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說完話老四就直接進去了,留下門口兩個傻眼的人,他們大眼瞪著小眼半天後才一塊說:「這錢賺的倒是容易,這樣他娘的都行。」
胡大膀後屋等了半天了,瞅著地上還蓋著布的死人,等老四進來之後才對他說:「哎呀老四啊!這他娘怎麼沒穿壽衣啊!這樣行嗎?」
老四聽到胡大膀的話後,趕緊走過去蹲下身掀開了蓋在那人身上的布,一股的味頓時就出來了。那死人腦袋都是扁的。一看就知道是被重物從上面砸中,都快把腦袋給砸進肩膀裡了,下巴都快能蓋住整張臉,看起來那當時死的是極慘的,也怨不得人家哭的那麼凶,這要是自己家人死成這副模樣,那也真說不好到時候是不是也得滿臉都是鼻涕眼淚的德行。
但老四也發現這人還穿著當時遇難時候的衣服,上半身都快讓褐色乾涸的血給糊上了。這要不穿壽衣還真不像是那麼回事,但壽衣已經準備好了。正尋思怎麼給衣服套上,發現這胡大膀坐在一邊還啃著辣椒,就踢他一腳說:「哎!別他娘吃了!快來幫忙!」
胡大膀懶洋洋的屁股根本不動地方,嚼著辣椒說:「套個衣服你喊我幹什麼?你自己給那死人穿上不就完了嗎?你就不能讓我歇會?」
「你放屁呢!你這一上午屁事都沒幹,就他娘知道吃,趕緊得別磨嘰。要不然中午吃飯不帶你的份!」老四連罵帶嚇唬的好不容易才讓胡大膀抬屁股站起來。
兩人拿著壽衣壽褲,比劃半天後才發現這根本穿不上。舊時候民間壽衣都是在老人臨死前還能活動的時候穿上去的,這死人後血液凝固全身堅硬,衣服根本就穿不上。
胡大膀拽著衣袖,喊老吳幫忙把那死人給翻個身。先套上一個袖子再套另一個。可老四感覺這樣就更穿不上了,因為這個人死的姿勢很奇怪,一個胳膊搭在肚子上,另一隻胳膊竟還壓在身下,此時比那棺材板都硬,套上一隻胳膊,那根本就不可能套上另一隻。
可胡大膀怎麼說都不聽,非得要這麼弄,老四沒辦法就順著他,可結果就如同老四想的一樣。胡大膀嘴裡頭還含著一股干辣,咬牙竟把死人的兩胳膊都掰到前面來了,還伴隨著嘎崩的響聲。
老四當時就傻眼了,趕緊朝外面看了看,然後低聲對胡大膀說:「你他娘瘋了!你都把人家胳膊給掰掉了!這、這怎麼弄?」
胡大膀則不以為然的把壽衣套在死人身上,拽了拽有點緊,但好歹算是穿上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說:「掰掉就掰掉唄,一個死人還怕疼怎麼事?再說這也沒掉啊?皮頭都連著呢,就是鬆了點,趕緊幫把手然後咱們去吃飯,我這舌頭都辣的沒有感覺了,得吃點好東西緩緩。」
這忙忙活活一轉眼就到了晚上,天色都快黑了,正是晚上守靈的時候。
老吳迷迷糊糊醒過來了,發現天色已經黑透了,宿舍裡異常的冷清,周圍的炕上都是涼的,沒有了往日的人氣,有些陰冷。就中午吃了點東西現在不是太餓,翻了個身打算睡到早上,估計那時候哥幾個都能回來了。
可就在老吳剛剛進入睡夢之時,原本烏雲密佈壓抑的夜空中慢慢的開了一條縫,猶如一扇大門緩緩開啟,露出藏在後面一輪紅色的血月,透過趕墳隊宿舍的破窗口照在老吳身上,這時候他的脖子上已經多了條粗糙的麻繩,兩邊都被蒼老的手拉住,正在慢慢的收緊。
忙活了一天,哥幾個找地方睡覺去了,只剩下老四和胡大膀點了幾隻蠟燭在守靈,接著那蠟燭的火苗老四點了根煙抽,但眼角忽然發現牆角里有一抹紅色,就在那一堆的花圈紙人中間。瞇著眼睛仔細的一看,竟是個身著紅衣的紙人,面朝牆而站。這紙人本來沒有什麼的,牆邊靠著一大堆呢,可唯獨它穿著一身紅色喜慶的婚袍,在這夜裡特別的扎眼,而且那紙人兩隻胳膊居然是伸在身前的,似乎懷裡抱著什麼東西,老四頓時緊張起來,給了快要睡著的胡大膀一腳,對他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塊朝那看去。
縣公安局裡原李煥辦公桌的位置現在坐著許肖林,他比李煥要年輕幾歲,可卻有著一種奇怪的老成和精明,漆黑的屋子裡只有一盞檯燈照亮了他的桌面,許肖林一隻手托著額頭,另一隻手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眼手錶,似乎在等什麼人。
就在這時候一樓傳出一些奇怪的動靜,隨後一瞬間檯燈熄滅了。許肖林謹慎的放下筆,摸著黑輕輕的走到門邊,將門拉開一條縫隙,走廊裡也是漆黑一片,他本能的知道肯定出事了,不然一定不會這麼安靜。
貼著牆邊順著樓梯慢慢的走到一樓,窗外竟照射進來一道道的紅光,他這時候才注意到天空中的一抹猩紅的月亮,忽然前面走過了一個人。許肖林趕緊快步追上去,躲在牆邊探出腦袋一看,驚的他瞪圓了眼睛。那個人走路的姿勢特別怪異,當上半身慢慢的從窗口經過,被月光照亮了全身之後,這才看清那人居然是前些日子收回來的被砸扁腦袋的死人,他居然活了。
震驚之餘,許肖林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還站著一個人,竟是那前不久發生屍變,被老吳和胡大膀砸死的那趙家米鋪的趙老爺子。(未完待續。。)u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三百零六章 笑婆勒脖
一聲慘叫劃破了壓抑寂靜的夜晚,但卻接二連三的響起人們驚恐的喊叫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出現了在追趕著他們。
趕墳隊宿舍裡,老吳睡的很不踏實,心裡頭總覺得要出事了,可腦袋迷糊人就不愛醒,昏昏沉沉之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忽然間老吳感覺到他脖子上像是撘了一條老貓的尾巴,而且還伴隨著一股腥臭味,光是那味道幾乎就能把他給熏醒了,而且這個味道似乎就在自己腦袋邊發出來的。
老吳全身猛的一抖,瞬間就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破窗戶縫隙看到夜空像是打開一扇大門,露出了後面隱藏著的那塊猩紅的月亮。月光泛著紅,像是個粉色的布條落在炕上,落在他該的小被單上,還落在炕沿邊一隻蒼老乾瘦的手上。
「啊!誰!」老吳看到那隻手後被嚇了一跳,猛的就喊出了聲,也掙扎的要從炕上爬起來。但上半身還沒等起來,就感覺自己脖子被什麼粗糙的東西給勒住了,那股力道特別的大,似乎是有人蹲在炕邊,用麻繩套住他的脖子,然後像下發力,把他牢牢的困在炕上,雙手掙扎的又抓不住東西。
屋裡漆黑一片,傳來老吳因為窒息而發出那種奇怪的聲音,還有掙扎的時候四肢拍打炕上的咚咚聲,交織在一起倒像是一場絕命的樂曲。
老吳被這突然出現的情況完全嚇蒙了,只能憑著本能亂掙扎,他此時能清楚的感覺到的確是一根很粗的麻繩勒住自己的脖子,而且麻繩還在不斷的像皮膚裡壓去,一種窒息引發的驚恐的情緒在老吳心中到達了頂點,想喊卻喊不出來。想抓身後的人可又抓不到,只能雙手死死的拽住繩子,跟那身後的人較著勁。
這一天老吳基本都是在睡覺,他晚上也沒吃東西,再加上身體虛和剛甦醒肌肉還處於一種疲軟狀態,他發現自己根本無力抵抗身後的人。被麻繩勒的不斷向炕沿邊拖去,可脖子上的力道卻越來越大,而且也慢慢的再像下墜,幾乎都快把他的脖子給拽掉了,腦袋裡非常的漲,而且能清楚的感覺到額頭的血管在劇烈的跳動,心臟彷彿被塞進大腦裡,滿腦子都是劇烈的不斷敲擊的心跳聲。
老吳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但不知道究竟是誰要弄死自己。腦子飛快的想出好幾個人的名字,卻發現他們早都已經死了,現在還能跟他有仇的人只有,鬼!
一想到這個鬼,老吳雙手就更加的沒力氣了,被勒的強制揚起了頭,竟倒著看到那勒住自己人的上半張臉。那人居然是黃色的眼睛,在這夜裡居然還能泛著黃光。那瞳孔則是白色的只有豆粒般大小,那眼睛看著特別的滲人。頭頂還包著一個黑色的東西,不像是頭巾,倒是想舊時候老太太包頭髮的布,幾縷散落來的頭髮垂在臉邊那裂開的嘴上邊。老吳突然間想到一個東西!笑婆!
看到自己身後是那傳聞中的笑婆之時,老吳驚恐的劇烈掙扎起來,可越是掙扎他就被勒越近。眼睛無法控制的就像上翻過去,舌頭都吐了出來,血氣頂在腦子裡面,這種讓他崩潰的痛苦慢慢碾壓了他的意識,雙手也沒有剛才掙扎的那麼厲害了。竟無力的撘在炕上。
老吳感覺自己快要被笑婆給勒死了,到現在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笑婆會來找上自己,難不成是個孩子吃夠了打算換換口?正用著最後一口氣胡思亂想之際,老吳突然在炕上摸到一個冰涼的硬東西,仔細的摸著那形狀,老吳想起來這是胡大膀從趙家拿回來的那個千歲鎖。把這千歲鎖握在手裡面,感受著那銀上的冰冷,還有上面那卡主的子彈,老吳忽然想起哥幾個,身子也來了勁,雙手猛的就拽住麻繩,竟從自己的脖子上拽開了,還把那拽住繩子兩頭的手也拉起來。
這一得空老吳就閃身在炕上滾了幾圈,躲在窗沿邊摸著自己脖子大口的吸著氣,側頭一看,他那炕沿邊的枕頭上搭著一張細長的怪臉,一雙黃招子就那麼盯著他看,隨後裂開下面那乾癟的嘴,露出裡面兩排漆黑的牙齒,似乎是在笑。
老吳躲在窗沿邊,一是笑婆爬到炕上來掐他可以直接從窗戶翻出去,二是窗台上還橫放著一根扁平的木條,有半米多長,那是用來在裡面把窗戶擋死的,外面拽不開。此時完全可以用來當武器,拍死那個什麼笑婆。
老吳緩過了氣,此時半蹲在炕上,右手已經拿住了木條,順著窗戶打開的縫隙照進來的月光,他看清了那笑婆的全貌,老吳有些搞不清楚這個笑婆究竟是人還是邪祟。如果是人的話她長的未免過於嚇人了,而且那頭飾打扮感覺就像是以前挖到的清代古屍,這東西莫不是死後復活的?然後每年出來一次吃小孩?眼下時間不多,老吳不敢多想什麼浪費時間,輕輕的退了幾下窗戶,感覺可以扒開後翻出去。但就怕自己前面出去了,後面被那笑婆給抓住了腳踝,那感覺可比掐住脖子要恐怖的多。
也是奇怪,那笑婆只是咧嘴看著老吳笑,兩雙爪子一樣的手扒在炕沿上,指甲慢慢的抓著被褥,發出沙沙的聲響,似乎是在蓄力,隨時都要撲過來用那大嘴裡的黑牙咬下他一塊肉。
老吳嚥了口唾沫,冷汗淌了滿臉,有些還流進眼睛裡,可卻不敢用手去揉,怕擋住視線。僵持了一會後,老吳用沙啞的聲音開口說:「你是誰?咱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我!」說話的功夫,老吳已經把木條慢慢的從窗台拿過來,橫在自己身前。
那炕沿邊趴著的笑婆忽然嘿嘿一笑,竟慢慢的站起身,月光還停留在她那詭異的臉上,隨著細碎的笑聲,慢慢的退到屋裡被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了,笑聲也慢慢的消失了。
老吳見狀趕緊就扒開木頭窗戶,將要翻出去,忽然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從這黑暗屋裡響起來了。
「吳老弟...吳老弟啊...你怎麼還不來找我啊?...既然你不來...那麼...只好我來找你了!」
話音將落,老吳就感覺身後撲過來一個人。(未完待續。。)u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三百零七章 行屍
忽然不知誰在什麼地方吹起了破嗩吶那拉音走調的聲音,不是完整的曲子,倒像是那斷斷續續的哀樂,一陣陣迴響在盧氏縣城裡。
老四和胡大膀哥倆躲在靈堂裡面,謹慎的盯著外面那靠牆而站的紅衣女紙人,胡大膀找了根棍子拎在手裡,問老四說:「哎我說老四,怎麼回事啊?你看著什麼了?幹什麼東西就咋咋呼呼把我拖這來了?是進來賊了還是咋了?」
老四嚥了口唾沫,轉著腦袋往周圍就看,但這靈堂在屋子的正廳裡,那時候的泥胚房就正面有個小門加一兩個窗戶,後面完全就是一面牆,別說後門了,那連個窗戶都沒有,想出去只能從正門走,然後經過院子出遠門才行。可此時門口牆邊那一排的紙人中,特別是那抹紅色最為扎眼。
「你這什麼眼睛啊?沒看著嗎?就那!你看那!」老四把胡大膀給拽到門口,指著遠處那紅衣的紙人,讓他看。
胡大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老四手指的方向,的確有那麼一抹紅色,看起來像是個紙人模樣,可那就是個紙人啊,那能有什麼?
「哎!看沒看著啊!看著了麼?」老四在一邊有些著急的問他。
胡大膀皺著眉頭斜眼看他說:「看、看著了啊!咋了?不就是個紙人嗎?牆邊那些不都是咱們給搬回來的嗎,你這又犯什麼病了?」
老四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的感覺了,這紙人的背影跟他們當時在地下軍火庫中看到的那個特別相似,好像就是那個紙人,現在想起來還有些發楚,那紙人似乎是活的。可只有老吳小七老三和他自己遇到過,臨走的時候的確看到紙人抱著牌位彎腰看他們。這都沒法解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