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第五天的時候,我發現,這不是夢。」陳蒙雨說到這裡,已經啜泣了起來。
  「你是怎麼知道這不是夢境的?你看到了他,還是他留下了什麼東西?」我不想看到她哭,直接就問道。
  「他留下了東西。」陳蒙雨點頭道。
  「什麼東西?可以給我看看麼?」我問。
  陳蒙雨忽然臉一紅,抹掉淚水道:「不行。」
  「那你可以告訴我,他到底留下了什麼麼?」我也納悶兒,她怎麼會忽然的臉紅了起來。在我這麼問的時候,她的臉更紅了,似乎非常不願意回答。
  「你可以把我當成醫生。」我循循善誘的問道,心裡卻又不祥的預感,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第五天的時候,他要了我,還在我胸前印了一朵梅花,當天晚上我醒來的時候,就嚇壞了。」陳蒙雨道。
  我一下就猜到了答案,道:「但是第二天你發現,你那個在夢裡見到的這個人在你身上的吻痕,還在,對麼?」
  陳蒙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點了點頭。
  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其實我還是有點惡趣味使然,不是我對她有什麼想法,而是後悔大學的時候我為什麼那麼傻,我他娘跟跟她在一起三年都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只是我心裡的那一點點邪惡的小心思,一閃即逝。
  「那他在之前的四天,出現在你的夢裡,都做了什麼?」我問道。
  「什麼都沒做,就像他平時回來的時候一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就感覺到有東西躺在我床邊兒,然後醒來的時候,卻什麼東西都沒有。」陳蒙雨道。
  「不介意我抽煙吧?」我問她道。
  我忽然的客氣讓她再次錯愕,她搖頭道:「抽吧,我去給你拿。」
  「不用,我十塊的就行。」我對她道,我知道,她要去拿的,肯定是劉大招生前的好煙,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劉大招就曾丟給我一條中華,想起那個跋扈的胖子,在短短的幾天裡,就變成了一個死人,這讓我有點唏噓,生命無常,當時那個囂張的胖子,可會想到自己的今天。
  我抽著煙,陳蒙雨就那麼看著我,到最後,她實在忍不住問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掐滅了煙頭,對她道:「按理來說,亡魂頭七回靈,這很正常,如果是亡靈真的有什麼心願未了的話,也是在頭七那天,會以夢境的形式,告訴自己的家人,你這個從第一天就開始的,的確少見,更何況,亡靈竟然還能要你的身子。」
  她臉一紅,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看著她道:「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劉大招的亡靈,根本就沒有走出過這個房子,不入六道輪迴,才可以不守陰間規矩的夜夜回門兒,問你一句非常冒昧的話,你們兩個的夫妻生活,是不是五天左右?」
  問這句話的我臉紅了,聽了這句話的陳蒙雨,臉更紅。可是她瞪著我,罵道:「林小凡,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不要臉?!」
  
  第十五章 招魂
  
  我被她這麼罵,一下子放佛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候,那時候我是一個純屌絲,我說過,三年,我跟她維繫著柏拉圖式的戀愛,當然,不是我林小凡是一個純潔的坐懷不亂柳下惠,而是我不敢,每次都要有點親密接觸的時候,她都是用一句你怎麼這麼不要臉的笑罵就讓我落荒而逃,甚至我那個高富帥的舍友,都給我過藥,說你空守著這麼一顆好白菜,不下手簡直是暴斂天物你知道不知道?
  或許很多事情我無法放下,並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我三年以來我認為一個清純可以天長地久的人最後的背叛,讓我心裡失衡。
  這也就是我,如果換做別人,會不會回一句,到底是誰不要臉?
  「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我不敢與她對視,眼神躲閃的道。
  「我想知道,這跟他會回來,有關係麼?」
  「有。」我點了點頭說道。
  「你回答對了,我希望這個問題,你不是用來調戲我這個剛剛喪夫的小寡婦的,那就不再是我認識的林小凡。」她紅著臉快速的回答道,說完,又似乎是感覺挺不好意思的,加了一句:「大招他,平時工作比較忙。」
  我點了點頭,再次點上一根兒煙,這一次她直接拿走我的煙盒,也給自己點上一根兒,渾身都在瑟瑟的發抖,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現在事情已經非常好說了,你男人劉大招,他的魂魄,就在這個房子之內,並且,他並不知道自己死了。」我說道。
  黑皮古書上,有這方面的記載,很慶幸,我這一次用上了我的黑皮書裡的內容,畢竟像九兩哥哥這樣的特殊情況,著實也不多見。上面說,有些亡魂在死之後,不知自己已死,會保持著他平時的生活習慣,繼續幹著以前的事兒。
  這種情況,一般發生在突發的狀況之中,比如說一個人去上班途中就要遲到,卻出車禍死掉,他的靈魂還保持著他去上班的狀態,或者是已經被「突發」狀況給嚇懵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掉的事實。所以還會做生前想做的事兒。
  劉大招的情況,雖然不盡相同,但是有很多的累似點,他會在每晚的時候,回到床上,躺在陳蒙雨的旁邊睡覺,然後會在習慣的日子裡,跟她過夫妻生活,他似乎是感覺自己還是現實的生活在陳蒙雨身邊的男人。
  他的死,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因為黑皮古書上記載,陰陽兩界都有其規則,就算是橫死之人,剛開始不知己身已死,也會很快明白,或者是被神秘的法則力量(也可以說的牛頭馬面)帶入陰間。
  可是劉大招是一個意外,他似乎沒有被帶走,而是在每天,剛死的第二天,就能回來。
  陳蒙雨被我剛才的話說的瑟瑟發抖,摘下脖子裡的佛陀掛件拿在手中問我道:「你的意思是,他現在就在這個房間裡?從未走出過?」
  我點了點頭道:「很明顯就是這樣,不然的話,他就是想你了回來看你,也是在逢七的時候。」----這一點我最有發言權,因為我的爺爺,就是逢七回來。
  陳蒙雨下意識的朝四周看了看,抱緊了肩膀,看著我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問她道:「你是喜歡他回來,還是不想讓他再回來?」
  我問她這句話的時候,緊緊的盯著她,我想要知道她的答案,而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個問題她很難回答,想他回來,會害怕,不想,那就是不愛。這個問題簡直比那道我跟你媽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還來的讓人蛋疼。
  最後,她也沒回答我,我對她道:「死者為大,入土為安,但是怎麼說呢,但是我不理解,他的死,為什麼會這麼蹊蹺,我看了報紙,你說,你曾經見過那個殺死了劉大招的人,你可否看到他是怎麼殺死劉大招的,他又長什麼樣兒?」
  陳蒙雨手中的佛陀,在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幾半兒,而她整個人踢掉了鞋子,蜷縮在沙發上,抓著頭發問我道:「這個你一定要知道麼?」
  「很顯然,只有知道這個,知道他死的原因,我才有解決的辦法。」我道。
  「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以為就是一個夢!!我真的以為是一個夢你知道麼!!可是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陳蒙雨抓著頭髮,似乎都要扯掉自己的頭髮說道。
  我又遞給她一支煙,幫她點上,她像是一個癮君子犯了煙癮一樣的渾身顫抖的大口大口抽著煙,繼續手舞足蹈的道:「我半夜模模糊糊的醒來!我好像聽到大招跟人說話,一看我的床頭站了一個人!一個穿西裝的人!我卻死活都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大招告訴我他出去辦點事兒,等下就回來,讓我先睡!就跟著那個人走了,我還罵了一句,你怎麼隨便就讓人進臥室啊!但是他沒理我,那個人也從始至終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他帶走了大招!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身邊的他,身體已經涼掉了!」
  說完,她一下的蹦到我的身邊,指甲緊緊的掐進我胳膊的肉裡,幾乎帶著哭腔的道:「所以大招死的全身沒有一點傷痕,也沒動靜,他也沒病!我看到的那個人,其實是帶走了大招的魂魄對不對?!對不對?!」
  「應該就是這樣,我想,我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這兩天,我就來幫你解決,你電話號碼給我。方便聯繫。」我對她道。
《最後一個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