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


正說著,忽然林子裡的鳥突然飛起,玄鶴師叔看了看低聲對我說道:「準備一下,應該是那個人來了。我們等會就下去,從角門進去後一切按我眼色行事。」我點了點頭。
忽然有一種緊張的感覺,我知道這會來的是個難纏的。從昨天晚上無聲無息的,殺了羅大通的就可以看出。但是他居然擺了以人的器官為主的聚陰陣,說明他是不怕這個陣的。甚至可以說,他需要這個陣為自己提供能量。
玄鶴師叔拉了我一下,說道:「愣什麼神呢?跟我走,進去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妖邪。看來今天晚上,何老兄的這個血光之災,也不一定好過。」
我沒有說話,只是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了角門處。玄鶴師叔看了看左右,朝我點了點頭。我輕輕的用銀奴在門上撬了一下後,角門打開一條縫我和玄鶴師叔溜了進去快速的關好角門。
整個大廳裡面都是那麼的安靜,何清水老人還是躺在那裡動也不動一下。而羅大通和女屍依舊被掛在,旅店的橫樑上。整個大廳裡面,佈滿了濃重的血腥味。玄鶴師叔貓著腰,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拐角。這裡有一張桌子,可以當掩護。
我和玄鶴師叔在這裡蹲下以後,慢慢的放倒前面的桌子。可是雖然我們的動作很輕,但是還是好像驚動了何清水老人。他慢慢的抬起了頭,豎著耳朵仔細聽。
「誰?」看沒有人回答他,老人笑了笑說道:「呵呵,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我們早點把恩怨瞭解了,我的心裡也能獲得一點輕鬆。」
「呵呵!」一個女人的聲音笑笑說道:「你想要心裡上的輕鬆,可是這些年你都幹嘛去了?如果我不來找你,是不是你也不會出來見我呢?」這個聲音雖然冷冰冰的,可是卻很動聽。讓我有點聯想起,金庸先生筆下的小龍女。
說著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門口,那裡雖然光線很暗。但是因為女人穿著一身的白色衣服,所以特別的顯眼。一眼就能看到她的身影,只是看不清面貌。
何清水老人坐了起來,由於幅度太大拉倒了傷口。「哎呀!」了一聲,然後慢慢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我也知道我不可饒恕!但是二伢和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關係,他是無辜的你至於下這麼重的手麼?」
「他是無辜的!」女人重複了一遍後,冷笑著說道:「他是無辜的,丑娃難道就不是無辜的麼?是你們一手創造了他,卻最後呢?還是你們一手拋棄了他,也拋棄了我?」
「我說了!」何清水老人咳嗽了幾聲說道:「咳咳咳,我都說了錯在我身上。而且我當年趕屍的原因之一,就是去尋找你們。可是我走遍了湘西大地,也沒有找到你們。去問董奇,他也沒有你們的蹤跡。哎!當年的一步錯,沒有想到引來後面這麼多的事情。」
「董奇?」女人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發出一陣冷笑:「哈哈,這個偽君子!等殺了你後,我就去找這個老東西的報仇。還要挖出他師父的屍體,挫骨揚灰也難消我的心頭之恨!」
聽到這裡我徹底糊塗了,這是什麼事情居然連趕屍老人也給牽扯出來了。難道何清水老人和趕屍老人,一起還做過什麼事情麼?想到這裡我看了看玄鶴師叔,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衝著我搖了搖頭。
「哎!」何清水老人歎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現在說什麼都遲了,來吧你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無話可說。只希望我死了以後,你能放下心中的怨恨。」說著伸長了脖子。
這時女人後面有個黑影慢慢的移動著,也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慢著!」。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大廳中...
第三百八十七章邪刀(26)玉公主
眼看巨大的黑影就要出來了,就聽一聲「住手!」一個人影慢慢的走了出來。我靠!一個小小的旅店裡面,居然還隱藏著人。如果我們剛才再朝前走走,說不定還能碰到其餘隱藏的人。
「董哥!」何清水老人喊了這一聲後,就聽老人哭泣著說道:「董哥你怎麼來了,兄弟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說著嚎啕大哭起來。
玄鶴師叔低聲對我說道:「他就是趕屍老人,看來當年運送屍體的事情,比給我們說的要複雜很多。看看趕屍老人怎麼說,他至少是乾淨的!」
「乾淨?」我不明白玄鶴師叔,為什麼用這樣的詞語。不過看今天這個情形,鬼嬰或者真的和何清水老人等有重大的關係。難不成「鬼嬰」,就是何清水等人造出來的?
腦子裡面不知為什麼,突然就冒出了這樣奇怪的念頭。雖然對於「鬼嬰」的成因,歷來難以下定論。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母親懷孕前必須是活著的。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鬼嬰也就是因為承載了母親的怨氣,母親雖然死了,但是被埋在比如養屍地這一類的地方。所以,土壤中的陰氣讓這具屍體出現了「假死」而養育了孩子,也就是「鬼嬰」的形成。
從目前的資料中可以看出,要想養育「鬼嬰」。第一、母親在受精之前還沒有斷氣;第二、心中必須有很大的怨氣;第三、就是放入了養屍地中。雖然以上都是理論,但是出現鬼嬰的事情確實存在。
我正在想著呢,就聽到嚓嚓的聲音傳出。接著一盞油燈亮了,一位身材魁梧的老人拿著油燈慢慢的走到了何清水老人的身邊。看著他微微的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一下何清水老人的頭。
這難道就是趕屍老人麼?只見滿臉坑坑窪窪的,前額高高的凸出,右眼處一刀疤痕一直從鼻子上拉過。鼻頭被削去了半個,兩顆上牙伸出緊緊的咬住下唇,兩隻耳朵上戴著骷髏狀的耳環。一頭雪白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老人穿著一套苗家普通人的衣服,褲腿高高的挽起,腳上踏著一雙草鞋。
「玉公主!」老人輕輕的叫了一聲後,施了一個了禮。然後緩緩的說道:「當年的元兇首惡已被你殺死,為什麼還放不下心頭的怨恨?難道我們這些人都死了,你才能滿意麼?」
被稱為玉公主的女人沒有說話。只有油燈的火撲撲的跳著,好像也在問她:「你怎麼還放不下心頭的怨恨,為什麼?為什麼?」
「哎!」玉公主一聲哀歎後,輕輕的說道:「我何嘗不想放下,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段刻骨銘心的經歷,讓我永遠不能抹去。這麼多年了,我不人不鬼的活了這麼多年,你以為我願意麼?早上我是白髮蒼蒼,夜晚又回到少女時代。人的一生,我一天就走完了。有的時候想想活著比死了更需要勇氣,更何況我這種死都死不了的人!」
一聽這個話我徹底愣住了,什麼叫「死都死不了的人」。天下怎麼有了這樣的事情,居然死都死不了。除非她本來死了,又被人用藥物救活了。可是天底下,誰又有這麼大的能力,奪天地之造化呢?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玄鶴師叔,只見他緊鎖著眉頭。好像在關注什麼重大的事情,也好像在思考什麼重要的問題。我心裡有一點明白,玄鶴師叔肯定也在想這個女人的話。
沉默再次降臨,良久都沒有人說話。最後還是趕屍老人打破了沉默,對她說道:「玉公主後面站的應該是你的孩子吧,算算也不小了吧。快讓他出來,給我看看!」
「丑娃」玉公主輕輕的喊了一聲,然後慢慢的說道:「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爹長什麼樣子麼?他們就站在我們面前,你過來見見他們吧?」
「什麼意思?」丑娃的爹難道就是趕屍老人董奇,和何清水老人麼?這太不可能了,董奇是太監這個事情很多人知道。而且我師父和玄鶴師叔能這麼說,應該是錯不了的。可是怎麼又可能是這個丑娃的爹呢?
想到這裡,我再次把目光轉向了玄鶴師叔,沒有想到他頭上滾落下黃豆般大小的汗珠。我輕輕的扶了一下他,玄鶴師叔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我知道這說明他沒事,是要我放心的意思。
這時丑娃走了出來,在昏暗的油燈下面,我看到一張奇醜無比的臉;一對如青蛙一樣的眼睛,又圓又大凸出在眼眶外面。如豬一般的鼻子,鼻孔外面露著黑乎乎的東西。一張嘴巴從嘴角一直連到了耳根處。但是卻沒有上下嘴唇。滿臉的皺紋,就像九十歲的老人一樣。兩隻耳朵就像蝙蝠的一樣,時不時的前後活動。
除了下體還有一塊遮羞布外,全身上下都被密密的體毛遮住。這個人樣子太醜了,以至於多年後回憶起來。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沉默再次降臨,誰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只有何清水老人,不停地抽搐著。我不知道現在用什麼語言,來描述我的心情。混亂,我的腦海中只有一片混亂。
玄鶴師叔也沒有說話,但是他卻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雖然手背被他捏得很疼,但是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我知道玄鶴師叔心裡很憤怒,他已經看出什麼來了。
「哎!」趕屍老人董奇長長的歎了一聲,慢慢的說道:「我就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為什麼當時卻阻止師父殺了你?看來一切都是天意,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是呀!」玉公主卻輕鬆的說道:「是呀,要是當年你師父能殺了我該有多好,就沒有今天這麼多事情發生了。他為什麼不殺我,他難道不知道會有今天嗎?所以這件事情他就是元兇,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屍體挫骨揚灰!至於你董奇,你是這些人中最虛偽的一個。你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卻非要留下我。用各種辦法救治我,你也是這件事情的元兇。你比你師父更虛偽,因為你喜歡我不想我死!」
趕屍老人董奇點了點頭,慢慢的說道:「是的,我承認我喜歡你,但是救你卻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當我知道你沒有死的時候,我只是想盡量的救活一個人。但是我卻不知道,你是傳說中的蠱母。我更不知道,他們三個都悄悄的和你行了夫妻之禮。哎!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是呀!說這些有用麼?」玉公主輕輕的說道:「當時我被黑蠱王選中做蠱母,我自己也不知道。直到我的魂魄被封印後,別人都認為我死了時,你知道我有多麼心急麼?當我看到你們四個趕屍人,要把我送回家時,你知道我有多開心麼?因為回到家裡後,阿爸一定會求蠱王解救我的。可是你們三個有靈力的人,卻用那骯髒的東西進入我的身體。你師父明明知道我和丑兒不能留下來,卻因為你,把我們放在了鬼王洞。」說到這裡,玉公主突然哭了。
趕屍老人董奇輕輕的說道:「當年都是我的錯,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請你放了清水吧,畢竟當年他還是個孩子,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要怪就怪我,就怪死了的張世吧!」
在黑暗中,玉公主輕輕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珠。說道:「我誰也不怪,只怪我自己的命不好。只怪我的體質太好,被那個黑蠱王看中了。」說著又哭了起來。丑娃就像一條溫順的小狗一樣,蹲在玉公主的腿前來回的蹭。
「好了!」玉公主擦了擦眼淚,笑了一下說道:「呵呵,今天是我很久以來,第一次說這麼多的話。記得上次說這些時,丑娃還小,是一個什麼天尊解除了我什麼封印。今天我們也算是見過面了,下面你們就把命交給我吧!」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哦,對了還有那把玉刀也給我吧!你們看是自己了斷,還是要丑娃動手。」
丑娃一聽玉公主的話,蹭的站了起來。嘴裡呼呼的咆哮著,身上的骨頭格吧格吧直響。兩個蛙眼裡面,瞬時充滿了腥紅的血。變得那麼的猙獰,那麼的恐怖。
「哎!」趕屍老人董奇歎了一口氣後說道:「我的錯我承認,要命你拿去。可是這把玉刀我不能給你,因為他關係著更多人的命,這個責任太大了,我董奇承擔不了。玉公主要是相信的話,給我七天的時間。七天後,任憑你處置!」
「我不管!」玉公主怒吼道:「別人的命是命,難道我和丑娃的就不是了麼?上次那個天尊走了以後,我就打算出來找你算賬。但是因為丑娃還不足以打敗你們,所以我默默的忍受著鬼王洞的煞氣和陰兵的侮辱。你知道麼?這把玉刀可以幫我,恢復到以前的面貌。所以,今天這玉刀,我是志在必得。」
看來弒神天尊欺騙了這位玉公主,雖然我知道玉可以令女人容貌嬌美。但是我知道寒玉刀,絕對不可能令她容貌恢復的。弒神天尊胡志平,無非也是想得到寒玉刀。可是胡志平現在在哪裡?
《我當算命先生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