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節

  胖子瞪眼道:「殺又殺不得,走又走不得。難道要束手就擒不成?」
  謝半鬼斜視一眼雖不稱峻絕,卻十分的陡峭的山崖道:「從這裡衝下去!」
  胖子被謝半鬼嚇了一跳:「你喝了吧?這麼陡的衫,連猴子都站不住,你還想縱馬啊,那是找死……」
  謝半鬼猛的一拍坐騎:「跟我來!」
  謝半鬼坐騎吃疼猛向山下衝去,沒出幾步便四蹄騰空。半空中的謝半鬼腰間用力之下,將帶著慣性急衝的駿馬又壓回了崖壁。
  謝半鬼掌控的戰馬,除了衝刺速度快的驚人之外,與在平地上奔跑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胖子他們三個見謝半鬼衝出幾丈,也一拍馬也跟了下去。
  老錢功力稍差,沒有衝去一里坐騎便失去控制。前蹄磕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一個趔趄將老錢掀了出去。
  沖在他前面的謝半鬼眼見頭頂上陰影飛過,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卻誤打誤撞正抓住了老錢的腰帶,雖然把飛出去的人又給拉了回來,謝半鬼自己卻差點被老錢拽落馬下。
  謝半鬼身側的胖子,趙鑫一左一右操起二人肩膀,才算將謝半鬼,老錢拉回原位。老錢的那匹戰馬,卻翻滾嘶叫著從山上滾落了下去,在凸起來的岩石上撞得粉身碎骨。
  在山頂匯合的騎兵,見謝半鬼等人縱馬衝下山崖。驚呼道:「他們是人還是鬼?這樣也能沖得下去……」
  虎威營驚呼之間,謝半鬼等人已經衝到了山腰,再不快追,只怕又要讓對方逃了。
  隨後趕上來的趙金鐸抽出佩刀指向山下,怒吼道:「給我追下去!」
  「這能行麼?」眾多兵馬面面相覷,虎威營雖也是剽悍之輩,但是稱得上高手的人馬卻在城門爆炸時折損了大半。剩下這些人,根本做不到縱馬下山這種事情。
  趙金鐸揮刀砍倒一名軍官吼道:「追下去!這是軍令!」
  軍令難違,十幾名騎士一閉眼,催馬衝去。沒衝出兩步,人馬便滾做一團,像石塊一樣,向山下砸去。
  趙金鐸不顧士兵死活,瘋狂命令追擊。翻滾的騎兵,向滾落的石塊,不分東西南北的向謝半鬼他們砸去。
  謝半鬼微微一側頭,見身後煙塵滾滾,無數人馬凌空砸下。前方又已經接近了依山而建的民宅。不得已之下,拔出了身後的斷魂寶刀,凌空揮出一道半月形的刀氣,把那座已經近在咫尺的民房貼地斬斷,斜向掀落山下,硬生生給自己開出了一條路來。
  「跟著我走!」謝半鬼斷魂連揮之下,不斷將一豎排民房掃向兩側,為馬隊掃開了一條道路。衝下山坡的駿馬得以在平地緩衝,直奔出一里才慢慢停住了腳步。
  謝半鬼等人回頭看去,山下儘是摔得扭曲變形的虎威軍屍體和被落屍砸壞的房屋。甚至有些虎威軍還被穿在樹枝上,懸在半空示眾。
  「趙兄,我等去也——」
  謝半鬼仰天發出了一聲勝利的長嘯,把趙金鐸氣得幾乎吐血趙金鐸吼叫道:「繞下山去!繞下山去!」
  「跟我走!」謝半鬼一聲呼喝,他們的三匹駿馬已經並列向一所民房衝去。
  山下那些木質民居本就不算結實,加上這裡又是窮人聚集的地方,破爛的房屋連成了一片,有些民居乾脆就是窩棚,根本經受不住奔馬的撞擊。
  三匹駿馬撞壞了民宅之後,又從屋後狂奔出來之後,三匹馬的屁股上全都多出了一把匕首,馬鞍上除了蓋著謝半鬼等人的衣服哪裡還有他們的影子。
  馬匹在劇痛之下,也不分東西南北,在民居間橫衝直撞的奔騰而去。好在當時正是上午,村民大多不在家中,否則不知要造成多少人的傷亡。
  剛才,追在謝半鬼他們頭頂上的那片烏雲,不知怎地竟然緊隨著三匹空馬飄向了遠處,卻讓謝半鬼等人在眼皮地下從容而去。
  第526章 反常的趙金刀
  謝半鬼雖然脫離了趙金鐸的追擊,卻沒有立刻遠遁。反而順勢躲進了山區。
  不是謝半鬼不想跑,而是他實在摸不清,頭頂那片黑雲路數。要是,他們進入平原地帶,那糰子黑雲再忽然跑回來,他們很有可能會直接陷入重圍。退往山區反而更安全一些。
  謝半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位置隱秘的山洞,他們剛剛安頓下來,謝半鬼就目光如電的盯住了趙鑫:「趙金刀忽然死亡,趙金鐸圍住我們索要什麼東西,你又忽然出現阻止趙家鐵弓……,這一切,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趙鑫面不改色的道:「我只知道按照少爺的安排行事,其他的什麼都不清楚。」
  謝半鬼眼色微動間,胖子提著方天畫戟有意無意的走到了趙鑫旁邊,老錢也不動聲色的往洞口挪了挪。
  三個人呈「品」字形把趙鑫圍在了中間,謝半鬼才不疾不徐的道:「那好,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在下知無不言。」趙鑫似乎沒料到謝半鬼會提放自己,說話的態度也冷了幾分。
  謝半鬼道:「金刀什麼時候到達岳州,又是什麼時候,讓你帶著鐵弓令離開。陪同他的有幾個人?」
  「我們五行護衛,在半個月前陪少爺到了岳州。」趙鑫對答入流的道:「到岳州的第三天,少爺就一反常態的把我們五個召集到了一起。讓趙淼,趙垚帶著一封書信去找你們。讓我帶著鐵弓令躲起來,說是,萬一趙家鐵弓要對你們不利,就讓我拿出鐵弓令救你們一命。後來,他單獨留下了趙焱,隔天之後,趙焱就失蹤了。至於,少爺讓他去做什麼,我不清楚。」
  「你說,他聯繫過我們?」謝半鬼皺眉道:「他給我們的信裡寫的什麼?」
  趙鑫直接搖頭:「不知道!」
  「我們並沒看見水衛跟土衛,是趙金鐸用飛鷹傳書通知我們金刀病亡……,難道他們兩個已經遭了毒手。」謝半鬼像是自言自語,兩隻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趙鑫。
  趙鑫的身軀幾乎不可察覺的微微震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看樣子,像是早就已經猜到了結果,只是從謝半鬼嘴裡說出來,還是讓他的情緒產生了一絲波動。
  謝半鬼不動聲色的道:「趙金鐸,向我們要的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趙鑫搖頭之後,有開口道:「少爺,最近一段時間,行事十分神秘,甚至可以說有些詭異。總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段時間,從來不帶侍衛,去做什麼也絕口不提。」
  謝半鬼追問道:「他每次消失多久?」
  趙鑫想了想道:「不一定。最短的時候,只有幾個時辰,最長的一回有七天。」
  謝半鬼皺了皺眉頭道:「除了這些,趙金刀還有什麼詭異的地方麼?」
  趙鑫低沉道:「最近這一年,少爺的確變了不少。整天少言寡語不說,飯量也越來越小,甚至有時候一整天不吃不喝。有時還會喝一種很難聞的草藥?」
  謝半鬼立刻追問道:「什麼草藥,多長時間喝一回?」
  趙鑫無奈道:「他熬製草藥時,總是自己動手。還不讓別人去看,每次喝完都會把藥渣一起吃掉。我們除了知道,草藥的氣味很難聞之外,對草藥的成分一無所知。」
  謝半鬼點了點頭道:「還有麼?」
  趙鑫想了想道:「還有……還有就是,少爺總是在不停的畫畫,畫完一張就燒掉一張,從不留下底稿。有時一邊畫,還一邊自言自語,好像是說『差在哪兒呢?差在哪呢?……』」
《鬼出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