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節

  郭家在武口黃陂區那兒也是一大戶,官面和商界都有子弟,而且還挺成功的,因為祖傳的規矩,所以並沒有選擇火化,而是準備土葬在木蘭山一帶,地方是早就準備好了的,風水先生說特別好,福延子孫。
  沒曾想眼看著就要下殯了,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實在是晦氣得很。
  我聽到,皺著眉頭說道:「一般來講,白天詐屍這種事情,是很少見的啊?」
  郭曉芙低聲說道:「我們這邊是在推行火葬,所以不敢那麼明目張膽,那時辰呢,選了個晚上的時間,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我有些詫異,說啊,你們是請先生幫忙看的時間麼,他難道不懂這個?
  郭曉芙一聽到這個就來氣,說之前我們家認識的那先生,這兩年沒有怎麼做生意了,基本上都在海南那邊養老,這個人是名聲僅次於那位的,沒想到這般無能,出了事情之後,裝神弄鬼好幾回,也是沒有啥用。
  我點了點頭,沒有對這個多發表什麼,表示還是等到了地方再看吧。
  到達郭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太陽落山。
  這郭家也是一處大宅子,看那建築也有些年歲了,我瞧見這高門大戶的樣子,知道梁京倒是找了一好老婆,瞧著樣子,他若是能夠把郭曉燕給娶回門去,可得少奮鬥二十年了。
  郭曉芙停好車,跟著進了宅子裡,有門房,她問了一聲,得知家裡人都在吃飯,問她要不要去吃。
  郭曉芙看向了我,顯然是在徵詢我的意見。
  我搖了搖頭,說還是先看看人吧。
  郭曉芙沒有多言,帶著我一直來到了側邊的一個院子裡,我從那拱月門裡走入,瞧見門上正中處掛著一八卦鏡,週遭有紅繩纏繞,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此布過了陣,不由得一愣,說你們這兒有先生麼?
  郭曉芙也是一臉懵懂,回頭找了一個人,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告訴他,說今天下午的時候,二爺找了一位荊門的師父過來,說是很厲害的先生,幫著將整個院子都給佈置了一下,說是防止外邪入侵用的。
  郭曉芙說怎麼還請了人,我怎麼不知道?
  那人說那是二爺的關係,人原本不願意過來的,二爺也是死纏爛打,好不容易請來的,這事兒有些突然,二小姐你又去了市裡面,所以不曉得。
  郭曉芙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害怕我不喜。
  畢竟這請兩家的事兒,擺明了是不信任我,心眼小一點兒的人,說不定轉身就離開了。
  不過我對這事兒倒也沒有太多的感覺,說沒事,我們進去看看人吧。
  郭曉芙如釋重負,帶著我往屋子裡面走去。
  這宅院外面瞧著挺老式的,不過走進房間裡,裝修風格卻很現代,簡潔明快,有沙發有吊頂,看著挺賞心悅目的。
  梁京和郭曉燕兩人肯定已經在一塊兒了,不過因為沒有成婚,所以是分開住的,我來到的是梁京的房間,走到床前來,瞧見前幾天還精神抖擻的他此刻躺在床上,臉容憔悴,眉目深凹,嘴唇發紫,看起來就知道氣血肯定很虛,情況非常不好。
  我沒有太多顧忌,直接走到了床頭來,然後掀開被子,瞧見他雙目緊閉,陷入昏沉的睡眠之中,身子卻在不停地發抖。
  他的眉目之間縈繞著一團黑氣,濃郁不散。
  我皺著眉頭說道:「有沒有送去醫院瞧一下?」
  郭曉燕說我們家裡有專門的家庭醫生,看過了,說這個東西不是病。
  我點頭,沉吟一番,然後將左手伸出,放在了梁京的額頭之上,感覺到手掌心處一陣冰冷,一股陰森的氣息縈繞在他的腦子裡面,而如果我想要強行驅逐的話,恐怕會傷害到他的腦子。
  我沒有立刻行動,而是收回了手來,想著我雖然入了門道之中,卻並不是道士,如果處理這種慢針線活兒,還是有待商榷的。
  我正琢磨著辦法,這時門外被人敲響,有人問道:「曉芙,聽說你回來了?」
  我回過頭去,卻瞧見房間裡走來好幾人,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表情威嚴,看起來彷彿是某一級領導,而在他旁邊,則站著一個有些黑眼圈的乾瘦老頭,那傢伙穿著一件黑色長衫,看樣子估計是郭家請來的先生。
  郭曉芙回頭,跟那男子介紹道:「爸,這是梁哥的同學,也懂一些這個,姐姐讓我請來的。」
  那乾瘦老頭一聽,眉頭一挑,走上前來問道:「哦,閣下也懂這個?」


第009章 夜宿荒山,墳頭黑貓
  這人問話的時候,頗有一點兒趾高氣揚的味道。
  我聽見了,心裡面頓時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不過也不好多說什麼,平靜地微微一笑道:「只是略懂。」
  乾瘦老頭瞧見我不理會他的挑釁,回過頭來,朝旁邊另外一個中年人說道:「二爺,一家女不吃兩家茶,你們這兒既然又請了先生,那我便走了。」
  他說罷,轉身欲走,而這時那被叫做二爺的人慌忙出手攔著,賠著笑說道:「嘿,鶴爺,別啊,你這麼走了,我這兩孩子怎麼辦啊?」
  乾瘦老頭有些悲憤地說道:「那你們做事為何這般不地道?」
  我背負雙手,沉穩地望著這乾瘦老頭,也不言語,臉上帶著平靜地微笑,這時那郭家的老大終於開口說話了:「鶴先生,這位年輕人是我女兒男朋友的大學同學,是家屬,過來看朋友的,此間一切之事,以你為主……」
  聽到這話兒,那乾瘦老頭方才沒有再鬧,而是給自己找台階下:「郭書記,你也曉得的,做我們這行,最忌諱的就是同行插手,胡亂指導……」
  郭家老大點頭說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二爺好是一頓勸,將這位乾瘦老頭給哄走之後,那郭家老大走到了我的跟前來,與我握手道:「你好,我是郭曉燕的父親,多謝你能夠過來,她前兩日昏迷前,還說起過你。」
  這郭家老大是官場中人,喜怒不要形於色,手掌寬厚,笑容溫和,我不敢怠慢,與他相握,說郭書記你好,我也只是過來瞧一瞧,算不得什麼。
  郭書記眉頭一抬,說看出了什麼沒有?
  我說郭書記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郭書記一愣,這才緩緩地說道:「宦海仕途,無數陰風暗箭,防不勝防,總是有許多想要扳走我的人在,不過我可以說一點,那就是我個人絕對沒有結什麼私仇。」
  我指著敞開的門,說二爺呢,又或者別的人?
《捉蠱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