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節
神位強者的力量是可怕的,當玉笛被砸出去之後,殘存的餘波讓整個海河震盪起來,水勢滔天。可即便是這樣,那塊石碑卻紋絲不動,而玉笛卻出現一絲裂縫。
「玉笛子,想不到你居然還活在世上?」老者見到男子拋出玉笛的那一刻,神色微動,待他收手之後,有些感慨問道。
被叫做『玉笛子』的男子轉過頭,看著老者一眼,想了許久才想起他是誰。他冷哼一聲,並沒有理會對方。他成名的時候,對方只是不入流的小輩,卻沒有想到數萬年過去之後,兩人卻在同一水平線上。
不得不說時間真是造化弄人,當年難以跨越的鴻溝,終究會被時間漸漸彌補。
只是唯一有遺憾的是,老者此時已經老邁,而玉笛子依舊年輕。
突然間,空間再次泛起漣漪,一位帶著草帽的老農模樣的人出現在這裡。那人深吸一口煙草,用煙槍在石碑上砸了砸,似乎它在他的眼中其實只是一塊石頭。
「農家家主?」老者心中微微一動,回想起很久之前的記憶,猜出了這個老農的身份。「只不過不知道是多少代家主。」
遠古時代是諸子百家縱橫的年代,每一家的首領都是神位強者,更有甚者已經步入不可言境界。不可言和神位看上去很相近,可其中差距卻彷彿溝壑。
「看來那些已經消失在傳說當中人,即將要現世了,這一下子可就熱鬧多了。」他看著石碑唏噓道,想不到自己倒了將死之年,還會經歷一場如此大的變革。
其餘三人都聽到了他的話,心中有些沉重。
九州世界的承載量有限,如此多的強者甦醒,一旦開戰,整個世界都會被毀滅。
第369章鳳皇兒
在石碑出現後不久,齊王甦醒了。
這則消息帶給齊國帶來一場震驚,那些已經到了死亡邊緣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的出後,興奮的老淚縱橫。新陽候在神位強者的支持之下,對前任老臣各種大開殺戒,斬掉的人頭都足以填平海河了。此時齊王醒過來,或許他們將會迎來一次新生。
新陽候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說任何話,手中握著紫砂茶壺卻被他捏碎,滾燙的茶水流淌到他的手背,他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察覺。
準備了許久的事情,竟然還是齊王醒過來了。他以為刺殺的事情之後,齊王最起碼也得終身昏迷,而他則順利地掌握齊王宮所有的權利。只是齊王的甦醒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而且更讓他感到驚恐的是,在齊王醒來後不久,那麼刺殺的刺客就被帶入昭獄。
昭獄是一個無比恐怖的地方,凡被帶入的人,沒有一個是活著出來的,即便是修為達到了六段以上的修士也是如此。
當刺客被帶入昭獄之後,哪怕他是齊王之子也無法靠近去探望那人。
窗外稀稀落落地下起了小雨,青州的第一場春雨在春節後不久就降臨了,新陽候的心情就像外面的天色一樣,無比陰沉。齊王已經開始防備他,他被撤銷了監管王國的2□,ww@w.權利,而且作為身份象徵的影衛也被換人接管了。
……
……
「張青招了嗎?」齊王坐在王座之上,面無表情地問站在自己身旁的宦官。
小宦官感受到上面傳來的氣勢,身體有些顫顫巍巍,連忙答道:「啟稟大王,那張青無比嘴硬,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他也沒有吐露半個字。」齊王聽了這話,手指在王座上輕輕敲動許久,才說道:「安排一下,我要去昭獄,傳訊新陽候隨我一同前往。」
小宦官領旨之後,匆匆離去,帶著王令向新陽候府奔去。
新陽候在接到這道王令之後,心中有些恐慌,不知道齊王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的一點心思在經歷過血雨腥風的齊王眼中,只是小孩子把戲,他只能盡量地不去做些什麼,以免暴露自己內心當中的想法。
接了王令之後,小宦官就離開了。他呆呆地戰立客廳當中,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忽然之間,空間傳來一陣漣漪,田歸張的身影出現在客廳,他見田歸張到來,焦急地上前問道:「師父,這下該怎麼辦。」
「先冷靜下來,你這幅慌張的樣子成何體統。」田歸張斥責他一聲,手掌微微抬起,釋放出屬於神位強者才有的強大力量,穩住了新陽候的情緒。他對新陽候說道:「齊王雖比為師低兩個段位,但心機手段卻也絲毫不下於活了千年的神位強者,至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雖然活得久,烏龜都能成精,但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活了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田歸張雖然經歷過中古末期,成為今古後的第一個神位強者,可若要論心機手段,他自然是比不上齊王的。這任齊王上任之際,整個齊國可是處在動亂當中,西有兗州魏國在虎視眈眈,東有東海之濱的妖獸如狼似虎,而內部還有各個世家大族在趁火打劫,他以弱冠之齡登上王位,僅用了七年時間,就平定了齊國的內憂外患,讓它步入正軌。而且還以不到一甲子的時間,就達到了十段修行者的境界。
如此文韜武略,豈是田歸張這樣靠時間硬磨上來的神位強者能比的。
田歸張即便入了神位,對齊王也得恭恭敬敬,因為在齊王身邊還有一位神位強者。
他無法確定那位神秘的神位強者的信息,不知道對方和自己比較起來,誰的實力更強一分,所以他只能靠著各種手段,來一點一點蠶食齊王的力量。
有時候活得久了,更容易怕死。
齊王進入昭獄的那天,新陽候跟在他的身後,戰戰兢兢的,不敢說任何一句話,齊王說什麼,他只能唯唯諾諾應對,生怕說錯一句話,引得齊王察覺。齊王對於這個怯弱的兒子有些不喜,只是新陽候是自己喜歡的徐側妃所生,又是自己唯一的子嗣,即便再怎麼不喜也無可奈何。
只是想起自己的大兒子,那個剛剛及冠就達到了七段修行者的慧明世子,在看看身邊這個不成器的傢伙,心中有些惱怒,便不想再說什麼,逕直大步走入昭獄內部。
昭獄裡面無比陰森,即便是修行者進入之後,身體的毛孔都不由自主地收縮。
這個暗無天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命的可怕監獄,哪怕是修行者都不願意多來。
剛剛進入昭獄,裡面就傳來淒慘的叫聲,彷彿是刀山地獄的惡鬼在嚎叫,無比厲人。齊王面色不變地往前走,而新陽候身體莫名地打了一個哆嗦,似乎受刑的不是犯人而是他一般。
轉過數個彎道,他們幾人就到了關押刺客的地方。
昭獄裡面的慘叫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刺客一共是三人,三人同時被行刑,卻有一人沉默地承受一切,並沒有喊出聲來。各種刑具作用在他的身上,可他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齊王冷漠地看著那個刺客,許久之後,才說道:「搜魂!」說話的時候,回過頭來,背對著刺客。
新陽候心中不停地跳,他總覺得齊王在若有若無地打量自己。
他心裡在恐慌,因為刺客真的和自己有聯繫。右邊第二個刺客,就是自己找的人。
他額頭上不停地發汗,因為一旦使用搜魂之後,所有的陰謀都會裸地露在太陽底下,他再怎麼想要隱瞞也隱瞞不了。
第一個被搜魂的是那個右邊第一個刺客,新陽候不知道對方,猜想那應該是其餘想要謀殺齊王的人派來的。只是不知道那人是否知道自己的事情。
搜魂用了一個時辰,在使用的過程當中,那人先是不停地慘叫,但後來漸漸沒有了聲音,等到搜魂結束之後,他已經沒有了氣息。齊王皺眉看了那人一眼,道:「將他抬出去。」侍衛趕緊過來,將屍體抬走。齊王揮了揮手,讓術士繼續。
新陽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冷汗已經大濕背後的衣衫,他都有一股跪倒在地上,向自己父王磕頭認錯的衝動。只是術士從第二人臉上掃過,沒有對其進行搜魂,而是跳到最後那個一直一言不發的人身上。
見此情景,新陽候的心略微鬆了一下,可是想到最終還是逃不過被揭穿的結局,他心裡頓時無比沉重。
最後的那個人依舊是沉默不發,即便是被搜魂的過程依舊如此。
搜魂結束之後,那人臉色變得無比蒼白,而術士的臉色也是無比蒼白。他登的一下跪倒在齊王的面前,身體瑟瑟發抖。齊王沉默地看著他,道:「說,我赦你無罪。」術士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新陽候,才顫顫巍巍地說出了三個字:「鳳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