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風間和讀書人兩人聽到這話，沉默了。
他們都是使用言靈，當他們出現在無限空間的時候，這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只是他們沒有料想到，在這個世界他們終於要因為同種法術起了衝突。
誰能成道？這是一個值得思索的問題。
「這件事情，等我們開始證道的時候，再說吧。」源風間嘴角微微翹起，笑著將這件事情揭過去。
第405章粒子事
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源風間和讀書人離開了石塔。
他們需要找到言靈序鏈，所以就離開了石塔，在宇宙間尋找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郝任留在石城，因為這裡有數不計數的屍體，雖然這些屍體已經死去已久，但生命粒子還殘留在他們的身體裡面。這些屍體是古稀隊隊長預留在這裡，供神秘男子復活用的，但現在一切都留給他，讓他作為自己試煉的最好材料。
關於古稀隊隊長百萬年前的那一戰，他已經想明白了。只是他心中仍舊有一個疑惑，為什麼夕夜會和自己的哥哥打起來，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難以和解的怨氣。
而他更關心的是，為什麼夕夜會彷彿失憶一般，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他將這些疑惑放在心裡最深處，暫且讓自己遺忘，因為無論是哪種原因導致那些事情發生，他現在也沒有能力幫助到她。
世界上最遺憾的事情，就是你明知道她遇到困境，可自己卻無能為力，那樣的感覺比自己不知道她發生事情還要難受。他沉默著，思慮著，慢慢走到了第五層。
第五層都是准帝境界的屍體，沒有帝棺的鎮壓，所有准帝屍體散發出強大的氣勢，可破蒼穹，可隕落日月。
他平靜地看著這一切，拿出a80給他的玉石。玉石裡面已經下載了a80早設計好的模型，能夠自行運行，幫助他找到和他身體裡面的生命粒子達成共振的粒子。
果然如同a80所說的那樣，世間萬物當中，能夠和他生命粒子共振的粒子真的很少，就像在茫茫人海當中找到和自己早已經注定三生的人一樣，無比艱難。他走過整個第五層，檢測過第五層當中一萬兩千八百二十一位准帝的屍體，其中跟他達成共振的人，只有一位。
他吞噬掉那顆粒子，離開了第五層，前往第四層。
他要成道，只需要找到和自己完全共振的粒子，故而准帝的屍體和大聖或者是普通人的屍體，並沒有什麼區別。
第四層的屍體較多，死在石城外面的百萬聖人，以及其餘歷代死在這裡的人，加起來數量超過千萬之多。但世界上緣分是最捉摸不定的東西，數千萬的屍體，他也緊緊找到兩顆和自己完全達到共振的粒子。
在偌大的石塔空間裡面，他總共只找到了三顆粒子，跟他的目標還相差很遠。
當他將粒子納入體內之後，共振已經漸漸出現一丁點的效果，雖然作用很微末，但他已經感受到被他拿走粒子的那些人的記憶碎片向自己腦海湧來。
那些記憶是殘破的，不完整的，他用很快的時間將其一掃而過。
記憶裡面的東西都是那些人生前的事情，只是不是很全，他只能掃過一個大概。當這些記憶進入之後，他彷彿換了另外一個視角，看著那些人生，而他的身體也彷彿在經歷那些事情。
這些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此時重新演示出來，讓他突然感到有一些熟悉，這或許是他們之所能粒子共振的緣故。
「體味眾生態嗎？」他在慢慢品味這句話。
如果他要找到全部的粒子，也就意味著他要將每一個吸入粒子裡面帶的記憶全部查看一遍。生命粒子是每一個生命都有的東西，它是宇宙間最貴重——如果沒有它也就沒有生命，可它也是最平凡的東西——每一個生命都有這樣的核心，無論人畜，無論身份的高低貴賤，無論善惡。
他或許會吸入販夫走卒，王公大臣，飛天遁地的神仙，妖嬈的女子，低賤的畜生，高貴的帝王等等，所有能跟他粒子共振的人的記憶，都會被他納入，而後融合。
這樣的經歷，也相當於他在輪迴，用一具活著的肉身去輪迴每一個人。
他離開了石塔，開始向有生命的星球進發，尋找屬於自己的粒子。
他很幸運，出了石塔後不久，就來到了勾陳古星，在這裡碰到的第一個人，就讓玉石發出了提醒。他站在懸崖上，看著在下面艱辛地採摘草藥的年輕人，看到了對方哪怕渾身被倒刺傷的鮮血淋漓還絲毫不放棄地尋找草藥，忽然發現對方真的跟自己很相似，特別是哪種永不言敗的心態。
他伸出手，指尖泛出點點血色光芒，將對方身體裡面的生命粒子吸引過來。
對方只是一個很普通凡人，他奪取其粒子很輕鬆。碧綠色的粒子飛入他的手中，而後進入他的身體，而在這個時候，當他帶走了生命粒子之後，那個凡人突然枯萎，身體成了灰，被風吹拂散落在天空。
他怔住了，沒有想到自己從活人的身上摘取粒子之後，對方竟然會死。
對方的生命粒子進入他的身體之後，殘留的記憶和他融合在一起，他知道了對方的一切。
他微微歎息一聲，在懸崖峭壁上找到了對方要找的靈藥，帶著靈藥往東邊飛去。在海邊，他見到了草房，房間裡躺著一位樣貌清秀但臉色蒼白的女子，她是那人的妻子。
「相公，是你嗎，我聽到你的腳步聲了。」女人喊道，她早已經失明，看不清任何的東西，但她能感應到那熟悉的腳步。
郝任看著她面露微笑的臉，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因為他感受到了，這個女子的身體裡也有一顆和他共振的粒子。
世間一切相依為命的夫妻，其實在本質上是因為相互吸引，達到別人羨慕的融洽地步。而這背後的一切緣由，都是因為他們的生命粒子其實在相互共振，進而共生共存。
他將靈藥放到女人的懷中，但手指卻是不自覺地伸了出去，碰觸到她的臉上，泛出血色的光芒，將其粒子奪取過去，吸入了自己身體。
當記憶融合在一起之後，他胃裡泛出一陣噁心，想要吐出來卻吐不出來。
他哪怕殺人如麻的時候，也未曾有過這樣的感應，但此刻，當他將這一對夫妻的靈魂吞噬之後，他產生了一種自己其實將對方生吃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噁心，更讓他恐懼不安。他恐懼自己為什麼會不由自主地出手，要將這個女人吞噬；他更加害怕，自己未來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a80的聲音從玉石裡面傳來，很平靜，因為他不是人類，對於吞食人類產生不了任何的牴觸。
「如果蟄伏在生命禁區的大帝都是你這幅樣子，他們如何發動黑暗動亂，如何用別人的精氣來延續自己的生命，如何成仙，」a80說道，「你仔細好好想想。」
a80說的很有道理，他沒有任何反駁的機會。
從入主神空間的第一天起，他們就應該在自己身上貼上冷漠的標籤。郝任一直以為自己很冷漠，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以往只是沒有碰觸到自己的底線。
「他們兩人已經被你殺了，你只能繼續將這條道路走下去，直到證道成帝，乃至進入量子化，扭著時空再來將他們復活。」a80這個時候就像是一隻惡魔，在淳淳誘惑他。
「未來就會將他們復活。」隨著a80的話，他心裡升起這樣的念頭。
當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阻止。a80的話讓他心裡滋生了吞噬的想法，而且這種想法越擴越大，直到將自己全部的心神佔據。
有了借口之後，他就像是虛偽的偽君子，披著一層可以說服自己的皮，開始進行這場嗜殺的盛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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