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李劍是我高中同學,現在在西安阿灞的信用社工作,我倆屬於很鐵的那種。
李劍:這麼晚了,還不睡,又加班了。
我:我辭職了,現在在渭南。
李劍:錘子,你別蒙我,你真的在渭南。
我:嗯。
李劍:是不是出啥事了,你過磅動手腳把你開除了?
我:去求,是我自己辭職的。
李劍:為啥啊?你在渭南沒有家沒有親人,你現在在網吧?你咋不來西安投奔我呢?草。
我:你知道我給你說過我有一個在美國的二爺爺吧。
李劍:啊,咋了?
我:他死了。
李劍:我暈,節哀啊。
我:他留下了遺囑,給了我一棟房子,就在沋河開發區的度假村裡。
李劍:我操,真的假的?你走了狗屎運了。
我:我今天早上回來的,花了一整天把房子搞得拾掇了一下,就住進了。
李劍:你牛,明天我放假,過來看你。
我:ok。
李劍:你知道邦楚調回渭南開公交不?
我:我操,邦楚在渭南,你狗日的咋不早說。
李劍:哈哈,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明天我倆一起去看你啊。
我:ok。
李劍:睡了。
和李劍聊完,一看時間12點多了,我也關了電腦。
一個人坐在電腦椅裡,我點了顆煙,吸了兩口,我,李劍還有田邦楚是一起玩到大的發小,一起念得小學,初中,高中,關係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
哎,這兩年在外地工作,和他倆幾乎就沒太見過面,就在網上不痛不癢地笑罵幾句,回來真好,大家又能聚在一起了。
我把煙屁股掐滅,扔進煙灰缸裡,伸了個懶腰,然後走到旅行箱旁,準備把箱子裡面的衣服全部放進櫃子裡,順便再挑一件乾淨的當睡衣。
走到跟前,突然發現那些陶塤還被我丟在牆角里,我情不自禁走了過去,蹲在地上拿起一個放在手裡把玩著。
為啥這陶塤的音孔上封著兩條黃紙?這個問題又開始困擾我了,因為我湊合能吹這玩意,一時技癢,便想把上面的黃紙撕下來,放到嘴邊吹兩嗓子。
我給手指上沾了兩口唾沫,正準備將黃紙撕下來,卻突然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個問題嚴重的程度讓我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我急忙將手裡的陶塤放在地上,嘴裡數著1、2、3、4、5。
接著我又數了一遍還是1、2、3、4、5。
怎麼會,少了一個陶塤呢?
臥室裡面就床、櫃子和一張電腦桌,其他地方都是空的,我翻了翻沒有找到少了的陶塤。
我這個人脾氣不好,但是遇事倒也不慌,至少能冷靜地思考。
我點了顆煙,蹲在牆角里,把今天所有的事情回憶了一遍,我突然狠狠吸了一口煙,想到了什麼。
難道是傢俱城的那三個工人?
我記著他們給臥室搬東西的時候,我出去給他們一人買了瓶礦泉水,是不是那個時候他們偷了一個。
但是隨即我又搖了搖頭,將煙屁股掐滅,又點了一顆,他們一共三個人,要偷也不會偷一個,至少還不偷上三個,不然分贓都不均。
就在我胡猜亂想的時候,臥室裡的燈卻開始忽閃開來,還發出「刺刺」的聲音。
臥室裡面沒有頂燈,我買了一個檯燈,檯燈放在電腦桌上,整棟房子就這一盞檯燈亮著。
光滑潔白的牆面,被忽暗忽明的燈光映襯的白慘慘的,就像鬼片現場,本來還挺溫馨的臥室卻變得冰冷冷的,我的臉色有些難看,心就像被人揪著一樣難受,我正要轉身看看檯燈,只聽「啪」的一聲,檯燈徹底滅了。
整個臥室陷入死寂一般的黑暗,只聽見我的心臟在砰砰的跳動著。我被這詭異的氣氛嚇得沒敢在動,就那麼蹲在牆角。
我嘴角的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我張了張嘴,將煙頭吐掉,煙頭掉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輕響。
就在煙頭落地的那一刻,我看見牆角里竟然亮起了兩道紅光,我這紅光激了一下,差點喊出來,背後出了一層汗,我渾身都變得僵硬起來。
黑暗就像一雙手,緊緊扼著我的咽喉,壓迫的我喘不過氣來,我感到自己變得很虛弱,渾身都被冷汗打濕,終於我還是鼓起了勇氣,身手向那紅光摸去。
觸感冰冷,圓圓的,雞蛋大小,手感重重的,我拿到眼前睜眼努力的看,終於發現這紅光竟然是陶塤上那兩道黃紙發出來的,準確來說那紅光是黃紙上細密的紅線。
這黃紙感覺有些眼熟,但是是什麼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
我逐漸適應了黑暗,雖然氣氛有些詭異,但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我將攥在手裡,當照明的工具,準備去床頭那我的手機,我手機自帶手電筒。
就在我站起來的時候,樓下卻傳來了碰撞聲,聲音不是很大,但在這黑暗裡卻聽得很清晰。
我一聽樓下有動靜,似乎有些明白怎麼回事了,他媽的屋裡進賊了!
肯定是白天踩好點的,半夜翻進來,先斷電,再撬門,估計還是個團伙作案,一想到這裡,我趕緊跑到床頭拿起手機,就準備報警,我把機蓋翻開,我操,竟然沒電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