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節


想到這裡,我立刻對高勝文說道:「不會的,不是懷孕了。我敢肯定的說,她過去打過胎。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準確地說這是嬰靈。」
崔二爺和高勝文都點了點頭,就看女人一邊掙扎著一邊四處躲。可是最後還是被幾個陰鬼緊緊的摁住,剛才摔桌子的陰鬼變戲法般的拿出一套手術工具。
只見他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對女人說道:「我媳婦就是你給開刀的,結果三年後居然發現肚子裡有塊棉紗。哎,我媳婦自那以後就不能再生育了。」
一聽這個話我立刻明白,田瑞福的這個老婆過去在醫院裡面。不是護士的話,也是主刀大夫。但是看她的歲數和樣子,一般是手術後做縫合的護士的可能多點。
女人一聽驚恐的連忙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認錯了人,我沒有幹過這些的。我都不記得見過你,所以你肯定是認錯人了。」說著想掙扎著站起來。
「錯也好,對也好!」陰鬼試了試刀鋒說道:「總之今天我要取出你的孩子當下酒菜,反正在你眼裡孩子是個屁。田招娣不是你的女兒呢麼?不一樣被你打得起不來,成了一個植物人麼?」
說著不由分說地用手術刀在女人的肚子上重重地劃了一刀。頓時鮮血直流,女人疼的大呼小叫的。然後陰鬼伸手進去,從女人的肚子裡面抱出一個不足月份的孩子。
他把嬰孩在手裡掂了掂,對其中一個說道:「這個還沒有熟,老三給你了,打了一晚上的牌,不吃點宵夜怎麼能有精力。」說著把嬰孩拋了過去。
接著又在女人的肚子上劃了一刀,說道:「這一刀是替老三的兒子給你的,當時人家孩子就是扁桃體發炎。你們非要動一刀,這下好了孩子徹底成了啞巴!」說著又在嘴唇上劃了一刀。
看到這裡我徹底明白了,這些陰鬼裡面只有極少數的是真鬼。其餘都是被這個女人害過的人的怨氣形成的,要不然的話怎麼可能一下子冒出這麼多。後來我請教師父和玄鶴師叔,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這樣做才真正實現了,現世報的說法。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所有的陰鬼和冤魂都退到了一邊。只見田招娣和自己的親生母親,居然一起走了進來。田招娣的懷裡,還抱著自己的小弟弟。
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面,可是這件事情還是發生了。我沒有上前阻止,只是想看看小招娣和自己的親生母親會幹些什麼?因為這關係到下一步,我該怎麼去幫她們。
小招娣輕輕地走到了女人的身邊,嘴裡叫了一聲:「阿姨,都是招娣不好老惹你生氣。你打招娣,罵招娣都沒有關係。可是你不能老扔下弟弟,一個人去打麻將。你知道弟弟怕黑,會嚇得哭的。」
小招娣的話頓時讓我不知所措,我以為這個孩子會發火會歇斯底里的喊叫。沒有想到她居然一點沒有怪自己的後媽,反而勸說打她的後媽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其實不僅是我,就是崔二爺和高勝文都傻了眼。我們相互看了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招娣這個孩子,讓我看到了人世間最美的東西---真誠和寬容!
小招娣把孩子還給了女人,就聽小招娣的親生母親說道:「你也是個女人,我也是女人。我們都知道女人的痛苦。你搶走了我的老公,我本來要恨你的。可是想想要不是他家裡有那些東西,害的我身體不好,我能走到哪一步麼?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你的身邊。要是想害你的話,我早下手了。我沒有害你,就是不想小招娣失去了我,再失去你以後,一點母愛都得不到。」
說道這裡,小招娣的母親輕輕的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可是你對我們家招娣都做了什麼?她再不懂事,還是個孩子。你就不能原諒她一下麼?為什麼下手這重,為什麼?」說到這裡招娣的母親痛苦地哭了起來。
女人徹底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小招娣的親生母親會說這些話。其實我也沒有想到,這些話句句像一把刀子一樣的插進了女人的心中。
這時候一隻公雞叫了,陰鬼和冤魂們都消失不見了。只有摔麻將桌的那個陰鬼,輕輕走上前說道:「你等著,我們晚上還會回來陪你打麻將的。哈哈!」隨著笑聲徹底消失了。
房子裡只留下了女人魂魄,我看了一眼崔二爺和高勝文說道:「走吧,這個輪迴開始了。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晚上的惡夢是結束不了的。」
崔二爺愣了一下,對我說道:「怎麼需要這麼長的時間?我以為和朱自剛一樣需要一個晚上就好了。要是這樣的話,虎子你的身體能接受的了麼?」
我回頭笑了笑,對他說道:「以後不用我了,該下的東西都下好了。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明白過來,不能話的就是永久的惡夢。哎,但願她不是那種死心眼的女人。好了走吧,回去休息一下我就去看看招娣了。這孩子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能陪陪她就陪陪她吧!」說著帶著崔二爺和高勝文離開了這裡。
世上死心眼的人太多了,有些人就是到了死的時候都轉不過彎來。所以現在多了很多冤鬼,不是一個兩個我能消除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鬼媽媽(37)夢中續命
我讓朱自剛的母親回去休息了,這裡有我來陪護。小招娣晚上純潔的心打動了我,所以我一定要請師父好好為這個孩子超度。
可是這些都是後話,現在只能盡心照顧小招娣。我問過小招娣的主治醫生,孩子很難甦醒,除非有奇跡,但是這樣的奇跡太少了。
我拿著一本又一本的童話書,坐在小招娣的身邊慢慢朗誦著。我知道小招娣能夠聽的到,只是沒有辦法用語言。我現在能做的就這麼多,希望對孩子有些幫助吧。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我除了去廁所和吃飯。一直坐在小招娣的身邊,和她聊天給她講故事。怎麼說這次還有我的錯,不然小招娣也不至於成了這樣。
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我突然有些發困,可能是因為最近太累的緣故吧,不知不覺地就趴在小招娣的手前睡著了。昏昏沉沉中,我好像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就在我感覺到奇怪的時候,就聽有人喊道:「叔叔,快來呀,我在這裡呢?叔叔!」一聽有人叫我叔叔,我立刻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小招娣躲在門後,露出半張臉調皮的笑著。
我急忙跑上前,看著小招娣說道:「你怎麼不在醫院裡呆著?跑這裡來了。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感覺好像來過這裡,又好像沒有來過這裡?」
「這是我們的家!」一個女人說道:「大師不記得了麼?這就是我們的老屋,我只是把他收拾乾淨了而已。沒有想到,大師居然不認識了。」
一聽這個聲音我急忙看去,原來是小招娣的親生母親。我笑著向她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你和小招娣帶我來的,我說怎麼突然跑這裡來了。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女人笑著搖了搖頭,對我說道:「我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想和大師聊聊。不知道大師願意不願意?」說著做出一個請我坐下的手勢。
我笑著席地而坐,對她說道:「你昨天晚上對她說的話,我都知道了。我實在沒有想到,你有這樣的氣魄和心胸。我以為你會瘋狂的報復她,結果讓我看到欣慰的一幕。」
「啊?」女人吃了一驚,看著我說道:「原來昨晚的一切大師都看到了,這麼說都是大師施展的法術了?哎,怪不得我昨天那麼輕易的能接近她。」
我笑著點了點頭,對小招娣的親生母親說道:「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反而是你們讓我感到吃驚和欣慰。特別是你的那番話,我覺得猶如一把把尖刀插進了她的心中。如果她還不能幡然悔悟,就是道祖來了也救不了她。」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我說道:「小張師父過謙了,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我也是個女人,有的時候也能理解她。當我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打成那樣的時候,說真的我殺了她的心都有。可是我想了想,要是真的殺了她我的孩子會好麼?肯定所有的罪責,都會加到孩子的身上。」
「對!」我激動的拍了一下手說道:「你說的太對了,這件事情看起來怨恨在老田哪裡。其實根源還是在小招娣的身上。小招娣畢竟不是她親生,所以她要照顧自己的孩子還有照顧小招娣。又要不想外人說閒話,又做到盡善盡美。對於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女人,確實有些難了。」
「是的大師!」小招娣的母親說道:「招娣的父親有幾次不要招娣去上學,還是她在為招娣辯解。學校裡有人欺負了招娣,也是她去找人家的麻煩。你說她總有千般不是,就為這兩件事情我能不念她的好麼?」說著低頭哭泣起來。
人總有善良的一面,不是都一無是處的。我們在指責這個人的時候,其實就應該好好看看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就那麼可惡呢?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其實說的就是這麼個簡單的道理,當人的怨氣衝上頭的時候什麼事情都能幹出。
我歎了一口氣,對小招娣的母親說道:「你能這麼寬宏大量,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這樣吧,你說你有什麼要求。我看能不能滿足你?」
「其實?」小招娣的母親欲言又止,回頭看了看坐在門口玩耍的小招娣。眼淚靜靜地流了下來。我一下子心裡就明白了,她想要小招娣復活!
果然,她擦了擦眼淚,看著我說道:「我沒有什麼願望了,我都是死了好久的人了。你也知道除了這個鬼魄之外,什麼都沒有了。唯一的心願,就是看能不能讓我的孩子再活幾年。她太小了,我不能就這樣看著她離開這個世界。那怕減去我下輩子的壽命我也樂意,求求你了。」
最怕什麼,就來什麼。這個問題不是我能解決的,但是小招娣的母親又提出了這個要求。我當時就愣住了,該怎麼幫這對可憐的母女呢?
我想了想,對她說道:「這個我真的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說去試試。這樣,你帶著小招娣,我們一起去你這邊的廟。我們去那裡試試,能不能成功我不敢給你打保票,只能說試試。」
女人先是一愣,立刻點了點頭。估計沒有想到我這麼痛快就答應她們了,於是帶著我朝她們這邊的廟走去。當我們來到廟前的時候,我被這裡的景色鎮住了。
一百零八級的台階,從下到上直直的把那座現實中的小破廟推上了雲霄。台階的兩旁栽著兩排樹,就像兩排衛士一樣守護著一層層台階。
看到這裡我對小招娣的母親說道:「你要是真心實意的話,就跪下來一步一步跪行到上面去。你懂我的意思麼?有些地方不要走上去,可能心更誠點。」
女人看著我點了點頭,對我說道:「大師你放心吧,這點道理我懂!」說著拉著小招娣跪在第一層台階上面,母女倆一起磕了一個頭。然後邁開左腿的膝蓋向上誇了一步,然後才是右腿的。小招娣也學著自己母親的樣子,也這樣邁開了一步。畢竟她還太小,有些重心不穩。
《我當算命先生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