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二十年時間過去了,他的頭髮已經發白,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修煉過主神那裡的功法,為什麼還是會蒼老。
他靜靜地站在屋子裡面,看著一排排的鐵箱子,神色默然。
在鐵箱子的上面,此時多了一個黑色的瓷瓶,裡面裝著如同麵粉一樣的骨灰。
那是簡水柔的骨灰。
簡水柔死的很奇怪,是忽然之間一夜白了發,整個人就像是氣球一樣,在短短一晚上的時間直接乾癟下去,直到第二天凌晨的時候,整個人就沒有了氣息,而後撒手西去。
他沒有親眼見證事情的經過,所有東西都是憑借事後自己的記憶得知,如同以往一樣,等他想起這段記憶的時候,簡水柔已經變成了一撲骨灰,安靜地躺在這個小房子裡面。
他無法抵擋這種怪力對自己的作用,也無法從對方手中將簡水柔再次拯救回來。
雖然記憶提醒著這一切都屬於真的,但是他心中卻是真的覺得很假。若是之前的記憶還做些遮遮掩掩,但現在它已經變得裸的。
好似再說,管你他娘的信不信,老子就是這樣。
十分的霸道!
他走到骨灰盒的前面,打開上面的蓋子,手指伸了進去,輕輕觸摸著裡面的骨灰,心中平靜的就像是湖水。
以前辛辛苦苦追尋的東西,現在又重新失去,他卻變得如此的鎮定,再也沒有原先的那種癲若瘋狂。
門外忽然再次傳來了敲門聲,他將手指從骨灰裡面抽了出來,將蓋子蓋好,而後走出小屋,打開房門,卻見到門外站著他已經見了二十多年的郵遞員。
這個郵遞員身上依舊是綠色的工作服,但是鬢角已經添了些許白髮,看上去滄桑許多。時間催人老,郝任心中忽然感慨萬分,不知不覺當中,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健壯的郵遞員也變成了一個落魄的糟老頭。
他從對方的手中,接過那封熟悉的信件。
整整二十年,他那個小屋子已經堆滿了這樣的信件,依舊是相同的筆畫,相同的信紙,甚至是名字的筆跡也絲毫沒有變換過,不用打開來看,他也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東西。
就那兩句話,二十多年了,他早已經爛熟於心。
就在郵遞員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忽然抬起了頭,衝著對方喊了一聲:「老兄,你我已經相識這麼長時間,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是的,整整二十年了,即便這封信件一直由這個郵遞員遞送,但是他總是沒有過問過對方的名字。但就在郵遞員轉身的時候,他心中不知道為何,忽然想要知道對方的名字。
老郵遞員的身體忽然頓了頓,默然片刻,但沒在回頭,而是在陽光照射之下越走越遠,只有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我是韓立!」
韓立?好熟悉的名字。郝任聽到這個名字,心中有些惘然。他收起信件,剛剛轉身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忽然變換。
見到這樣的情形,他心中靜若止水,沒有任何的波瀾,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周圍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他此時被傳到了一家醫院,白衣勝雪的護士和醫生忙碌的走來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他靜靜看著周圍的一切,龐大的精神力,卻是快速地中周圍掃過,將整座醫院裡面的一切東西盡看在眼裡。
不知為何,自從打主神空間歸來,他就很少動用自己的超能力,若不是偶爾時候超能力的曇花一現,都快要讓他忘記自己其實也算是個超人。醫院的眾態盡收在他的眼底,他向前走了不到十步,而後左轉,推開手邊的那個病房的房門。
簡小夕穿著藍白相間的衣服躺在白色的床上,白皙的手背上插著點滴。即便她臉上有些滄桑、有些疲憊,但是風姿還是不減當年,依舊是那麼迷人。與簡水柔相反,時光不僅沒有帶走她的青春,反而因為歲月的沉澱,更讓她添加上了一絲穩重的氣息,更加的迷人。
她躺在病床上,看到郝任進來,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笑意,而後做出了一個令郝任也意料不到的舉動。
她拔掉了插在手背的針管,撐著身子,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對郝任裂了裂嘴唇。
她的嘴唇十分蒼白,有些發乾,身子也是無比的虛弱,就像是風中的小荷花一樣,隨時可能被吹落墜在地上。郝任見狀,走上前去,伸出手將她身子扶住。她趁勢靠在郝任的身上,而後用盡自己的全力,要將自己嘴唇貼近他的耳邊,似要說些什麼。
病房裡響起了烏拉烏拉的警報聲,和她身體相連的心電圖開始忽高忽低的跳動起來。
她用盡自己全部力氣,終於接近了郝任,而後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不追尋,不忘記,不離開。你是否還能記得?」
郝任的腦子突然面轟的一聲,有些發顫,他轉過頭,看著簡小夕,手指有些顫抖。
簡小夕看著他的神情,便已經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突然間心滿意足,嘴角露出幸福而滿足的笑容,用自己殘餘的力氣,對他說道:「如此便好,勿要忘記現實的本來面目,記住,就算是被關進果殼當中,仍自以為無限空間之王。」
她伸出手,彷彿變戲法似得,手掌當中突然多了一顆火紅色的果實。
果實漸漸,外表的絢麗忽然盡數退去,只剩下淡棕色的果殼。
她將果殼交到郝任的手中,自己的手卻是在這一剎那落了下去,而與此同時,一旁的心
第117章真相以及量子化
他摸著手中的果殼,心中卻知道了簡小夕原來就是夕夜,簡小環是周小環。
也知道了自己之前曾經和韓立演過雙簧,讓他「被」失蹤。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從虛幻當中清醒過來,全是靠著夕夜和韓立在一直不停的暗示自己,甚至是最後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喚醒自己。
他將果殼攥在手心,眼眸卻是靜靜地看著已經被焚燒一空的小鎮。
整個西寧小鎮都變成了廢墟,磚瓦被燒過之後變得黑如木炭,亂七八糟地橫躺在地面上。小鎮其他地方都被廢墟佔據,唯獨留下了一條可容納一人通過的小道。
小道彎彎曲曲的蔓延開來,看不清盡頭,也不知道通往何處。
等待片刻之後,郝任帶著果殼上路了,沿著這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走了下去。
小鎮的光線忽明忽暗,令人有些眼暈,郝任行走了片刻,忽然停下了腳步。
在他面前突然間多出了許許多多的氣泡,這些氣泡懸浮在空中,就像肥皂泡一樣,在陽光的直射之下閃耀著七彩的光芒。他看著這些氣泡,伸出了手指,輕輕地碰觸在其中之一上面。
一大段一大段的記憶忽然從他的腦海裡面閃過,他靜靜地看著,直到所有的記憶全部消失,才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指與氣泡的表面分離。
他看著這些氣泡,忽然間深吸一口氣,鼓足靈元,衝著這些氣泡一聲長嘯。
一股磅礡的聲波從他的口中發出,如同海浪一樣,拍打著這些氣泡,將它們全部在自己的面前分開。
氣泡就像是海中的小船,被聲波碰觸,然後搖搖墜墜之後便四散而開,整個小道重新被清理乾淨,沒有任何的阻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