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他站在馬車上眺望一會兒之後,便從上面跳到了嵌板,重新進入車內。他現在的任務是要將秦心送到萬安城,其餘諸事和自己沒有關係,他不需要插手。
馬車繼續前行,進入了山嶺,山中的小路十分險峻,兩旁是萬丈高峰,中間只有一條官道彎曲延伸,兩丈寬的官道旁邊便是深不見底的溝谷,馬車行駛在上面稍不小心就會落入其中,粉身碎骨。
當見到馬車帶動的石子落入深谷許久才發出了一聲落地聲音,郝任心中微微有些凝重,立刻將馬車的速度放緩,徐徐前進。
他將淵紅取了出來,握在手上,眼神盯著四周,防備著隨時可能有人從山谷上面躍下來,偷襲自己。
這是一處天險,若是敵人在此地埋伏,攻擊自己,他便將會陷入被動的局面。
不過幸好,直到他已經完全通過二十多里的險路之後,也並未見到有任何人出現。
出了險路,山勢開始漸漸變緩,官道也與河岸同高,變得極為寬闊。
「先生,前面有人。」就在郝任盤腿坐在馬車上,調養生息的時候,秦心的叫聲突然傳到他耳中。
他睜開眼睛,掀開馬車的簾子,將馬車停了下來,遠遠觀望。
在小河灘上,一個身穿白色羅裙的少女昏迷不醒躺在沙石之上,嘴角留有血跡。少女的手掌帶著一副冰藍色的輕紗手套,手中還握著一把沾著血的雪花色長劍。
「繼續前進!」他眼皮不眨,手掌在四匹馬的身體上拍了一下,將靈元灌入馬匹的身體,控制他們前進,完畢之後便回到了車廂,盤腿坐下,神遊天外開始修煉。
除非自己實在看不過眼,否則江湖之事,他不會干預過多。
四匹馬在他的操控之後,又開始行進,從昏迷少女的身旁經過,絲毫沒有停留。
「先生!」秦心看著他,有些生氣的叫了一聲。
郝任知道她想要幹什麼,沒有了理會她,繼續閉著眼睛。
「先生!」她繼續喊道,但郝任依舊如同老僧入定,紋絲未動。
她一咬牙,身子竄動,從車廂的窗戶躍身而去,跌落在了在官道上沙石之上。郝任將九一玄功的秘訣早已經傳授給她,她天資聰慧,僅僅兩天的時間,就已經初步掌握了九一玄功的入門奧秘,並產生了一絲真氣。
可已經初步入門,但從飛馳的馬車上落下,還是傷到了腳。
好痛呀!她揉了揉光滑的腳踝,而後一咬牙,忍著痛踉踉蹌蹌地拖著弱小的身子,走到了沙灘上昏迷的少女身旁,使勁全力將其翻了過來。
她用自己的背將那個少女背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將其從水裡面拖了出來。
沉重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她感到無比的重,但即便如此,她還依舊咬著牙干了。
「放下那個少女,讓為師來!」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她抬起頭,卻是見到自家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河岸邊。
果然先生是外冷內熱,口上說不要,身體還是挺老實的。秦心眨了眨眼眸,心中想到,然後將背上的少女交給郝任,自己跟在他的身後,一瘸一拐地進入馬車。
可剛剛進入馬車,郝任的臉色陡然冷了下來,秦心見此,心中咯登一聲,知道自己惹惱了自家先生,連忙做出委屈的樣子,蹲下身子,摸著自己受傷的腳踝。
郝任將那個素不相識的少女放到了車廂的最前面,而後轉過身來,盯著秦心,一言不發,臉上表情就像暴風雨之前的天空,無比陰沉可怕。
不過當見到秦心的腳踝已經通紅一片,腫的就像包子一樣,他又歎息一聲,神情舒緩,對她說道:「過來!」
秦心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走到了他的跟前,低著頭跪坐著。
他深處手掌,觸摸到少女的肌膚,而後掌上真元浮動,將其緊貼上去,消磨著上面的紅腫。
靈元在受傷的部位流動,有些癢癢的。秦心紅著臉,訥訥喊道:「先生!」
她發現自己忘記告訴自家先生,女孩子的腳是不能亂碰的。
郝任倒沒有想到這些,他的意識還是現代人的意識,根本不會對古代的禮節有多大的認同。他見到秦心腳踝處的紅腫慢慢消退之後,而後端正身子,一板一眼地教訓著對方:「今後這樣的事情不允許在發生第二次。」
秦心雖然低著頭,但心中卻是微微一笑,心想我家先生最好了。
解決完那個黃毛丫頭的事情之後,郝任才轉過身子,將目光放到了剛剛救回來的那個素不相識的少女身上。
白裙少女身上穿著都是十分華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他凝望對方身體片刻,而後伸出手掌,手指快速地在其檀中、靈海、會陰等幾處大穴點了幾下,用自己的靈元封閉對方身體,讓對方的真氣還是換一個方向流轉,自行修復生機。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再次閉上雙眼,盤腿修煉。
要想完成主線任務,他必須加緊時間修煉,他知道自己現在將所有的底牌加到一起,也最多能夠對抗剛入小逍遙境的武者,距離奪得武林共主的水準還差得遠。
且不說這個世界那五大宗師,光是那七十二路成名已經的煙塵,就已經夠他喝一壺的了。
想到不久前見到的那場戰鬥,他心中有些凝重。
馬車在深山當中行駛了三天,才慢慢出了山嶺,到了萬安城地界。
萬安城在擁雪關的南方,是最靠近擁雪關的一座大城市,人口近乎百萬。過了擁雪關就是關外茫茫草原,那裡便是韃子的地界。
郝任在這幾天裡面,已經從秦心那裡瞭解到了這個世界大概的情況。
雖然這個世界的頂尖武力十分高超,更有五大宗師超然物外,不受任何
第130章落雨紛紛戰來人
出了深山之後,天空當中忽然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官道雖然常年有人經過,變得無比堅硬,經過雨水浸泡一天之後,還仍然變得無比鬆軟。
郝任買的這輛馬車車身用鐵梨木製作,本來就是為了防禦暗處飛出的冷箭,自然十分堅固,但與此同時,車子自身也是變得無比沉重,行駛在泥濘的官道上,留下一條深深的印痕。
雨越下越大,吹打在黑色的而馬車上,響起了辟里啪啦的聲音。
郝任盤膝坐在馬車裡面的軟墊上,閉著眼睛,聽著簾外雨聲,與自然融合為一體,默然運轉著雲中歌的功法路線。
馬車繼續前進著,繞過一座丘陵之後,忽然停了下來。四匹寶馬眼眸當中有著恐懼的神色,身子顫抖著,不敢再上前一步。
馬車的前方,此時正站著一個人,那人手中拿著一把環首刀,一隻眼睛被黑色的眼罩覆蓋,冷冷地站在雨中,身上散發著冰涼之意,令四匹寶馬畏懼不敢上前。
郝任感受到了外面的那股殺氣,忽然間睜開了眼睛,手掀開簾子,眼眸微凝,盯著雨中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