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朦朧中,我忽然醒悟過來,這不就是一種接近死亡的感覺麼?我在被黑石移物千里中,曾經死過無數回,對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再熟悉不過。
難道,難道,我這是要——死了?
呃……我痛苦地哀嚎,然而發出的聲音卻連我自己都快聽不到。我試圖讓自己再清醒些,可我發現,我的身體早已不聽我的使喚,苦苦掙扎已是陡然徒勞。
這時刻,我心中明瞭:眼前這一切不過是那王冠弄出的假象罷了,用來迷惑我,好置我於——死地!
不!我不甘心就這麼死去,我曾經發過誓,無論有多麼困難我都要堅持下去,永健還需要我的照顧,美華娘倆也需要我的保護。
我要堅持下去!我不能死!
我扭動著虛弱無力的身體,試圖擺脫束縛,卻是連美華的手都無法掙脫,漸漸地我開始呼吸不到空氣,儘管我大口大口地吸氣,卻只會令我更加窒息,接著我的腦袋變得麻木,思考能力跟著下降,心跳幾乎完全停止,情況已經糟糕透頂……
我真的快要死了麼?快死了麼?
……
不!
我絕對不能就這樣死去!
我攢足了最後一股力氣,突然狠狠地朝自己的舌頭上咬去!隨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劇痛傳來,我口中登時一片血紅!
我疼得失聲嚎叫,卻張不開嘴,只能發出嗚嗚的悶響!霎時間,我的頭腦清醒過來,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身體也跟著擺脫了束縛!
我抽回手臂,痛苦地雙手拄地,大口吐血。嘴裡已是麻木不覺,我不知道,這一下我的舌頭有沒有被咬掉?剛才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整個身體無法動彈,唯有咬舌才能使我再度清醒!
隨著我的掙脫,腦中卻又隱隱傳來了許許多多的訊號,我知道這是我特異功能得到了催化,不過,這些訊號似乎被什麼東西阻擋著似的,只是在腦中若隱若現!
緊跟著,我眼前的一切都開始發生變化:船艙開始變得忽明忽暗,牆上的字畫時而完好時而破爛,而周圍的藍煙亦是若隱若現,窗外的海濤聲則時有時無!
這場景,就好像是我在和那王冠上的神秘力量在互相搏殺,一會兒我佔了上風,一會兒又被對方殺敗!
我抬起頭來,這時的美華也跟著變幻了模樣,她的衣服早已落地,赤身裸體,在忽明忽暗的環境下,我驚懼地發現,她的胸口那裡居然有個溢滿鮮血的——大洞!那裡正是我剛才摸過的心臟的位置,她的心臟早就……早就……沒有了?
而美華的肌膚也時而乾癟時而飽滿,而她的面容忽而清晰忽而模糊。這使我更加確定,這一切都是虛幻的,站在我面前的根本不是美華!都是那個詭異的王冠在作祟!
王冠,王冠,罪魁禍首就是那鼎鑲著寶石的——王冠!
而此時,這東西正戴在那個假美華的頭上,那塊碩大的寶石正閃著忽明忽暗的藍光,流光四射。
好吧!既然一切都是由你開始,我現在就毀了你,結束這一切!
我異常費力地站起身來,剛才的死亡掙扎已經讓我元氣大傷,虛弱無力,站起來也是左搖右晃。
儘管如此,我心中依然充滿了力量,因為我相信,只要毀掉這個王冠,一切都會恢復如初!
然而,我的想法明顯過於武斷,完全低估了這寶石王冠的力量。
當我雙手抓住王冠,試圖從那個假美華頭上摘下來的時候,碩大的藍色寶石瞬間射出一道犀利的藍光,正中我的眼睛。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我措手不及,只覺藍光刺眼,我趕緊摀住自己的眼睛低沉咆哮。
然而當我下一刻睜開眼睛後,卻發現周圍居然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怎麼回事?我不覺萬分害怕,難道我被那藍光刺瞎了雙眼?
然而仔細感覺,卻忽然發現眼前儘管黑暗,但明顯與剛才的感覺不一樣,耳邊沒有了嘈雜的聲音,而且周圍是異常的溫暖。
這時,我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接著——燈亮了!
燈光雖然柔和,但在我看來則異常刺眼!我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有瞎!可是,當我瞅見自己所處的環境後,即刻感到難以名狀的震驚!
此時,我居然是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之上的,眼前粉牆紅櫥,液晶電視,完全是一副現代家居的模樣!
「你這是怎麼了,天還沒亮呢!」
一個柔美的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我急忙轉頭,卻發現一個女人打開檯燈後,正返身回來,她居然什麼都沒穿,裸露在外的背光華而細膩!
待到她完全轉回身來後,我傻眼了,這……這……居然就是——美華!
我……我……我們怎麼鑽到一個被窩裡去了?
美華鑽到柔軟的被子裡,整個撲到我的懷中,睡眼惺忪地說:「再睡會兒吧!」
懷中軟玉溫香,我亦如癡如醉,我發現自己居然也是完全光著的!這……這簡直……究竟什麼情況這是?
忽然,我想起了那個沒有心臟的假美華來,我啊的一聲鑽出被窩,然後胡亂抄起件件衣服套在身上。
美華不解,起身問我這是要幹嘛?
我大聲地問她,你是誰?我們這是怎麼到一塊兒的?
美華揉揉眼睛,說你發神經?看牆上!
我看著牆上,一張大大的結婚照中赫然就是我跟美華,我笑得跟日本鬼子見到花姑娘似的。
靠!這麼邪乎?我又穿越了?
不對!這個時候,我全然憶起了剛才的情景,我不可能就這麼被藍光閃了一下就輕易地蹦了回來!
這必定還是那個王冠在搞鬼,我不過是又陷入到另一個虛擬的場景之中罷了!
美華從被窩裡鑽出來,很生氣地問我這是哪根筋不對勁兒了?她衝我說話的時候,整個前胸暴露無遺,我驚得差點流下鼻血。
我咽口唾沫,發現自己的嘴裡沒有任何血跡,舌頭完好如初,屁股大腿上先前挨過的棍打也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