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5節
第九百四十六章劍四
??我的眼睛還是會隔三差五的痛,二奶奶也經常拿那紅色藥給我喝。
據我撞鬼過去一年之後,我一如往常到二奶奶家去串門。經過二奶奶家牛圈時候轉頭看了一眼大黃牛。
大黃牛正無精打采趴在一堆乾草上,見我去了才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睛一眨,竟流出了碩大的淚珠。
我沒見過牛哭。跟發現新世界一樣忙跑到二奶奶家,還沒進屋我就喊:"二奶奶,二奶奶,你家牛哭了。"
可進屋後,我立馬止住了聲,因為二奶奶正仰面靠在椅子上,頭看著屋簷,嘴裡不斷嘀咕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乾癟的眼睛裡面都快流膿了。
我站了一會兒,然後慢慢走近她問:"二奶奶,你在唱什麼啊?"
二奶奶像是睡著了被我驚醒一樣。轉頭一把揪住我胳膊,給我痛得直流淚。認清是我之後才放開我,又仰面嘀咕著:"兒兒你快回來。"
我不知道二奶奶為什麼會這樣,就蹲在邊上看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二奶奶才轉頭問我:"海娃子,我把妹妹送給你當媳婦兒你要不要?"
這問題她以前問過,當時我說要,這次不知為啥,我卻不敢點頭,思想鬥爭了一會兒才勉強點了點頭。
二奶奶見我點頭,竟然掛著眼淚笑了。
那天我沒有在二奶奶家呆太久,不到十分鐘我就回家去了,當天晚上聽爺爺說,二奶奶的兒子,也就是葉曉曉的爸爸在外地跟人鬧矛盾,被殺了,她的兒媳婦兒也跟人跑了,可能過幾天葉曉曉就要被送回來了。
說實話,聽見這消息,我並沒有什麼特別感受,只是覺得葉曉曉很可憐,才這麼小,爸爸就死了,媽也跑了。
三天之後,葉曉曉被人帶了回來,同時回來的還有葉曉曉爸爸的骨灰。
我們這裡的習俗,肯定要找一個吉日下葬的,在吉日下葬之前,就需要舉辦一個葬禮。
二奶奶瘦得不成人樣了,葉曉曉看見她奶奶哭,她也跟著哭,我看了葉曉曉,也跟著掉眼淚,當時不知道什麼是心疼,所以不知道為什麼哭。
葬禮的當天晚上,二奶奶給我和葉曉曉兩人一人拿來了一塊孝布。
親緣關係越親,孝布也就越長,按理說葉曉曉的孝布肯定比我的要長,不知道是不是二奶奶拿錯了,我的孝布跟葉曉曉的孝布竟然一模一樣長。
三天之後,葉曉曉的爸爸下葬,二奶奶讓我跟葉曉曉三步一叩首,跟著骨灰盒跪行到了下葬的地方。
葉曉曉長得很小巧玲瓏,弱不禁風的,村子所有人見了都心疼不已,紛紛扼腕歎息說她命途多舛。
葉曉曉爸爸下葬之後第二天,二奶奶帶著葉曉曉去了城裡,到第十五天,我才重新見到二奶奶和葉曉曉。
二奶奶說這次進城是給葉曉曉改名字去了,她說她算了一下,葉家的人不好養活,穆家的人好養活,所以就給她改了一個穆曉曉的名字。
葉曉曉以前跟我呆在一起玩兒過一陣子,跟我還比較熟識,她平日裡就很文靜,不喜歡說話,在她爸爸死後就更加明顯了,只有我去二奶奶家的時候,她才會跟我說幾句話。
她從城裡回來,我們見面的第一句話她就說:"葉海哥哥,我不姓葉了,我奶奶說我叫穆曉曉。"
姓氏問題我一點兒也不關心,只不過換一個稱呼而已,我們村子裡面有一個婦女身體出了問題,二奶奶給她看了看,然後讓她的兒子改稱呼,不能叫她媽,改成阿姨之後,她的病還真的就好了。
穆曉曉改名之後,二奶奶也不允許我叫她妹妹了,讓我直接叫她曉曉,說是為了改運。
我無所謂,叫曉曉還顯得熟絡一些。
從我撞鬼之後,村子裡面就很少有小孩兒願意跟我玩了,倒是穆曉曉,她不跟別小孩兒一起,老是跟在我身後,葉海哥哥長葉海哥哥短的叫。
有時候我在田地放牛,她總會找到我哪兒來,然後跟我倆坐在田埂上看著牛。
平日裡不放牛的時候,她也會經常到我家來找我,她的玩具很多,可只要我喜歡,她都義無返顧送給我了。
而我能做的,只有不讓她被別的小孩兒欺負。
可事與願違,有一次我與其他的小孩兒發生了矛盾,那小孩兒用石子仍我,沒有打中我,卻把她的頭上打破了一塊皮。
當時我就氣得不行了,抄起地上石頭就往他家趕,我發誓,當時要真讓我抓住他的話,我絕對會用石頭在他頭上招呼。
那小孩被我嚇進了屋裡,我用石頭在他家的門上砸了好幾下才放棄。
下午爺爺奶奶回來把我批評了一頓,說我沒有保護好穆曉曉,我當時也沒說啥,只是覺得不高興。
晚上送穆曉曉回家的路上,穆曉曉盯著我說:"葉海哥哥,你眼睛又紅了,疼不疼呀。"
她這麼一說我才感覺出來,眼睛又有點兒痛了,心想一會兒到二奶奶家去了又要喝藥了,不過在穆曉曉面前我還是搖頭說沒事。
把穆曉曉送回家之後,二奶奶一見穆曉曉額頭上的傷,眉頭一皺,立馬問我是怎麼回事兒。
我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二奶奶聽了也指責我,說我應該保護好她的。
我當時覺得很冤枉,那石頭我又不知道它要往哪兒飛,要是知道它的軌跡的話,我肯定會擋下來的。
二奶奶在那裡指責了我一會兒我有些不願意聽了,就轉身離開了。
回到板栗樹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眼睛越來越越痛,本想回去找二奶奶要藥的,但一想她剛才責怪我,我就倔著性子回到了家,晚上也不願意跟爺爺奶奶說,就一直忍著。
到晚上十一點多鐘時候,眼睛痛得實在受不了了,一個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將燈拉開出到隔壁房間找爺爺奶奶。
伸手過去摸了摸連在開關上的繩子,可無論怎麼摸,都無法摸到那根繩子,這下我有些慌了。再次嘗試了一次,摸到的東西直接給我心裡嚇的涼透了。豐在農。
我摸到的不是繩子,而是一隻冰冷的手,我開始不確定,又撫了兩下才收回了手,我摸到的卻是手臂,很冷很冷,跟冬天的木材一樣。
摸到那東西後我不敢大叫,怕我一喊出來,站在我床頭的那人就會發現我呆在哪裡,所以我收回手就連忙往裡面挪。
晚上沒有月亮,裡面黑黢黢的。沒有半點兒可見度,我也不知道面前站了是誰,所以就跟他僵持了起來。
過了好久,前面沒有半點兒動靜了,我又慢慢伸出去手,伸手輕輕一捏,又摸到了那東西。
我見他這麼久都沒有什麼動靜,就以為是摸到了別的東西,乾脆一股勁向前一攬,總算捉住了開燈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