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我並不知道賓館的人們去哪兒了,但我也沒心思去關注,我看了看黑乎乎的樓道,拿出了手機來當手電筒。
樓道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很黑,所幸手電筒能照亮道路。我腳踩在了樓梯上,頓時傳出了一道吱呀聲。
我心裡一顫,按照消防法律要求,這賓館的樓梯絕對不能是木質的。我剛才送張麗來畫風賓館的時候坐的是電梯,並沒有關注樓梯。但我也能猜到,賓館的樓梯肯定是水泥做的,可是現在這吱呀聲……
鬼遮眼!
我立即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原本我走的是水泥樓梯,但是因為鬼遮眼的緣故,使得我以為自己走在了木質樓梯上。
在這絕對安靜的黑暗中,一聲吱呀讓我頭皮都發麻了,腳也軟了下來。我鼓起勇氣,繼續朝著樓上走去,一路的吱呀聲讓我的恐懼愈發加深。
「哈……呼……」
忽然間,樓上傳下了一道聲音,彷彿是吐氣聲一樣。我急忙朝頭頂看去,卻只能看見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清。
但我有一種感覺,是的,我有一種感覺。
現在有個人,正坐在三樓的欄杆上注視著我,一動不動,就這麼注視著我。
我不認為那個是人。
我將手機的手電筒往上照了照,頓時就照到了三樓欄杆。等看見三樓情景的時候,我腳一軟坐在了樓梯上。
三樓的欄杆上,果然坐著一個人,而且正是中午的那具女屍!
她就像中午的時候一樣,赤裸著身體,從胸部中央到小腹被剖開了,裡面一點內臟也沒有。三樓好像是有風,她的傷口處一顫一顫的,肚皮好像風箏一樣被吹得晃來晃去。
她很平靜地看著我,雖然是完全漆黑的眼珠,但隨著眼珠上的亮光閃爍,我知道她是在打量著我。
「哈……呼……」
樓道裡只剩下了她的呼吸聲,我此時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後退,只能緊緊地抓著桃木劍。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她張開嘴,尖銳又驚悚的歌聲傳進了我的耳朵。這是幸福大街的《嫁衣》,大家都說這是鬼歌,我當初聽的時候還不屑一顧,可等現在真的有個鬼就在我面前唱這首歌的時候,我真的快嚇瘋了。
我緊緊握著欄杆,懇切地對那女鬼喊道:「她沒有招惹你,為何纏著她……」
女鬼沒有搭理我的話,她還是繼續唱著嫁衣。
「嫁衣是紅色……毒藥是白色……嫁衣是紅色……毒藥是白色……嫁衣是紅色……毒藥是白色……」
這個時候,這女鬼忽然只唱這一句歌詞了。我心中一顫,她是不是想跟我表達什麼?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聽人們說,嫁衣這首歌的意思是一個女人將第一次獻給了她的男友,可是之後卻發現男友竟然和其他的女人有染。她悲痛欲絕之下,穿上了紅嫁衣服毒自殺,在死前還詛咒了她的男友和那個女人。
這女鬼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麼?
我仔細想了想,女鬼是不是想告訴我,她與這首歌類似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從女鬼死亡慘狀來看,她不是自殺,是被人殺死的!
我立馬想通了,急忙對女鬼喊道:「我會幫助你,只請你別對我女朋友做什麼。拜託你了,男人若是保護不好自己的女人,那與蛆蟲沒有區別。我任何事情都願意做,請你放過我的女朋友,任何事情,我都會幫你。」
女鬼不再唱歌了,她平靜地看著我,然後一字一頓道:「明天凌晨兩點,建設路六十二號。」
這果然是厲鬼,她的聲音聽著就讓人寒冷萬分!
我連連點頭:「我一定會去,我明天一定會到!」
女鬼不再說話了,她的身體漸漸消失不見了,而這個時候,賓館恢復了亮光,一切終於平靜了。
我急忙就朝著三樓跑去,三零二的門這時候大開著。我衝進三零二,發現王銘怡和張麗昏倒在地。
我跑到窗口叫小舞上來,她見陰氣不見了,就來到了三樓,我給兩人喝了一點鬼奶,她們總算是醒過來了。
張麗抱住了我的胳膊大哭,王銘怡一臉歉意地看著我,我自然沒有怪王銘怡,畢竟這確實是個厲鬼。我將剛才和厲鬼說的話告訴了她們,王銘怡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一句話把我嚇得渾身發涼。
「李河,建設路八十號……是火葬場……她是要你……去和她的屍體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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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夜闖停屍房
世界上有許多事情其實是可以逃避的,然而在大部分時候,心裡都會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能逃避,不能離去,只能堅持著走下去。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告訴我:「李河,你是一個男人,你需要保護這個家庭,保護你未來重要的人們。」
父親是個不喜歡多說話的男人,只有那次跟我說話很認真。小時候我不明白父親的話,等長大後,我才知道為什麼男人的肩膀比女人要寬,為什麼男人的身高比女人要高。
因為等重擔壓下來的時候,男人可以幫弱者抗住。
因為當天塌下來的時候,男人可以幫弱者頂著。
因為是男人,所以要頂天立地。
因為要頂天立地,所以是男人。
第二天,當我從鬼教室出來的時候,是凌晨一點,去火葬場的路很短,我卻走得很慢。
走得慢,是因為其實我很恐懼,但我知道,我必須去抗住一些什麼,才能保護好什麼。我忽然覺得有點自嘲,感覺我是膽小的勇士。
小舞在學校裡等著我回來,雖然她是個怨鬼,然而我已經把她當成了弱者,所以不讓她跟我一起去。這時候我突然回想起王銘怡跟我說的話。
我在鬼教室這麼久,已經染上了陰氣。很多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我卻可以辦到。所以我需要去承擔一些責任,去辦一些事情。
我走在極為漆黑的道路上,從踏入校園的那一刻開始,我走的就是鬼路。