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節
豆大的雨點砸的他身子生疼,而道路的兩邊卻連一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只有半人高的雜草,極其陰森。讓人看一眼,就會聯想到亂墳崗之類的東西。
同樣的,也是不知道原因的,張銳鋒竟然知道自己是身處在噩夢之中,只是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突然,周圍有什麼聲音響了起來。
好像是……好像是有人在說話?
張銳鋒用手擋著額頭,阻止掉下來的雨滴,勉強撐開一道視線看向其中的一個地方。
真的有什麼東西緩緩的過來了……那似乎是一道黑影?
張銳鋒並不確切。因為他的視力本來就不怎麼好,在這種情況下更是難以辨認。他只知道,那個東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帶著詭異的聲響……血紅的……
他根本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但是他卻深深的感覺到,那個東西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油炸、車裂、凌遲、分屍。
一種種恐怖的死法蹦上了張銳鋒的腦海。他的身子開始顫抖,啤酒肚開始晃蕩了起來,看起來十分的搞笑,但他卻笑不出來。
慘叫一聲,他放棄了抵抗,想要拚命的逃跑,至少……也要逃離那個東西的實線。
突然……
沒有然後了,張銳鋒只是感覺到突然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就醒了過來,時間是第二天的早上五點。
張銳鋒是那種晚睡晚起的人,平時要處理事情,在各地飛來飛去,時常都要在賓館倒騰到兩三點鐘才勉強入睡,而第二天一般談生意都是在午飯桌上。
但這一天,因為這個極其恐怖的噩夢,他只睡了兩個小時。
儘管如此,他依舊強大著精神,在沒有任何吃虧的情況下談完了這一天的生意。只不過,就在這一天他決定先好好睡一覺,先休息好再說。
當天晚上,他回到別墅,只有這裡才能讓他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然而,當他真的回到了別墅之後,卻發現偌大一個別墅竟然只有張心馨一個人呆在家裡,無論是老魯還是林翱全都不在。
如果只有林翱不在的話或許他還能理解,因為林翱在外面是要裝成紈褲的,常常夜不歸宿也是正常的事情,但盡心盡責的魯管家都不在,卻讓張銳鋒感覺到非常生氣。
要知道,整棟別墅只有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在家裡!不管什麼家庭都不會做這種事情?更何況全家人都是把張心馨都當成家人來看的。
張銳鋒強打著精神,把一個人呆在家裡有些不安的張心馨給哄的睡著之後,他的怒火也發洩的差不多了。於是,精明的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就是兩人離開這件事。
張銳鋒當機立斷,打了個電話給林翱。但,電話那一頭的林翱卻在一陣異樣的沉默之後,什麼都沒有說。等到魯管家接了電話之後,才知道林翱是突然就做出了這個決定的。
由於林翱在張銳鋒心裡很有份量的原因,張銳鋒決定看看林翱準備幹什麼再說。
誰知道,林翱還沒能讓他擔心,自己卻先出了事。
當晚,那一個噩夢,再一次降臨到了張銳鋒的身上。
這一次可以肯定的是,那個血紅色的身影,靠的比上一次更加接近了一些。就好像,每做一次夢,它就會更靠近一點,然後……等到張銳鋒看見了那個東西的真正樣子,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這在小說裡很是常見。
只不過,經過了第一天的夢,張銳鋒雖然心裡無比恐懼,但卻還是被他壓下去了一些,把精力用在了觀察周圍的地方上。
……不看還好,一看,他的整顆心都快跳了出來。
他使勁了全身的力氣,轉了一個身,然後發現,就在身後大約百步左右的距離,躺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一個他深深愛著的,深深愧疚的女人。
張銳鋒故去的妻子,林晶。(未完待續。。)
第六十六章 噩夢筆記
在看到林晶的一剎那,張銳鋒甚至連身後的恐怖都已經忘記了!
她明明已經逝去了二十多年,卻還是依舊保持著年輕時候的容顏。漂亮嗎?或許真的算不上,但張銳鋒卻知道,林晶是他在生命中最困難時,眾叛親離時,唯一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而現在已經逝去的林晶,卻正好好的躺在他的身後。
雖然有一百多步遠,但張銳鋒卻感覺能夠清晰的看到她的眉毛在微微顫抖,彷彿掙扎著要醒來的樣子。她的拳頭微微攥著,彷彿是感受到了痛苦的樣子……
林翱的性格,來自於張銳鋒。林翱能夠為了親人,扛下所有的痛苦,張銳鋒能為了逝去的愛人,無視生理上的疼痛。
只要在腦海裡對肌肉發出移動的指令,渾身上下就好像浸煮在沸水裡一樣滾燙,每一個細胞都彷彿被針扎一樣的劇痛。
當張銳鋒的腳輕輕抬起來一點之後,那種劇痛彷彿增強了十倍,百倍!不,不僅僅如此。如果說現在的痛算是劇痛的話,那先前那種足以讓最剛烈的硬漢屈服的感覺只是被人摸了一下而已。
張銳鋒在憎恨,自己為什麼暈不過去。這樣的疼痛,換做平時早就能讓他暈個十百來千回的了。然而,張銳鋒同時也在慶幸,慶幸自己真的沒有暈過去。否則,眼睜睜的看著林晶就在不遠處,但卻只能昏迷,絕對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一步。
只走了這一步,張銳鋒就感覺到自己已經死去活來了好幾十次一樣。暴雨和汗水混在在了一起,在泥濘的地上,腳踩出來的坑裡聚集了一個小水窪。張銳鋒甚至懷疑,這些水不是雨水,而是自己因為實在太痛而逼出來的汗水。
就在他咬牙準備再一次抬起腳的時候,噩夢結束了,第二天到了。
依舊是早上五點。準時醒了過來。
張銳鋒猛的睜開了眼睛,整個人像是裝了彈簧一樣彈下了床,四處看了一眼,沒有。林晶沒有出現在他的身邊。而是只能在夢裡。
他歎了口氣,想要重新躺回床上,卻發現平時來說無比寬敞的雙人床,竟然被他一個人出的汗給弄得濕透了。誇張到倘若張銳鋒拿起枕頭一擰,絕對能擰出一汪汗水來。
張銳鋒無奈,老魯又已經被林翱帶走了,只能自己動手把這些東西一口氣扔到了洗衣機裡面,同時琢磨著是不是要再叫一個傭人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