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見悶瓜陰狠著臉又是一拳奔著他臉打過來了,吳七想躲來不及,而且也沒法讓自己躲開,情急之中他眼角掃過自己衣領的那一灘還黏糊的黑色汁液,其中似乎還有蠕蟲在緩慢的蠕動,他唯一能活動的左手沒有去擋悶瓜,而是伸手拽住了衣領,用力的從身上撕扯下來,在悶瓜那一拳帶著風砸中他面門的那一刻,他把那粘著黑汁的碎布也同時按在悶瓜臉上。(未完待續。。)u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八十五章 恨意
吳七面門陣陣的發脹,甚至都感覺不到鼻子的存在了,他被悶瓜那一拳從地上給掀起來,仰面摔在死屍上,眼睛都在短暫的失明後才恢復了視覺,還沒等坐起身就聽見悶瓜驚恐的喊叫起來。{}
「不!不!完了!我完了!完了!」悶瓜跪在地上用袖子拚命擦著自己的臉,那聲音從驚恐逐漸變成哀嚎,震的吳七耳膜都嗡嗡疼。
吳七吃力的仰起頭,看著悶瓜被他那一下按的滿臉都是黑汁,不由的心裡痛快的緊,他單手將自己從地上撐起來,對悶瓜大喊道:「一直護著那麼嚴,怎麼那麼大意?後悔把防毒面具摘下來了吧?這次你還能笑的出來嗎?」
悶瓜先是用袖子蹭著臉,但隨後就顫抖著手慢慢的放下來,因為剛才那一下太過於突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拳頭上,沒想到吳七居然給他來了這麼一手,被那帶有蠕蟲的黑汁按了滿臉,甚至都進到眼睛和嘴中,他是深知這蠕蟲厲害的,在那一刻知道自己完了。
「吳七...吳七...」悶瓜全身顫抖個不停,他慢慢的把一直垂著臉抬起來,在那滿臉的黑汁中一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尤為顯眼,腦門上青筋全部爆起來,手指扣在水泥地面上劃出好幾道帶著皮肉的血痕,那種猶如魔鬼一般的氣息讓燈光都顯得暗淡,吳七見狀不好,這傢伙瘋了!
蹭的一聲響後,悶瓜雙腳蹬住地面就沖吳七撲過來了,在半空中手就握成拳頭,對著吳七那腦袋瘋狂的砸過來。吳七驚的身後出了一層冷汗,咬住牙快速翻身躲開,剛轉動身子就感覺後腦勺刮過一股勁風。隨後咚的一聲悶響,其中還伴隨著筋骨折斷的聲音,悶瓜撲過來那一拳竟把地上的死屍胸腔骨砸碎了,要不是吳七躲的及時,那碎的就是他的腦袋。
吳七他沒想到悶瓜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勁,都沒敢回頭去看藉著翻身的勁一咬牙爬起來。甩著那脫臼的右胳膊衝到了門口,正要跑出去但卻看見門口堆著的那些手榴彈,他就猶豫了一下,也就是耽擱的這一下,身後突然頂過來一股風,驚的吳七本能彎腰蹲下,大軍靴從他頭頂過去,竟把金屬的門框給踢的跟牆壁分離開,彷彿從中間折斷了一般探到走廊中。頓時震煙塵揚起。
看著面前那如同被鐵錘敲碎的門框,楞了一下之後想朝外面跑,但覺得不對,一縮頭躲到了右側,也就是在他躲開的瞬間,大軍靴就跺在門口,差點沒一腳踩死他。
這種力量上的懸殊讓吳七震驚的頭皮都發麻了,他沒想到一個人可以有如此的力氣。那碾死螞蟻一樣容易幾乎可以用在他的身上。看來五行組的人那都不是常人了,這種力量速度上驚人的反應。那應該不是正常人能有的,也不可能是訓練能做到的,他們要不是先天就擁有超越常人的體能,那一定就跟十六所研究的東西有關係。
蹲在一堆手榴彈上,吳七眼角能掃到悶瓜的背影,那傢伙全身都散發出一種令人膽寒的殺意。即使是背影都那麼讓人感到恐懼,當看到他慢慢轉過臉的時候,臉上的猙獰越發的扭曲原本面容,隨著一聲咆哮之後,悶瓜抬腿就橫掃了過去。
面對著帶著一股風猶如鐵棍般的腿。吳七別說抵擋了,能躲開就已經不容易了,眨眼的工夫腿就來到吳七面前,再一眨眼吳七朝後仰躺去躲開,但由於屋子太小,再加上吳七躲的比較慌亂,他並不是自己身後牆壁的距離,在躲開悶瓜那一腳之後,他後腦勺也光噹一聲撞在牆上,腦子中嗡嗡的迴響著,眼前看著東西都發暈。
「別躲...給我去死...」
悶瓜紅著眼睛沖吳七低聲咆哮著,聲音顫抖的如同一把破琴,音調都跟以前完全不同,彷彿最後的絕望。
吳七捂著腦袋溜牆邊跑開,邊跑還邊喊著:「不跑我等死啊!你要死了,他娘老實點!別想著拖我一起!」
「吳七!」悶瓜怒吼出來,猶如野獸撲食般朝吳七撞過來了。
這一回頭悶瓜已在身後,吳七靠著牆前後都躲不開,他心想這次完了,可卻又不想放棄,他都忘了自己右胳膊脫臼了,雙手本能抬起來去擋。悶瓜兇猛的衝撞過來,將吳七撞在牆上,可由於角度是斜著的,並沒有使出全力,但也把吳七撞的眼前發黑摔在地上。
後背衣服隔著肉就讓悶瓜給抓起來了,那兩隻手就跟鐵鉤子似得扣住吳七後背的肉,等被抓起來之後吳七才感覺到皮肉被拉拽的疼,本能的就掙扎反抗,可這一掙扎雙手亂揮之後他居然發現剛才脫臼的胳膊,居然被悶瓜那一下給撞的歸了位,雖然還是有些脫力,但起碼好使了。
悶瓜將吳七抓起來是要用膝蓋把他腰給撞折了,當將吳七高舉起來,然後還要看著他驚恐的臉。但真正看到吳七臉的時候,卻並沒有那原本想像中的驚恐害怕求饒,而是同樣冰冷透著殺意,就在這時候突然見吳七抬起右手快速的在悶瓜脖頸上點了一下。
咆哮和打鬥的聲音在屋中消失了,悶瓜張著嘴看著吳七,突然全身像洩了氣一般軟下去,把舉高的吳七鬆手掉在死屍上面,而悶瓜則在原地站著不動,隨後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雙手顫抖著摀住脖頸,大張著嘴發出「卡卡」聲音,但眼睛卻始終死死的盯著吳七。
被身下的肉墊給墊住了,吳七並沒有摔傷,看著悶瓜的反應他知道點的那一下起作用了,如果胳膊能使出全力直接能用把他的喉嚨給打充血完全堵住氣管那就活活憋死了,可這樣也讓悶瓜難以呼吸。
吳七本想躺著緩幾口氣,但一轉眼卻發現悶瓜紅著眼把手伸過來要掐他的脖子,這時候吳七不在驚慌緊張了,就在悶瓜的手即將掐住吳七脖子的時候,吳七抬手就狠狠點在他伸過來的胳膊上,悶瓜的姿勢僵住了,手指伸開顫抖著離吳七的脖子只有幾節手指的位置,但他的胳膊動不了了。
吳七坐在死屍上垂頭喘著氣,隨後慢慢的站起身從還在顫抖的悶瓜身邊走過去,當側頭看悶瓜最後一眼的時候,發現他臉上皮膚下面有大量蠕動的東西,眼睛都已經變成了渾濁的白色,但腦袋卻還隨著吳七移動轉過來,對吳七的恨就在讓蠕蟲佔據身體和大腦的時候還依舊存在,似乎烙印在骨頭中,即使被挫骨揚灰後也不會消失,但有一個永久的恨也是存在過的象徵,即使世人不知,在某個角落中幾粒骨頭渣子中依舊有對他的恨。
跨過橫在面前的死屍,吳七走的特別緩慢,他不知道自己這次過來是為了什麼,可能是為了找到李煥,也可能是給旅館中那些枉死和受傷的蔣楠報仇,此時卻忘記了,這時候他想的只有找個地方好好坐著,什麼事都不想。
路過門口的時候,吳七吃力的彎腰把地上那些纏在一起的手榴彈拎起來,從中間抽出來一枚,閉著眼睛狠狠的嚥下一口唾沫扭開了鐵蓋,摸著那線栓對身後悶瓜說:「戰友一場,不管咱們有什麼恩怨,都算了吧,我送你一程。」說完話他走出了屋子,同時拽掉了線栓,手榴彈後面冒出哧哧白煙,被吳七反手帶著一道白煙扔進屋內,隨手將鐵門關上,但因為門框走形沒法關實,只是虛掩著。
吳七轉身就朝著走廊盡頭過去了,在走出幾步之後,轟的一聲炸響了,鐵門被爆炸的衝擊力頂的大開撞在牆壁上,吳七被身後的衝擊波頂的向前快走了幾步,耳朵中也震的嗡嗡直響,但他卻沒什麼表情,一瘸一拐的就往前面走過去了。
此時對吳七來說那剩下的只有失望,全身的疼痛在那枚手榴彈炸響的瞬間也一通爆發出來,支撐著他來到長白山研究所裡的勁隨著悶瓜被炸死後也沒了,疼痛和絕望以及在旅館中被槍擊後的疼痛,還有那二四號房間中看到的東西,一起衝進了吳七的腦子中,那種疼痛讓他再也無法支撐下去,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一般,眼前陣陣的發黑,隨著天旋地轉之間他已經迎面摔倒在地上,沒有感覺到疼痛,全身已經麻木了,似乎這就是要死了吧。
地面比較涼,吳七突然就像是做噩夢驚醒過來一般,全身都讓汗水給打濕,連頭髮都濕漉漉的,但抬眼看著周圍還是那昏暗的走廊,他沒死但胸腔裡有一種火辣辣的疼讓他沒法在趴著,就雙手用力將自己撐起來,沿著走廊慢慢朝前方走去。
順著台階往下走,能感受到迎面吹來陣陣的寒風,溫度極具的下降讓吳七抱著肩膀,但卻一直走到了研究所正門,此時那兩扇厚重巨大的鐵門完全開啟了,冷風混雜著雪花從外面吹進來,吳七穿著單片衣服頂著寒風走到了門口。
當眼睛漸漸適應那種積雪反射的白光後,他看到外面停著好幾輛軍用卡車,而且還有一排身穿白色棉軍裝的人將大門口包圍住,吳七被凍的戰戰兢兢看著他們手中端著的槍,慢慢的閉上眼睛。(未完待續。。)u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八十六章 木屋
這部隊是個大熔爐,將破廢銅爛鐵煉成鋼,而有的鋼則又被一把好刀,鋒利的刀口足以砍斷一切膽敢越界和阻擋。
吳七半躺在一間不知何處小屋中的土炕上,他醒過來之後就警惕的觀察著周圍,但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而且還纏著許多的紗布,胸口有種尖銳的疼痛感,似乎他被割傷了。吳七吃力的掀開被子將身上纏著的紗布稍微拽開一些後,竟看到胸口被剌開一道長長的刀口,刀口已經被嚴密的縫合好,但這麼一看把吳七驚的差點沒喊出來,剛才不知道是這樣還沒什麼感覺,此時看到之後那瞬間就有一種被活生生撕開的疼痛感。
躺在病床上吳七臉色都是慘白的,他小口的喘著氣沒敢再去看那刀口,仰著頭打量著身邊放置的東西,即使是感覺到不對勁而且又不知身在何處,可他都不敢輕易活動,怕將身上的縫合的線崩開,那到時候萬一腸子肚子淌出來,他估計自己都沒法給塞回去,還不如老老實實待著,要死那早就死了。
全身的無力讓吳七什麼都沒想,安安靜靜的靠在身後那疊起來當枕頭的被褥上,周圍的空氣中有有一股燒木炭味道,窗戶被厚布給蒙住周圍釘死了,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但外頭的安靜,可以讓吳七感覺出來他是在一處荒郊野外的民房中。身下的土炕是溫熱的,讓吳七感覺很溫暖但不會太燙人,可一個姿勢保持時間太長了,全身都鬆軟僵硬無比,嚥了口唾沫後吳七小心的用手撐著炕讓自己稍微側身鬆快一下。
但就當吳七想稍微翻身的時候,忽然小屋中的門被人推開了,吳七看著一愣本來將自己都翻起來。結果手在炕上打滑又翻回來摔在炕上,仰面朝著屋頂吳七咬牙哼著說:「哎呀!我這」
「別哎呀了,要不是我發現的即使,你那斷的肋骨估摸已經插在肺裡面了,到時候你才真該叫喚的。」
突然聽到進來的人說話,吳七就忍住疼扭頭看過去。但屋裡比較黑看不清楚什麼東西,吳七就喘著粗氣朝著那人說話的地方輕聲叫道:「誰、誰?你是誰?我在哪?」
「你一次問這麼多,我該回你哪一句呢?」暗處傳來年輕的聲音,但語氣平靜沉著沒有絲毫波瀾,如同一池冰冷的湖水,把身上還有點燥熱的吳七瞬間冷卻了下來。
吳七盡可能將自己放鬆下來,反正也看不到乾脆把頭轉回來,瞅著頭頂那黑褐色的木樑說:「我怎麼了。」
一聲輕笑後,暗處響起帶著笑意的聲音說:「你胸腔骨有幾處裂痕。肋骨斷了兩根,背後肌肉撕裂性拉傷,鼻骨骨折以及多處鈍傷,我覺得你應該先感謝我救了你一命。」
吳七聽後冷笑一聲,他沒好氣的說:「你和劉炎是一夥的吧?我已經把他殺了,想報仇嗎?是不是打算把我送去那什麼十六所研究啊?不用那麼麻煩,給個痛快吧。」
結果那人卻慢慢的抬腳走過來,邊走邊說:「不好意思。十六所研究人員那都得是專業學者,你這資質可能不夠。不過五行組倒是很需要你啊。」聽到這個話後吳七先是一愣,當那人走到炕邊的時候,吳七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個二十歲出頭面容清秀的年輕人,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種淺笑,看起來有點像是個學生,可一雙沒有生機的眼睛卻將他暴露了。這種對於漠視生命的眼神吳七最近見的多了,令他印象最深還是悶瓜最後那雙瘋狂的眼睛。
「我叫林天,咱們歲數差不多,你可以叫我小天,我是木組的組長。你應該能懂吧?」
最後那句話讓吳七驚的瞪圓了眼睛,他看著這個叫林天的年輕人,突然想到了什麼就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有些緊張的問他說:「你先等會再說,我問你個事,李煥呢?他、他的屍首找到了嗎?」。
林天聽後隨後的就坐在炕沿邊,笑盈盈的看著吳七,那張看似無害的臉上卻有著不同於那種年紀應該有的表情,林天笑著對吳七說:「屍首?你以為隊長會這麼容易就死了麼?我們去研究所進行清理的時候,只找到劉炎和陳玉淼的屍首,當然只是部分屍體,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唯獨沒有發現隊長的,他很神的不是咱們這些人的思維可以理解的,現在還是老實的養病吧,李煥已經把你的事跟我交代過了,放心什麼都別亂想日後對你有安排的。」
吳七聽到了這個之後那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他其實有一種感覺,感覺李煥並不是出事,但在研究所裡那種情況尤其是當看到被感染後的陳玉淼慘狀,他當時就認為李煥已經沒了,不然也不會和悶瓜那麼拚命,如今落得這種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