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在井口下還有著寶爺做的一個結界。那些東西的不能再像之前一樣被釣起來的。
井裡一片的黑,但是我能感覺到頭髮的那一端有著一種被拉扯的感覺。是那女屍?還是肖阿姨?我看不清井下的畫面,只知道就在這頭髮的另一端就是一具活屍。
「彭」輕微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疑惑著,整個大院子,應該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還會有誰在呢?鬼嗎?我放開了手裡的頭髮,就算我鬼,我的手心也還有著一個八卦不是嗎?我的腦海裡甚至已經想好了,在看到鬼的時候,就把手心的八卦丟到他身上去,然後轉身就逃。反正這邊的補給已經完成了,也不會用過兩邊的井水相連的關係,而影響到那邊。
就在我轉身的時候,我看清楚了身後出現那人的臉。那是葉城!他的身體異樣的彎曲著,手,腿,脖子,還有露出來的頭上,都有著針線縫合的痕跡,凝固的血液就裹在那些針線上。他被分屍了,然後……自己縫起來?他掉出了一隻眼珠子還有一根神經聯繫著,就掛在鼻子旁,另一隻眼睛,看著我,緊緊地看著我。
我的驚叫還沒有叫出聲來,他已經抱住了我,就往那井裡丟了下去。腥臭的味道湧來,那就是葉城,曾今那個帥氣的大男生,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不要!」但是我的聲音卻沒有再出來,因為我已經掉下了井裡。我的手扯住了寶爺做結界的那個水晶八卦,帶著它一起沉入了井水中。四周都是水,一片的漆黑,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掙扎著,想要浮上去,但是在水中抓住的,卻是一顆帶著神經的眼珠子。
葉城的眼珠!
我的心裡驚了一下,腳已經被下面的屍體扯住了,他們使勁把我往下拽。
耳朵裡全是水,還有著好幾個男生的聲音。
「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寶爺的聲音喊道:「別碰那個!找死啊!」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啊!」
「我們會死在這裡的!哈哈,都死了!都死了!」
葉焱的聲音說道:「任千滄!任千滄,背我出去,死也要背我出去。我要回家看看我媽。」
任千滄吼著:「寶爺!你不是說下面沒有機關的嗎?」
寶爺的聲音弱了很弱:「我媽,還在……等我……回家……」
水面上,的聲音也傳來了。「轟隆——」好像是房子倒塌的聲音。任家,真的消失了嗎?這經歷了半個世紀的大院子,也成了我們的墓。
都死了,都死了吧。我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著那股力量把我往下拽去。都說人在死之前會回顧自己這一生最幸福或者最不幸的時光。我的眼睛緩緩合上了,在我的腦海裡出現的是我和任千滄在小樓裡的日子,我們坐在窗台上,靠在一起,看著天上皎潔的月光。一旁的月牙床上,鋪著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見到的那床紅色的被子。而我們的孩子,就在那紅色的被子下,睡著了。
原來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事情,都只是幻想出來的,根本就沒有經歷過的。是不是很失敗呢?
我的耳朵裡最後聽到的是任千滄的聲音,聲音從水中傳來:「商商,對不起。」
我們幾個人,在任家上百年的陰謀中,還是失敗了。我們的失敗,只是給任家這座充滿血腥和冤魂的大院子,多添了幾個鬼影罷了。
第一章 石棺重見天日
「商商?商商?」
我聽到了任千滄叫我的聲音,喉嚨裡嗆了一下,吐出水來。從喉嚨,到肺裡都是一股火辣辣的感覺。睜開眼睛,想要發出聲音來,喉嚨裡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眼裡最先映著的是任千滄焦急的臉。他看到我睜開了眼睛,就激動地把我抱了起來緊緊抱在懷裡。這個動作,讓我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葉焱在一旁說道:「別別,你勒著她了。」
任千滄這才放開了我。雙手捧著我的臉說道:「我以為你死了。商商,別嚇我第二次了。」
寶爺湊上來問道:「商商大媽,你在這裡幹嘛啊?一身**的,加上這裡陰氣重,我看你一會出去也要得肺炎了。」
葉焱說道:「你能別烏鴉嘴嗎?」
我推開了任千滄,看看這四周,這裡是一個很大的墓室平平整整的,中間就放著一個巨大的石棺。當做照明的就是被他們丟在牆角的照明棒。
「你們……還活著?」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我明明聽到他們的聲音啊。讓我驚訝的還有一點,就是我的聲音變了。這次被水嗆,喉嚨裡說一個字都會覺得火燒一樣的辣,聲音都出不來,就算出來了,也是一種變聲的沙啞的聲音。
寶爺依舊那種嬉皮笑臉的模樣說道:「活著啊。不,我們都活著,你老公死了。」
「我……我明明聽到你們……出事的聲音。」
任千滄聽出了我的聲音的異常,說道:「你別說話了,有什麼出去再說。」
葉焱說道:「還不是寶爺估計錯誤,在那井下面我們差點被拿下童子弄死。一個個喊得特別的淒慘。我都以為我快要死了,還說出了什麼回家看我媽的話來,真噁心!」
我回憶起來了,在水裡聽到的聲音裡,葉焱確實說了要回家看媽媽的話。那麼我聽到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只是他們闖過了那一關,沒有出事。我笑了,就算現在就連笑都是那麼費勁,那麼痛苦的事情,但是我還是笑了起來。
寶爺說道:「商商大媽,你知道我們在那邊的水渠裡看到你的時候,有多驚訝嗎?你不是在上面釣屍體嗎?怎麼就下來了?還比我們速度都快?就是你衣服濕了我們沒濕罷了。不過這地下有恆溫的設計,你這身濕衣服,一會一上去,就要地肺炎……」
他的炎字還沒有說出來,已經被任千滄瞪回去了。
任千滄就這麼抱著我坐在墓室的角落裡,看著那些人忙碌著,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我們就這麼擁在一起,就這麼感受著彼此在身旁的幸福。我的大衣已經被脫去了,只希望這裡的恆溫能快點讓我的衣服干了。
寶爺他們那幾個同學真不是蓋的啊。有人膀寬腰粗,看著就像是練舉重的。有人肌肉發達,看著就像是連臂力的。幾個兄弟在那一陣搗鼓,還真的就把那麼大的石棺裝上了輪子了。
葉焱也跟著做得一身的汗,脫得只剩下一件保暖內衣了。他在那喊道:「別抱了,過來幫忙推。」
任千滄放開了我,過去幫忙去了。幾個男人的工作效率也快,或者說當初在建這座地下陵墓的時候,就已經設計好了石棺要出去的通道了。所以在跟著他們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墓道的平平整整的,而且墓道的寬度就是兩米二左右,一口大石棺,兩邊還能站著兩個人。
加了輪子,推著也不是很費勁,就到達了他們說的出口。看到那出口我就驚呆了,那是流沙啊。只要有稍稍大點的聲音,上面的沙子就會掉下來一些。
「這個怎麼上去?」我用怪異的聲音問著,
任千滄說道:「我們留了一個人在上面,看著卷揚機的。來。」任千滄把我的雙手用一旁的繩子綁了起來,我一臉疑惑的時候,葉焱說道:「別緊張,會有點疼,但是脫臼不了的。」
任千滄把我綁在了一旁的鋼絲鉤子上,再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我的頭上,扣上扣子,說道:「閉上眼睛。」
我照做了,他的命令我一向照做的。
卷揚機被啟動了,雙手被拉拽著的痛。大概只有五六秒鐘我就感覺到出了沙層了。
一個男生跑向了我,用手電筒照照我的臉,驚訝著說道:「怎麼是你啊?你不是在那邊院子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