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我趕緊呵斥到:「貓咪都出去!出去!」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任千滄安排好的,原來就蹲在門口的貓咪就這麼喵喵了幾聲,不過它那發亮的眼睛還是在那裡,沒有離開。
我的心狂跳了起來,我不知道任千滄去哪裡了,他去幹什麼?按照時間來看,現在還不是釣屍體的時間啊。漆黑中,我也看不到老爺子,但是聽著大廳裡沒有一點的聲音,他應該還坐在那裡呢。黑暗中,我緊張得手腳都在發抖。
外面有電筒的光線有些混亂地照了過來,就聽著有保安說道:「發電機呢?」「找人怎麼斷電的?」「發電機好像受潮了,啟動不了。怎麼辦啊?」「先送蠟燭進大廳,別讓老先生摔著了。」……
還有很多很雜亂的說話聲,我的心是一直懸著的,要是保安送了蠟燭進來,發現任千滄不在了怎麼辦?
在黑暗中,大廳門前的那隻貓又是一陣跳躍,還喵喵叫了起來。接著我就能感覺到一隻手在我的脖子後面揉了揉。這個動作很熟悉,那分明就是任千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保安拿著小碟子盛著的兩根蠟燭走了進來,讓大廳裡能基本看得清楚了。
大家看到的畫面就是老爺子還是保持著吃飯時的姿勢,甚至就連筷子都還拿在手裡。而任千滄就站在我的身後,手還曖昧地捏著我的脖子,俯下頭來,張著嘴,正準備咬我的耳朵呢。
這突然的亮光,讓他有些不悅地皺皺眉,說道:「來得真不是時候啊?沒電就沒電吧,沒電也可以玩點新鮮的。」
上次我們兩在那院子前的那姿勢,可是很多保安都看到了的,他現在這個樣子,加上這姿勢,想都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任老爺子就這麼氣呼呼地丟下了筷子,站起身來,從保安手裡拿走了一根蠟燭就說道:「哼!你別回來日子還太平點。」
老爺子這麼走了,保安也聽為難的,他放下了蠟燭,就說道:「我去看著老先生一點了。哈哈,老先生現在也沒個照顧的人。」
大廳裡一下沒人了,我才壓低著聲音說道:「你剛才去哪裡了?」
「去保安室,給那兩台汽油發電機裡灌了點水。」
我暗暗吐了口氣,還好沒有被保安抓到。「那個阿姨呢?」之前我一直沒有問,就是怕會聽到很殘忍的回答。今天看著老爺子一個人離開的,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任千滄同樣壓低著聲音說道:「老爺子處理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送到很遠的城市去了。不過我覺得,他是下了狠手了。當初,我這個親手兒子他都能下得了手,一個阿姨你覺得他會念舊情嗎?」
「那……我們現在呢?」
「吃飯啊,你還沒有吃飽了,也好跟那邊的釣屍體劃清界限。」
我點點頭,不過現在這樣子,我怎麼還吃得下去呢?壓根就是對著那一桌子飯菜發呆了。就在這時任千滄的手機響了起來。不過只響了一聲那邊就掛斷了。
他翻著手機,我也探過頭去,是寶爺的號,不過任千滄並沒有回撥。我想這個時候不回撥也是應該的。誰知道寶爺現在在幹嘛啊?也許他就在那拿著頭髮釣屍體呢?也許他在爬牆呢?也許他還躲在某個灌木叢裡呢?
正想著,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匆匆掏出了手機,看著上面寶爺的名字,馬上就接聽了。他邊那邊的聲音不是很穩定,好像是在跑著步,他說道:「我先跑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怎……怎麼了?」
「操!葉城死在那井邊了,我還不跑,等著你們家保安把我當殺人犯抓去送給警察啊?」
我聽著馬上掛了電話,張嘴正要說話,任千滄已經拉著我,說道:「吃飯。」
「那……」
「我聽得到!」我這才想起來任千滄那是非人的聽力,他繼續說道:「吃飯吧。」
想想也是,現在就算我們知道出事了也要裝著不知道的樣子,在這裡等著。等著有人來通知我們。我們不能露出一點疑點來。
我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一會肯定會有人來通知我們的,我的表現不能讓人疑心。
不過我們沒有等到保安過來通知我們,而是等到了吳光的回來。吳光走進來大廳之後,什麼也沒有說,就站在大門那看著我們。
任千滄唇邊帶著微笑,問道:「吳叔,你怎麼這麼久啊?手機也打不通。我們都回到家了。」
「就是啊,」我嘟嘟嘴,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說道,「本來今天是要拍三套的,現在只能拍兩套了,還不是很滿意的呢。就因為那鐲子礙手礙腳的。」
吳光,緩緩走了走了過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後低聲,而緩慢地說道:「你都知道了什麼?你想知道什麼?」
第十六章 你回來做什麼
我們這裡多次做出的計劃,就算吳光沒有明著說,那也應該是心裡清楚著了。其實大家都沒有點破這層窗戶紙,就是因為一點點破了,就要面臨很大的變動。我們擔心著,吳光同樣也擔心著。
任千滄還是保持著那樣的微笑,只是他還沒有能說話呢,外面就有保安跑了進來,還是拿著手電筒,讓那光線一陣慌亂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吳叔,吳叔,你那院子,院子裡,井邊,昏倒了個人。我們……我們,咳咳,沒敢進去看。」
那院子,就連家裡的保安都是禁地。所有的保安都知道,這個時候,就算裡面有人昏倒了,也不敢直接進去查看的。
我和任千滄都是一副吃驚的樣子,吳光反應最快地一下就跑了出去。我沒有想到就吳光那年紀了,還能跑得那麼的快。保安帶著手電追著吳光就出去了,任千滄才站起身來,端著那小碟子,拉著我站起來,邊往外走邊說道:「覺不覺得我們家很奢侈啊。這種民國時候的青花瓷小碟子,在我們家裡就是拿來墊蠟燭用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好電。那發電機是怎麼回事的啊?用的東西是古董,這生活水平也要跟著古董化了嗎?」
他的這些話,完全就是說給家裡的保安聽的。門外還有一個保安在給我們打著手電呢。那保安年紀也不大,好像對那井邊有人昏倒的事情很好奇。
一般情況下,不都是保安和我們走在一起的嗎?他拿著手電筒,至少也應該是走到我們後面吧。可是他是比我們快了好幾步,然後才停下腳步來等著我們的。要不是礙於身份,我看他就要朝著我們說,「能不能走快點啊。」這類的話了。
不過在接近那院子的時候,因為已經走出了走廊,風的變化比較大,任千滄還小心地用手擋著風,不讓燭火跳動。這個動作讓我們兩的速度又滿了下來。
那小保安終於耐不住了,問道:「先生,你就不好奇那昏倒在井邊的人是誰嗎?那井,聽說還是家裡的禁地呢?你一定知道為什麼會是禁地吧。是不是鬧鬼啊?」
任千滄馬上白了他一眼:「大晚上的,別說什麼鬧鬼好不好啊?這可是我家裡呢。不就是昏倒個人嗎?有什麼好奇怪的。又不是小偷,把家裡面的東西帶出去了。」他這是標準的大少爺心思了。昏倒個人不算什麼,就算是死了個人也不算什麼。家裡的這些古董可不這些人重要。
我們去到的時候,一群保安還在那院子門口,還是沒有走進去,看來,這個禁地的說法已經深入人心了。
任千滄扒開了保安,牽著我的手緩緩走了進去。雖然之前也有在牆頭上看到過這個院子,但是現在真正走進來那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院子不大,也就二三十平米左右,中間就是一口井,那井口看上去的感覺,就跟那天我在夢裡看到的一模一樣。一時間,我又不自覺地想到了那個夢裡的恐怖畫面來。
感覺到我的緊張和害怕,任千滄轉過身來,朝著我笑笑,同時在牽著我的手上加了點力道,把蠟燭遞給了我:「拿著蠟燭,我。」
聽到我們說話的聲音,蹲在地上查看著那昏倒的人的吳光抬起頭來,就厲聲喊道:「讓商商出去!」
他喊得太大聲,太突然了。在這種詭異緊張而安靜的環境下,我著實是嚇了一跳的。就連院子門外的保安都跟著都看像了我。
任千滄卻依舊是帶著唇邊的笑說道:「為什麼?」
吳光沒有回答,抬起頭來看看那邊的大廳上的飛簷,我隨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一下就瞭解了他的擔心。今晚本來的釣屍體的日子。那剛做魚竿的楦頭的影子,現在已經落在了井口上,而倒在地上的人,右手好像夾著什麼東西。離得不是很近,我也看不清楚。不過我覺得那是頭髮,因為一兩根頭髮的話,這點距離是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