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節
最後他總結一個規矩,說第二層刻畫的是人的五官,不過很快他又把自己反駁了,說最後兩幅畫,怎麼是兩個人呢?
我不等他慢慢猜了,也站起身大體瞧了一邊,我猜這倆人告訴我們的,是生與死。
我能下定結論了,說這塔的畫,完整的表述了人的七情六慾。
鐵驢對我說的興趣不大,他還擺擺手,那意思管這麼多幹啥,他又指著塔頂的平台說,「徒弟,想到天葬沒?」
天葬是藏地一個特色,我大體知道,是把死人放在一個平台上,把屍身弄碎了,然後引天上禿鷲下來吃。
但我問鐵驢,這樓是密封的,這塔真要是天葬用的,禿鷲敢飛進來麼?不得被參加葬禮的把它們捉住,拔了毛烤了?
鐵驢沒回復,也怪我倆對藏地文化實在是一知半解,鐵驢又用手摸著塔二層的畫面。
他真挺強的,竟然摸出怪異來了,還敲了敲問我,「聽出什麼了?」
我能感覺到,敲聲發空,這說明塔壁很薄,裡面也不是死心的。我倆互相看了看,又默契的一同抬腳。
我倆穿的厚底鞋,跟個鎯頭差不多了,鐵驢一腳下去,光的一聲,我一腳下去,砰的一聲。
之所以我倆踹出的聲響不一樣,因為我踹的威力大一些,這都虧了藏蠱激發出我的潛力了。
鐵驢拿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雖說他早就知道,我下巴上掛了藏蠱,卻沒想到我會變身到這麼強大。
我倆又踹了一會兒後,鐵驢歎氣說,「以後叫我師父得了,我的本事比他高了。」
我沒想反駁他,心說衡量師父和徒弟的標準,可不是誰本事大誰當師父。
而我們這麼踹下去,很快有了效果,塔的一面出現裂痕,並塌了一大塊進去。
鐵驢讓我住手,他又拿出手電,湊過去對著裂縫往裡照。
但沒等他看到什麼呢,突然地,一個枯手從裡面伸了出來,還一下按在裂縫上。
我看著這個枯手,冷不丁有點心裡發毛,鐵驢也哼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我心說這手都這麼皺巴了,裡面的人得多老?
我們不確定被困的人是誰,甚至會不會是個怪物,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我倆保守的又對著塔面踹了幾腳,讓這裂縫徹底變成一個大窟窿後,我倆停腳了。
裡面的人並沒有迫不及待要出來的意思,至少過了一分鐘,他才慢吞吞的把上半截身子探出來了。
我看著他,這一刻不知道說啥好了,也有種噁心要吐的感覺。
這是個僧人,他穿著破破爛爛的喇嘛服,不過看款式,應該是級別很高的那種,因為喇嘛服上鑲著亮光閃閃的金絲。
這也多多少少讓我想起唐僧的錦襴袈裟了。而這麼老僧渾身上下,就被塗了漿糊一樣,尤其他出現後,身上還飄出很濃的一股騷味。
我和鐵驢一同往後退了一步,先後捏住鼻子。
鐵驢問了句,「爺們,你是誰?」
老僧沒回答,反倒睜著他那幾乎睜不開的眼睛,四下看了看後問我們,「哪……哪一年了?」
我心說這是糊塗了還是咋了?我想順口回答句,不過老僧又接著說了句話,「呃、呃,我閉關是哪一年來了?民國三年吧?」
我徹底愣了,心說民國三年?那不是1914年麼?合著這老僧閉關一百年了?
我冒出個荒唐的念頭,他要是一直封在塔裡不吃不喝的,這一百年怎麼過來的?他是妖怪麼?
第二十九章妖僧
我和鐵驢都有種很怪的感覺,也都不習慣的往後退了幾步。起舞電子書[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更新好快。老僧又瞎念叨幾句,說的啥,我聽不太清楚,最後老僧費力的又把眼睛睜開一些,這次他肯正視我和鐵驢了。他又提高聲調,說了讓我『毛』骨悚然的話,「好餓……這倆是活人嗎?好、好!」我看那架勢,他似乎想把我倆啃了。而且相比之下,老僧對鐵驢的興趣更大一些。他突然挪動身子,向鐵驢一蹌一蹌的走了過去。鐵驢罵了句臥槽,不過這爺們也不是個輕易害怕的主兒,他一『摸』後腰,把匕首拿出來後,對著老僧主動迎了過去。鐵驢的匕首直接向老僧脖頸戳過去的,一旦實打實戳上,保準就『弄』出個窟窿來。老僧怪歸怪,眼睛卻不瞎,我以為他肯定會躲避呢,誰知道他探出一隻乾癟的手爪,對著匕首抓了上去。他這是『肉』做的手爪沒錯,但外表的皮很糟很厚很硬,抓住匕首後,竟然沒讓匕首割到皮『肉』中。他死死把匕首抓住,用的力道很大。鐵驢憋著一股勁,使勁晃悠幾下,竟不能把匕首掙脫出去了。我看到這一幕,立刻跑過去幫忙。不過老僧跟那個『女』僧人一樣,都會一些邪招兒。在我近身那一刻,他對我猛地噴出一口氣。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小巫見大巫了,這股氣臭的,比『女』僧噴的簡直沒個比,我頭腦發脹之下,又退了回去,甚至眼前一黑,半跪在了地上。[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鐵驢比我聰明,他提前憋氣了,外加這股氣主要對我噴來,他沒受啥傷害。既然『抽』不回匕首,鐵驢又用鐵掌對著老僧的腦『門』使勁招呼。他一共打了兩拳,力道都不小。我聽到啪啪兩聲,不過老僧的頭骨也是夠硬,他更被鐵驢徹底『激』怒了。最新章節全文閱讀老僧又伸出另一隻乾癟的手,一把掐在鐵驢的脖頸上,又猛地往上一用力。鐵驢這麼胖,竟被他硬生生提了起來,尤其老僧手裡還實打實的捏了一大坨『肥』『肉』。鐵驢難受的『亂』蹬『腿』,老僧猛地一轉身,拿出一種幾乎超出人類極限的速度,帶著鐵驢向怪塔衝了過去。這一切發生太快,我眼睜睜見到鐵驢被老僧撞到塔上,還轟得一聲響,讓這塔塌了一大塊。老僧在塔裡閉關了一百多年,這次輪到鐵驢去閉關了,不過照現在的架勢看,鐵驢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老僧把鐵驢解決完之後,輕鬆的轉過身子,看著我。我使勁掐了幾下大『腿』,甚至情急之下還捏了捏下巴上的藏蠱,或許是被硬『性』刺『激』的,藏蠱又分泌了一些毒素,讓我身子再次變強。我也慢慢站了起來,跟老僧對視著。老僧對我的反應比較大,他微微歪著腦袋,拿出詫異樣說,「好傢伙,是聖子!」聖子這個詞,我並非第一次聽到,記得在且末屍國,九娘就說過這類的話。我沒時間多問啥,因為老僧又急不可耐的磨了幾下牙,那意思想吃定我了。他又張牙舞爪的向我撲了過來。我沒鐵驢那麼多的搏擊技巧,這一刻想的是,伸出雙手迎上去。我跟他純屬來了次硬碰硬,互相抓對方雙手的掐起牛來。我自認自己的力氣很大,但跟老僧比,卻半斤八兩,時而我壓制他,時而他逆轉下壓制我。我的手畢竟沒他的那麼枯燥,掐了一會兒後,我受不了了。我心說得想個什麼辦法,偷偷取勝。我不是還有雙『腿』麼?就猛地抬起右『腿』,對著他『褲』襠來了一腳。這招數不怎麼雅觀,但『褲』襠可是男人的命『門』,我心說這老僧再乾癟也不是太監吧?那東西也怕踢。但我腳踢到他『褲』襠後,隔著這麼厚的靴子也能感覺出來,自己腳背被硌了一下。我詫異的看著他,老僧一瞬間再次動怒了,他悶嚎了一嗓子,又往上發力,竟架著我的胳膊,把我舉了起來。我一離地,根本借不上勁,更別說跟他掐架了。我急的都不行了,使勁倒騰雙『腿』,想讓自己下來。老僧不管那個,又把我使勁往後推去。他速度那麼快,幾個眨眼間,就把我推到一個牆面上了。這股子衝擊力很強,伴隨砰的一聲響,我就覺得自己後背猛地疼了一下,而且牆上的磚石都碎了一些。老僧不松勁兒,又拎著我,往旁邊挪了幾步,對著另一個牆面,再把我狠狠推了上去。這樣連續三次,他把我撞得,幾乎讓我脊椎斷了。我估計自己肯定受了點傷害。有一種針刺的疼痛感,從腰間傳了出來。我忍不住的仰頭吼了一聲,隨著我抬起下巴,下巴上那兩隻藏蠱也都猛地『挺』了一下。我藉著難受勁,不想這麼戰敗,兩隻胳膊也猛地往上用勁,把老僧舉了起來。老僧沒料到我會用這招,他詫異之下,張開嘴巴,我能看到,他上下嘴『唇』上,掛著一條條的糊狀物。我跟他整個的換了位置,讓他背衝著牆面,我又把他狠狠向牆面上撞去。不過我也改進了一下進攻的套路,我沒笨的挪一個地方撞一下,而是讓老僧連續對準一個牆面撞。第一次第二次沒啥,只是讓牆體稍微變形,等第三次時,牆面扛不住那麼大的衝擊力,徹底垮了。但牆面上塌陷的地方,包包愣愣的,有好多半截的磚頭。我又繼續把老僧往裡撞,那些帶稜角的磚頭,無疑把老僧劃的不輕。甚至老僧也有點扛不住的『迷』糊起來。等我鬆手後,他晃晃悠悠的從牆裡爬出來,又殊的躺在了地上。我知道這老僧的腦瓜子很硬,鐵驢的鐵掌都奈何不了他。我要是同樣攻擊這裡,一定沒啥效果。我把『精』力放在老僧『胸』口上,半蹲著身子,騎在老僧身上,又把他本已破舊的僧衣一把撕開了。我看到他『胸』口上起了好大一個鼓包,就好像被個巨型蚊子叮過一樣。我一時搞不懂這包是咋回事,但我又覺得這裡古怪很大,決定對它下手。我不會姜紹炎的點『穴』,也不會鐵驢的掌法,索『性』用拳頭對著鼓包使勁砸。我每砸一下,這鼓包就瞬間扁了扁,等我拳頭離開後,又迅速的鼓起來。老僧被連帶刺『激』的,也不斷的蹬『腿』。就憑這個,我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我想起了敲山東大鼓,一個漢子掄圓了胳膊,對著大鼓咚咚咚的敲著,我也這麼學起來,把鼓包當成大鼓了。這麼敲了幾下後,老僧沒脾氣了,直『挺』著身子,而這個鼓包也被我敲裂了。我本來還用手指擺『弄』幾下裂口,沒想到突然間,裂口迅速變大,從裡鑽出來一個怪蟲子來。這蟲子的外形有點像大型絛蟲,另外我也想到『女』僧下半身流出的那種小白蟲了,我心說不會是這種小白蟲在老僧身體裡寄生一百年之後,慢慢長成這麼大的吧?大怪蟲對我充滿了敵意,估計被我一頓捶,早就難受的不行了。它腦頂上還有嘴巴,突然張大後,『挺』起身子,對我手咬了過來。我能讓它得逞麼?我趕緊反手把它抓住了,又猛地往外抻。它這小體格子,根本沒法抗拒。我一點點把它從鼓包裡『抽』了出來,我還初步品了品,它竟有半尺長。它難受的在我手裡扭動的,而老僧『胸』口的鼓包,在沒了蟲子後,迅速往外溢血,這血都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血。我現在把心思完全放在白蟲身上,也想了一個笨法子,把它消滅。我捏著白蟲的尾巴,把它狠狠往地面上甩去。這對它一定是個很大的酷刑,幾下過去,連它腦頂上的牙齒,也摔的飛了出去。我拎著軟綿綿的死蟲子,終於能歎一口氣了,不過危險還沒結束,突然間,整個三樓的燈晃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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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意外警報
之前也說過,整個三樓的光線很怪,也並不知道是哪裡的燈射出來的。現在三樓一晃一晃的,尤其還會有短暫黑暗的出現,讓我心裡特別恐慌了。
但這種狀況並沒持續多久,很快的三樓光線再次穩定了,而在樓外,有一個煙花在空中炸開了。
煙花很絢麗,一時間把夜空弄得很亮。我很清楚,這又不是過年,煙花絕不是為了觀賞用的,相反,這是一種警報。
我猜跟我和鐵驢闖入這個高牆大院有關,或許把怪塔弄塌以後,觸動什麼機關了。
我也顧不上斗老僧了,迅速往怪塔處趕去,對著塌口處使勁喊著。鐵驢弱弱的應了一聲,當我知道鐵驢還活著時,一股興奮感湧到我心頭。
但伴隨著,我腰也疼了一下,甚至讓人有種要跪下的勢頭。我想到一個詞,輕度的腰脫。
我不是醫生,卻估計著,自己十有八九是猜中了。我咬牙扭了扭腰,讓自己盡量的好過一些。這期間怪塔內有動靜了,鐵驢掙扎的往外爬。
我看到鐵驢伸出來的手後還拽了他一下。等他腦袋探出來後,我看著嚇了一跳。
鐵驢腦門上並排鼓了兩個包,我想起老僧了,心說不會這塔裡有啥白蟲子吧?在鐵驢入塔後,趁虛而入的把他給咬了?
我緊忙伸手,對著兩個包擠了過去。鐵驢疼的哼了一聲,也幾乎吼著問我,「徒弟你要幹啥?」
我看自己用手指頭壓這個包,憑手感裡面都是液體,我知道誤會這件事了,也可想而知鐵驢有多疼。
我沒時間解釋啥,反倒一轉話題,把煙花的事說了出來。
鐵驢聽完罵了句臥槽,說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撤。我跟他想法一樣,不然那些喇嘛全趕過來,我倆怎麼應付?
我和鐵驢又嗖嗖的往三樓的樓梯口處跑去,不過沒等我們下樓呢,我就聽到樓下有動靜。
我形容不好是啥,似乎有人正一節節的上台階呢,還有一種呃呃聲傳來。
我和鐵驢要是下樓,弄不好會遇到麻煩,而且這樓裡本身就這麼多古怪,誰知道上樓的會是什麼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