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節
「啊……」
我們幾個同時發出慘叫。
繼而,隨著這股嘯聲穿過,整個通道再次開始了大面積的震動。而這一次的震動無疑是災難性的,那感覺可比什麼幾級幾級的地震要猛烈得多!頃刻間,我們所在的地面就已經向下傾斜而去,繼而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幾近90度的懸崖來。
我們做夢也想不到,這個早先與地面平行的通道,此刻居然像煙囪一樣豎了起來。
如此大的角度,我和老廖豈能站穩?眨眼間,我們就連同那個女孩兒一起變成了懸空狀,眼瞅著就要一腦袋滾落下去。
望望腳下,從這裡到盡頭也不知道會有多深,這要是掉下去的話,那後果自然是難以預料。
此時,我們身邊已經有不少雜物以及粘得不太牢靠的屍體墜落了下去,耳邊都是辟里啪啦的混亂聲。
而通道盡頭的白光此刻已經躍然我們頭上,早先在不斷噴射的那些粘液雖然已經停止,但那股淒厲的嘯聲則還在一波緊似一波地從上面傳來。
老廖似在大聲地衝我呼喊著什麼,但我腦袋裡隆隆作響,幾乎什麼也聽不到了。
那一刻,我和老廖之所以沒有立刻栽下去,完全是因為我倆還死死地拉拽著被困的女孩兒,由於女孩兒的腳還未從粘液中拔出,此時反倒變成了我倆的救命支撐。
然而,隨著瘦子小龍從洞中爬了出來,我們的這個支撐則頃刻間便告瓦解。
看著滿臉粘液的小龍,他臉上居然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我估摸著那是因為小龍終於把女孩兒的腳給挖了出來罷?
然而,小龍的笑容幾乎連0.1秒都沒有堅持住,他就由於沒有了著力點而一腦袋滾下了——深淵!
我那裡還張著大嘴喊「不」呢!隨著女孩的脫困,我們三個卻連0.01秒都沒用就緊跟著小龍墜落了下去。
當時是應該有慘叫的,可惜我耳背聽不到了。
那時候,已經傾斜過來的通道就像一個沒底兒的大口袋,我們就這麼垂直掉了下去,也不知道會被摔到哪裡?
那種急速的下墜感和恐懼感,是任何沒有跳過樓的人無法體會到的。我腦袋裡甚至看到了自己落地後摔的腦漿迸裂,四肢分家的慘狀。
然而,我想了有那麼一會兒,卻沒料到自己居然還沒有著陸。我心裡便納了悶,這玩意兒究竟多深啊?想到此,我終於睜開了眼睛,眼前都是快速閃過的通道壁,耳畔除了呼嘯的風聲,就是小龍或是老廖的驚叫掙扎。
那個時候,我的腦袋可能是有些錯亂了,因為我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平衡感以及方向感,甚至連地球的引力都感覺不到。接著,就在我正欲低頭看一看自己究竟掉到了哪裡的時候,誰知迎面就靠過來了一堵巨大的牆壁,那牆壁像網兜一樣把我們罩在了裡面,接著,我們幾個就嘰裡咕嚕地全都拍到了上面。
接下來,就是無盡的天旋地轉,以及身體各部位傳來的疼痛。
我以為這一下,我們幾個應該是死得很徹底了,誰知當我最終像個保齡球般地停了下來之後,我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活著?
非但活著,思維居然還很清晰。我先是感覺到自己的手腳都還健在,接著就雙手猛一抓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誰知,入眼的東西卻全都是數不盡的重影。重影裡似乎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兒以及老廖,但沒看多久,我就覺得眼前一黑,再次趴到了地上。
……
1分鐘之後,當我終於能勉強從地上站起來時,我這才明白,為何我們幾個人能夠大難不死了!
原來,就在我們快要摔得粉身碎骨的時候,整個垂直的通道竟然又倒了回去,重新與地面平行,恢復了原狀。而我們幾個也就由高空墜落變成了低空墜落,這才得以倖免於難。
此外,那滿是褶皺的通道壁也幫了我們的大忙,它不但減緩了我們下落的重力加速度,同時,由於它富有彈性,還像鋼絲床一般減緩了我們落地後的衝擊!
哎呦,真是大難不死,大難不死!
不過,大難不死,卻不見得就有後福,我們幾個之所以這麼快就從眩暈中緩了過來,那是因為我們此時所在的地方也在一刻不停地顫動著。
眼望著整個通道呈現出波浪起伏的樣子,我們自然明白,它很有可能再次發生傾覆,所以,我們依然還處在危險之中。
76、停滯的訊號
為了叫彎曲的腿站得更直一些,我們幾個只好互相扶持著朝前走去。
雖然大難不死,但我們也絕非安然無恙。
小龍摔得鼻青臉腫,老廖摔得嘴歪眼斜,我估計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早先特異功能產生的副作用,此刻已經完全消失。
起初,我最擔心的是那個孩子。因為在我們墜落之前,我和老廖曾經緊緊拉拽過她,我擔心她的腿可能承受不住當時那麼大的壓力而發生什麼問題。
不過還好,女孩儘管看上去傷痕纍纍的樣子,但走起路來並沒有什麼大礙。這孩子始終沒有說話,但顯然她已經認可了我們,知道我們是在救她。
走著走著,她甚至伸手想要攙扶一瘸一拐的我,但我怕再次與她接觸從而傳來頭疼,便好意拒絕了。
看這個女孩子,不過10歲出頭的樣子。儘管她身體還未發育成熟,但就這麼赤裸裸地站在我們面前,怎麼也不太合適。我剛想把自己僅有的外衣脫下,誰知小龍卻搶先把自己的衣服給女孩子披在了身上。
小龍也是只穿著一件外套的,脫下後他就變成了半裸。望著他那搓衣板一樣的肋條,我禁不住嘖嘖稱奇。瘦子我見過,但瘦成這樣的人我倒還從未見過,是不是這孩子打從娘胎裡生出來後就沒吃過飯啊?
「挖草!」
小龍的一聲驚呼立刻打斷了我的瞎想。抬起頭,只見我們面前居然冒出了好幾條岔路來,這些通道看上去每一條都一模一樣,大家一時間不知該走哪條才對。
我趕緊叫大家放心,說有我這個尋人高手在,豈能被這點兒小事難住?
雖是歷經磨難,但王心給我的那根紅繩卻依然還繫在我的手腕上,完好無損。
此刻,我根本不用刻意體會,那紅繩上的訊號依然還在我的腦中。
當先一個最大的,自然是離我最近的這個女孩子。我現在毫不懷疑她就是王心的孩子。王心說過,鬼人村裡的孩子每到8歲就會被送到這個陽墳裡,這個女孩兒既然也就10歲出頭的樣子,那麼她很有可能就是王心最小的一個孩子。
我不覺感到慶幸,幸虧我當初沒有猶豫,否則這個孩子必定會淹死在那粘液堆中。
除了女孩兒這個巨大的訊號之外,我也很快找到了其他人的訊號。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都離我們不遠,就在我們右側幾十米的樣子。
我頓時大感振奮。
然而,振奮之後,我卻發現了一個極為反常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