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


冷手又說,「整個曲驚市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要不是老子入獄了,怎麼能輪到你們兩個外來戶在曲驚橫行呢?算了,也不提你們以前做的那點屁事了,說說吧,這次打了我的人,你們怎麼交代?」
有個手下還立刻喝我們,「不識好歹的東西,還不跪下給冷老大磕頭認錯?」
其他幾個手下也附和起來,而且他們還都挪動腳步,隱隱有種把我和鐵驢包圍起來的意思。
看著架勢,一會一旦處理不好,一場打鬥在所難免。
我打心裡琢磨,有啥招兒能化解這次危機。但鐵驢真硬氣,突然指著冷手說,「你娘的,就削你手下了,他不懂規矩,你想怎麼滴吧?」
冷手錶情一沉,我發現這一刻,這個老兵眼神還挺嚇人。
但我不可能被他嚇到,心說既然驢哥不想退步了,我陪他就是了。
冷手的幾個手下同時邁步,要往我們身邊靠。我警惕的看著這四個人,鐵驢不僅沒有警惕樣兒,還抬頭看著遠處。
他問冷手,「兄弟,今天的哨崗好像挺嚴,你看那裡。」
冷手沒動,我順著鐵驢的目光往遠看了看。有個哨崗的步槍正對準我們,估計我們真要打起來了,這把步槍一定會開火,但子彈到底會打在我們腳下的地上,還是打在我們身上,這就說不准了。
冷手臉一沉,那四個手下也都停了腳步。
這期間還有幾個人往我們這邊走來,我把精力都放在冷手這些人身上了,就沒注意那幾個人。
這時有人帶頭哈哈笑了,隔遠跟我和鐵驢喊,「兩位兄弟,你們不用怕這個老兵,現在是放風期間,條子把這裡監視的死死地,他和他手下敢動你倆試試?保準打包送到a監區去。」
我盯著說話這人瞧了瞧,是毒梟。
毒梟顯得心情不錯,又跟我倆說,「知道不?這老兵為啥在部隊被開除了?因為當逃兵,他除了會嚇唬嚇唬人,根本沒種兒。」
我不知道毒梟說的是真是假,但冷手臉沉得可怕,似乎都能滴下水來。
這一下子,我們三撥人都攪合到一起來了,我心說,這可有意思了。
第十九章新獄友
一下子要面對冷手和毒梟兩撥人,我戒備心特別強。而冷手和毒梟的手下貌似是天生的對手,尤其冷手的四個手下,也不針對我和鐵驢了,全跟毒梟手下對視著。
冷手光盯著毒梟沒說話。毒梟倒是拿出一副好脾氣樣兒,他不理會冷手,反倒湊到我和鐵驢旁邊。
他對我倆豎起大拇指,先讚了一聲,又說,「兩位兄弟剛來就大手筆,不僅把冷手的『大腦袋』揍了,也把我一個手下揍了!」
我聽到這兒一下敏感起來,心說合著毒梟也是找事來的,想給手下報仇。
但毒梟沒怪罪我倆的意思,特意看了看冷手又呵呵一笑說,「咱們男人做事,講究一個玩得起!我手下被揍,這說明他沒本事,挨打也權當長教訓了,我可不像某些人,護犢子護的都蠻不講理了,一點素質和文化都沒有,嘖嘖。」
他這話明顯含沙射影給冷手聽呢。冷手臉色氣的微微發紅。
要在一般情況下,冷手都這反應了,毒梟見好就收吧。但他沒有,他特意提高音調說,「兩位兄弟,憑你們的本事,不在監區裡立棍兒太可惜了。再說這b監區,冷手這種貨色還能當大佬,不值當,真不值當!兩位要是想把他的位置搶下來,我舉雙手贊同。」說到這兒他還真舉起手來,又說,「冷手底下是有些小弟,但我這兒也能出人,兩位不要怕,只要你們想掙位置,我絕對帶人支援,以後這b監區就咱倆兩家做大,想想看,這真是美事一樁啊。」
毒梟把手伸過來,想拍拍鐵驢的胸脯算是鼓舞了,但鐵驢臉色冷冰冰的,他不敢貿然這麼做,頓了一下後又對我胸脯拍了拍。
冷手有些忍不住了,他念叨一句,「你個損毒販子。」又往毒梟面前走。
冷手這麼一帶頭,他底下小弟情緒變得暴躁起來,跟毒梟手下推推碰碰,有肢體上的交涉了。
我、鐵驢和毒梟都看到這一幕了。我還往遠處哨崗上看了看,猜測這些狙擊警察已經做好準備了,一旦這裡情況惡化,他們隨時會開槍。
但毒梟還是嬉皮笑臉的,看著冷手故作詫異的問,「呀哈?看你這樣,想打我是不?來、來,讓你打,打這裡,快點的!」
毒梟故意把腦袋低下來,還對著腦瓜頂拍了拍。
冷手惡狠的盯著毒梟腦袋,握了握拳頭。鐵驢提了句醒,說對著我們十點鐘方向,那裡的步槍已經拉開保險了。
我覺得現在形勢有點「逗」。能看出來,冷手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主兒,我真怕他一時犯傻,那樣我們這些人,就算沒打架,也很可能被殃及到。
但好在這時候遠處吹起了笛聲,我們放風時間結束了,獄警催著大家各回各的車間幹活去。
冷手強行壓著怒火,帶著手下先走了。毒梟目送冷手離去,又摳了摳嘴。
其實他這動作看著挺噁心的,尤其一摳之下,還弄出一小塊飯粒子來。我能品出來,毒梟這麼做不是特意噁心我們的,而是一種對冷手的鄙視。
毒梟還做個鬼臉,罵了句,「瞧他那屌樣兒,像什麼個東西!」之後笑著對我倆告別,也帶手下離開了。
我和鐵驢互相看了看,雖然我倆都沒說啥,但給我感覺,毒梟這個大佬,跟冷手相比,更善於耍陰謀詭計。他剛才說的這一大通,面上是捧我倆,其實話語之間充滿挑撥離間的味道。
我倆也不能總在這站著,尤其這麼一耽誤,犯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倆再賴在這兒,獄警保準找我倆麻煩。
我和鐵驢一起動身,出了這片「沙場」後,我獨自回到洗衣房裡。
接下來的一下午,老跛子沒露面,我猜測他去監區倒馬桶了,這活兒太髒太累,我肯定不陪著他。
我就自行在洗衣房幹起來了。我本來還擔心大腦袋又帶人來找麻煩呢,但這種情況沒發生,我趁空去門口轉了轉,發現洗衣房外不遠處總站著一個獄警。
也不知道他站在這兒是監視我還是有別的原因,但這都跟我沒太大關係。這樣一直到了晚上七點鐘,外面響起鈴聲了,表示我們這些犯人可以下班了。
在監獄裡幹活,我們都是被迫的,所以壓根沒有主動加班的說法,鈴聲一響,犯人們都爭先往監區裡走,而且別看洗衣房離監區這麼近,在我出去時,竟還需要排隊才能進大門。
我也不知道鐵驢從哪個車間出來,也就沒等他,等進了監區後,我又往二層走。
我純粹又洗又疊的擺弄一天衣服,按說這活聽著不怎麼累人才對,但實際上我渾身骨頭架子都疼,像隨時要散架子一樣。
我很納悶,心說難不成是前一陣在海客市墮落了?身子養懶了?不然在海王號上當搓煤工那會兒,我是多麼的精力旺盛?
我也知道,人在監獄岔子多,我一合計,既然今天身子不適,一會回去就早早睡下緩緩吧。
我又加快腳步進了牢房,但前腳剛邁進門口,我就愣著站住了。
我和鐵驢的牢房裡竟還有兩個人,原本空著的兩個床鋪上也都放好被褥了,他倆正整理呢。我進來時,他們也扭頭看我,不過沒打招呼。
《法醫禁忌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