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節


他離地少說三米高,這舉動弄得我激靈一下。鐵驢也被弄醒了。老貓不提找食的事兒,反倒跟我們說,「部落裡出來一個黑影,看著很臃腫,正奔著這裡來的。」
我心說臃腫?我記得自己看過那些莽人,沒一個胖子,又怎麼能有臃腫的呢?另外他半夜奔向這裡,肯定是找我們來的。
我們不知道他是善是惡,所以都很警惕,也各找掩體先藏起來。
大約十分鐘吧,我聽到林外傳來沙沙的聲音,我藏在一棵樹後面,稍微探個腦袋往外看。
黑咕隆咚的,我沒看到啥,但那人發現我了,還拿出既不太高也不太低的嗓音喊了句,「神使,我來送食物了。」
莽人部落裡能說漢語的只有兩個人,憑這我能斷定,來者是驅黑蟲的小莽人。
我們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也覺得他來這兒是善意。不僅是我,老貓和鐵驢也都露頭了。
我們並排站在一起等著,他嗖嗖趕到我們面前。這時我知道他為啥身材臃腫了,合著帶著我們仨的背包,還有一籃子的食物。
鐵驢和老貓也都餓了,我們仨先對著食物下手的。這次還是煮熟了的肉,我們吃的很習慣。
這期間我們也看著各自的背包,像胸囊、繩索、電筒這類的東西都不少,但刀、匕首和槍都沒了。
我們仨都傻眼了,鐵驢更問那個莽人,「既然認我們是神使,咋不把我們的東西都帶全了呢?」
小莽人無奈的回答,他不敢明著拿,是偷空把裝備包弄出來的,在這之前,我們的包被人翻過,刀和匕首比部落用的斧頭和矛要鋒利,早被搶光了。
鐵驢更在乎槍,小莽人這次回答,也沒提到這個,鐵驢就比劃一下,說槍哪去了。
小莽人不太懂,他不知道槍這個詞指的是啥,但看著鐵驢比劃,他明白是什麼東西了,他說「哨路鳥的老婆覺著槍是很好的燒火棍,拿回來用去了。」
我對這話反覆默念好幾遍,心說哨路鳥是個神馬東西?是一種鳥類麼?咋還有媳婦還會燒火呢?
老貓接話解釋一句,說哨路鳥是人名。我這才恍然大悟。
不過拋開這個話題,再一想槍被當成燒火棍,我們心裡也都一沉。因為步槍裡都帶著子彈呢,真要被熱大勁兒了,弄不好會走火,而且這麼一來,我們也沒槍用了,這可是比刀和匕首還厲害的武器呢。
我們就跟這小莽人多說幾句,他能不能再回去一趟,找到哨路鳥的媳婦,把燒火棍要回來。
小莽人很堅決的搖頭,說只能明天了,現在都睡了,他不能打擾哨路鳥一家。
我們仨也沒太強人所難。小莽人看我們吃的挺香,他也饞了,伸手跟我們一起共食了。
我們關係又進一步。我問小莽人,他叫什麼名字,他回答叫熟郎布,又解釋熟郎布其實也是一種鳥的名字。
我算明白了,這一部落的人都跟鳥死磕上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叫丹頂鶴或企鵝寶寶啥的。
鐵驢和老貓又往下問,「為何部落巫師會對我們的偏見那麼大?」
熟郎布搖搖頭,但表情分明告訴我們,他有事瞞著我們。
熟郎布這人挺聰明,怕我們再問東問西的,索性跟我們說起別的來。他告訴我們仨,自打我們走了後,有好幾名莽人勇士跟巫師建議來了,讓我們回來,雖說巫師還發脾氣呢,但他是個大度的領袖,等過幾天,他會點頭接納我們的,也讓我們再在這林子裡待幾天。
我明白熟郎布是好意,但這話聽著這麼彆扭,合著我們仨到這種原始部落來,還要看別人的臉色才行,他讓我們來就來、滾就滾的。
我有點小鬱悶,鐵驢和老貓沒這麼大反應,他們神色如常又跟熟郎布聊了些別的。
等我們吃完肉以後,熟郎布把籃子拿起來,說明天上午部落的勇士要集體出獵去,可能下午才能過來給我們送食物。
我們跟他就約好下午了,他轉身又走了。
之後我們仨私下又商量一番。
鐵驢和老貓的意思,既然熟郎布能幫我們,我們就明天看看形勢再說,現在繼續睡覺。
鐵驢的望遠鏡也被帶回來了,我們仨總不能夜裡不防備,更不能總讓老貓觀察部落,索性輪起班來。
這一夜被分成三段時間,我們仨順序分別是,鐵驢、我、老貓。
大約午夜時,我被鐵驢叫醒了,他打著哈欠,把望遠鏡交給我,那意思換班了。
我對鐵驢這狀態不咋滿意,心說負責觀察的,怎麼能困意這麼大呢?
我看鐵驢胳膊還青了一大塊,估計是自己掐自己提神的。我也沒想太多,就近找了一棵有點歪的樹,嗖嗖爬了上去。
我躺在交叉的兩根樹杈上。通過望遠鏡,我看到部落裡輕悄悄的,只有兩個勇士守著小門。
這種畫面確實讓人枯燥,不過我也有解悶的方法,後來我都是觀察半分鐘,休息半分鐘這樣子的。
我守崗要兩個半小時,這樣過了一多半時間,我一點睏意都沒有,我又想到鐵驢了,心說他剛才困意咋那麼大呢?搞不明白。
我低頭看著鐵驢,他躺在「草床」上直打呼嚕。這時邪門的事來了,我盯著盯著,猛地來了一陣睏意。
我感覺鐵驢和草床對我的吸引力太大了,甚至自己有種忍不住要撲下去,躺在那裡飽飽睡一番的衝動。
但打心裡我也告誡自己,一定別睡。我也不得不用起鐵驢的招數,狠掐自己胳膊。
我下手沒留情,但把精力放在胳膊上後,還看到上面起了一個大包,這不是我掐了出來,事先就有。
我看包的中心部位還有一個小紅點,明顯是蟲子咬出來的。
我有個猜測,這樹林裡有怪異的毒蚊子,被它們叮過後會出現犯困的徵兆。我想留意四周,也用電筒小心的照著,看能不能發現並把它打死。
但我沒熬住,沒一會兒呢,身子一軟,趴在樹杈上睡了起來,電筒也都被我無力鬆開落下去了。
我並沒睡多久,很快覺得嘴疼,也被疼勁兒弄醒了。
我睜眼一看是老貓,他也在樹上。但整個人不咋好,有犯困的徵兆,他還跟我說呢,「找藥,解困。」
我趁著有股精神頭,趕緊行動。
我怕自己拿不準,一副藥不對症,而且這次胸囊的藥不是組織提供的,藥勁兒也不大。
《法醫禁忌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