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打我臉了」，他訕笑，「昨天小劉說了我一句什麼你知道麼？他說路總，虧你還是個大老闆，滿打滿算才給人家八十萬，都不如你給女人的多。我實在是看不慣你這樣的作風，心想你既然摳，那我乾脆給你省下這三十萬……哎，真他媽的沒面子，讓這孫子給我一番數落！」
「人都要面子，他對不起你，自然也要找點托辭的」，我閉上眼睛，「別計較了。」
「三爺，林卓需要休息，這些話等回頭再說吧」，葉歡看看外面，「就在前面停車吧。」
「這還沒到呢」，三爺說，「我怎麼也得把你們送回去呀。」
「前面那個公園氣場不錯，我得帶他去那療傷」，葉歡說，「周婷現在離不開人，這幾天你最好寸步不離。」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吃力的掏出來打開一看，有三條信息，前兩條是銀行的，第三條是李小寧的，「林卓，三哥欠你的錢，我替他付了，你安心辦事，三天後我去找你……」
73聰明的女人
三天後，我身體恢復過來了，李小寧也來了。簡單寒暄幾句，葉歡找了個借口出去了。我們倆也就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那錢是怎麼回事？」我問她，「你怎麼知道那天我給三哥辦事？」
她喝了口茶，「小劉告訴我的，他說三哥跟他發火了，估計飯碗保不住了，想讓我幫他安排一下去處。」
「那這錢也不該你來出」，我看著她，「小寧。給我你的卡號。我給你轉回去。」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你別逗了，風水錢哪有往回轉的。三哥這個人啊你還不太瞭解，他辦事需要一群人在後面跟著給他擦屁股。以往那些所謂的大師。哪一次他都是大手一揮，答應給人家多少多少紅包，然後呢。如果我不跟進這個事，基本上就算不了了之了。這次的事太大，不能讓你替他扛著，所以我就替他補給你了。」
「那也不用五十萬這麼多吧？他說再給我三十萬，你可倒好，比他還大方。再說了，風水錢沒有替別人付這一說，你這樣做不行的。」
她沉默片刻，輕輕歎了口氣，「林卓，其實呢，我也是想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我看著她。
她眉毛一挑，「謝謝你不但沒有當面揭穿我，而且還勸他繼續和我合作。」
我一愣，「你這話……」
她放下杯子，「明人不說暗話，你為我做的這些，這片心意，我都明白。不錯，三哥的事，是我的意思。今天我來找你，也是想把這些事情跟你原原本本的說一說。」
「等等！」我打斷她，「為什麼要跟我說？這是你倆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何必要說出來？」
她看著我，「因為你救過我，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喜歡的男人。」
我臉一下子紅了，「你別開這玩笑，我可擔不起……」
她笑了，「你不用緊張，李小寧喜歡的人很多，你只是其中之一，並不是唯一，所以甭怕。」
「笑話，我有什麼可怕的」，我訕笑。
「大家都是聰明人，悶在心裡不如敞開了說」，她看我一眼，「在你們看來，三哥對我不薄，也許很難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我是很願意相信他的，可是這幾年下來，他一次次的騙我，我對他實在是失去了信心。」
「他騙你？」我不解，「他騙你什麼了？」
「就像對你一樣，其實一早他就準備著給你紅包了，可是說完之後他就不當回事了」，她歎了口氣，「你說他心裡滑頭麼，不是，可是想的和做的往往就是兩個樣子。我開始和你一樣，很信任他，時間長了，被他這種空頭支票整的實在沒有耐性了。我愛他，他也喜歡我，本來這樣在一起就行了，我沒別的想法。可是他非要故作慷慨的給我希望，不要都不行，等希望之火真的燃燒起來了，他接著再給我來一盆冷水，幾次下來，我的心被他徹底打碎了。」
「這話我有點不明白了，什麼叫非要給你希望？」我問。
她靜靜的看著外面，「我們兩個的關係，說的好聽點，最多算是情人，其實連情人都算不上。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女人，雖然我愛他，可我從沒想過要嫁給他，真的沒想過。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跟張楠比，我甚至不如一個側室，不過就是老闆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
「那後來呢？」
「路雲剛剛和我好的時候，特別迷戀我」，她淡淡一笑，「也許開始他只是喜歡我的身子，不過後來慢慢的發生了一些改變。大前年我生日的時候，他送我一個承諾，說要離婚，娶我為妻。我很感動，可是對這樣的話，只能一笑了之，不可能當真的。」
「你越不信，三哥就越要你信，是吧？」我一笑。
她點點頭，「他知道我不信，就想盡一切辦法，非要我相信不可。為了我他背著張楠在海南買了個房子，寫的我的名字，還買了一個鴿子蛋送給我，說讓我先收著，將來訂婚的時候用。女人嘛，再理性也是感情動物，不知不覺得我就當真了」，她苦笑，「當真了，也就輸了。」
「前年，也就是說周婷出現的那年？」我問。
她低頭不語，眼角濕潤了。
「小寧，都過去了，別再提了」，我遞給她紙巾。
「不，你讓我說完」，她接過紙巾，「我那時候真以為他是愛我的，即使不能結婚。男人嘛，花心是正常的，只要心裡有我就夠了。其實你也能猜的出來，那個時候我和我前男友還沒分手，所以說，這不過就是兩個偷情的人，太當真了而已。」估帥狀才。
「大前年……似乎是吧」，我想了想，「你們應該還在一起呢。」
「所以啊，我不是個安分的女人」，她看我一眼，「我和三哥一樣，都沒有勇氣。我前男友沒什麼出息，我父母也不喜歡他，可是我念著舊情，不管多難我也不想和他分手。三哥也一樣，他再迷戀我，也不會真的為我去離婚的。」
「我明白了」，我舒了口氣，「你們，都挺勇敢的。」
她擦擦眼淚，「海南那房子買了不久，公司的資金鏈就出問題了。為了幫他渡過難關，我把那房子賣了，又和朋友，同學借了些錢，湊了八百多萬給他。可是這點錢還是不夠，我就用自家房子做擔保，幫他貸了兩百多萬的款，前後一共是一千萬左右吧。有了這筆錢，公司才度過了那個關口。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當關口過去了我才明白，他早就和周婷好上了。一方面我拚命的給他湊錢，可另一方面，他為了周婷揮金如土，剎那之間我覺得心涼了，痛了，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了。」
我點點頭，「能理解。」
「他倆好了之後，我們就分手了」，她苦澀的一笑，「那時候我前男友也要跟我分手，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的感情防線徹底崩潰了。」
「所以你要報復？」
她搖頭，「我沒有，我想過離開公司，也想過自殺，可我最終都打消了這些念頭。我從小是個要強的人，我沒必要為他活著，我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公道的說，你比周婷要堅強太多了」，我笑了笑。
「不，周婷比我聰明的多，也幸運的多」，她歎了口氣，「路雲剛喜歡她，就把她像心肝寶貝似的養了起來。可是我呢？他一邊說愛我，一邊為了生意不斷的把我往別的男人床上送，這他媽的叫什麼愛？可悲的是，我當初竟然還信了，竟然還自願的為了他的生意而去獻身。很多事情我瞞著他，不告訴他，不是因為我風流，而是……而是我怕他難受，你懂嗎？」
「懂了」，我也歎了口氣，「我相信三哥是真的喜歡你的，只是他的一些做法，讓你們之間產生了很多誤會吧。」
「他這個人啊，許諾的很好，可不能當真」，她換了塊濕巾，「當真了就會被他傷，可你還不能真跟他計較，因為他起碼承諾的時候是真心的。一次又一次的，我真的受不了了。尤其是他把本來許諾給我股份分了一半轉到了周婷她媽媽的名下之後，我真的忍無可忍了。」
「所以你才找人做局？」
「是」，她看我一眼，「明著鬥，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用這種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