對這具乾屍,此刻我只剩下了敬仰,太牛了,要知道,時至今日,現代人連衛星都用上了,依然無法準確地定位秦始皇陵,而這位哥哥竟然進出如自己家門一樣方便。
「當時軍閥四起,世道迷亂,人人自危,誰還去管這些啊,但是有一種人生來就是一根筋,就是被人譏笑為遺老的守陵人。那些受了皇命赦封死守墳墓的五大巡山將軍追逐了他三年,但是依然被他脫逃,後來守陵之戰,他以六十歲的高齡參戰,但是日軍破陵之時他奇跡般地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了音訊。」老頭兒述說這段故事的時候不自覺地帶上了仰望的色彩,搞得氣氛一下悲壯起來。
後來的後來,爺爺補充了這個名叫黃玉卿的清末算學舉人盜墓的真正原因。原來,他這個高中秋闈的算學舉人精通格物之術(就是機關物理學,古代叫格物),年少中舉,真可謂春風得意一時無兩,可就在他人生的最巔峰時刻發生了兩件足以改變他一生的事情:第一件,皇帝倒了,大清瞬間變民國;第二件,他最鍾愛的那個日誦千言、出口成章的小兒子卻突然重病,再也不能說話。時值清末,亂世之秋,黃舉人帶他醫遍黃河上下依然無果,後來不知道聽誰說在邙山上某名醫陵墓中陪葬了奇方,能救人性命,遑措之下,黃舉人夜探名醫陵,結果被人出告,當時民國的勢力還沒有達到各地,巡山將軍將其出告至洛陽,他被革去功名投入大獄,就在他要被處死之際,民國革命軍到達了那裡,他獲救了,可是他的小兒子卻病死了,家庭也早已支離破碎。出獄後的他就以出入各大陵墓為樂事,但是他盜墓不同於那些盯著黃白之物的盜賊,一是破解墓裡的各種機關,二是撿拾古人陪葬在墓裡的奇書異方,凡是聽說哪裡有設計蹊蹺的建築、地宮和陵墓他總要去嘗試,後來守陵之戰之後,他就再無音訊。
我蹲在地上仔細地看這個背負著傳奇色彩的乾屍,心裡一個勁地慨歎,突然我想到一個問題:「老爺子,您老怎麼知道他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雅賊的?」
老頭兒也不嫌乾屍髒,毫不介意地拔下了乾屍嘴裡銜著的那根玉管:「就憑這個,九龍玉笛,相傳他用此物在楚王的水陵裡降服了守墓河童,由於這個東西就像是趙家的馴獸哨一樣獨一無二,所以,我不會認錯的。」
「噢?可是您怎麼知道這是九龍玉笛呢?」我還是有疑問。
老頭兒意味深長地看我了一眼:「清末五大巡山將軍,都對前輩禮敬有加,為了協助他們,我家的上輩人曾經親手抓住過這個人,但是相惜他一身好本事,又不曾作惡,於是便放了他,這才有了『黃河龍難壓中原蟲的說法』。」當時老頭兒的一席話的確唬住了我,但是後來爺爺聽說老頭兒這番說辭後就說了一句:「狗屁,他柳家的人去抓人家時一起被困進了地宮裡,要不是人家黃河龍,他們那個將軍早就變枯骨了,看他們拿什麼說嘴。」當然這都是後話,而當時我對老頭兒的話是深信不疑。
就在我們收拾行裝準備繼續往下走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這個乾屍身上的一件東西,這件東西一下勾起了我渾身冰涼的懼意,那是一條鎖鏈,一條鏈接著一個骷髏鐵牌的鎖鏈,一條被稱為鎖魂鏈的鐵鏈。那條鎖魂鏈就掛在乾屍的腰間,和我剛才看到的情況是一模一樣。
老頭兒見我有點不對勁,問我怎麼回事,我把剛才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一下,他用手電仔細看了我腦後的大包,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不吭聲,直到我催促再三,他才告訴我,我剛才是被封陵印打傷的。
「什麼?封陵印?你是指跟張老娃的養子一模一樣的封陵印?」我有點難以置信。
「不是一模一樣,他身上的字是一個『封』字,而你的後腦上則是一個『困』字!」老頭兒一字一頓地告訴我,我肯定是被機關打暈以後產生了夢境,所以看到了有人給我套鎖魂鏈。
「他一定是把你當成盜墓賊了,所以想把你也捆上。」老頭兒冰冷的聲音讓人發顫。
「誰?誰把我當成盜墓賊了?」我有點底氣不足。
「他!」老頭兒同時推開了兩個手電。我這才看見原來在這個狹長的甬道角落裡竟然還有一個高大的塑像,渾身赤黑,頭生雙角,兩隻獠牙露出唇外,渾身虯結的肌肉,手裡持的正是我剛才看到的那條帶著骷髏鐵牌的鎖鏈,就在那個鐵牌的正中央,一個大大的「困」字鐫刻在那裡。
我用槍把輕輕地碰了一下,才發現是生鐵鑄成的,而我的手電剛剛移開,就發現兩顆綠熒熒的眼珠又出現在半空裡,敢情,我剛才看到的那兩個綠眼珠是它的,眼珠的地方一定是用了某種螢光礦石,能夠暫時存儲光線,隨著光源的消失,綠眼珠也會慢慢消失,就跟我們小時候玩的那種可以短暫夜光的跳跳球是一個道理。
「六丁六甲困龍鎖,沒想到我們已經看到了三個,應該還有三個。」老頭兒拿了大手電去查看那個鐵人,而我則被地上的這個乾屍所吸引,這個人的經歷簡直是所有少年所羨慕的,身懷絕技,出入險境飄然而出,只為了墓裡的竹簡書帛,簡直是古俠客風範,且帶著儒雅之氣。就在我再一次上下打量他的時候,卻發現在他面前有掉落的一根鐵釘,我拾起了那根鐵釘,鐵釘已經銹跡斑斑,但是鐵釘尖已經被磨平了。就在我仔細研究這個不起眼的東西時,老頭兒看了一眼就明白這個東西是幹嗎的,他將手電緊貼著磚壁,在陰影的立體呈現下,我才清晰地看見,原來在乾屍面前的磚壁上密密麻麻地篆刻了一大片的字,由於時間隔得太長,劃痕不是很明顯,只有用光線打一下,才能看到這些字跡。
很大的一片字,而且是用的文言體,只看了幾句就看不下了,不愧是晚清的文舉人出身,寫得我是一句也看不懂,而且很多繁體字也認不全,就為這點可憐的古文功底,我被老柳頭狠狠地鄙視了一把,順便又數落了一頓我的大學老師,依然是跟老鍾一樣的論調:「不知道你們現在大學裡的老師都教的什麼,老祖宗的東西都忘完了嗎?」
我心裡替所有的大學老師抱歉,不是你們的錯哦,你們也不容易,都是混口飯吃,被這些平白認為「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崇高使命感的老傢伙給狠狠地誤解了一把,他們不知道現在的大學都已經商業化了,現在的大學跟街上賣豆腐的沒什麼區別了,只要學生不把孩子生在課堂上,哪裡還管我們學不學老祖宗的東西啊。
我只好賠著笑臉聽老頭兒逐字講解磚壁上的內容。原來,這是那個飄零一生、傳奇一生的黃河龍最後的遺書,他詳細地回憶了一生的經歷,對於十年寒窗苦讀最後卻盜墳掘墓十分不齒,但是,他也詳述了在此間得到的樂趣,他讀過漢武的文章,看過唐宋的詩詞,與元大帝擦肩而過,撫過無弦焦尾琴,也面見過祖龍始皇帝,這其中的樂趣無人能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