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沒別的意思,就是告訴你踏踏實實的享用這一切!」我打開她的房門,「你能放下豪宅不住去跟我那睡客廳,你就擔得起這個海景房!行啦我不跟你廢話了,趕緊睡覺,明天早起,去給老孫選物件!」
說完不等她說話,我把門關上了,靠在牆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我祖爺爺林念山曾經掙下一大片家業,據說最發達的時候,有地一百二十多頃,房八十多間,車馬成群,僕童過百。到了我太爺爺林承業那輩,他老人家倒想做個鄉下土財主,不碰風水術數了,結果一場兵禍下來,啥也沒剩下。所以爺爺從小就告誡我,人絕對不能當守財奴,錢如常流水,轉起來才有生機,對風水師來說,尤其如此。
風水師賺的錢都是替人消災解難換來的,如果錢存住了,那這災也就多多少少的替人承擔了。所謂破財免災不僅僅是對辦事的人而言,對給人辦事風水師來說也是一樣的。錢花出去了,等與災就出去了,反而能落個平安自在。
我不禁感慨,現在才明白一個道理,做風水師這個行業,水平高低先放一邊,擁有一個良好的心理素養才是更重要的。幸好,爺爺親自給我上了這一課,我的成績還算及格。
回到房間裡,我放了一缸熱水,想舒舒服服的泡個澡。沒想到剛舒服了一會,就沉沉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耳邊似乎傳來了爺爺的聲音,「林卓,這件事點到為止即可,以後要記住,人不痛快,事就痛快不了……辦事之前,先要看人啊……」
我睜開眼睛,周圍什麼都沒有,原來是場夢。我站起來拿浴巾圍住身子,回到臥室裡,躺到床上仔細琢磨剛才聽到的話。人不痛快,指的就是這個孫武州,那事不痛快,就是說這個事辦起來可能會不順。老爺子讓我點到為止,這意思就是說讓我選完物件就趕緊甩乾淨,不要被他黏上。
「爺爺呀,您指點他找到我,又叮囑我點到為止,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無奈之下拿起手機給葉歡打了個電話。
葉歡靜靜的聽我說完,微微一笑,「這意思很明顯,讓你管,是因為五爺答應過他。不讓你深管,是怕這個人纏上你。這樣吧,明天選到物件之後,咱們立馬回北京,不要給他留任何聯繫方式就是了。」
我恍然大悟,「看來男人想不通的時候,還真不能忽視女人的智慧,真有你的,我怎麼就沒想到!」
「現在想到了,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不許再打擾我!」她說完掛了電話。
我躺到枕頭上,看著外面的星空一笑,慢慢的進入了夢鄉。秘術之天下無雙:妙
孫武州這個事其實特好辦,只需要一樣東西——降魔杵。為啥呢,因為黑辟邪不怕別的,就怕降魔杵這一種物件。過去帶黑辟邪下葬的墓主,都是左手拿降魔杵,右手握黑辟邪,這樣一來就可以制服黑辟邪的煞氣。
很簡單吧?可關鍵是得找到合適的降魔杵才行,市面上流通的那些,大部分都不行。必須是以黑教秘法煉養過的,通身帶著魔性的才行,這叫以毒攻毒。
鼓樓的南北街上,有不少買物件的店舖,我們帶著老孫一直轉到下午三點多,挑了不下二百個降魔杵,竟然沒有一個合適的。
「林老師,要不然咱們再去瀋陽道看看?」他焦急的說。
我微微一笑,「你就去潘家園也沒用,你能用的那個,必須在這買。您就別急,咱們再等等,很快就來了。」
正說話間,葉歡從路邊一個攤子上又拿起來一根降魔杵,仔細觀察一番之後衝我一招手,「林卓,過來看看這個!」
還沒等我們過去,那攤主臉一沉,一把將降魔杵搶了過去,「對不起,這個呀,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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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臉色一沉,「不賣?不賣你幹嘛擺在這?」
「我放這玩兒,就是不賣!」那攤主態度很不友好。
我走過來把葉歡拉到身後,冷冷的看著那攤主,「哥們兒,說話客氣點,你是想做買賣還是想找茬?幹嘛欺負一個女孩子!」
那攤主四十多歲,皮膚黝黑,乾瘦,眼中卻冒著精光,「誰欺負她啦?這不是話趕話嘛……得了,姐姐,我錯了,你別往心裡去。」
葉歡看他一眼,「算了,你剛才那一搶,差點劃破我的手。」
我趕緊拉起她手仔細看了看,只是一道白印,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我說完一指那攤主,「哥們兒,你要是不想賣就別擺,既然擺了就別怕人碰!這幸虧是我朋友手沒事,要是有事我告訴你……」
「哎哎哎哥哥,我錯了行不行,真不是故意的」,他趕緊賠禮道歉,「這樣吧,你看我這手串什麼的,喜歡哪個我送姐姐一個,這事咱就別鬧了行麼,這人來人往的,我還得做生意呢。」
我看看葉歡,「疼麼?」
「不疼,別跟他鬧了,不算什麼事」,她小聲的說,「先問降魔杵的事吧,辦事要緊。」
「對對對,先看降魔杵吧,這姐姐一看就沒事」,孫武州趕緊說。
我瞥他一眼,心說這人怎麼這麼不懂事呢?這是給他辦事,葉歡差點受傷,我差點跟人吵起來,他在在旁邊沒事人一樣,什麼人性!
我看看攤主,「老闆,你手裡那降魔杵,多少錢肯讓?」
攤主看看降魔杵,「這個呀,嘿嘿,多少錢都不賣,這是我們家祖傳的,我擺在這是為了鎮攤兒!」
「頭一次聽說用降魔杵鎮攤的」,我一笑,「你開個價吧,咱們談談看。」
「其他的什麼都好說,這個呀,免談!您二位還是看看別的吧,這個真不行」,攤主很倔。
我點點頭,拉起葉歡的手,「轉了那麼久,你累不累?」
葉歡點點頭,「有點。」
「成,那咱不轉了」,我說,「走,回北京!」
葉歡一愣,「啊?回……回北京?」
孫武州慌了,趕緊攔住我,「別別別呀,林老師,您得把我這事辦完了再走啊,要不然我這怎麼辦哪!」
我看他一眼,「給你辦完再走?」
「對呀,你得給辦完了呀!」
「哦,我欠你的?」我冷笑。
他被噎住了,片刻之後趕緊滿臉堆笑,「您看……這話怎麼說的……明白,我都明白!」說著他把我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裡,從包裡拿出一小沓人民幣,「這是一千塊錢,不少了吧?要是不夠,您說話!」
我輕輕推開,「不是衝你的錢,這事啊,我不想管了!」
「別介!您等等!」他拉住我,又拿出一沓,「五千,夠不夠?」
我沒說話。
他一咬牙,又拿出一沓,「一萬!這總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