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我猶豫了一會問道,你也要走嗎?謝靈玉沉默不語,獨自在修剪一株白色玫瑰花。過了一會,門口站著一個小女生,穿著一雙帆布鞋,和一個蛋黃的短袖,綠色牛仔褲,敲了敲門。
  我問道,你是要來買花嗎?
  小女生笑道,老闆你好,我就魚雨薇。我是來應聘的,我在網上看到了你們要招聘女員工的信息,就過來了。你們真的是晚上開門的嗎?
  謝靈玉笑道,是我在網上發佈的消息。對啊,是晚上開門的。你要是不方便,也不用勉強自己。
  魚雨薇狠狠點頭,可以可以的,不勉強的,我很會幹活,剪花插花都不錯,還有,我家就住在附近,路都很熟悉,不用擔心晚上回去不安全的。說話的魚雨薇,嘴角漩出兩個酒窩,眼睛明亮充滿活力。
  謝靈玉道,既然這樣,你來上班吧,一個月給你兩千五,多了我也給不起。魚雨薇猛地點頭,那我現在就開始上班吧。謝靈玉道,晚上來賣花的人其實不多,沒多少生意,偶爾會有一些小孩子來賣花,你不要趕跑別人。還有,除了一些大的節日之外,我可是沒有假期的,白天你休息,晚上七點鐘就要過來,你明白嗎?
  魚雨薇道,我明白,你發的招聘廣告我看過了,那我現在開始工作吧。魚雨薇話聲一落,開始收拾起來,把地上的碎葉子掃起來倒進垃圾桶。
  魚雨薇一來,當天晚上賣出了好幾束白玫瑰。我給禹帆打了電話,問什麼時候雙方見面,當然越快越好。禹帆爽快地說,聯繫好了給你電話。
  十二點鐘下班的時候,謝靈玉說,蕭棋,你先把小薇送回去吧。魚雨薇連忙搖頭道,沒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住的很近很近。謝靈玉道,小薇,你等一下,先給你支一千塊錢,正在養身體別把自己餓了。魚雨薇接過一千塊錢,那我明天早點來。
  第二天早上,禹帆給我打電話,說賣家想這個週末見面,要是看上了就當場付錢。我答應了下來,把消息告訴了謝靈玉。
  謝靈玉原本一顆沉默的心似乎雀躍不少,晚飯多給我做了幾個美味可口的小菜。
  何小貓似乎感覺到主人的心情,晚上多吃了一條小魚,在窗台踱著貓步子。
  我心中有種不快的感覺,謝靈玉可能要走了。祖師爺說過,去冥府的路有千難萬險。可是每個人的道路不一樣,我又如何攔得住呢?
  謝靈玉依舊囑咐我要多讀書。下午到白夢花店的時候,魚雨薇坐在軍哥汽修所裡面。鐵牛和劉繼保兩人圍著魚雨薇,嘻嘻哈哈地說著少男少女的話。
  鐵牛是個比較直接的人,美女,你有女朋友嗎?魚雨薇笑起來,又露出了兩個酒窩,能不能保密。鐵牛一時之間找不到說辭,拿起一張報紙道,要不我給你唸唸新聞,全國道教協會近日在江城召開第十七屆全國代表大會,哈哈……怎麼道士還要開會。
  劉繼保當時就火了,鐵牛,你會不會聊天!對了雨薇,你什麼時候下班,我請你吃飯。
  謝靈玉故意嚇兩個懶傢伙,要不要這麼直接,都魚妹妹,雨薇地叫上了。回頭告訴你們師父,不好好幹活,調戲我的小店員。劉繼保說,姨,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沒有那個心思,我只是想和雨薇……魚妹妹做個朋友……
  魚雨薇呵呵地站起來,可不,一個問我有沒有男朋友,一個請我吃飯。這時,軍哥從裡面走出來,什麼事情呢?劉繼保趕緊閉上了嘴巴,一個屁都打不出。謝靈玉道,以後你們倆個要是買玫瑰花送給魚妹妹的話,我給你們折扣……
  鐵牛低頭急忙取幹活,接過拿起了一把錘子去下螺絲,扭頭看了一眼魚雨薇,怕她笑自己學藝不精。劉繼保拿了一把起子要去敲輪胎,扭頭看了一眼魚雨薇,怕她笑自己學藝不精。
  軍哥似乎也猜出了幾分,哈哈,你把生意都做到我的頭上來了。謝靈玉道,這叫兔子也吃窩邊草,不過是你們先吃的,我依樣畫葫蘆。
  軍哥和我哈哈笑了起來。
  我把店門拉開,小賤和小青菱鑽了進去,小青菱依舊找了位置休息睡覺,小賤耷拉腦袋看著小貓,似乎要說什麼,不過最後癡癡地望著。
  魚雨薇進門把兩把鮮花搬動門外。劉繼保一瞧,喊道,雨薇,你放著,我來幫你幫,這都不是一個小女孩子做的活……
  鐵牛一看,道,對啊,我來幫你……不到兩下,門口擺著的花就被劉繼保和鐵牛搬出來了。魚雨薇說,謝謝你們。
  兩人齊齊說道,店裡面還要什麼重活嗎?我們來做……
  軍哥罵道,平時沒看你們勤快,現在一個個打了雞血一樣。早知道這樣,我看蕭老闆不用請女工了。我笑道,孟子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了,軍哥他們兩個都回來,怎麼沒見宗寶呢?
  軍哥拍著煙盒點了一根煙,這不,他和宗笑不是要結婚了嗎?在家裡忙著……房子要裝修,要買液晶電視,要買嘉陵摩托……
  
  第19章 一連串變故
  
  我說,結婚是一件人生大事,他和宗笑磕磕絆絆能夠在一起,是緣分天成。軍哥問道,有時間去喝喜酒。我說還是不去,去了也不好,把晦氣回去了。
  軍哥說,沒那一回事。
  晚上幹完活收工的時候,我的《八宅明鏡》也讀完了,這是一本講解家居風水的扛鼎之作,是「八宅派」的名著,把陽宅與人的之間複雜的關係,概括成幾條簡單可以接受的觀點,此書自唐宋起,便盛行不衰,正是那祖師爺東陵子書中所說楊筠松的作品,講的是「人宅相扶,感通天地」。
  魚雨薇照舊下班回家去,滿帶歡喜,上班時候如同一隻快樂的小蝴蝶,在花間不斷飛舞,永遠不知疲倦。我和謝靈玉收拾著回到小區已是半夜,行人寂靜。
  不過漸入夏季,路邊的大排檔擺了起來。小區入口區的小館子也在門口拉個鐵罐子煤氣支起大鍋,做起了油燜大蝦,油香四溢,饞得人蛔蟲直往外面鑽……
  原本熱鬧非凡的路邊攤本來是熱鬧非凡,喝酒罵娘聲聲不斷的,今日倒好,一個個斯斯文文吃相耐看。走進一看,原來是樓上的少婦不知為何心事重重,要了兩份烤肉,點了一盤花生米,還擺著一瓶只有男人才會喝的一塊五一瓶的啤酒。
  謝靈玉笑道,怎麼,你也要坐下來看風景嗎?我說,家裡有美人可看,還看什麼風景。謝靈玉沒好氣地說,你說什麼話呢?你看不看我我又不會吃醋,你看那幽怨的少婦前凸後翹,臉龐精緻,缺的是一個精壯寬闊的胸膛,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
  我說,怕她把我吃了。
  到了小區的門口,兩個保安打著電燈照著路口,我心中納悶,今天怎麼這麼仁慈了。兩人巴望地看著來路,眼中看的就是那幽怨的少婦。
  她一現身得惹得多少人春心蕩漾……
  到了週六,禹帆又打來電話,說賣家希望明天晚上八點半見面,還是來我的花圃來,如果可以,先把錢帶來。我心想正好是晚上,二話不說就應下來了。
  中午的時候,謝靈玉讓我去取了十萬塊錢備著。到了晚上,謝靈玉特意換上一件白色的衣服,似乎要映襯今天晚上的白色彼岸花。
  七點鐘開了花店,讓魚雨薇一個人守店,來了幾天之後魚雨薇倒是十分熟練業務,價格還價上也可以給顧客一個合理的價格。我開著五菱車帶著謝靈玉出發,把一對貓狗留在店裡面,七點半到了禹帆的花圃另外花店來進花的車子來了不少,禹帆見我來倆,說道裡面坐,忙完就過來。
  說是裡面,不過是花圃一角落散開分佈的四把椅子和一張桌子,謝靈玉侷促不安地坐了下來。等到八點鐘,禹帆電話響了,不好意思地跑過來說道,對方路上發生點小意外,可能要晚半個小時才能到。
  謝靈玉說沒事,我們可以等他們,你先去忙生意。我也應和了兩聲,沒事,你先去忙,不要緊的。禹帆抱歉萬分,說自己沒有說好時間,害得蕭老闆等了那麼多時間,到時候這牽線搭橋的錢就少要一點。
  謝靈玉時刻眺望來路,看賣家來了沒有,我說才八點十一五,你不要那麼急。謝靈玉有些失態道,我是有點心急了,哎,不該不該,跟個小姑娘一樣。
  我玩笑地說道,要是你走了,我外公給我找的老婆不是落空了嗎?謝靈玉哼了一聲,好你個小子,前兩天晚上話裡面就不老實,現在又佔我便宜,我什麼時候是你的老婆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瞧你那德行,夠不夠資格,天天吃我的,喝我的,連衣服都是我給你洗的,還好意思說……
  我笑道,你已經很好了。謝靈玉白得很純的臉紅了起來,說怎麼感覺我把你老婆應該幹的事情都做了……兩人一陣尷尬,說得我臉上也有些不自然。
  八點四十五左右,禹帆送把我叫到花圃外,蕭先生,是這樣的,剛才他們說,十萬塊錢可能太少了,要漲到十五萬,不然就把花賣給別人。我怒了,禹老闆,你也太不厚道了,等了一個小時弄出加五萬塊錢的明堂,你他媽是不是玩我。
  禹帆連忙陪笑道,事情不是我做主的,不能怪我,大不了線人費我就不要了,總不能讓我兩邊都落得不是。我說,我跟我老姐商量一下,轉身就回了花圃裡面。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