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紀千千面前的黑咖啡放了很多糖和牛奶,她原本就是一個愛甜的人是一個不能吃苦的人,而我也不願她跟著我吃苦。紀千千的手上的勺子一直在轉動,很顯然我們彼此都沒料想到以這樣的情形見面。
  冷場尷尬是恨正常的。
  紀千千將垂下來頭髮綰起來,我看得有點癡了,見她眼神望過來,我連忙移開眼光。
  那麼,你成家了嗎?紀千千問道。
  我笑道,沒有,等存到錢買到房子讓我媽在鄉下幫我相一個,有合適就行了。
  紀千千點點頭說道,那你要抓緊了,你年紀也不小了,你看我現在女兒都兩歲了。
  我愣了一會,女兒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大白兔奶糖或許是吃完了,叔叔,我叫曉曉,你認識我媽媽的話,我同意你叫我寶貝。
  我和紀千千相視而笑,沒有太多的話語。
  花開花謝了還會有花開。春天過去了,冬天過去了,還會有春天,還會有春天了。
  可是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紀千千,也不會有第二個蕭棋。
  紀千千出咖啡館的時候,說道,你的眼神,你的衣服,你的神采都告訴我過得不好,我已不能說你什麼了,你總是這樣。你祝福我吧。
  我說,那好,祝你一生幸福。
  曉曉拉著紀千千的手,看著怪叔叔的離開,看著媽媽的臉上,問道,媽媽,下雨了把你眼睛打濕了。
  回來的路上,路過半仙壽材店舖的時候,我進去找老闆要了一棟別墅,再加上十個女的。老闆劉建國劉半仙留著八字鬍須,戴一副眼鏡,手中拿著一本《麻衣神相》在研究著,上面密密麻麻全部是繁體字發黃的紙張,應該是一本古本,不是市面那種彩色大開的油印普及本,推推眼鏡問道,有什麼要求嗎?
  我愣了一會,怎麼說?
  劉建國說道,用上好的彩紙手工畫要貴一些,而且外國洋妞,中國女人價錢也不一樣,當然如果流行日本系列的話可能價錢要另談了,我給你推薦俄羅斯烏克蘭大洋馬,身材高大而且上檔次,反正壽材市場最火的就是這一款,其他的呢,委內瑞拉盛產世界小姐,那邊的女人也不錯。
  我忍不住好笑,用最好的材料做十個俄羅斯洋馬,價錢好說不會虧待你。
  劉建國呦呵一聲,把手上的《麻衣神相》放下來,好了,留個號碼,先交定金,做好了我給你打電話。
  算下來定金就要五百塊,我罵道,靠,一天要是賣一百個俄羅斯洋馬你不是發財了。劉建國說,可不,我也想,你這是我半年來第一單生意,物價漲得快,紙張費錢,而且俄羅斯大洋馬需要材料可不少。
  出門要走的時候,劉建國開口問我,要不要免費幫你相相面?
  
  第2章 陰陽師夢流川
  
  我咦了一聲,問道,要收錢的嗎,鐵口金斷,要我一千塊錢我是沒有了,再說了你要是話語磨稜兩可、雲山霧罩我也沒有錢給的,來個准信我看著給錢。
  劉建國讀的是《麻衣神相》,熟讀在心,店子裡面好不容易開了個張,見我來了要給我相面,也算是知行合一,搞搞實踐活動。
  江湖上面一般算命看相,算命一派都是《子平術》,八字推斷,太歲凶神一類的說辭。瞎眼的徒弟從小跟著師父背,不認字也能倒背如流,還必須要熟讀陰陽學、鬼谷子、易經八卦算術等書籍,有了理論基礎,張嘴即來,琅琅上口,吹得你不信也得信,心服口服。
  相術分為,相骨形,相身形,相五官,相部位,相氣色,相鬚髮,相身紋,當然最厲害的相術之中就是相聲,顧名思義就是閉著眼睛聽你說兩句話,就可以知道你的前世今生甚至來世是如何,歷史上面也只有女神相許負可以做到。
  劉建國怪怪笑道,他背後糊好的紙人臉上打了兩塊紅撲撲的胭脂也十分地奇怪。劉建國說,只是幫你看一看,也不多說話,說多了我遭殃,洩露了天機,黑白無常拉我去喝茶聊天,我可不想,說了你也不用給錢,省得你說我想賺你錢。
  我說,那行,不要錢你就幫我看一下吧。劉建國看了我一會,搖頭晃腦地欲言又止。
  我罵道,別跟我來這一套,有話就說,我沒錢給你的,我又不是市井大媽。
  劉建國咬咬牙道,你面上氣色似乎有一道陰鬱之氣,近日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我瞭解過一些相面上的基礎學問,對於專門從事這個學問可能比不上,見劉建國的樣子,倒有幾分信了。嘴上卻叫,老闆,得咧,不知道說點好聽的話,難怪生意不好,別墅和紙人紮好了給我打電話。
  我說完了就出了半仙壽材店,路上買了個便宜手機,坐公交回到了楚漢大道上。我見軍哥正在修車,便問軍哥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喝酒。
  軍哥見我臉上滿是傷痕,把手上的工具放下,你昨天晚上打架去了嗎?我說沒有啊,昨晚上倒霉攤上一點事情,被警察抓去打了一頓,後來證明我沒事情就把我給放了。
  軍哥說,行,等我把手上的活弄完了,我們就去喝酒,要不要把弟妹叫上。軍哥口中的弟妹是謝靈玉。我慘笑道,不用了,就我們一起去吧,男人喝酒叫什麼娘們。
  劉軍笑道,吵架了?
  我說沒,只是心裡有點事情憋得慌。
  我想了一下還是給謝靈玉打了個電話,試一試這個在劉軍看起來的女朋友有沒記掛我。電話裡面的謝靈玉說早點回來,然後就掛上電話。我說要去跟軍哥一起喝酒,謝靈玉說少喝一點就掛上了電話。
  我又是一陣失落。
  劉軍把張宗寶也叫上了,那小子原本要給宗笑打電話,軍哥說是男人喝酒的集會,叫女朋友來就不好。
  找了一家家常小店坐下來,張宗寶笑著說腰花腰花,要點腰花,天天幹活都累了正好補補。軍哥笑道,就你小子騷,天天想那事。最後要了一盤腰花,一盤農家小炒肉和蒙古牛肉加上兩盤花生米,整上了一條紅燒鰱魚,叫了兩件啤酒。
  剛坐下來一會,就看到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走了進來,坐在不遠的位置,目光陰鷙,舉止詭異,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東西還色迷迷地看著我一樣,是看上我的菊花了,神經病一樣。
  軍哥喊道,服務員,你信不信我能一隻手開瓶子?
  女服務員跑上前,瞪大眼睛,看著軍哥,有點不相信。軍哥說,不相信還不把起子拿來。張宗寶坐在那裡笑慘了,師父就愛逗小服務員。
  女服務員花容失色連忙拿了起子跑過來。
  我先乾了一瓶,邊喝邊流眼淚,哇哇地哭了起來。
  張宗寶問了,叔,你怎麼哭了。我喊張宗寶師父劉軍為哥的,張宗寶喊我為叔再正常不過了。
  軍哥說,小孩子不懂,這就為情所困,困住了大男人也要掉眼淚。
  張宗寶問道,那師父你困過嗎?軍哥說,不提了,喝酒。張宗寶哦了一聲,原來師父你也困過啊?
  三個穿西裝的男子只點了一盤花生米,三個人在吃花生米,要了兩杯白開水。老闆心裡面早就開罵了,白佔位子不說,三個人點一盤花生米。只是礙於三個身形魁梧不敢說出來。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