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節
一頓飯換來了威爾的一個承諾,不過這伙食著實是有些讓人難以下嚥,勉強吃過之後,我辭別眾人,回到房間修行,行運了幾個周天,這時房門被人敲響。
我打開門,來的是陸左。
他衝我微微一笑,說能夠進來聊兩句麼?
陸左的江湖地位遠遠不是我能夠比擬的,對於他的拜訪,我表示了受寵若驚的熱情,寒暄了兩句之後,我問他找我有什麼事情。
陸左告訴我,說虎皮貓大人讓他過來跟我解釋一下,之前在巴黎時將我們拋下的原因。
我說不是虎皮貓大人的算命麼?
陸左點頭,說對,就是他的一力主張,不過我聽說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們流落巴黎的時候,被兩個姑娘收留,結果最後那兩人其中有一人被殺害,還有一人重傷,被老鬼救回。而此事,似乎涉及到了一個叫做張海洋的人,對吧?
我瞇起了眼睛來,說對,就是這個傢伙,如果不是他,就不會出那麼多的事情,最可氣的是這傢伙居然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兒。
陸左摸著鼻子,說這個人呢,說起來,跟我還是有一些關係的。
我詫異,說啊,你認識他?
陸左說對,他是我老家那邊的人,當初的時候還跟我有一點兒衝突,後來買兇殺人,被我捉到了證據,連夜就逃到了英國。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見面,沒想到這個傢伙,已經變成了一吸血鬼了……
我指了一下我們身在的古堡,說道:「在人家的地盤,還是得尊重一下他們。」
陸左無所謂地搖頭,說在我看來,除了像威爾這樣的,其餘的傢伙,都不過是些行屍走肉而已,異類,談不上尊重。
我人微言輕,不敢多講。
陸左向我承諾,說在離開歐洲之前,定然將那個叫做張海洋的傢伙給找出來,然後……弄死他。
雲陌阡一直都是我和老鬼的心結,若是能夠以張海洋的死為終點,其實也算是不錯。
談完這些,陸左向我邀請道:「你玩刀?」
我點頭,說對,會些拳腳,刀的話,是趕鴨子上架。
陸左說你跟一字劍都是南海一脈的,而我跟他有些關係,你若是覺得不妨礙的話,我們出去練一練,我給你喂喂招,咱哥兩個兒練一練。
我眼睛一亮。
陸左說得客氣,說是喂招,其實就是指點我的刀法。
這並不是挑釁,以陸左現在的江湖地位,那在行內,可是年輕一輩數一數二的佼佼者,能夠得到他的指點,對於我的刀法來說,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一次質的飛躍。
我點頭,說好,還望不吝賜教。
想必此事應該是虎皮貓大人跟陸左說的,也算得上是對我和老鬼在巴黎開闢第二戰場的一種補償和獎勵。
兩人離開了古堡,來到附近的一處山坡前。
我沒有帶老鬼,陸左也沒有帶其餘的人。
除了虎皮貓大人在不遠處賊眉鼠眼地放哨之外,再也沒有別人。
我與陸左相聚十米,拔刀出鞘,他揚著手中的木劍說道:「我這劍,叫做鬼劍,本質很普通,不過吸收無數的凶魂厲魄,無端就多出了幾分鬼氣,你可得小心。」
我點頭,說曉得,我這叫做十字軍血刀,曾經是穆斯林君主薩拉丁的武器,因為殺了太多十字軍騎士,被教皇和五大紅衣大主教封印至今。
兩人拱手,遙遙相對,陸左擺了一個起手禮,對我說道:「請!」
我向陸左請教,自然不會等他先攻,說一聲得罪了,腳步倏然向前,那長刀就迸發出十二分的氣勢,朝著前方撲了過去。
我這架勢彷彿拚命,其實使用了兩分力,隨時準備撤離。
陸左在我近身的那一剎那,手中的劍輕輕搭了下來。
他的劍,似緩實快,第一下,搭在了我的刀鋒之上,然而一點即退,又如同閃電一般地揮了第二下。
這一下,方才是真正的殺招。
我與陸左在第一下交擊之後,倏然回刀,正好避過了他這宛如疾電的一劍,待他的招式用老,猛然發力,一刀斬了過去。
鐺!
這一次,方才是真正的交鋒,我感覺到一股深沉恐怖的力量從交擊處朝著我翻湧而來,整個人就朝著後方跌倒而去,好在我有那南海龜蛇技,三兩下就將這力量給卸開了去。
陸左一招得手,那攻勢便如暴風驟雨一般地襲來,我不得不使盡渾身解數與其拚鬥。
兩人在那長著青草的斜坡上交換身影,那陸左一邊揮劍,一邊心平氣和地說道:「我與你一般,都是半路出家,所謂劍式,只不過是跟老蕭混了點兒茅山入門劍法,其餘的手段,全靠生死之間的領悟;就我而言,那劍法並無稀奇,能夠殺人方才是正理,所以一招一式,需要講究,或者生,或者死,或者快……」
陸左說是喂招,不過卻並不放水,招招致命,我彷彿遇到了平生大敵,不得不絞盡腦汁地與其應對著。
南海龜蛇技、十三層大散手、玄武金剛劫、南海劍技……
在死亡邊緣,一切東西彷彿都變得那般親切,因為它們能夠救我的性命,所以被我從記憶之中翻騰了出來。
我傾盡了全力,除了逸仙刀、火焰狻猊和解封十字軍血刀這三種壓箱底的手段沒有使出之外,其餘的都是能用就用。
兩人越打越快,突然間,陸左手中的鬼劍居然變大了數倍,化作一把巨劍,朝著我的身上劈砍而來。
他口中朗聲說道:「修行者之間的拚鬥,並非武者決鬥,諸多手段,琳琅而出……」
只幾下,我便差點兒跌落倒地,眼看著陸左化作一道幻影,手中鬼劍直欲取我性命,我的心中莫名就是一陣堅定,南海劍技之中的許多手段,紛呈浮現腦海。
海天一色。
孤鶩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