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謝靈玉說,你回去自己畫,鬼派畫符都用白紙黑墨,不像道教的辰州紙是黃色的,選什麼樣的符菉好,你自己看著辦。
  我想大概謝靈玉也是懼怕我畫出來的符菉,在花店畫肯定對她不利,牽著小黑狗回到租的房子去。
  到門口的時候,謝靈玉說,明天你去花市的時候,看一看有沒有白色的彼岸花買回來?
  我答應下來。
  彼岸花又稱為曼珠沙華,因為花和葉子不能見面,所以稱為彼岸花。有人說生長在冥河邊上,其實沒有那麼玄。小紅色的彼岸花生長在幽暗處,當然是在人間不是在冥河。
  常見的彼岸花是一種醫藥藥材,清火降壓還可以美容美顏。這種花多少帶有神秘色彩,多以紅色為主。謝靈玉收集了有什麼用呢,而且是白色。
  我好奇問道:「你要白色的彼岸花幹什麼?是上火了,上火的話可以跑金銀花配菊花。美容的話弄點面膜或者黃瓜就可以了。」說完之後,發現自己說了一堆廢話。
  她是女鬼,上什麼火啊?
  謝靈玉幽幽地說道:「我想去冥河對岸見一個人……」
  我笑道,你是一隻鬼,去冥河找人,還不被巡邏在岸邊的日游神、夜遊神抓走把你丟到刀山火海油鍋裡面,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謝靈玉一言不發。愣了一會,說道,你快點去找白雨,別讓她害人再添罪業。
  我小時候聽過老人常說的,棺木是人最後的搖籃,順著冥河一直漂到時間和世界的盡頭。
  後來,我才明白,當時的謝靈玉並沒有開玩笑,她後來真的去了冥府。
  這都是後話,後面慢慢講。
  
  第25章 韓宗楠之人鬼戀
  
  佛家說有三千大千世界,或許真的存在冥府,那個地方是謝靈玉要去的地方嗎?
  我又該去往哪裡呢?你們呢?哲人說,我們一生就是往死而生。
  謝靈玉的玩笑一樣話如同水波裡面的漣漪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我回來住處,把鬼靈石用錘子敲碎,磨成了黑色的粉末,路上買回了上好的宣紙、毛筆和墨水,先用墨汁試著畫了兩張,才用鬼靈石來畫,墨質量並不好,用水兌上把碾磨好的靈石粉倒進去。
  「甲辰乙宮符」和「東陵子捕鬼符」各畫了一張。
  「東陵子捕鬼符」上面圈著一排牙齒,中間均勻地分佈八把飛刀,樣式古樸,和電視裡面電影裡面看到那種黃紙筆走龍蛇完全不一樣。
  我心中犯怵,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外公和東陵子兩個人若是喜歡開玩笑的,那我就被開了。
  正琢磨怎麼使用的時候。屋外又傳來了「釘釘釘……」的敲釘子聲音。節奏明快,動作熟練。
  誰啊?一到晚上就釘子。趴在地上的狗小賤汪汪地叫了起來,豎起尾巴境界地看著門口。我身上的毛孔也豎起來,釘釘子的那人要不是變態就是被老婆虐待,大半夜釘釘子。敢情你專門釘釘子消遣人生的嗎?
  我猶豫了一下,站在門口吼了兩句,誰大半夜釘釘子,還讓不讓睡覺啊?走廊裡面陰沉沉的沒有回音,釘釘子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兩張捕鬼符已經畫好,還要收集一些竹葉、雞蛋、紅線帶在身上,把玉尺裝好,牽著小黑狗關門出去。
  走樓梯下來的時候,我總感覺頭頂上面有個什麼東西跟著一樣,抬頭一看什麼都沒有,陰嗖嗖的冷風。
  小賤一路叫個不停,走出門口的時候,燈閃了一些,一絲花瓣緩緩地飄了下來,正好落在我的鼻尖處,是一瓣康乃馨的花瓣。芳香的花瓣不偏不倚落在我的鼻子上面。
  我回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媽個比,知道誰捉弄我罵不死他。從小區出來,遠遠看見黑暗之中一個戴著帽子的人,站在一棵梧桐樹下看著我。我大叫一聲,蟲老五,你狗日膽子夠大的,有種別走。
  衝上前的時候,蟲老五已經沒有了蹤影。原本站的位置落了一地的煙頭,估摸自己剛才看錯了,蟲老五養蟲子肯定不會抽煙,因為很多蟲類都不喜歡煙味。那會是誰呢?戴著一頂帽子在下面張望,是小偷嗎?
  我到超市裡面買了雞蛋,又找了一捆紅線,裝在袋子裡面,想起學校裡面應該有竹子、竹葉應該好采的。回到白夢花店的時候,發現了沈易虎坐在花店裡面等我,他的突然造訪,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
  謝靈玉笑道,是我把他叫來,晚上你們一起去,也有個照應。我呵呵笑道嗎,沈警官,沒想到咱們又要搭檔。
  沈易虎哭臉說道,算我倒霉。臨出門的時候,我把花泥拿了兩塊放在袋子裡面,領著小黑、沈易虎上了的五菱。
  我看著路邊收廢品的小店還沒關門,招呼沈易虎一起幫忙,把車後的廢紙買了。沈易虎一臉不情願,一邊搬一邊罵,沒想到你混到賣廢品的份上了。
  我笑道,這叫勤勞致富。
  六毛錢一公斤收來的紙張九毛錢賣出,中間賺了三毛錢,小收入一筆,也不錯。
  到了學校,保安再一次攔住不讓我們進去。沈易虎不耐煩地把警官證拿出來車子才進去的。沈易虎原本慵懶地坐在副駕駛上,猛地一個機靈,你是來查白雨的案子嗎?
  我點點頭,是的。沈易虎罵道,你早說,老子以為你過來幹什麼,原來是查白雨。說起白雨,我門清,那個時候我剛當警察,遇到的第一個案子就是白雨斷頭案,至今還沒有找到她的腦袋。當時耗費了大量警力和人力查找排查,連兇手的毛都沒看,這麼多年都成了懸案了。
  我說道,不瞞你說,白雨很可能回來了。
  沈易虎額頭上汗水往下流,擦,要不要叫支援。我說先別急,先找到白雨在哪裡再說。
  那天,因為放假的原因校園裡面人很少,加上下了小雨,空氣之中往上泛著一股泥土的味道,悶,似乎需要一場大雨。
  大半夜開著車子在校園裡面溜躂了一會,小賤也沒有一點點不安的情緒。我猛地踩了一腳剎車,沈易虎沒系安全帶差點撞在玻璃上。
  「你要死啊。」沈易虎罵道。
  一把黑傘,一身黑衣服,一束紅玫瑰。韓宗楠如同遊魂一樣走在晚上的校園裡面。沈易虎和我兩人目瞪口呆,我看了一眼小賤的反應,它除了剎車沒站穩以外差點摔個狗吃屎以外,其他都好。韓宗楠難道是失戀了,花沒送出去才如此落魄。
  我把車門打開,沈易虎也出來了。此刻電話響了,嚇得我和小賤都一哆嗦。沈易虎說,鎮定一點,白雨沒見到,一個電話給嚇死不划算。
  電話是孟小魚問這麼晚沒回來是不是鬼混?沈易虎把電話給了我,我連忙解釋說在外面辦案子。孟小魚才把電話掛上了。典型的妻管嚴啊。
  我說,跟上去,看看他在幹什麼?沈易虎一言不發點點頭。我說那小子手上的花還是我賣給他的。沈易虎瞪了我一眼,跟你在一起真是沒好事。
  我呵呵笑了兩聲,咱們彼此彼此。和沈易虎那種潛移默化的熟悉,是在黃氏被抓我們劫後餘生,好像男人之間不用說什麼彼此就認同的感覺。
  他是個悶油瓶,而我看了祖師爺的書後,似乎整個人也古靈精怪一點。兩個人搭檔起來奇奇怪怪地,不過給年輕的生活增添不少回憶。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