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我結合他的屍表現象,初步有個想法,脖頸的環形索溝就是致命傷,也就是說,這人是機械性窒息。
但光憑這些,還不能下結論,也不排除他天生有疾病,被這麼一勒犯病了。我讓小凡打下手,給屍體做腹腔解刨,看看他心肺表面有沒有出血點。
沒想到剛把死者肚子拉開的時候,我手機響了。我本來讓小凡拿手機看看,要是張隊的,就讓他接一下。
但小凡告訴我,是孫佳打來的。我一合計,接了吧,好不容易能跟她聊聊。
我就停下手頭工作,小凡舉著手機,貼著我耳朵。
我以為孫佳想開了,要跟我和好呢,誰知道接通後,她劈頭蓋臉一頓罵,說我這個沒良心的畜生啊,一上午了都不找她,是真不把她當回事。
我被氣的都想笑,心說這小娘們是不是彪啊,我幹啥工作的,她也不是不知道。
我壓著性子解釋幾句,但孫佳說我找借口,又一頓唐僧般的念叨。小凡離我近,他是聽個一清二楚,忍不住噗了一聲。
我看了看小凡,心說這小子,這叫什麼?幸災樂禍吧?難道就不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麼?他等著的,等他以後跟對像鬧彆扭的,我肯定在他旁邊敲鑼打鼓。
這樣過了一會兒,孫佳終於放過我了,還把電話很不客氣的掛了。我歎了口氣,依舊強作鎮定的把屍檢工作弄完。
等回到警局時,下午三點多了,我還沒吃飯,但一點都不覺得餓,估計是氣飽了。
小凡抽空出去填飽肚子,我就干坐在椅子上尋思,心說人點背,放個屁都能崩出屎來,自己最近是咋了?
但我也試著想些開心的,不斷安慰自己。趕巧的是,沒多久寅寅又來了。她搬個椅子,坐在我旁邊了,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心說她歎個什麼氣啊?我就愁眉苦臉的看著他。
我的長相很大眾,這麼一愁眉苦臉,看著更屌絲,寅寅看我不爽,說了句,「你幹嘛呢?我求你辦個事。」
我知道肯定是正事,也沒啥逗樂的心思了,又問她咋了。
她說抓回來五個嫌犯,倒是都承認參與鬥毆了,卻沒人承認殺人。她還拿出一截麻繩給我看。
這上面沾著星點的血跡,明顯是凶器。我知道這種皺皺巴巴的繩子,在上面很難套出指紋來,但細細找找,能發現皮屑,化驗一下,也很揪出兇手來。
只是我這小城市沒那麼好的設備,這種化驗也要送到省裡。這種小兇案,我們要麻煩省裡,有點掉價的感覺,而且一來一回,既耽誤時間也耽誤成本。
寅寅讓我想招。我本來就鬧心,還讓我動腦?這不折磨人麼?我本想拒絕的,但突然想起一個事,我讓她等等。
我從抽屜裡翻出一組照片,都是死者的,我盯著他脖子看了看,比劃幾下,對寅寅說,「這個環形索溝,左側比右側要深,這說明什麼?兇手是左撇子,反正審訊這麼久了,嫌犯也都餓了,給他們弄點盒飯吃,接下來咋辦,你懂得。」
寅寅嘻嘻笑了,說冷哥你真行。她也不多待,這就要起身。我是突然來個想法,把她叫住了。
寅寅問我幹嘛?我說我都幫你一個忙了,你也該回報一下。
我讓她把車鑰匙交出來,今晚上要借她的吉普車用一用。
我這麼想的,晚上開車找孫佳去,帶著她兜兜風,逛一逛,用這種方式散散心。不然我這一個幾乎沒感情經歷的木頭疙瘩,也想不出別的浪漫的事了。
寅寅挺大方,當場把鑰匙遞給我了。
我繼續熬著等下班,只是我能整點下班才怪呢,而且今天任務超重,等十點多鐘了,我才弄完。
我急忙收拾一下,給孫佳去個電話,但這丫頭一頓拒絕,弄得我最後都煩了。
我一合計,得了,去燒烤店找她吧,只是開車趕到了一看,燒烤店壓根沒開張。
光憑這個,我意識到孫佳真傷心了,估計晚上也沒吃飯呢,我也知道她家住哪,就買了快餐,另外拎了一瓶紅酒,繼續奔向她家了。
她家住在三樓,我拎著吃的喝的站在門口時還琢磨呢,她可別不開門或不在家。
但實際上,我剛敲一下,就發現這門開了個縫,明顯沒鎖。我心說邪門了。
我又慢慢打開門,對著裡面喊了句,「孫佳?」
有個人回我了,「誰?」只是這聲音太冷太啞了,跟電視裡那種鬼聲似的,我聽得出來是孫佳的沒錯,但還是整個後脊樑骨發涼。
我稍微緩了緩,回話說,「是我,冷詩傑!」
「啊!是你,進來吧!」
我又急忙往裡走。可屋裡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到,我隨手要開燈,但撥弄兩下燈的開關發現,壓根沒反應。
孫佳似乎知道我在幹嘛,瘋子一般的嘻嘻笑了,又說,「我怕光,把電掐了,這樣不挺好麼?你找我幹什麼呀?」
第二十一章活屍再現(二)
孫佳這樣絕對不正常,我鑰匙扣上正好有個小手電,是裝飾物那種,雖然沒啥強度,但也能湊合照亮。
我趕緊把它拿出來。憑聲源能斷定,孫佳是在客廳說話的,我就用小手電對著客廳照了照。
這場景讓我看呆了。客廳中間擺著一個椅子,孫佳坐在上面,只是她背衝著我。
我立刻想起女屍案了,心說現在這一幕,不就還原那個案發現場了麼?我緊張的心頭砰砰直跳,但還壯著膽說,「妹、妹子!你別開玩笑啊。」
孫佳不正面回答我,反倒說,「冷詩傑,你過來,今晚上你要啥我都給你,包括我身子。」
這話要在平時,肯定讓我興奮老半天,但現在哪有那個心思?我也不是衝著這話去的,皺著眉,都有點防範的意思了,一小步一小步往那走。
這樣離的挺近了,孫佳突然垂下一隻胳膊來。我看的清楚,這只胳膊上全是血,雖然沒少塊肉,卻有牙印。
我嚇得站住了,沒等緩過勁呢,孫佳又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扭過頭來。
我腦袋裡跟打過一道閃電一樣,卡嚓一聲,甚至連手裡拿的紅酒和盒飯全扔地上了。盒飯倒好說,那一瓶酒徹底碎了,讓原本就恐怖的客廳更染上一層血色。
孫佳嘴上全是血,她還衝我做鬼臉,吐了吐舌頭,那舌頭更不用說,還有一條血線掛在上面。
我心說這他娘的不就是活屍人麼?案子又出現了。我一時間根本沒待的念頭,只意識到危險了。
《法醫禁忌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