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

我點了點頭,盲師大概就相當於我們那裡的端公了。
盲師被人攙扶到了祭壇前面,摸索到銅鈴後開始晃動起來,腳下也不停地變幻。
其他人沒什麼反應,但我直接看呆了,這盲師腳下踩的竟然是茅山的『拜斗罡』。
盲師踩了一遍罡步,然後放下銅鈴,雙手不斷掐動。
「殂鬼決。」他捏的正是這個手決。
盲師捏完後,直接將手對準了嬰兒,嬰兒隨即閉上了眼睛。
我看了眉頭一皺,殂鬼決雖然殺傷力不大,但是對嬰兒來說,簡直是大殺器了,這盲師不知輕重,竟然對嬰兒捏這個手決。
這盲師將嬰兒弄暈之後,招手示意我過去,弄了一張黃表紙,然後拉過我的手,二話不說就將我中指割破了一條口子,隨即將嬰兒的中指也割開了一條口子,將我們兩個人的血滴在了紙上。
我原以為他要用這個紙做別的事情,沒想到他直接將紙收了起來。
將紙收起來之後,他再嘰裡呱啦念了一些沒用的東西,踏了幾個沒用的罡步,這認乾爹的儀式便完成了。
當然,還有最後一項,那便是敬酒。
因為阿野九太小,就由阿娜代替。
阿娜端了一碗酒,屈膝跪在我面前喊了一聲乾爹,我將酒喝掉之後將碗遞給了她,她卻對我拋眉弄眼,道:「乾爹,禮物,禮物……」
我啊了一聲,完全不知道需要準備禮物,但見圍觀的人都看著,不得已從身上掏出了兩串開過光的且裝飾精美的『五帝錢』,一串給了阿娜,一串給了啊野九。
這本來是我給師父還有李妍做的,沒想到在這裡就送出去了,肉痛得不得了。
阿娜接過東西後才滿心歡喜起來,並道:「謝謝乾爹。」
我比她大不了多少,聽她叫我乾爹,彆扭至極。
認乾爹儀式結束,盲師拿著錢離開,村民們隨即也離開,我則跟阿娜他們進了屋,進屋時,阿娜的母親已經將飯菜做好了。
我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阿野九,默念了幾遍淨天地神咒,消除了殂鬼決在他身上的影響。
阿野九剛醒過來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他爸和他媽見後大驚,跟我嘀咕了幾句之後抱著阿野九出了門。
「怎麼了?」我向阿娜問道。
阿娜道:「以前我們這裡的嬰兒都要讓盲師捏骨,盲師看了之後嬰兒都會睡著,一般來說,醒來時間晚的人,壽命都不長,但是我弟弟一下就醒過來了,說明我弟弟壽命會很長啊,我阿爸阿媽去找盲師去了,這是大喜事。」
我哦了一聲,殂鬼決將靈魂弄得失去知覺,醒來得早,確實能說明命硬,但是那個盲師,好像有些問題。
別的不說,光他將我和阿野九的中指血收去,這點就極其的可疑。
阿娜的父母都走了,我便向阿娜問道:「那盲師是本村人?」
她點了點頭道:「盲師是我們這裡最德高望重的人了,村子裡大部分人出生後他都忙幫捏過骨。他還會驅鬼、辟邪、招魂、除蟲、尋物、招魂,對了,他還養了很多蟲子呢。」
「養蟲子?」
「對啊!」阿娜再次確定。
養蟲子一般都是巫蠱之術,而這邊是白巫術和黑巫術的集中地,難道我誤打誤撞進入了黑巫術或者白巫術後裔的生活圈?
「你知不知道罡步?」我向阿娜問道,如果他們是白巫術或者黑巫術的後裔的話,理應會知道這個。
不過令我失望的是阿娜搖頭道:「不知道,沒聽過,罡步是什麼?」
「就盲師今天做儀式時候腳下踩的步子。」
阿娜聽後不屑道:「什麼啊,少騙我了,那是禹步,不是罡步!」
聽見她說禹步,我頓時大喜,禹步其實就是罡步,只不過在白巫術之中換成了這樣一個稱呼而已。
所以說,福禍相依,原本認了個麻煩乾兒子,沒想到卻意外找到了白巫術後裔的所在地。
第二百五十五章男朋友
正和阿娜說話的時候,木門被推開,一個年約二十的年輕人探出腦袋看了看裡面。
見阿娜和我在裡面,便推門進來嘰裡呱啦說起了話,其中幾句話還是對我說的。
「他說什麼?」我向阿娜問道。
阿娜似乎有些不太喜歡這個年輕人,轉頭對我說道:「他跟你打招呼呢。」
我看了一下這年輕人,長得陰陽怪氣的,明顯陽氣不足,陰氣有餘,臉比阿娜還白,跟吸了毒一樣,看到他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乾屍。
這幅外貌,確實很難讓人喜歡他。
不過他跟我打了招呼了,我自然以笑回應了他,他對我點點頭,然後進來坐在了阿娜的旁邊,將我晾在一邊。
阿娜見他坐旁邊,下意識地就讓到了一邊,他笑了笑緊跟了上去。
我看了哎呀一聲,這小子在我面前調戲我乾女兒是吧。
還不確定時,見這年輕人直接將手伸了出來,準備去握阿娜的手。
我看見後猛地將手伸了過去,抓住了這小白臉的手。
小白臉跟個小娘們兒似的,沒半點兒力氣,而我以前為了能彌補和勾魂使之間的不足,天天練習體術,雖說算不得很厲害,但是對付這小白臉還是足夠了的。
我雖然只在這裡落個腳,但她好歹叫了我一聲乾爹,哪兒能讓她被欺負。
見我抓住他,這小白臉兒轉頭對我嘰裡呱啦了幾句,我聽不懂就道:「唧唧歪歪啥呢,光天化日耍流氓是吧。」
《吾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