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吃飯的時候我狼吞虎嚥,風捲殘雲,瞧見我這利索勁兒,一臉愁苦的父親終於笑了,拍著我的肩膀,說本以為你會瘦很多,沒想到你還胖了,小肚子都出來了,看到這個,我就放心了。
我胖了麼?
我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肚子,這才意識到並不是我胖了,而是我顯懷了。
肚子裡面的蠱胎,已經四個多月,漸漸凸出來了。
我在家裡待了兩天,什麼也不想地做了兩天宅男,終於耐不住對師父南海劍妖的焦急,準備離開,臨走前父親執意要我把錢全部拿走,我說不要,他突然急了,說你老弟未必用得著這錢。
我皺眉,說你不是說他成績還不錯,一定能夠靠上重點的麼?
父親這才沒有再勸。
離開家之後,我總感覺父親的表現有些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回頭看了一眼那老樓老巷,想著自己這輩子未必能夠再回來,眼淚水感覺又要湧出來了。
離開家的時候是晚上九點,我之前跟這幾天在彭城的慈元閣少東主有約過,所以徑直前往人民廣場,他說他在哪兒等我。
到了人民廣場的時候,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少東主,因為他旁邊有一個光頭胖子挺刺眼的。
那光頭胖子看著年紀並不大,脖子上吊著一大金鏈子,膀大腰圓,不知道什麼來路。
我走到少東主的面前時,他笑容滿面地跟我介紹,說王明兄弟,你來得正好,跟你介紹一下,這就是你們要找的一字劍……
我眼睛一瞪,什麼,這就是一字劍麼?
不是說他已經成名了三十多年,怎麼這副德性?
就在我震驚不已的時候,這時耳邊才聽到他後面的幾個字——「他兒子」。
靠……說話怎麼還大喘氣啊?
經介紹,一字劍的兒子,也就是這個光頭胖子,叫做黃小餅。
這名字……
我有些無力吐槽,而那胖子則嘿嘿一笑,說老方你別亂介紹啊,我只是個私生子,老頭子到現在還不承認呢……
少東主擺手笑,說那不過是黃劍君放不下臉面而已,要不然怎麼會傳你南海劍技呢?
光頭胖子氣呼呼地說道:「得了吧,他傳得那點兒玩意,也就夠打發叫花子的,說起來我還真不稀罕有這麼一個爹——對了,老王,我聽老方說你是我那死鬼老爹的師父的師侄啊,是不是這麼一個關係?」
這胖子倒是個自來熟,話語也繞,我聽了半天才明白,笑著點了一下頭,有點兒搞不清楚這裡面的關係。
光頭胖子大叫,說那這樣算起來,我餅日天豈不是得叫你師叔了?
對方不但沒有質疑我的身份,而且還像朋友一般跟我大驚小怪地開玩笑,多少也贏得了我的好感,我笑著擺手,說咱各論各的,不興那種老封建。
光頭胖子聽到這話,笑嘻嘻地伸手來攬我,說得,就沖這句話,我餅日天就認下你隔壁老王這個朋友了——對了,我聽老方說,你們這回過來,是找我那死鬼老爹幫忙的對吧?那傢伙去京都跟老基友面基去了,你有啥事跟我說唄,能幫上忙的,義不容辭。
對方如此熱情,我也不好反駁,只是說這事兒得跟我那兄弟商量一下才行。
兩人認識過後,光頭胖子跟著我們一起回梁溪,車上他告訴我,讓我叫他黃胖子就行,不行的話叫餅日天。
我問他為什麼叫做黃小餅,黃胖子告訴我,說他那死鬼老爹當初就是一時按耐不住,吃了一「快餐」,這才有了他,取名字的思路就按照快餐的方向弄的,差一點他就叫做黃泡麵了。
說起來,還是黃小餅好聽。
我聽得兩眼發暈,沒想到世間還有這麼奇葩的取名方式……
從彭城趕往梁溪,一路漫長,不過那黃胖子倒也是個挺能侃的傢伙,一路聊天打屁,倒也並不無聊,而回到太湖邊的園子時,已是深夜,不便談事情,大家便先各自回去休息。
我沒有讓少東主送,而是自己一人往安排的園子那兒走去,沒想到快走到院子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我不寒而慄。
我下意識地站住了腳步,左右打量,半天也沒有瞧見什麼,但我並沒有再走,而是摸出了電話來,準備打給老鬼。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幽幽響起:「沒想到你還挺機警的……」
我回歸頭來,瞧見一個短髮女人。
夜朦朧,我瞧得不仔細,卻能夠看到對方那張鮮艷欲滴的紅唇,就好像剛剛喝過血了一般的艷紅。
鋒芒畢露的殺機!
第050章 老龜探頭
這短髮女人的眼神冰冷,而她所帶來的那種陰寒恐怖,絕對不是方怡那種小姑娘的突然襲擊,所能夠比擬的。
她就像一個幽魂,讓人瞧一眼,就能夠感受到深深的恐懼。
我與她對望,瞇眼瞧了好一會兒,發現這並不是一個髒東西,而是實實在在的女人,心中多少也放了一些心,又想起在慈元閣的老宅裡,按理說不會有非法而入的賊人,既然如此……
這人一定是自己人,慈元閣的自己人。
我的腦子飛速轉動,突然間想起了前幾天碰見少東主他妹妹方怡時,她曾經說過,有一個叫做「黃姐姐」的女人,曾經親眼瞧見過我師父的屍體,並且叫她過來與我對質。
莫非,這個女人就是來與我對質的那個「黃姐姐」?
感覺到對方那濃郁得宛如實質的殺氣籠罩到了我的頭上來時,我終於不再和她打啞謎了,裝作平靜地一拱手,說姑娘你可姓黃?
短髮女人寒冰一樣的臉微微一僵,稍微愣了一下,說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