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換身衣服吧,這是你大哥的,換完來後院找我,速度點!」
蔣楠似乎一直都是這麼乾淨利落,沒有多餘的話和動作,有很高的軍事素質,但可惜她介入了很麻煩的事當中,不然現在準能當上不小的官職了,哪能跟著老吳這種糙漢子呢?但這也可能是老吳的造化了,吳七就沒多想什麼。
穿好了衣服之後吳七路過水房的時候順道洗了把臉,精神抖擻的來到了後院,但沒想到他第一步剛踏進後院的地磚,就突然腳底打滑,似乎踩中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緊接著下盤不穩身子向前滑出去,但躲開他反應快,一把就攥住了門框面勉強穩定住身形才沒摔了個四仰八叉的,但也著實是嚇的不輕,一抬頭發現蔣楠居然站在院中中間瞅著他,腳邊還放著一個空桶,再低頭往門口一瞧,竟有一大灘冰,怪不得差點沒摔死。
吳七扶著門框站起身,繞過了冰面有些僥倖的說:「嫂子咋灑水了?我先清理一下,不然一會肯定得把人給摔著了!」
「不用了,一會等老頭醒來之後,讓他收拾就行,你跟我過來!」結果蔣楠卻擺手示意他不用管,將吳七帶到了一處涼棚的下面。
這涼棚顧名思義,就是夏天的時候避暑納涼的地方,但不是棚子,而是由支架搭成的,上面則是一條條的平鋪的鐵管,但都被積雪給覆蓋住了的,可還能看到積雪中露出來的枯黃籐蔓,那是葡萄籐。
這大早上的氣溫很低,吳七搓著手呼出來全是哈氣,跟著蔣楠來到這個涼棚下面不知道要幹什麼。但蔣楠突然轉過身對吳七說:「打我一拳,對臉來!」
吳七愣愣的說:「這這不好吧?」
蔣楠目光上下掃了他一眼,帶著些輕蔑的笑又說:「別怕孩子,出拳攻擊我,試試你有多大的本事。」
這種笑容讓吳七無法接受,那實在是太輕蔑了,感覺就是看不起他,吳七當時頭腦一熱,直接就抬手一拳打過去了,那速度不慢出拳之後還帶起了一股風。就當吳七的拳頭即將要打倒蔣楠的時候,忽然胳膊肘傳來一種尖銳的疼痛,瞬間整只胳膊都麻木了,那身子也不由受到了限制,拳頭被蔣楠歪頭輕易的躲過了,但還沒等吳七吃驚,就發現有東西頂在自己心口窩上,低眼一瞅竟是蔣楠的拳頭,那食指彎曲抵住了他,這地方吳七知道,要是剛才蔣楠是用力打過來的,那他就得歸西了。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六十七章 差距
在經過吳七高強度刻苦的鍛煉下,果不其然這手指頭就腫了,腫的老粗都不能打彎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舉著自己被繃帶纏住的手指頭,還往裡吹著涼氣。
「哎我說什麼來著?你這不行吧?就想一口吃個胖子不現實,我看還是算了吧,來跟你二哥連真本事!」胡大膀吃著飯嘴還不閒著。
吳七手指頭疼,那筷子都不得勁,夾了幾下就沒什麼胃口了,坐在一邊發呆。老吳見狀就笑著說:「你二哥這話說的還算有點道理,得循序漸進啊!不能這麼玩命,你這手指頭是不想要了!要說我,不光得鍛煉這手指頭,你還得練練體力,得有勁才能打過別人是不是?」
這兩哥哥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不少,吳七聽的不住歎氣,但卻隨手把那塊木板給掏出來,解開上面纏著的厚布,他居然驚喜的發現木板中間有一個淺坑,還附帶幾條裂縫,看起來就是這幾天鍛煉的成果,可看起來這力量還是不夠。
抬眼瞅著那兩人吳七忽然問道:「大哥二哥,咋練勁啊?」
胡大膀一抹嘴說:「這簡單,等我下午的去歪頭給你尋摸來幾個沙包,然後做成馬甲穿身上,你就天天穿著跑步,這個最好用了!」
吳七點頭說:「中!這個中!」說完話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等吳七走了之後,老吳低聲問胡大膀說:「哎!老二!你發現沒?七兒這孩子最近不對勁,怎麼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他沒告訴咱們?」
胡大膀滿不在乎的說:「出事就出事唄!我就不信能出啥大事!就算真有事找上門,這不還有咱們哥倆頂著嗎?怕啥?」
老吳的意思沒說清楚,他也懶得跟胡大膀講了,可老吳雖然現在活得有些渾渾噩噩的。但他始終對於將要來到的危險有著一定的預感,說的話將來可能會被應驗,等到那時候就有點晚了。
不過這個胡大膀還真是能忙活,一下午的工夫不知從哪弄回來一些沙包,都是那種扁平被固定住的,周圍那露出來的針腳和邊布正好可以縫合在一起。看起來要是做成馬甲套在身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他這主從來都是好吃懶做的,沒想到這一次對吳七的事還挺上心的,跟老吳要了點錢,去找了當地的裁縫鋪給沙包縫在一起,做成小短馬甲當天就讓吳七穿上試試了,結果還挺合適的,就是稍微沉了點。
懶漢堆裡總會有個勤快人的,這吳七就是,從他來到的這幾天。幾乎旅館所有的活都讓他給包了。可這胡大膀幫他弄了個負重的沙袋馬甲之後,那可就累了,但這吳七卻異常的堅持,早上裡頭穿著馬甲外面套著一層厚棉衣出去跑步了,回來之後三個樓層拎著水壺去送熱水,一天忙活到晚,數他最累了。
當吳七累了之後也沒活幹了,就躲在櫃檯後面看那些舊醫術。努力的讓自己記住人體各處的穴位,尤其是那些要命的地方。蔣楠並不怎麼理會吳七。只是有時候見他忙前忙後的輕笑了幾聲,而吳七則瞅著自己手指頭想著什麼時候在找蔣楠問問她接下來在怎麼練。
不知不覺中彷彿回到了曾經在河南趕墳隊那時候了,沒活的日子哥幾個都躲在宿舍裡,有睡覺的有扯皮的,總之幹什麼都有。老吳則一貫好蹲在什麼地方抽煙,目光凝視著遠方。感覺像是在等什麼人,其實卻是怕事找上門。
吳七用手指頭敲了好幾天木板,有時候食指腫的比大拇指都粗,但消腫之後吳七又繼續打,也沒用上幾天時間。那手指關節上面的皮膚顏色就變深了,而且還起了一層硬皮,那關節也粗了很多,兩隻手一對比就很明顯了,最終當吳七一咬牙把木板給打碎了之後,他興奮的去找了蔣楠。
吉林的冬季是特別漫長,後院的積雪很厚,前一天剛被吳七掃出來條小路,第二天就讓積雪給覆蓋住了。吳七因為習慣性起的比較早,呼著哈氣拎著鏟子在後院跟雪較起勁來了,把從後門到廁所之間的積雪全部鏟到一邊,清理出來的小路可以方便旅館的人上廁所。
正忙活著呢就聽見後門被拉開的聲音,吳七側頭一看竟是蔣楠出來了,就趕緊走過去笑著說:「嫂子,我把那木板給打碎了,你看我手指頭,是不是成了?」說著話還跟蔣楠伸出手,讓她看自己的努力的成果。
結果蔣楠只是瞅了他一眼就笑著搖頭走出去了,就在蔣楠錯身從吳七身邊路過的時候,突然蔣楠反身一腳踹向了吳七胸前,這一下很突然,吳七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踹翻在雪地裡,他身上還穿著那負重的馬甲,摔在雪地中一時半刻還起不來了,感覺像是被人壓住了似得。
等到吳七好不容易撐著地坐起來,發現蔣楠蹲在他的面前,眼神中透著殺意,忽然嘴角翹起來,吳七心中一驚下意識抬手去擋,猛的被一股力氣給撞的又翻倒回去,摔的雪花都飛濺起來,藉著勁滾了好幾圈才跪爬在地上,還沒等把頭抬起來就從側邊襲來一陣寒風,睜眼一瞧竟是蔣楠踢過來的腳,直奔著他的臉過來的。
吳七身上穿的那個負重的馬甲,有三十多斤重,那種細沙被塞的滿滿當當,一開始穿著感覺有點硬和吃力,可當這幾天漸漸習慣了之後,才慢慢忽略掉那增加的重量。可如今突然被蔣楠攻擊,要是他平時那種反應是可以躲開的,但現在穿了這負重的馬甲,腦子眼神可以反應過來但身子卻不行,總感覺被東西往下拽著,他沒法躲只能抬手去擋,結果被踹的又翻出去好幾個跟頭臉拱在雪地裡沒了動靜。
蔣楠踩著雪走到吳七身邊說:「起來,別裝死!」
吳七這時候才抬起手將自己撐起來,苦著臉說:「嫂子你這是幹啥?我咋得罪你了?」
蔣楠盯著他說:「你不是覺得自己行了嗎?我就是稍微試試你的反應,可惜沒半點長進,你這幾天木板白打了!」
吳七抹掉了臉上粘著的雪,翻身坐在雪地中,特別不解的問道:「我沒白打啊?這手指頭比以前硬了!不信你看!」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用呢?」蔣楠將棉衣合攏把自己包住,呼出的哈氣說明室外的氣氛很低,她也有點冷。
吳七瞪著眼睛說:「咋還手啊?我打不過你啊!」
蔣楠轉身走開了幾步,然後站住腳轉過身對吳七說:「起來!」吳七聽後趕緊爬起來,有些小心的走到蔣楠的面前,但剛靠近就突然見蔣楠橫出一拳對著他臉過來了,這次提前有個防備,吳七揮手擋開了,正覺得自己反應挺快的,結果就被蔣楠一腳踹中了小腿,上身自然彎曲腦袋向前探去,緊跟著蔣楠收回腿在地上一蹬,膝蓋直接對著吳七正要附身的臉去了,就在吳七的面前突然停住,把吳七驚出一身冷汗。
「你剛才為什麼只擋開不反擊呢?難道不知道我接下來會要了你的命嗎?」蔣楠冷著臉盯著吳七。
吳七眨了眨眼睛說:「為啥要我命,就是想跟嫂子學點本事,要我命幹啥?」
蔣楠聽後抬手摀住了自己腦門,歎了口氣放下手說:「你這孩子是真傻還是沒開竅啊?難道我說的話你就一點都聽不懂嗎?」
吳七想了一會時候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苦笑著說:「嫂子,我這人笨,你就直接教我點真本事吧,我著急用,怕時間來不及了!」
蔣楠瞇眼想了一會之後,扭頭看向遠處,也沒瞅著吳七直接就開口說:「行,既然你想學,我就教你最直接最簡單的套路。人身上有五十二個單穴、三百個雙穴、五十個經外奇穴、共七百二十個穴位。還有一百單八個要害穴,其中有七十二個穴位點擊不會致命,但其餘的三十六個穴是致命穴,也就是你要攻擊別人的死穴!」
說了這些之後蔣楠鉤鉤手指對吳七說:「來出拳打我!」
還是這種套路,吳七之前吃過虧,他多了個心眼,看著蔣楠面對自己露出來的小臉,吳七想了自己出拳之後會蔣楠會怎麼揍他,腦中轉了好幾圈這才突然就打出去一拳,但這一拳是虛拳,另一隻手從下面出去了,直接對著蔣楠腹部打過去,還特別收了許多力氣怕把蔣楠給打傷了。
但想的是很好,可蔣楠卻抬起胳膊一肘砸在吳七胳膊上,一瞬間就有種麻木的感覺,等到手被抓住扭了一圈之後才反應過來,吳七被逼無奈就抬腿用膝蓋去撞,他這次可狠下心用了全力。但就當吳七剛把腿抬起來,就親眼見到蔣楠擺出了鳳眼拳,那凸出的手指讓他全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想躲但手被擒住,就那麼眼睜睜看著蔣楠一圈打在他的腹部,那是一種凶狠的貫穿力,直接就透過厚重的沙包馬甲,疼痛感從肋骨最末端蔓延到全身,
吳七心中暗罵了一句:「這招可真他娘狠!」緊接著眼前一黑仰面摔在雪地中。(未完待續。。)u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六十八章 異響
春暖花開,面朝火炕。
吳七在睜開眼睛之前腦中不知怎麼就糊里糊塗的想起這句話了,可等睜開眼睛之後,身下的確是暖和的土炕,而他則保持一個歪頭的姿勢趴在炕上,不知已經多長時間了,冷不丁的脖子都有點轉不過來了。
《趕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