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情侶可以打八五折噢。」我對施鶯伸出胳膊,施鶯猶豫了一下,把小手挎了上來。
我得跟她迅速培養感情才行,老頭說的話我深信不疑,他讓我和施鶯今夜同眠,可我們才認識不到十個小時啊,前面幾個小時的身份還是對立關係,所以引誘她去我家過夜的難度頗大。
不過,既然她肯挎著我手臂,看起來是個不錯的開局。
至於情侶打折的事兒嘛,因為我是白金會員,隨時都是八五折啦!
吃飯的時候,我把昨晚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跟施鶯講述了一遍,包括我的種種推斷,施鶯嚇得一直緊緊握著小拳頭,哆哆嗦嗦地聽完,我喝了一口咖啡,施鶯眼色游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想說什麼,說吧,我反正已經不拿你當外人。」我說。
「其實……嗯,」施鶯咬了咬嘴唇,「其實我的真實身份,並不是派出所的民警,上頭讓我和老李前天潛伏在這裡,說最近也許會有特別的案子發生。」
「噢?」我一驚,「那你的真實身份是?」
施鶯起身,從西褲口袋裡掏出一本證件,遞了過來。
我掃了一眼,就是普通的警茶證嘛,不過拿起來仔細一看,跟普通的警茶證並不一樣,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此處省略67個字。
「你是XX局的人!」我驚訝道,趕緊把證件合上,還給施鶯,她一個007,怎麼潛伏到派出所了?
「嗯,」施鶯點頭,「我的身份是保密的,所以你不要對別人說哦。」
「呵呵,」我不自然地笑了笑,「那你為何要告訴我,這算不算洩密啊?」
所幸咖啡廳裡沒有幾個人,我們小聲說話,應該不會被別人聽見。
「你是我哥嘛!當然不算了!」施鶯嬌笑,旋即笑容漸漸消失,又恢復成緊張兮兮的樣子,「知道我為什麼答應跟你約會麼?因為這是李局長的意思。」
「李局長……就是那個李隊長?」我猜測道,審訊時候跟我照面的那位。
剛才施鶯說上頭派她和老李潛伏到派出所,那個老李肯定就是他了。
施鶯點頭:「本不該對你說的,但是臨出來的時候,李局要我務必跟你在一起呆到明早六點,形影不離,晚上也得和你在一起,」施鶯顰眉,兩隻蔥白食指對戳著,「我實在想不出來什麼借口,能……晚上跟你回家,所以……只能把實情告訴你了!」
咦?會有這麼巧的事?算命老頭讓我跟施鶯同眠,說或許能救我的命,施鶯的上級也有類似交代,難不成他們都預料到晚上會發生什麼?但是跟她在一起有什麼用?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興許還沒我能打呢,膽子又小,她不拖累我就不錯了!
「原來是這樣。」我深深點了點頭,怪不得剛才聽算命老頭說讓我們同眠的時候,她一點羞澀的表情都沒有,原來她早有此意。
「那你之前,對我表現出來的好感都是裝出來的,對嗎?」我假裝很失落地問。
「……也不是啦!」施鶯嬌羞地低下頭,玩弄著咖啡杯裡的勺子。
「那你就是承認,之前對我有好感咯?」我笑道。
「哎呀,你別問了!」施鶯的臉一直紅到脖根,雙手摀住自己的眼睛。
嘿嘿,掉我陷阱裡了吧!
「你加入國氨多久了?」我正色問道,往前湊了湊,膝蓋若即若離地頂在她腿上,試圖拉近跟她的距離,既然晚上肯定要一起睡的(我家可只有一張床),何不早點相互熟絡起來,免得到時候尷尬。
她並沒有躲閃,還左右搖擺著小腿,摩擦著回應我,搞得我有點心猿意馬!
「一個多月。」施鶯從指縫裡看向我,小聲說。
「才一個月就當上科長了?」我懷疑道,之前接過不少當事人為體制內人員的案子(多為婚外情調查),所以我對機關內部制度還算比較熟悉,她年輕,資歷又淺,不太可能當得上國氨局的科長。
「嗯,來的時候就被任命為科長,因為局裡人少、編製多的緣故,我是從警茶部門調過來的,原來是副科長。」施鶯解釋道。
「不至於吧,滬市XX局好歹也是大衙門,怎麼可能不按資排輩呢?一個科至少得四五個人才對。」我還是懷疑。
「這個……」施鶯放下手,眼神閃爍了一會,不是準備撒謊的閃爍,而是猶豫要不要說的那種閃爍,我看人的內心活動不比警察同志差,畢竟幹這行也有幾年了。
「不方便說就算了。」我說。
「嗯,那就先不說吧。」施鶯見我放過了她,開心地點了點頭。
「我去趟洗手間。」我起身上二樓的廁所,噓噓,洗手,下樓。
牛排上來了,施鶯正一刀一刀把牛排切成小塊,我坐回座位,發現自己那份牛排已經被切好了,形狀大小幾乎完全一致,刀功不錯嘛,以後若有福分把她娶回家的話,嘖嘖!
「謝啦!」我插起一塊牛排,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嘻嘻。」施鶯抬頭衝我一笑,但笑容很快又消失,繼而,變成了驚恐!
「怎麼了?」我問。
「你,你的臉!怎麼會有……好多屍斑?!」施鶯右手的餐刀指向我的面門!
我一激靈,趕緊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反轉鏡頭對著自己。
臥槽!這他媽是我嗎?
我的臉,居然變成了青色!左右臉頰和額頭上,還有好多紫黑色的斑塊!
「你說這是什麼?屍斑?」今天已經被嚇得麻木了,我並未太過慌張,緩了緩,冷靜地問施鶯。
「對!以前我幹過一段時間的驗屍官,你這太像屍斑了!哥,是不是剛才撞到什麼東西了?」施鶯小心翼翼地問。
撞到什麼東西?鬼麼?好像沒有,剛才上廁所,一個人也沒遇到,只不過尿尿分叉比較嚴重,可能是今天一直很緊張的緣故。
我搖了搖頭:「剛才沒有發生詭異的事情。」
「不是啦!我是說剛才你有沒有撞到牆,或者跌倒之類?」施鶯又說。
「……也沒有。」好吧,我想多了。
「那就奇怪了,活人身上怎麼可能出現屍斑?」施鶯皺起眉毛,那神情,彷彿驗屍官附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