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節
我一眼就瞅到了那些金人腳下的金粉堆,心想,如果我之前猜測不錯的話,那金粉堆中必然有東西。於是,我趕緊衝過去用手扒拉。不料那些東西看似粉狀實則已經成為了凝固的金塊,伸手之下,根本無法撼動。
見狀後,我立即找了一個小的金粉堆,繼而用手中的金槍貼到了上面。
當金槍觸及到金粉堆之後,那堆金粉果然在慢慢融化,融化後,金粉變成了一種灰色的塵埃般的物質,隨著我輕輕一吹,便全都散掉。
於是,我將金槍用力按壓到金粉堆上,不消片刻,就化掉了大半的金粉堆。這時,我欣喜地發現,那裡面果然有一個金燦燦的物事在閃閃發著光。
我急忙伸手,用力將其拔出。
沒想到,那居然是一條女式的黃金手鐲,手鐲上鑲嵌著一些閃亮的晶石,還刻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
一眼之下,我就感覺到這枚手鐲極其精美。我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金子,當初就是這東西使得死人身體的手腕部位沒有變成金子,繼而形成了殘缺。
我琢磨著,這東西若是帶出去,必定會值不少錢吧?
我抬眼又看了看其他金人腳下的金粉堆,哪一個都比這個要大,其中還有個碎了半截身子的傢伙,他腳下的金粉堆足有半米來高,我估摸著,那底下必然有一件極為了得的黃金寶物!
我靠!
我不禁暗自震驚,心想著,這裡的東西要是全都挖出來,那得多麼值錢啊?要是早知道如此,當初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多挖一點出來才對嘛!
當然,我再愛財,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抓好了那個手鐲,再度朝來時的方向猛衝而去。我清楚地知道,從這裡到達那座高塔,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祈禱的人們兀自匍匐跪拜著,面色謙恭,神情斐然,彷彿個個都還生命鮮活一般。穿行其間,我甚至仍能感觸到當初他們心中那份難得的祥和與平靜。
不過可惜的是,這些人永遠也想不到,就在他們虔誠禱告的時候,卻發生了如此的災難,致使他們全都變成了金子,從而屹立數千年不倒,將歷史的那一刻永遠地定格在了此處。
我不知道,黃金山坡的塌陷會否毀掉這裡的一切。但我可以估計到,這裡注定凶多吉少。因為從之前的環境就可以看得出來,那個黃金山坡現在所在的位置上,早先必然也是某個殿堂或大廳。
那些射線都是後來侵佔過來的。不知道,是山坡下的那些致命的黃金射線在不斷移動,還是它們也在一點一點地擴張著地盤?
它……會變得越來越大嗎?
若是真有一天,那些黃金射線輻射的面積越來越大,那麼這種萬物變為黃金的災難是否會在人間再度上演呢?
天吶!
那些致命的黃金射線究竟都是些什麼東西,它們都是從何而來的啊!?
我不敢再往下想去,只是一心地想叫自己加快速度。
快些……再快些!
不知道,我的汗是流乾了,還是已經變成了金子。
我只覺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在脫離自己的靈魂,不再受自己的指揮。
就在我費力地穿過那些祈禱者,就快要到達走廊處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腳下變得一片死沉,彷彿兩隻腳全都已經變成了金子。
漸漸地,無論我使出多大的力氣,卻就是無法往前邁動一步,甚至連腳都抬不起來了。
哦……沒想到會是這樣!
進入黃金國的人,他的身體最先變成金子的都是雙腳。怪不得,我們之前見過的一些人,死後都是直立著身體的呢!
起初,我並沒有放棄,而是用那把金槍在腳踝處緊蹭,好使其暫時擺脫金子狀態。可當金槍稍一離開臉頰,我就立刻感到頭暈目眩,眼神模糊,便只好將金槍收回。
如此反覆了幾下,我幾乎連一米都沒有挪動出去。
壞了!
我不禁一陣氣餒,那一刻,我終於深深地體會到,我的大限恐怕真的很快就要來到了!
112、生的渴望
那一刻,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與可怕,當我的雙腳再也無法朝前邁動一步的時候,我忽然體會到了那些金人在變成金子之前曾經感受到過的恐怖感覺。
就這樣無法動彈的等死,將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我開始後悔沒有給自己留下一顆子彈!
我的手裡雖然有那把可以減緩症狀的金槍,可是卻不能上下齊顧。
隨著時間的耽擱,我感覺自己的狀況越來越不妙。血液好像開始凝固,呼吸變得艱難沉重,心臟的跳動也是越來越沒有了力度。
我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有這樣的感覺了,但我隱隱感覺到,這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我無力地想到,我就這樣躺在這裡變成冰冷的金人,該是怎樣的孤單?或許多年後會有人再次經過我的身旁,可那些人想必再也不會知道我是誰了?最後,也都將與我擦肩而過吧?
恍然間,我的腦中又閃過了一些我之前所經歷過的畫面,奇怪的是,那些畫面裡卻很多都是平日間的小事,比如鞋店櫃檯前的打價還價;和侄子永健一起玩兒玩具車;摟著美華的脖子調侃嬉笑;和唐龍撕破臉對罵……等等……等等……
那一刻,儘管有金槍護腦,但我仍然感覺腦中一片模糊。赫然間,愈加崩潰的我感覺自己好累好累,甚至產生了即刻放下金槍的念頭。
是啊!放下金槍,我的此生就算了了吧?到那時,我的靈魂是否就可以解脫了?說實在的,我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堅持了那麼久,最後卻還是被淹沒在了這恐怖的黃金國之中……
這樣想著,我那握住金槍的手也不聽使喚般地慢慢離開了自己的太陽穴,隨著金槍的離開,我只感覺自己的整個頭顱都開始了急速地膨脹,好像下一刻要炸開似的。
我的鼻子可能流了血,但流出來的東西裡卻沒有丁點兒紅色。
槍仍在一點一點地放下,我在心裡默念著,放下槍,我就可以解脫了……
誰知,就在如此時候,我那朦朧的耳朵裡,卻忽然聽到了一聲喊叫。叫聲由遠及近,使我很快聽出了,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好熟悉……
是誰?
……
恍惚中,為了能夠聽得再清楚些,我再度強忍著將手槍貼近了自己的臉頰。這時,我終於聽清了遠處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