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4節
那人笑了,說也對,防人之心不可無,萍水相逢,閣下不願意透露姓名,那便罷了;不過這河中出的水怪並不簡單,尋常人未必能夠拿它得下,閣下還是多加小心一些,若是有朋友,最好一起,不要落單,免得誤了自己性命。
我瞧見那人並沒有因為我的疏離而惱怒,而是反覆勸說,心中生出幾分好感來,拱手說謝謝閣下提醒。
那人走後,我便又在那河邊盤腿而坐,時間緩慢推移,月上了中天。
這時週遭突然又有怪風吹起來,而我則聽到不遠處有叫聲,便足尖一點,人快速疾奔而走,趕往那一處地方。
那是一處河灣,我趕到的時候,第一眼瞧見的,便正是那無支祁。
比起前幾日來,這畜生的體型已經是增長了數倍,人足有一丈多高,手中抓著一根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巨大樹木作棍,表面上居然是鍍了一層鐵,揮舞之間,隱隱之間有風雷作響。
它揮舞木棍,而在旁邊則有十幾人在與之纏鬥。
那地上已經躺下了四五人,而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穿著一件中山裝,瞧見這裝扮,我知道應該就是宗教局的人。
也就是老頭兒所說的有關部門。
別看這一邊人數多,一邊單獨一人,但那畜生一旦施展起來,卻是無人能敵,即便有人用上了槍,也無濟於事。
宗教局這邊大肆潰敗,幾乎不成模樣,而那無支祁也是凶悍,它一邊與人拚鬥,一邊隨意從地上撿起了一位重傷之人,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就將人的腦袋給咬下,喀喀地咀嚼了起來。
這傢伙吃人,一邊嚼、一邊頗為享受地笑,這事兒讓人忍不住。
它的凶殘也起到了兩個極端的效果,有人瞧見,嚇得魂飛魄散,也管不得什麼組織紀律性,轉身就跑,而另外的人瞧見了,反而激起了強大的鬥志來,拚死向前,兇猛非常。
不過從整體上來看,這兒還是岌岌可危的。
我在旁邊打量了一會兒,瞧見這夥人的領頭人是個女的,而且我居然還認識。
金陵市宗教局負責行動部門的副局長,戴巧姐,當初我與荊門黃家的女婿張波,以及毒賈詡馬大海起衝突的時候,就是她在場處理的。
好在我改頭換面,她不會認出來。
我瞧見局勢變成現在這般,沒有猶豫,拔出了避水劍來。
現如今的我,無論是逸仙刀,還是三尖兩刃刀,都有了極大的知名度,倘若我使出這個來,極有可能就如同三尖兩刃刀之於陸勇一般,被人認出來,而這庚辰避水劍之中的劍意雖然有其暴戾之處,但我卻還是有自信能夠駕馭得了的。
所以用它,正合適。
就在我拔劍準備上前的時候,之前我遇到的那個同行,帶著他的徒弟出現在了現場來。
他手中也是劍,一把桃木劍,揮舞之間,舞動風雷,將那畜生狂暴的攻擊給穩穩抵住,然後回頭,衝著那幫人喊道:「走,往後撤,這妖物太凶了,不是省局這邊能夠處理的,嫂子,你得往中央報,讓志程他們來處理這事兒……」
志程?
我的眉頭一跳,這才知道那人與黑手雙城還有關係。
不過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那無支祁已經將那人大半個身子都給吞入腹中,得食血肉,那畜生的凶性頓時就更盛起來,雙目一睜,竟然有金光電射而出,落在了那同行的身上,將他給直接擊飛了去。
我瞧見那同行挺有本事兒的,但應對其無支祁來,還是稍微差了一些東西。
那人其實挺不錯的,之前瞧見我的時候,看不出我修為的深淺,即便我不太愛搭理,也是苦口婆心地勸,應該也是一個悲憫天人的人。
此刻瞧見他與他那不愛說話的徒弟在那兒攔住無支祁,給其他人撤離的時間,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種人,不管怎麼說,都得救下來。
我沒有再等,足尖一點,人似利箭一般,朝著那戰場衝了過去。
我這邊一出現,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驚,主要是我的速度實在太快,不知敵友,所以宗教局這邊有人舉起了手中的槍,對著我警告道:「這位朋友,止步,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
我沒有理會那人的手槍,而是直接衝入了現場去。
那同行瞧見了,大聲喊道:「別開槍,這是一個江湖同行……」
他大聲制止著,結果差一點兒又給那巨大的棒子給撩得差一點翻倒在地,而這個時候,我拔出了避水劍來,往前一擋。
鐺……
那畜生兇猛無比的大棒子,在這一刻居然停了下來。
這根棒子差不多有五米多長,而我的避水劍長不過三尺,兩者比起來,我的這長劍就好像是一根牙籤似的。
然而即便如此,我還是穩穩地擋住了對方的棍子。
攔住了無支祁暴風驟雨的攻擊,我對旁邊的那同行說道:「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們其餘人撤離這裡,免得被誤傷……」
那同行受了些傷,不過還是有些擔憂地說道:「小伙子,這畜生很凶悍的……」
我笑了,說無妨,這是我與它的個人恩怨。
我這邊說著話,那無支祁瞧見了我,也忍不住大聲吼道:「是你這個小畜生,我找了你好幾日,終於捨得出來了?」
我抬頭,望著這一丈多高的無支祁,不由得笑了,說無支祁,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的時候,你興風作浪無人管,現如今你再想施展淫威,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本來自有人來料理你,不過我念到解開封印的人雖然不是我,但我也是參與其中,不如將你給斬殺了,免得平添許多因果……
無支祁冷冷一哼,說你當我還是前幾日剛剛解封之時的孱弱模樣麼?且讓你瞧一瞧,我當年統御淮泗水域的威風吧……
它雙手一舉,大喝一聲道:「起!」
這一聲喝,河面上冒出無數氣泡,隨即各種山精野怪從那河水之中緩緩爬出,朝著這邊蜂擁而來。
我眉頭一挑,冷冷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打不過就要電話搖人兒?你以為你是黑社會呢?」
我沒有再與它多說廢話,手中的避水劍微微一抖,然後朝著前方猛然撲去。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